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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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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剛把孩子哄睡,便聽到樓下吵鬧的聲響,她合上房間的門,匆匆踏下樓梯。

傅明珠在鐵門外叫嚷,阿梅不敢擅自開門。

“魏東橋!你給我開門!你害死了明月,害死了我媽!你害死這麽多人,你還想躲起來逃避嗎?有種就給我開門,不要當縮頭烏龜!”

小月很難想象這些話會出自明珠之口,這與她以往的形象大為不符。明珠平日裏面冷心熱,再怎麽生氣難過,也不會這般不顧形象地潑婦罵街。

“殺人兇手,你給我出來!”明珠拍著鐵門大聲嚎叫,伴著噔噔噔的聲音,話語依舊難聽,“你不得好死,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小月聽得極為不舒服,本想出去制止,卻聽到剛從樓上下來的魏東橋的聲音,“不用管她。”

“她罵累了自然會回去。”

東橋去廚房倒水喝,小月和阿梅面面相覷,最後皆是各自忙各自的,不再搭理外面之人。

沒過多久,聲音漸漸弱下,或許真如東橋所言,喊累了,阿梅在拖地,小月用抹布幫忙擦玻璃窗戶。

擦到低處時卻發現玻璃外面多了雙人腳,她擡眼細看,傅明珠冷漠的臉出現在她面前,小月隔著玻璃都能感受到她的怒氣。

砰地一聲,明珠手中舉起的磚頭重重地砸在玻璃上,幸虧小月躲得及時,否則,又該無辜遭殃了。

東橋和阿梅聽到聲音,同時轉頭看過來,小月下意識地擋在東橋前面。

玻璃碎成一地,明珠從破口進來,視線從小月和阿梅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定格在東橋身上,語帶嘲諷,“兩個外人伺候,看來你的生活過得挺滋潤。”

東橋把小月拉到旁邊去,見她另一只手上提著一瓶酒,面色凝重地道:“你想做什麽?”

聽到他的質問,明珠立馬換上一副憎恨的表情,“你害我們傅家的公司破產,害我母親自殺,害我妹妹身死,你說我要做什麽?”

東橋不再多說,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給公安局,才說兩句,明珠便沖過來要和他火拼,小月和阿梅及時拉住,給了東橋把警報完的機會。

明珠掙開兩個女人的束縛,把酒瓶打開,隔著一段距離潑到東橋身上,“我的妹妹死了,我的媽媽死了,憑什麽你就可以好好活下去。”她從上衣兜裏取出打火機,一邊被拽著,一邊要與魏東橋同歸於盡。

眼看場面鬧得不可開交時,小月迅速跑到廚房端了盆水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澆出去,水落在魏東橋和傅明珠身上,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東橋轉頭望向小月,她用擔憂的眼神回應他,而阿梅則趕緊去樓上取幹凈的衣物下來。

傅明月濕發散下來,眼裏嘴邊以及全身皆是水漬,狼狽不堪,神情呆楞憂傷,小月甚至不知她臉上那是清水或是淚水。

明珠把被澆滅的打火機扔到一旁,蹲到地上,抱首痛苦,“爸爸每天以淚洗面,同時失去兩位親人,以後的日子該怎麽辦?”

阿梅從樓上取來兩條寬大的毛巾,分別給魏東橋和傅明珠披上,隨即去廚房熬煮熱湯。

湯端出來時,正好聽到滴滴的警車由遠及近開來,小月去開鐵門,警察進來把鬧事的傅明珠帶走。

雖然有負於她,但這樣的處理或許正是合適,小月不希望她再行此危險行徑。

傅明珠被帶走後,魏東橋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連著幾天的氣氛都顯得尷尬僵硬。

小月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永遠帶著這種情緒在未來的路上走下去,所以想盡辦法給他多制造點歡樂。

魏東橋唯一的樂趣就是插花,小月以前是傅明月時,送過給他一個畫著她自己的瓷瓶,不過現在那個瓷瓶已經被東橋珍藏起來,小月希望再送一個印有東橋畫像的瓷瓶湊成一雙,不對,還得加上印有景平畫像的。

這樣,無論未來她是什麽結局,在這個房子裏的某一處,他們一家三口都能以另外一種形式幸福美滿地在一起。

小月找到她曾經制作過陶瓷的店,通過文字和老板交流說明來意後,便如當初那般被引入制作坊,有了前面的記憶,自然更加熟練地操作起來。

直到黃昏方完成回去。

時間漸漸流逝,小月越發覺得自己所剩日子不多,萬事她都希望自己盡量安排好,阿梅的兒子在積極尋找中,丈夫女兒的生活也用心照顧周全。

每天聽東橋叫她小月,便是得到了曾經做傅明月無法得到的滿足,她覺得現在的自己才是真的自己,以前的傅明月不過是個替身。

周日她去店裏取了兩個畫有東橋和景平畫像的成品,心滿意足地趕回家,準備放到東橋房間裏給他一個驚喜。

卻在翻他抽屜的時候發現一份信。

封面是寫給姜影的。

小月並不清楚他們真正的關系,所以即便無禮,她也仍舊抵不過好奇心的驅使,憂郁幾瞬後把信封拆開,取出裏面的信紙查看。

東橋的字寫得很漂亮,只有短短數行,小月一字一字讀下去。

姜影:你好,我是魏東橋。準確地來說應該是趙東橋,魏東橋三字在我身上不過是別人的替代品,由於少時拐賣輾轉,你的兒子,當了別人十幾年的傀儡。之所以騙過醫生瞞住你,是因為我很快就要死了,不希望你空歡喜一場。我和明月的女兒叫景平,現在把她托付給你,願你能看著她平安喜樂地長大。不用替我難過,我的路早就鋪好了,現在完成目的,不應該再逃避,再見。

沒有落款時間。

內容不長,但小月真的看哭了,她從未想過東橋會死,如今這封信□□裸地呈現在她面前,小月能感受到東橋赴死的決心,但她說什麽也不願接受。

不願接受東橋要走和她一樣的路。

不願接受女兒成孤兒的悲劇。

不願接受一個破碎的家庭。

東橋大概是在短時間內遭遇太多變故,無法緩和過來,所以下了這個魯莽沖動的決定,小月希望他多在這個世界停留一些時間,這樣很多悲傷哀怮的情緒就會漸漸淡化。

她決定改變計劃,她想要勸說東橋,即便最後失敗,也能在最後的時光裏珍惜與他相處的機會。

當天下午,小月便迫不及待地趕去醫院咨詢自己的病況,她要治好啞疾,親口告訴東橋事情的真相。

得到的消息有好有壞。

好消息是她的病癥是由聲帶息肉引起的,理論上是能治好。

壞消息既是手術費用需要幾千塊錢,以小月目前的報酬收入,難以負擔。

而無論有多困難,小月都必須盡快籌到這筆錢,盡快治好她的不能發聲之癥。

走出醫院時,小月在停靠站等到公交車坐上去,卻無意間看見坐在旁邊戴口罩的男人。

雖然對方把自己隱藏得很好,但小月從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中讀出郭明的痕跡。

她當即就坐在這個人後邊的位置,從頭到尾細細觀察他,到最後他在站點下車時她也跟著下去了。

再次重生醒來後,小月其實也知道撞她的是郭明,但這個人逃逸許久,她根本不想浪費有限的時間找尋報覆。

可並不代表她不憎恨不憤怒,如今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個罪魁禍首自動出現在她眼前,她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小月下車後並不敢緊緊跟隨,而是假裝在小賣部買點東西,趁他不註意才遠遠尾隨,當然,知道他藏在附件的爛尾房裏後,立即請求小賣部的老板幫她報警。

郭明的房間被警察闖入時,不僅震驚恐懼,更甚者疑問重重,他自問在撞死傅明月之後隱藏得很好,剛才不過是出去買了點東西就已經被警察發現找上門。

一眾警察舉著槍叫他投降,郭明在槍桿面前不敢輕舉妄動,雖然心中極度不甘,卻最終不得不抱頭蹲身,被兩位警察押解出去,隨著警車的鳴笛,赴往警局接受法律公正的繩縛。

親眼目睹郭明被捕之後,小月及時脫身回家,雖然是她請人報的警,但不能由她來交代郭明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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