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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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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橋回到公司的第一天就在電梯上和程邵碰了頭,雖然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但兩個人的氣場仍舊互相搭不上調,東橋面上寡淡,程邵站在他旁邊,似乎是有意和身邊的助理道,“楊帆,和大地集團的事談得怎麽樣?”

楊帆也是個慣會看人臉色的,當即回覆,“就等總經理和他們簽約。”

“事成之後公司要記你一筆大大的功勞。”

“那也是先記總經理的頭功,沒有總經理,公司哪裏能拿到這麽多錢救急。”

這話倒是有些奉承了,但今天的程邵卻受用得很,他勸說傅春煙用百分之十的股份獲取大地集團的資金註入,比起魏東橋談的ami公司,在成本的縮減上已然占據很大優勢,更不用說魏東橋因為受傷一事和ami公司談崩,競爭許久靠著多番努力扳回的一局,怎能不讓其自鳴得意。

不過,聽說ami公司派了新代表要重新談合作的事,雖然大地集團在最近十幾年迅速崛起,實力不算弱,但與ami公司還是有距離,傅春煙正在考慮接洽的人選,所以這一次,他定要爭取到此機會。

從電梯出來,直至雙方分開,未打過一聲招呼,程邵只當他心中憋悶無法撒氣,加上事務繁忙,並不多計較,東橋更毋需多說,他原本的心思就不在這上面。

走到辦公室門口時,見保潔阿姨在給墻角邊的一株白菊澆水,他忍不住移步過去。

"魏總。"保潔阿姨起身,手裏提著水壺,謙恭地問候。

東橋點頭,視線轉至地上含苞欲放的白菊,"你也喜歡這種花?"

"什麽?"保潔阿姨一楞,旋即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急忙搖頭,"我哪裏會喜歡這個。"

"那這不是你的?"

"是我的,是我的,今天剛從外面買。"阿姨連連解釋,面露悲情,"我老伴早死,過幾天就是他的忌日,聽說鬼魂喜歡白□□,也沒什麽好東西燒給他,就希望送的菊花能新鮮一些。"

"鬼魂?"東橋聞此,不禁皺眉。

"當然可能已經投胎去了,老頭子一生過得清苦,也不知死後閻王能不能給安排一戶好人家,若是不能,當什麽孤魂野鬼,那可有得罪受了。"

年過半百的人總愛啰嗦,東橋雖然不會計較,但他確實反感迷信言論,無論什麽理由,似乎骨子裏就拒絕任何鬼魂之說。

"副總。"

不待東橋多探詢,他便聽到後面有人叫自己,於是回頭而望,一身灰色套裝的李麗正捧了堆文件過來,保潔阿姨見狀,趕緊告辭麻利幹活去。

"副總,不進去嗎?"李麗恭謹地問,東橋折身,幾步返回,推門進去。

他把外套掛起,坐到辦公桌後,李麗將文件放在桌上,東橋翻開幾份審閱,遇到不滿的地方直接拿筆圈出來。

李麗站在對面,猶豫幾許。

東橋擡頭看她,"還有什麽事嗎?"

"不知您身體現在怎麽樣了?"李麗望著他的右手,"拿筆會不會吃力?"

這樣關心自己的下屬著實不多,東橋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笑意,"已經修養好,不會有大問題。"末了還道上一句謝。

李麗滿臉恍惚,但想起他已婚的事實和自己受制於人的命運,心中便泛起難以抑制的酸澀,暗戀一個人並非大壞事,甚至只要適當努力加十足運氣,也許就決定了一生的幸福,可命運的旅途中最怕上錯路,我們永遠無法保證自己能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滿足了前者找不到後者,找到了後者滿足不了前者,緣分總有它脫線的理由,可憐的是當事人,控制不住得明知故犯。

臨近中午下班時間,魏東橋接到一個電話,有人約他在附近的金桔酒店秘密會面,反覆思量,東橋穿起外套去赴約。

前腳剛出門,後腳傅明月就找過來。她提著飯盒,自稱魏太太,因為不常出現,與前臺新來的行政小姐爭執許久,直到見著李麗,才有機會跟她上去。

"李秘書,東橋去哪裏了?"到達辦公室,明月發現自己的老公居然不在裏面。

李麗認真思考了下答案,答道:"魏總沒說,打過電話未接通。"明月不想無功而返,於是把食盒置於茶幾玻璃上,打算耐心等待。

屁股落坐在棕皮沙發上,李麗給她倒茶,明月好奇地問,“你在這裏呆多久了?”

“我畢業進來,現在已經三年有餘。”

"那你知不知道。。。。"明月的話顯得有點難以啟齒:"你知不知道他和什麽樣的女人來往比較頻繁?"

李麗驚訝地看向她,倒是意外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斟酌著回答:"魏總極少與人親近,和女人就更無多少交集。"

聽此答覆,明月滿意地點頭,又怕人家看輕她,趕緊畫蛇添足一般地解釋,"我不是懷疑他,純粹想多了解一下東橋的關系網。"

李麗沒有多說什麽,替她倒了兩盞茶就出去。

剛合上門即在拐角接到傅春煙的電話,於是長腿直邁入董事長辦公室。

"明月在東橋辦公室?"

“是的,她要找魏副總,但副總現在不在。”

春煙點頭,轉而將一張折疊好的紙條遞給她,“你去把這個交給她,就說東橋在那裏等。”

“可是……”李麗有些猶豫,傅春煙正色道,“怎麽,有話說?”

"恐怕她會有所懷疑。"

“不要提我的名字,就說是東橋留的紙條。”傅春煙後靠在椅背上,"你是東橋的秘書,她明白這點,自然不會起疑。"

“是。”李麗無法拒絕,只好硬著頭皮應聲。

。。。。。。

“梧桐區大禮堂?”明月攤開紙條,不確定地問,“你說東橋在那?”

“我也不清楚,但紙條確實是魏副總之前留的,我忘記給你了。”

“既然如此,”明月拍拍屁股起身,“我得趕緊過去,否則飯要徹底涼掉。”她微微笑著,不知為何,李麗卻覺得刺眼。

明月提著食盒出去,下了電梯後在大廳遇見郭明,心情瞬間受影響,對這個人她本能地閃避,從開車落海到半路攔人,至始至終,明月只把他看作傅春煙的狗,若非局勢所限,她早報警了。

厭惡是相互的,郭明對傅明月也不見得多喜歡,但看到她手裏的東西,仍覺察到一絲不對勁,便上樓向李麗了解情況。

"魏太太是來給魏副總送午餐的。"

"那怎麽現在又回去了?"

李麗怕他懷疑,半真半假地道:"董事長給了一張紙條,她看到後就說要離開。"

“紙條上寫什麽?”

“好像是魏副總的位置,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郭明心裏生不好的感覺,他一邊順著走廊往外走,一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電話,魏東橋赴約見人他知道,正因為如此才更怕傅明月發現點什麽,何況傅春煙也參與進去,事情就絕不簡單了。

魏東橋那邊的電話一直沒接,郭明打了兩次後差點撞見迎面而來的傅春煙,他趕緊閃身躲在拐角的地方,卻聽到同行鄭深的聲音。

“老板,你交代我的事,我已經再次向顧博士確認過。”

“怎麽樣?”

“明月小姐的DNA與十幾年前提取的相符,她還是以前那個傅明月,不會有錯。”

傅春煙嘆了一聲,“那最好。”

他們漸行漸遠,郭明自暗處出來,不知是不是錯覺,鄭深的的語氣似乎有些刻意了。

明月坐車到梧桐區,又步行了一小段路才找到教堂,她從門口進入,一眼望過去,中間是條狹長的過道,束柱連著頂部,有股撐天的力量,盡頭璧上高懸白色十字架。

兩邊橫擺著聯排深色座椅,像閱兵的軍隊,莊嚴肅穆。明月呼叫兩聲,房間空曠,沒人回應,她便坐到最前排的位置等待。

西方信上帝,東方奉玉帝。

明月雖然身為地道守本的東方人,但對不同文化的信仰仍保持謙恭之心,在這寬宏的教堂裏,未敢有半點逾越。

但即便如此,時間一久,明月也等得不耐煩了,拿起手機準備再給魏東橋去一個電話,看他到底在哪。

未料,這時不知何處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鋼琴聲,清新悅耳,仿佛池中流水,明月被吸引住,起身左右巡視,從一個小門進去,循聲往教堂後面走去。

穿過十米通風走道,步入一間明亮的小堂,房內寬敞幹凈,無多餘擺設,只在中間設置一架白色鋼琴,架前坐了個穿西裝的男人,十指靈活跳動下,一曲優美的旋律不絕於耳。

明月漸漸走近,看清那個男人的面容,是個五官出色,臉龐俊朗的二三十歲年輕小夥,當然和她混這麽長歲月相比,哪個年紀的不小?

只不過,她始終覺得這個男人面善,不由多瞧了兩眼。

音樂戛然而止,明月以為自己打擾到人家,忙彎腰道了句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是被琴聲吸引進來的,這就出去。”

她返身走到門口時,後面的人突然一聲急喊,“明月。”

傅明月停住,面帶凝重地回頭,看著那個男人,聽他微笑道,“我是子涵,你的鄒子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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