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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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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裏沒開空調。

最後一次結束的時候, 他們兩個皆是大汗淋漓, 床單幾乎都要濕透了。

李西寧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像是散了架, 尤其是腰和腿,又酸又疼,整個人綿軟無力,像是條缺了氧的魚, 一動不能動地被擱淺在岸邊,除了費力地喘息著,什麽都做不了。

陸宇翎將她抱在了懷裏。

臥室裏安靜了下來,僅存他們兩個交疊的呼吸聲,李西寧總覺得這個時候他應該對她說點什麽,就像小說裏寫的那樣,對她說情話, 對她說一些山盟海誓的諾言,或者跟她一起暢想未來。

反正就是怎麽浪漫怎麽來。

這是她的第一次, 她想有個浪漫的方式結尾。

然而等陸宇翎的呼吸平覆下來,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餓不餓?”

這不是她想要的浪漫。

再一想那個在地下室的初吻……

呵, 混蛋。

李西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直接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沒好氣地回了個:“不餓!”

陸宇翎一臉懵逼,他都不知道自己幹什麽了就把她惹生氣了, 還有……剛才你抱著我哼哼唧唧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但是他也不敢反抗,只能好聲好氣地哄人:“怎麽了?你跟我說說,我哄哄你。”

李西寧:“不用你哄我!”

陸宇翎從背後摟著她, 振振有詞地回:“你是我媳婦兒,我不哄你哄誰?”

李西寧依舊是氣呼呼的:“誰是你媳婦兒?你就是個煩人精,我才不當你媳婦兒呢!”

陸宇翎:“那不行,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得對我負責,你必須得給我當媳婦兒。”

李西寧就沒搭理他,過了一會兒,她才悶悶不樂地說了句:“你一點都不浪漫。”

陸宇翎哭笑不得:“我怎麽不浪漫了?你跟我說說,我下次改還不行麽?”

“沒下次了……”李西寧開始懷念起了自己的童貞,傷感了一小會兒,帶著點埋怨的語氣回了句,“你竟然問我餓不餓,你怎麽能在那種時候問我餓不餓呢?”

陸宇翎終於明白了自己小媳婦兒的意思,沒忍住笑了,最後實話實說地回答:“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餓了,從昨天中午到現在,我只喝了一碗白粥。”

李西寧“噗嗤”一聲笑了,笑得渾身都在發顫。

一碗白粥扛了一晚上,還是那麽激烈的一晚上,他是該餓了。

有點心疼,但是,真的搞笑。

陸宇翎嘆了口氣,幽幽怨怨地開口:“我一個病號,只喝了一碗粥,還伺候了你一晚上,你竟然還嫌棄我不浪漫?唉,我難過了”

李西寧扭頭瞪著他:“我可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病號!”

陸宇翎瞬間小公主附體:“你兇我?你竟然兇我?哼,我就知道你們女人沒一個好東西,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

李西寧又氣又笑,轉身打了他一巴掌:“討厭!”

陸宇翎抓住了她的手腕:“再討厭也是你男人。”看把媳婦兒哄得差不多了,他也不跟她鬧著玩了,又問了一遍,“我認真的,你餓不餓?我要去做飯了。”

“不餓。”她是真的不餓,雖然她晚上喝得也是白粥,但是還吃了那麽多烤魷魚,特別頂事,所以現在一點也不餓。

陸宇翎卻當做沒聽見,繼續問:“你想吃什麽?”

李西寧無奈:“我都說了我不餓。”

陸宇翎斬釘截鐵:“你馬上就該餓了。”

李西寧也斬釘截鐵:“我說我不餓,我就是不餓!”

陸宇翎沒跟她說那麽多,伸手打開了臺燈,從床上坐起來後一邊穿衣服一邊問:“我去做飯了,你吃葷的素的?”

“你怎麽這麽啰嗦呀。”李西寧嫌棄得不行,信誓旦旦地回道,“反正我就是不餓,你做好了我也不吃,一口都不會吃!”

陸宇翎回頭瞧著她:“等會兒你就真香了。”

李西寧白了他一眼,順帶踢了他一腳:“趕緊走,煩你。”

陸宇翎直接抓住了她的腳踝,眉頭輕挑,眼神和語氣中帶著點威脅:“你再說一遍?”

李西寧掙了兩下,沒能把自己的腳踝從他手中掙出來,然後就不敢說話了。

陸宇翎笑了,笑容中帶著點痞勁兒,又帶著霸道:“我警告你啊李西寧,以後在床下,你怎麽鬧都行,但是在床上只能我說了算,不然我就收拾你。”

李西寧臉紅了,又氣又羞,直接用被子蒙住了腦袋:“你真不要臉。”

“不要臉也是你男人。”陸宇翎松開了她,下床穿好了褲子,臨走前他是想把空調給她打開,但是李西寧聽到他從床頭櫃上拿起空調遙控器的聲音後立即說了句,“別開了,開窗戶吧。”

她還有點擔心他的病沒好透,會再次發燒。

陸宇翎:“你別管我,你要是熱就開空調。”

“我不熱。”李西寧掀開了夏涼被,“你去把窗戶打開吧,順便透透氣。”

她的臉上都是汗,直到現在皮膚上的那層紅暈還沒消下去——都是熱得,他想給她打開空調涼降降溫,又怕直接打開空調再給她吹感冒了,於是就先去把窗戶給她打開了,把空調遙控器放回了床頭櫃上:“你等汗消了再開空調。”

李西寧:“知道了,你趕緊走吧,我想睡覺了。”

陸宇翎:“那你先睡吧,飯做好了叫你。”

李西寧依舊是那個態度:“我都說了我不吃!”

陸宇翎無奈地嘆了口氣:“恩,好,你不吃。”說完,他就去廚房做飯了。

李西寧關上了床頭燈,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但是卻睡不著,窗戶打開後吹進來了夜風,涼快了一點,她身上的汗慢慢地幹了,就覺得床單太潮了,所以就想換個床單,於是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開了臺燈。

櫃子在長沙發的對面放著,她掀開被子下床,朝著櫃子走了過去,打開櫃門後,先找了一件陸宇翎的T恤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T恤對她來說十分寬松,當睡衣穿剛剛好。

然後她就開始找床單,但是卻沒找到,於是就喊了他一聲:“陸宇翎!”

陸宇翎在廚房回道:“怎麽了?”

李西寧:“床單在哪?”

沒過多久,陸宇翎又回到了臥室,剛才他沒聽清楚她問了什麽,於是又確定了一遍:“什麽在哪?”

“床單在哪?我要換個床單。”李西寧關上了櫃門,“這個櫃子裏沒有。”

“在我媽那屋的櫃子裏。”說這話的時候,陸宇翎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床單,然後怔了一下。

李西寧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床單是灰藍色的,上面落了幾滴紅色的血點。

她的臉瞬間紅透了,尷尬又害羞,趕緊回到床邊用被子將那幾滴血點給蓋上了:“別看了!”

陸宇翎表現得倒是挺淡定,朝她伸出了手,語氣平靜道:“來,我帶你去拿床單。”

李西寧紅著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朝他走了過去,但是卻沒牽他的手,還忿忿不平地瞪著他說了句:“你就是個煩人精!”

陸宇翎回了句:“恩,我是煩人精。”下一秒他就捧住了她的後腦,低頭咬住了她的唇,給了她一個深情的吻。

一吻終了,他緊緊地將她抱在了懷裏,起誓般在她耳邊說道:“我肯定會對你好,這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

李西寧的耳尖都是紅的,將臉埋在了他的胸口,沒有立即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回了句:“你要是敢對我不好,我就讓我哥收拾你。”言及至此,她擡起了腦袋,傲嬌地仰著下巴,眼神中滿是威脅,“我有五個哥哥。”

陸宇翎信誓旦旦地回:“你放心吧,我這輩子絕對不會麻煩咱哥。”

李西寧用力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誰跟你咱呀!不要臉!那是我哥,跟你沒關系!”

陸宇翎理直氣壯:“你都是我媳婦兒了,怎麽沒會關系?”

李西寧沒接他的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語氣堅決道:“陸宇翎,你以後要是敢跟別的女人幹這事,我就跟你分手,這輩子你都別想讓我原諒你。”說到這,她又補充了一句,“無論是什麽原因!哪怕是那個女人把你灌醉了、給你下藥了都不行!”

原來她一直不清楚當年趙海瀾和大小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所以就猜測是因為趙海瀾這個渣男出軌了,背叛了大小姐,所以才導致大小姐傷心欲絕,懷著孩子離開了。

等她高考完,某天晚上和她媽聊天的時候,她媽才跟她說明了當年的事——是因為趙辭楚她媽用酒把趙海瀾灌醉了,趁機懷上了孩子,用孩子逼著趙海瀾和她結婚,所以才導致了大小姐和趙海瀾的感情破裂。

當時她聽完這事後簡直恨那個女人恨得牙癢癢,感覺她陰險惡毒又有心機,同時又覺得大小姐有點不爭氣,為什麽不去把自己的男人搶過來呢?如果她當初爭氣一點,硬氣一些,陸宇翎就會有個完整的家了,也不至於寄人籬下那麽多年。

她也把這些想法告訴了她媽,還特別困惑地問了句:“她為什麽要走呢?她都已經有孩子了,既然趙海瀾能為了孩子娶一個不愛的女人,那他肯定不會放棄自己愛的女人和他們的孩子。”

起初,她媽只回了句:“她十幾歲就跟了趙海瀾。”

李西寧還是不懂:“她跟了他那麽多年,怎麽就說走就走了?”

她媽瞟了她一眼,話裏有話地回道:“你現在還小,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

李西寧完全沒有理解她媽的意思:“我怎麽小了?我馬上十九了。”

俞文茵思量了片刻,斟酌了一下語句,然後回道:“她十幾歲就跟了趙海瀾,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給了他,她信任這個男人愛這個男人,甚至願意賭上自己的青春陪著他白手起家,所以趙海瀾的背叛擊潰的不僅是她的愛情,還有她的信仰。”

其實她媽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確了,但那個時候的李西寧還是不明白,她總覺得大小姐的選擇令人憋屈。

直到今天,她把自己給了陸宇翎,才明白那種感覺——她想和他一輩子,想成為他的唯一,想獨占他的身心,所以接受不了任何背叛。

她終於理解了陸宇翎的媽媽,與此同時,還有點感激她,幸好她當年把孩子留下了,不然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陸宇翎了。

聽了李西寧的話後,陸宇翎哭笑不得:“你以後少看點狗血電視劇和小說行麽?”

李西寧都想打他了:“我沒跟你開玩笑,我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陸宇翎又是想笑又是無奈,“又是灌醉又是下藥,圍繞著你這倆詞就能拍一部四十集連續劇。”

李西寧直接被他逗笑了:“討厭!”但很快她就收斂了笑容,嚴肅道,“反正你不能和別的女人幹這事。”

陸宇翎一字一句地保證:“你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會和別的女人單獨共處一室。”最後又補充了一句,“絕對不會去找別的女人喝酒。”

李西寧一楞,陸宇翎這句話令她茅塞頓開——趙海瀾當年為什麽要去找趙辭楚她媽喝酒呢?而且還單獨跟她共處一室!

渣男!

絕世大渣男!

怪不得大小姐不原諒你呢,就是因為你渣!

想了想,李西寧問了陸宇翎一句:“假如你被灌醉了,有個女人忽然爬到了你身上,你能認出來她是誰麽?”

陸宇翎實話實說:“我不知道,我沒醉過,也不可能在孤男寡女的情況下喝得爛醉,這是人品問題。”

李西寧再次有了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對啊,這是人品問題!

與此同時她又發現:陸公主的思想覺悟很高啊!

只要思想不滑坡,行為基本不出錯,李西寧忽然特別放心陸宇翎,不過她還是想弄清楚一件事:“要不這樣吧,哪天就咱們倆在家的時候,我把你灌醉,然後你再看看還能不能認出來我了。”

陸宇翎沈默片刻:“李西寧,你是想跟我玩情//趣嗎?”

李西寧:“………………”

陸宇翎一本正經:“但是我建議你啊,最好不要真的把我灌醉,不然我肯定要斷片,你只能自己解決需求了。”

李西寧紅著臉瞪著他:“討厭!”而後她又問了一句,“你斷片了就……不行了麽?”

陸宇翎哭笑不得:“我都斷片了,還行什麽呀?”

李西寧想了想,問:“那你說要是一個男的,已婚啊,單獨和一個喜歡他的女人去喝酒,他喝醉了,然後……恩,一晚上過去了,再後來那個女人來找他,說自己懷孕了,你覺得可能麽?”

“兩種可能。”陸宇翎分析道,“第一種可能,那個男的根本就沒醉,趁著酒勁兒占便宜呢;第二種可能,孩子不是他親生的。”

李西寧懵逼了,這兩種可能性都不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

如果是第一種可能,那就說明趙海瀾是真的渣,徹頭徹底的渣;如果是第二種可能性……那就真的是現實狗血了。

但是仔細想想,第二種可能性的概率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零可能,趙海瀾那麽精明一個人,怎麽可能不去確認趙辭楚是不是自己親生的呢?而且一個小孩的成長過程中肯定會去醫院打針輸液驗血什麽的,想瞞都瞞不了。

最關鍵的是,趙辭楚跟趙海瀾,確實挺像的,一看就是親生的。

那麽就只有一種可能了,趙海瀾是真的渣。

李西寧突然特別心疼陸宇翎的媽媽,她遭受了來自摯愛的徹頭徹尾的背叛。如果她活的迷糊一點,或者不那麽聰明,她可能就看不透趙海瀾的渣男本質,但偏偏她是一個很聰明的人,而且無法原諒任何背叛,所以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分手,甚至是與他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趙海瀾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明明就很愛大小姐,那麽他當初為什麽要出軌呢?

李西寧想不通,於是又求助了思想覺悟超高的陸公主:“陸宇翎,我再問你啊,一個男人,他有一個特別特別愛的女人,那個女人也特別愛他,但是,他卻出軌了,你說這是為什麽。”

陸宇翎的回答言簡意賅:“因為他賤。”

李西寧沈默片刻:“你能否就此答案展開詳細論述?”

陸宇翎蹙起了眉頭:“好好說話。”

李西寧沒好氣:“你給我解釋解釋我聽不懂!”

陸宇翎被她逗笑了,而後回道:“無論男女,一般出軌的原因只有兩個,第一,不愛了;第二,找刺激。按照你的設定,這男的有愛人,還出軌,那就是為了找刺激,這不是賤是什麽?”說到這,他又總結了一下,“這種喜歡犯賤的渣男呀,就適合孤獨終老,不然他會一直去外面找刺激。我要是他老婆,我絕對跟他離婚,然後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讓他每天都活在後悔和痛苦之中。”

李西寧楞住了,詫異又驚喜的看著陸宇翎。

她詫異的是,他的想法竟然跟他媽當年做出的選擇一模一樣;驚喜的是,幸好他的三觀和思想覺悟隨了他媽,要是隨了趙海瀾,那就完蛋了!

隨後,李西寧看著陸宇翎,真心實意地說了句:“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可愛呀?”

陸宇翎不樂意了:“你什麽意思李西寧?”

李西寧面不改色:“我誇你呢。”

陸宇翎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我發現你現在沒有剛才在床上的時候老實。”

李西寧的臉又紅了,瞪著他罵道:“你怎麽這麽煩人呀!”說完又用力推了他一下,“去拿床單!”

陸宇翎笑了一下,轉身朝著他媽的房間走了過去,李西寧緊跟在他身後。

那間臥室在廚房旁邊,門一直是關著的。

陸宇翎來到了臥室前,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順手摁下了墻壁上的開關。

頂燈亮了,散發著潔白色的燈光。

是一間面積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整潔溫馨的房間,房間裏的大部分家具和擺件都是十幾年前的流行款——說明從媽媽走了之後,陸宇翎就沒有動過這間屋子裏的任何東西,原封不動地保留著媽媽在世時的樣子。

就好像那個人還在。

這給了李西寧一種這個房間很神秘又很神聖外人不得隨便入內的感覺,所以她不好意思直接進去,所以先站在門口征求了一下陸宇翎的同意:“我能進去麽?”

陸宇翎已經站在了櫃子前,正準備打開櫃門,聽到她的話後,反問:“你為什麽不能進來。”

李西寧實話實說:“這不是你媽的房間嗎。”

陸宇翎明白了她意思,回道:“以後你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想進哪個房間就隨便進。”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你想把房子賣了都行。”

李西寧笑了:“我權利這麽大?”

陸宇翎點頭:“恩,以後這就是你的房子。”這房子本來就是李叔叔出錢買的,為了給他落戶口用,所以按理來說,這房子本來就是李西寧的,當然是她想怎麽樣都行。

得到了許可後,李西寧才走進房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放在左側床頭櫃上的木質相框,透明玻璃罩下,壓著一張女人的相片,是一位很美的女人——烏發如墨,眉目如畫,肌膚雪白;眼眸黑亮動人,如同墜入了繁星;紅唇飽滿性感,仿若美人圖的點睛之筆。

照片中的美人穿著一襲潔白的抹胸魚尾式晚禮服,天鵝頸修長,鎖骨性感迷人,身姿婀娜窈窕,懷中捧著一簇鮮花,亭亭玉立地站在光能四射的舞臺上,氣場和風度完全不輸當紅女明星。

艷壓群芳——李西寧的腦海中首先閃現出來的就是這個詞,她這才是真正的艷壓群芳。

“這是,你媽媽?”一張照片而已,她就已經看呆了。

“恩。”陸宇翎回道,“她當時參加學校文藝比賽的時候照的。”

李西寧由衷感慨:“好美呀。”

她用的是“好美”這個詞,而不是“漂亮”。

美人在骨不在皮,大小姐簡直是美到了骨子裏。

陸宇翎帶著點傲嬌回:“我媽,當然美。”

看著那張美人照片,李西寧忽然傷感了起來,這麽美的女人,應該被人捧在手心裏疼愛,可是為什麽她這一輩子的命這麽苦呀?

紅顏薄命……

趙海瀾害了大小姐一輩子。

在心裏嘆了口氣,李西寧壓下了所有的傷感,轉過身不再看那張照片了,越看心裏越難受。

陸宇翎已經打開了櫃門,開始找床單。

李西寧探頭看了一眼,發現這個屋子的櫃子裏放著的全是床具,被芯被套、枕芯枕套、褥子床單什麽的,而且疊放整齊、幹幹凈凈,還帶著一股洗衣液的清香味。

起初李西寧有些震驚,感覺陸公主賢惠的過分了,但是轉念一想,她又有點心疼他。

他不願意寄人籬下,難以承受姥姥姥爺看向他時投來的那種看罪人的眼光,所以才會自己一個人搬出來住,但凡他有爹有媽,也不至於像現在一樣過早的獨立成熟、不得不學著自己照顧自己。

她默默地抱住了他的腰,似乎是想成為他的依靠。

陸宇翎從櫃子裏拿出來了一條深藍色的床單,李西寧看到在放床單的位置還疊放著一條棕色的和灰色的床單,旁邊的被罩和枕套也是同款顏色。

都是深色,她不喜歡。

女人的審美和男人的審美永遠不同,男人喜歡深沈成熟的顏色,女人則喜歡活潑靚麗的。

想了想,李西寧小聲說了句:“咱們倆明天去趟超市吧。”

陸宇翎:“你想買什麽?”

李西寧:“床單被套和枕套,你的太醜了。”

陸宇翎不假思索:“行,你說了算。”

李西寧松開了他的腰,陸宇翎關上了櫃門。

離開房間的時候,李西寧忽然扯住了陸宇翎的衣角。

陸宇翎回頭看著她:“怎麽了?”

李西寧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說了實話:“我餓了。”

陸宇翎笑了:“我現在就去做飯。”

李西寧從他手中接過了床單:“那我去鋪床。”

等她鋪完床單的時候,陸宇翎還沒做好飯,於是她又去衛生間把那條換下來的床單泡在了大盆裏。

回到廚房,他正在煮面條,李西寧走到了他身後,再次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將臉頰貼在了他的後背上。

陸宇翎心裏滿意得不行,嘴角都翹起來了,嘚嘚瑟瑟地說了句:“我就知道你離不開我。”

李西寧就是看不慣他那副嘚瑟樣,嫌棄得不行:“我是監督你勞動,不然我肯定離你八丈遠。”

陸宇翎沒皮沒臉地回了句:“剛才咱倆距離為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得啊。”

距離……為負?李西寧的臉又紅透了,氣得她直接在陸宇翎的後背上用力地打了一巴掌:“你真討厭!”

“嘶,疼!”陸公主又開始矯情了,“你輕點!”

還好意思讓我輕點?李西寧忿忿不平:“我剛才讓你輕點你怎麽不輕呢?”

陸宇翎:“那不一樣。”

李西寧:“怎麽不一樣?”

陸宇翎:“我是真疼,你是口是心非。”

“討厭!你真討厭!”李西寧氣得不行,感覺這人說話越來越下流了,“你真不要臉。”

陸宇翎還是那句話:“不要臉也是你男人。”

李西寧就沒搭理他。

吃完飯,她去洗了個澡,回到臥室後看了眼鬧鐘,竟然已經淩晨四點了,然後趕緊鉆進了被窩裏準備睡覺。

陸宇翎洗澡比她快,十分鐘就洗完了,等他回到房間的時候,李西寧都已經快睡著了。他也鉆進了被窩裏,把她抱進了懷裏。

李西寧被他弄醒了,睜開眼皮看了他一眼,又趕緊把眼睛給閉上了。

陸宇翎輕挑眉頭:“裝睡?”

李西寧一動不動,安靜如雞。

陸宇翎翻了個身,又從枕頭下拿出來了一個套,非常不要臉地說道:“別睡了,天都快亮了,等天亮了再睡。”

李西寧心裏氣得不行,但依舊緊緊地閉著眼睛,繼續裝睡,穩如死狗。

陸宇翎像是欣賞倒手的獵物似的胸有成竹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特別壞地在她耳邊說了句:“開著窗戶呢,你小點聲,鄰居能聽見。”

李西寧心態炸了,憤怒地睜開了眼睛。

陸宇翎戴好了,輕聲哄了一句:“乖,最後一次。”說完,又非常嚴謹地補充了句,“睡覺前最後一次。”

李西寧咬牙切齒:“……混蛋!”

作者有話說:  #西寧應該會十分懷念自己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畢竟可以按時睡覺按時起床【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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