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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和離有內情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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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苦呢?」

「身分尊貴又如何?那也要看有沒有命可以享受啊。」淩玉曦不以為然,武陽侯府即使不是龍潭虎穴,也真

不是什麼好地方。

「娘只是心疼小包子,明明是武陽侯的嫡長子,將來要承爵。」

「沒有武陽侯府的光環,小包子也可以憑自個兒的本事功成名就。」

「多少讀書人讀了一輩子的書,連個功名都沒有。」

淩玉曦驕傲的揚起下巴,「我的小包子聰明又上進,沒能進士及第,也能得一個進士出身。」若非這個時代

只看重讀書人,輕賤商人,她更希望兒子成為呼風喚雨的大商賈。說真格的,靠著啃書可以養活自個兒嗎?況

且會讀書,也不見得就一定可以考個進士回來,一味的想靠讀書功成名就實在太不務實了。也還好她懂得掙銀

子,要不,如何供淩玉琛和小包子讀書考科舉?

「你真的不讓小包子見侯爺嗎?」當娘的看到女兒如此辛苦,總是心疼,若是女兒可以帶著小包子跟侯爺一

家團圓,這不是很好嗎?

「將來小包子長大了,他要不要認父親,這由他自個兒決定,如今,我們一家人在這兒過日子就好了。」

「有了侯爺,小包子的日子會更好。」

哼了一聲,淩玉曦自信滿滿的道:「沒有侯爺,我也會讓小包子的日子越來越好。」

「若是侯爺讓你們..不是,讓你回去呢?」侯爺如今不知道小包子的存在,還跟女兒糾纏不清,難保這其

中沒有將女兒帶回侯府的心思。

「他讓我回去,我就回去嗎?」淩玉曦激動的差一點跳起來踱腳。「我又不是簽了賣身契的奴婢,還由著侯

府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可是很有骨氣的好嗎!」

「當年侯爺又不在,也不是他的錯。」淩母越說越小聲,這個女兒自從生了孩子之後,脾氣漸長,夫君在世

時,好歹還能說她一兩句,如今完全不行了。

「娘別再胡思亂想了,總歸一句話——侯府不是個好地方,而我是一個很懂得享受生命的人,不想回那兒受

罪。」

這真的是她生的女兒嗎?淩母不記得從何時開始,不時會迸出這樣的念頭。這個孩子越來越有主意了,完全

就是一個做大事的男兒,不過,卻也讓人越來越覺得可以依靠,若非她撐起了這個家,如今淩家不知有多落

魄,琛兒更不可能去書院讀書..算了,她想如何就如何,當娘的幫不上忙,也只能支持她。

雖然傅雲書每一次給的診金都有上百兩,可是,不知是否因為有所隱瞞,還是傅雲書深沈的目光不時流露出

來的溫柔令人心慌,面對傅雲書,淩玉曦的壓力真的很大,連著幾日下來,她很擔心自個兒會失控的破口大

罵,要不就是跪地求饒——無論哪一種,這絕對會讓她的形象蕩然無存。

總之,她還是爽快一點,直接將他扔給易大夫照料才省事,可惜,當事者不願意配合。

「易大夫不擅長針灸之術。」

「不難,只要我為易大夫指點一下,易大夫就可以為侯爺施針。」

「易大夫親口對我坦言,他的針灸之術始終無法駕輕就熟,因此他明明知道如何為我診治,卻還是推薦你為

我治病。」

「那是因為易大夫生性謹慎,總是擔心下錯穴位,但若得我在一旁指點,他就可以放膽為你施針了。」

「既然你必須待在一旁指點,又何必勞駕他?」

「我只要指點幾次就可以了,而你還需施針一段時日,不過,無須如此密集了。」

傅雲書深深的看著她,不再言語,只是唇角上揚,讓人感覺到他此刻心情愉悅。

「..你為何而笑?」她突然覺得心裏毛毛的,好像被人看穿似的。

「你怕我嗎?」

「嗄?」

「若非怕我,何必如此急著躲開我?」

「我不是怕侯爺,而是見到侯爺,難免不自在。」沒錯,雖然他帶給她的壓力非常巨大,但這並非懼怕..

不過,不是懼怕,那是什麼?她還不曾對某個人如此敏感,一刻也不想跟此人待在同一個空間裏面,否則,她

有可能被吞沒——這種感覺怎麼想都可以稱之為懼怕..她腦子有問題嗎?幹麼在這兒糾結不放?

傅雲書輕聲的笑了,「我還以為你是大夫。」

淩玉曦一時啞口無言。沒錯,身為一個大夫,還是自認為很專業的大夫,面對的不應該是「某人」,而是

「病人」。

「若你是大夫,你看我就只是個病人。」傅雲書道破她不想說出口的話。

淩玉曦覺得自個兒好像被紮了一針,還是正中要害的一針,嚇得差一點跳起來。「這太可笑了,絕對沒有這

回事!」

傅雲書輕揚劍眉,感覺自己的心情更好了。「哪回事?無法將我視為病人嗎?」

「..我不怕侯爺,也沒必要怕侯爺,不是嗎?」她不能太小看這個男人,差點就被他繞進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將我推給其他大夫,好好為我治病。」

「我住在城外,來回多有不便。」

「若你不便,我親自去莊子讓你治病。」

淩玉曦的心臟差一點迸出胸口。「不必了!」

傅雲書覺得她的反應很好笑,不過,只要她不再將他推開,他就少說幾句,免得讓她更不自在。「往後繼續

有勞淩大夫了。」

是啊,她只能繼續當他的主治大夫,要不然,連她都會覺得自個兒真的很怕他,不過,不是出於畏懼的怕,

而是憂心被吞噬的怕。

她很慶幸接下來不必日日前來針灸,能夠稍稍喘口氣,可是即便是三日一回,甚至是五日一回,他依然有教

她繃緊神經的本事,她只能自我催眠,她太敏感了,他深沈的目光之中不曾出現似水的溫柔,也不曾出現似火

的炙熱,沒錯,這個男人只是單純敬重她的專業,沒有其他心思。

「皇上剛剛親政,就獨排眾議指派我領兵對抗北夏的侵略,因此這一仗格外要緊,只準勝,不許敗。當時北

夏經過多年休養,正處在兵強馬壯、糧草充足的盛況中,不難想像,打起來格外辛苦。有好幾次,我還以為自

個兒活不下來,甚至有一回,為了誘敵,我以身涉險,差一點被大雪埋葬,所以,我不寫家書,也不想知道家

中的情況,以至於不知道祖母早就作主讓我們和離了。」

淩玉曦先是一怔,隨後漸漸明白了,他是在解釋他何以發生如此大的疏忽。說起來,他也是無辜的受害者,

辛辛苦苦上戰場給家族爭光,豈知在後方的自家人沒能為他守護妻子,還破壞他的婚姻,害他成了離了婚的男

人,雖然像他這種離了婚的男人還是很有身價,不過,總是一個汙點。

「去年大齊與北夏終於議和,我在整頓完北方的軍防之後返回京城,方從祖母口中得知我們已經和離。因為

我的身子在北方熬得不太像樣,皇上要我來淮州養病,我不便此時追究和離一事,因此沒有細細追問,以至於

沒有提早發現這其中有貓膩,讓你受了委屈。」

「你確定其中有貓膩?」

「就常理來說,岳父剛剛出了事,你應該求祖母幫忙,而不是縱容貼身丫鬟危害傅家子嗣。」

淩玉曦笑了,卻是諷刺的道:「侯爺顯然是傅家唯一長腦子的人。」

傅家其他人不是不長腦子,而是當時選擇違背良心。「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不必,如今說再多,也不能回到過去。」那個真正受委屈的原主已經死了,再多的道歉也喚不回來..說

起來,原主是死於難產,而她在關鍵一刻穿過來,小包子因此可以活著出生。可是,若非原主太過委屈,對未

來太過絕望,說不定有機會熬過生孩子那關卡。

「該說的,我還是要說。」過去,他確實對她過於無情,若是連該有的歉意都漠視不給,如何教她敞開心接

受他?當易大夫讓他找她治病時,他不願意,卻又松了一口氣——終於有了讓他再見她的理由。而當他的軟弱

無法隱藏的攤在她面前後,他想靠近她的慾望更是如同破繭而出的彩蝶——至此,他豁然明白了,他不想放

手,他的妻子只能是她。

「好吧,說完了,以後就別再說了。」

「我還沒得到證據還你清白。」傅峻至今沒有消息傳來,可見得此事不容易追查——已經過了五年,若是曾

經留下什麼證據,只怕也被抹去了。

「我說過,已經過去了,你不用費心證明我的清白。」

「也許如你所言過去了,但名聲何等重要,你還要行醫不是嗎?」

真是該死,她怎麼忘了呢?只想著不能讓小包子曝光,卻忘了一個醫者的名聲不好,誰給她治病?還好侯府

的事至今沒有傳到這兒,要不,她也沒法子混到今日的局面..等一下,說不定侯府自知其中有貓膩,下了封

口令,自然不會傳到這兒,不過,若是將來她的名聲越來越顯赫,好死不死碰到跟侯府相關的人,此事勢必會

鬧出來,那可就不妙了。

「老實說,沒有人願意自個兒的名聲受損,只是過了那麼多年了,想要查清楚真相並不容易,我不敢抱任何

期待。不過,若是侯爺可以還我公道,自然更好。」他要查清楚真相也是從侯府下手,應該不會發現小包子的

存在吧。

「我向你保證,無論多麼困難,一定會還你公道。」傅雲書歡喜的笑開了花。

他這一笑,差一點害某人的眼睛都直了,口水還流出來。

她一直知道這個男人生得很俊美,溫潤如玉,卻又不失男子該有的陽剛,可是見識過後世的整型風氣,她什

麼樣的帥哥沒見過,不過,真萬萬沒想到這個男人笑起來竟是禍水等級,三魂七魄一個不當心就會被勾走..

淩玉曦抖了一下,垂下眼簾閃避他足以溺死人的目光,整了整思緒,有禮的道:「那就有勞侯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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