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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為報眼波須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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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散後,眾人帶著縈縈酒暈紛紛離去,按著楚姐的吩咐,水為之來到了流兒的房間,今後與他同居一起。先前離開的流兒在聽說水為之與他同居一起後,高興極了,一邊為水為之鋪蓋床被,一邊還滔滔不絕的講著什麽。顯然是對這個新來的大哥哥充滿了好感。

也是,未經世事的少年難免會對新鮮事物充滿好奇,當然也包括人,除了流兒的心性純凈外,再加上水為之文質彬彬的,就不難理解流兒的熱情了。

“水大哥,床鋪好了!”流兒用手平了平水為之那床上褶皺的床單。

“辛苦你了,流兒。”水為之和藹的說道。

“水大哥你不用這麽客氣,日後相處的時間還長著呢,像這種小事我能做的都會幫你做的,只要你能給我多講些外面江湖的事就好了。”流兒天真的面龐流露著真情。

看著眼前這個天真的少年,水為之情不自禁的揚起了微笑,“呵呵…好…”

“嘿嘿…”流兒傻笑著抓了抓後腦勺的頭發,“哦…對了白大哥!你今天走了很長的路,一定累了,早點休息吧…”

“呵…流兒你先睡吧,我還有點事去需要…”

“水大哥是要找南姐姐嗎?”流兒睜著晶瑩的眼珠望著水為之。

水為之稍有意外的停頓些許後,點了點頭,“嗯。”

“好,那我先睡了。”流兒說道。

水為之邁出房間門的剎那,在另一處地方,有個黑乎乎的身影剛巧邁進了房間,在那昏黃的燈火下,只聽道:“青隱堂主!”

逢時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如何?”

“青隱堂主,不巧的是今天下午屬下到達那裏,那裏卻已經關門打烊了。”

“打烊了?我清楚記得你趕去的時間,怎麽可能打烊了?究竟是怎麽回事?”

“因為還沒有走進去探查,具體是怎麽回事,屬下也不清楚,不過屬下聽聞來往的酒客說,今日那裏鬧了一場誤會,屬下想他們此般打烊,定然與這誤會有關。”

詭秘的對話,沈寂了片刻後,那青隱堂主的聲音又響起,“那你夜下窺探,可還發現其他有疑之事?”

“回堂主,沒有。”

又是一陣沈寂,沈寂過後,那卑微的聲音試問道:“堂主,您看這…”

“此事門主尤為在意,我們可馬虎不得…也罷!明日我親自去試一試它的深淺…”

在南香酒館的老板楚湘雲的房間裏,也同樣有一段讓人聽起來莫名其妙、古裏古怪的對話。

時下那南香酒館的帶頭大哥,鐘夜雨鐘大哥面色沈重的與楚湘雲說道:“阿雲我知道我說這話有些不妥,可是你也知道我們的情況,是賭不起的!”

“鐘大哥你也不必緊張,你看這三年多下來,我們不也是相安無事嗎?再說我看為之他也不像那種兩面三刀之人,不會像你想的那樣的。”楚湘雲平靜的說道。

鐘大哥高大的身軀在楚湘雲的眼前晃來晃去,顯現出一副不安的樣子,“我不是有心懷疑水兄弟,我也相信水兄弟的為人,可是今時的南香酒館已不是往日的南香酒館了,隨著這南香酒館名聲越來越響,正所謂人多嘴雜,我怕萬一哪一天我們無心說走了嘴,風聲傳到有心人的耳裏,想來結果一定是後悔莫及了!”

“我不就是收留了為之麽,至於大驚小怪的嗎?這和當初收留南妹妹、小泰等的時候也沒有什麽兩樣麽!”楚湘雲望著眼前的鐘大哥說道。

鐘大哥平時那豪氣幹雲的臉上,此刻竟皺的讓人不忍直視,“雖然我不知道水兄弟讓你替他隱瞞什麽,總該不也這麽輕率的答應他,到底觀察一番也作心安啊!”

“唉呀鐘大哥你先坐下。”楚湘雲挑著明媚的目光望著鐘大哥,“我不是沒想過,也曾有過猶豫,可是你沒有看到他當時執著的樣子,至於隱情我也不便多說,可單是他那份心,我便瞬間動搖了,也真是感動到了。”

鐘大哥面色中似乎還有些幽怨,卻也不得不隨著楚湘雲的言語坐了下來。

水為之懸浮的手稍稍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將眼前透著燈光的房門敲響了,“南姑娘,睡了嗎?”

“吱悠”一聲後水為之望見了那個熟悉的面孔。而通過水為之的眼睛可以看得出木南的目光中存有著驚喜之意。

“是你,有什麽事嗎?”木南問道。

“為之是特意來為白天之事道歉的。”水為之平撫起了雙手。

“道歉?”

“是的,自我醒後一事接著一事,還未當面誠心的向姑娘道歉,心裏自然是過意不去,所以才特意來聽姑娘說聲無礙的,如此下來為之心裏才能踏實。”

“先進來吧。”木南讓開了位置後,接著隨著水為之一起來到了屋子裏的圓桌旁。

經過白天的事,再加之夜下一男一女獨處,此刻縈繞在兩人間的氣氛多少讓人絕對有些奇怪、尷尬。

“其實…”

“其實…”

靜默的些許後兩人又不約而同的開口,這使得兩人更是尷尬了起來。木南正微微低頭著。見此水為之的目光也羞怯的波動了一下。

即便她真的是絲絲,一時間也讓水為之臉頰有些發燙,為此剛剛坐穩的水為之又站了起來,轉過了身子後,方道:“其實你真的很像她,因為對於刻在骨子裏的人是永遠抹不掉的。”

木南提起覆雜的目光,徑直望著水為之的後背,“是…絲絲嗎?”

“是。”

“你們發生了什麽?”木南問道。

水為之轉過了身子,又坐回在了桌子旁,含情脈脈的望著木南道:“她失蹤了,我找了她三年了,所以在見到你的剎那,我…控制不住情緒…對不起…”

“我先前就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可是當時你太沖動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所以…其實…我沒有怪你…”木南說道。

“南姑娘真是個心胸寬廣的姑娘,謝謝你能體諒我。”水為之安心的說道,“也難怪楚姐他們都很欣賞你。”

“那是楚姐他們照顧我,其實我也給他們惹了不少麻煩,呵呵…相信公子與楚姐他們相處久了也會很好的。”木南先前有些羞怯的臉此刻放松了下來。

“是啊,不然楚姐又怎肯收留我呢?”感想過後,水為之問道:“哦,對了!聽說南姑娘也是被楚姐收留的?”

“嗯,當時我可比公子危難多了,若不是楚姐與鐘大哥將我即時救起,我恐怕是要…”木南後怕了起來。

“那姑娘當時是遇到了什麽事呢?怎麽會遭難路邊呢?”水為之瞬間臉色變得凝重。

“南風起,邪木追,無窮。”木南認真的說道。

“什麽?姑娘說什麽?”水為之感覺是自己聽錯了,又特意追問了一遍。

“南風起,邪木追,無窮。”木南又清晰的重覆了一遍。

而木南說的越是清楚,這水為之越是迷惑,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她到底要表達什麽意思?

看著深深疑惑中的水為之,木南平靜的問道,“這…有什麽問題嗎?”

“哦…沒有!”水為之放下了撫著嘴唇的手匆忙的答道。

“呵…公子的傷沒事吧?”木南忍俊不禁著說道。

“沒事,這一棍還好,小泰兄沒有下狠手。”水為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你可不要記恨小泰。”木南說道。

“不會的。”此句過後,水為之又忽然問道:“那姑娘以前就沒有什麽親人朋友嗎?”水為之此刻的樣子就像是一定要追問出什麽才甘心似的。

看著面目有些扭曲的水為之,木南不理解的稍稍猶豫了下,之後道:“在此之前我一直一個人呀,這有什麽不對嗎?”

“那你認識白冰嗎?”

“白冰?不認識。”

聽到這兒,水為之的目光忽然黯淡了下來,面容中也充滿了失望之色。

此間木南卻仍舊講著,“倒是聽小泰常常提起,說什麽他是江湖上被奉為“水中劍”的大俠,又是廟堂中的“禦劍”,是玉面冷酷的公子,是…”講到這裏木南註意到了此刻神情低迷的水為之,木南打量了番奇怪的水為之後,疑惑的問道:“公子那麽問,言下之意是說我該認識他嗎?”

水為之目光頓時一閃,接著又忙站起身,踱了兩步,“哦…不…不…我只是隨便問問,姑娘不要多想。”

木南的雙眼撲閃了兩下後,她的嘴角挑起了一個壞壞的笑容,“公子問了這麽多,我可以問公子一個問題嗎?”

“姑娘盡管說便是。”水為之說道。

“宴上,公子很容易的就猜出了我的酒,我想知道公子到底是怎麽猜出來的?”木南問道。

“真正的好酒,是用心來品的,姑娘的酒是好酒,我當然也會用心了。”水為之似乎在稱讚木南,但是他的目光卻在游離。

“公子好像很愛酒或者說很懂酒。”

就是這麽一句平淡的言語,這一刻卻深深的觸動到了水為之。此刻水為之只覺得竹林的風又拂過了他的臉龐,明媚的陽光似乎又暖入進了他的心,溫馨的畫面又湧現在了他的眼前…

鐘大哥在楚湘雲的安慰下,先前激動的情緒平覆了下來,他平放在桌子上的手,時下端起了茶杯,接著利落的將其中的茶水飲了下去,之後他說道:“阿雲,換個角度想,我們又何嘗不是在害水兄弟呢?”說到此他又忽然嘆息了起來,“唉!總之你是不該收留水兄弟的。”

楚湘雲似乎也很無奈,“你說的沒錯,可又有什麽辦法,所以我才讓你少喝酒,以免酒後失言,真的吐露出什麽要緊的消息。”接著她又一轉話鋒道,“當然,我也是放心的,與你相處這麽多年這一點我還是敢肯定的,不然我們早被他們找出來了。”

鐘大哥深情的瞄了一眼楚湘雲。

而後楚湘雲溫和道:“好了,明天還要做事呢,鐘大哥去休息吧!”

“嗯,阿雲,你也早些休息!”說罷鐘大哥便向門口走去。

突然楚湘雲又叫住了他,“鐘大哥!”

“怎麽了阿雲?”

“若是不放心,找個機會試試水兄弟吧!”楚湘雲說道。

“嗯。”應聲過後,鐘大哥推門走了出去。

從木南房間走出來的水為之有些迷離,似乎已有淚珠盈睫,緊閉上眼睛的剎那間,那一句簡單的言語又徘徊在了他的腦間,“公子好像很愛酒或者說很懂酒。”

片刻後水為之又睜開了雙眼,深情款款的道:“絲絲…”

“哐”,水為之忽然與一個強健的身軀撞到了一起,迷離的他也就踉蹌的向後退了兩步,方此水為之才有些緩過神兒來,將疑惑的目光望向了對面。

而對面的人也投來了疑惑的目光,“水兄弟?你這是…”

楞了楞後,水為之解釋道:“哦,是這樣的,我想當面向南姑娘解釋清楚白天之事,以免日後相處會有所什麽芥蒂、尷尬,也是安了我一份心。”水為之解釋後問道,“鐘大哥怎麽也還沒睡?”

鐘大哥回道:“哦…我與阿雲商量了些酒館裏的事情,所以便晚了些。”看著水為之面目間還有些愁緒,鐘大哥又隨即安慰道,“南姑娘是個通情理的人,水兄弟不要太自責了。”

“有勞鐘大哥掛心了。”

“如此,還是早些歇息吧,明天酒館還有很多事要做呢!”鐘大哥說道。

“是,鐘大哥也早些休息!”水為之拱起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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