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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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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空間裏也沒有季節問題,桑田把各種瓜果都拔了重新種植,卓禹跟她一起種了一會兒算了下時間起身說:“到時間我該去巡邏了。”

“哦,去吧,別遲了。”桑田伸手過來,卓禹默默握住那只手,很想要多握一會兒,桑田卻已經不識情趣地把人送了出去。

每天進進出出空間全靠她拉手送進拉手送出,拉個手就跟順手幫忙開個門一樣,哪兒還有那麽多綺麗心思。

卓禹在屋裏看著景觀球默默站了一小會兒,轉身出去參加巡邏了。

現在村裏的巡邏是固定的六人一組,每天兩組人有時候分片有時候交替,卓禹一到集合點就看見屍鬼剛好在另一組裏。雖然從“那天”之後見面起來越發的讓人不自然,卓禹板著臉打招呼都有些不情願。

但好歹這是在外面,村裏那麽多眼睛看著呢,他這個“桑田的對象”見了桑田的親叔連招呼都不打那像什麽話。

所以卓禹還是硬著脖子遠遠的叫了聲叔,屍鬼淡漠的目光掃過來,投在他身上瞧見他那隱隱的不情願時倒像是挺開心,越不情願他越開心。

原來當人類是輩分越大占便宜越多的。

他只鼻子裏嗯了一聲算是應了,目光挪開之前又在卓禹無袖背心外面露出的肱二頭肌上掃了一眼。

卓禹確定他絕對是掃了,那目光紮得他整條胳膊都像被一條無形的舌頭舔了,狠狠地毛了一下。

他有點生硬地跟自己組裏的人說:“我們該去巡邏了。”想催著他們早點出發,但他們這一組裏有兩個年紀比較大的大爺正跟其他大叔聊得起勁,隨口應著:“著什麽急吶,又不差這麽會兒時間。”

隊裏另外三個年輕點的也無非是來走過場的,畢竟天天都巡邏卻根本沒見出什麽事兒,人難免變得懈怠,也在打著哈哈對卓禹說:“你也太認真了,咱這又不是什麽正兒八經的民兵隊,差不多應付應付就行了。”

隊裏的人有心偷懶,卓禹也沒有那種一呼百應的人緣,倒讓屍鬼勾著嘴角看他的笑話。

“——卓禹你果然在這裏,我就知道今天是你巡邏!”

牛俏突然從院子外面跑進來,笑嘻嘻地想靠近卓禹,卓禹卻毫不給面子的後退了一大步。

牛俏訕訕地停住,要放在以前她大概就直接上來死纏爛打了,但被避開的次數多了總算識趣了一些,就撅著嘴挺不樂意的停在那。

旁邊幾個年輕的就開始打趣她,“牛俏,今天怎麽這麽漂亮啊?”

被人一誇牛俏就笑了,扯了扯身上的迷你裙,“好看吧,這是我堂姐帶回來的衣服,沒什麽機會穿了就給我了。”

“你堂姐也回來啦?”

“是啊,前幾天回來的。”

這些天時不時就有以前出去打工的村民回村,大家想起之前牛辰玉家男人的事最後鬧成那樣其實心裏也有點緊張,但村裏沒有那種事前就隔離防範的意識,只覺得人家是回自己家來的,不讓人回家那可是沒道理的。

想著這些事反正有村長操心,聽說誰家有人回來之後村長就會過去看看的,他們也就放寬心過日子。

牛俏今天身上那身迷你裙是真叫短,雖然城裏都那麽穿,但在牛窩子村穿成這樣要怎麽幹活?所以她堂姐也妥妥的是穿不著了,牛俏雖然還小點但人長得漂亮,在村裏也算數得著了,偶爾這麽穿穿還真挺好看。

她今天擺明了是特地穿給卓禹看的,笑嘻嘻地瞅著他問:“你說我這樣穿好不好看?”趁機就想去挽他的胳膊,依然被卓禹手快地擡手避開了。

旁邊的人暗暗戳戳他,“別太不解風情了。”

男人嘛,總是向著漂亮女生的。卓禹這種艷福別人求都求不來了,這人還這麽死板。

牛俏是本村人,村裏的小夥也就只能看著這棵窩邊草去倒追別的男人,吃醋雖然算不上,但多少還是有點酸溜溜的。

卓禹最討厭麻煩的事,如果是以前在學校裏他也早就跑到角落裏一個人呆著了,無奈現在住在村子裏人際關系跟以前完全不同,根本就不能一個人躲著。

正發愁的時候無意間一瞥卻看到屍鬼正看著他和牛俏,那臉上的表情可以綜合成一個字:呵。

——他不過就是被牛俏拉著說幾句話,不用好像出軌被抓現行吧!

卓禹轉開頭不看屍鬼也不看牛俏,只盯著身邊的人問:“什麽時候去巡邏?”

年輕的那三個吐槽,長的帥有什麽用,這種性格找得到老婆嗎,送上門的都不要!

不過這倒是讓他們心情很好,巴不得看著長得比他們帥的人找不到老婆。也真難為桑田居然跟他處對象,沒人要也不用這麽委屈自己啊。

他們中的一個開玩笑似的問:“哎卓禹,連牛俏這樣的你都看不進眼裏,你到底喜歡什麽樣兒的啊?”

卓禹這回倒是無比幹脆的回答:“皮膚白,腿長,話少,會殺喪屍。”

“……”

“……”

不就是桑田嗎,直說不行嗎,秀什麽恩愛啊!

……

牛窩子村就在這種日漸懈怠的日子中出現了幾張陌生是臉孔,那是隔了兩日的巡邏隊在村口附近遇見的。

因為現在巡邏重點防的是喪屍,瘋狗一類不正常的東西,所以看到幾個陌生人的時候他們也沒多想,就上前問了一下:“你們是幹嘛的?”

幾個人嘿嘿笑著趕緊回答:“我們來找親戚的!”

“你親戚哪家的?用不用帶你們過去?”

“不用不用,我們自己認得地方自己去就可以了!”

巡邏的看了看這幾個人也都挺正常的,沒瞧見受傷的生病的,就這麽錯身而過了。

然而當天村裏就有兩戶人家被偷了。

不光是幾袋糧食,還拿走了家裏頭所有的鹽,兩家人都是白天又要澆地又要上山家裏頭沒人的,一回家看到這情形幾乎都要崩潰了。

巡邏隊這才想起白天看到的那幾個生臉孔,也不敢當眾說出來,只能後悔不已的悄悄告訴了村長。

——牛窩子村這是被盯上了啊。

牛窩子村畢竟不是什麽深山老林,只不過地勢特殊一點,進出的道路少。所以臨近的村子也有幾個,但他們就不像牛窩子村裏過得這麽安逸。

他們天天得防著外來的威脅,深居簡出的田地都不能好好照看,收成比牛窩子村還差的多。

再遠一點的縣城裏頭情況更糟,缺糧缺水的,聽說都只能拿東西跟附近的村裏換糧換水。

牛窩子村因為地勢的關系跟外邊聯系的少,不管是甜是苦就關起門來自己過日子,可就沒成想外面的人居然偷到家裏來了。

這一次得手了,嘗過甜頭那鐵定還會再來的。村裏的日子過的又不是多少,哪兒經得起這麽雪上加霜啊。

村長趕緊把村裏的男人都召集到一塊兒,“我知道這段日子大夥兒對巡邏的事都很松懈,家家都有自己的活要幹也有情可原,之前已經發生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是總不能我們辛苦收回來的糧食卻被外頭人給白拿了去!這種事絕對不能再有第二次了!從今開始必須加強巡邏,還有保安隊我會點名,點到的家裏有特殊情況來跟我說,沒有的就給我參加!”

巡邏隊只是隔幾天出去溜一天,可要進了保安隊那跟全職候命也沒差了。

村長對各家的情況也是有一定了解的,被他點到的哪兒還找得到理由不去。

保安隊就這麽倉促地組起來了,大家都很意外施貴居然會是副隊長。雖然施貴人緣還不錯,但到底是外來的,擔這麽重要的職位真的好嗎?

面對個別的質疑,村長直接一瞪眼:“誰要代替他來當這個全職副隊長?”

待命的跟全職可又是兩回事,想想家裏的地,有疑問也只能乖乖閉嘴了。

這回村裏再沒人敢懈怠巡邏,每天兩組巡邏隊也加到三組,村裏村外,對進村的道路檢查得尤其仔細。

那是一天半夜,突然有人砰砰地敲響村長家的門。

村長嚇得慌忙從床上跳起來,以為難道三更半夜的有人進村子偷東西了??

然而一開門看到是沛珊神色焦急地站在門外,一見村長差點哭了出來,“村長,我家陽子上山到現在還沒回來,怎麽辦啊!”

村長對於上山打獵這種事不支持但也不阻攔,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定要結伴,對那些非要獨自上山的卻也沒法強制性地攔著。

他是知道陽子最近都單獨上山,一聽這話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上山的通常都在天黑前就回來了,入了夜看不清道路山裏頓時變得步步危機。所以到這時候還沒回來,那多半是出事兒了。

他趕忙把保安隊的人都召集起來,準備了大量的火把繩子,又找了幾個經常進山的人帶路,這才敢去山裏找人。

這一番折騰大半個村子的人都給折騰起來了,都猜到進山打獵遲早要出事兒的,就看第一個出事兒的人會是誰。

桑田家也因為村長派人來叫全都起來了,屍鬼本來就是副隊長,卓禹也是屬於平時可以不用每天報道但是需要全天候命的。一家裏已經出了兩個男人,所以羅千浩就可以留下不用參加保安隊,去不去搜尋也純屬自願。

桑田從空間裏找出野營燈和繩索交給屍鬼,雖然對他來說有沒有照明沒有什麽區別,好歹也給別人照一下。

來到院子的時候就看到原本還只是驚慌的沛珊看到這種架勢才意識到事情真的大了,忍不住開始哭起來。

幾個嬸子和嫂子在她院子裏安慰她,大多是說些一定能找到之類的話,也有嘴快性子直不長眼事的開口就說:“你說沛珊你怎麽這麽想不開,怎麽能讓陽子自己一個人上山呢?怎麽就不知道攔著他啊!”

沛珊一聽哭得更兇了,徐嬸立刻把那嬸子推開,摟著沛珊說:“你這人安的什麽心吶!什麽時候了跟我們沛珊說這種話!”

有幾個關系比較近的都知道別說是攔了,陽子會上山那就是沛珊和丈母娘攛掇的。

保安隊在山上搜索到半夜,但畢竟夜裏山路太危險,除了平日已經被人探過路的地方根本不敢往別處去搜。

眼見只能無功而返等著天亮再找,屍鬼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無聲遠離人群,他腳不落地在樹枝之間跳躍穿梭,視線在黑暗之中絲毫不受到影響,最終在一條裂開的山坡下看到已經被掩埋了一半的陽子。

在搜山的保安隊驚慌失措團團轉著以為這回連副隊長也丟了,又要多找一個人的時候,就看到施貴扛著陽子從林子裏走出來。

陽子那體格比施貴粗了一圈不止,他竟然扛著陽子在山路上走得若無其事,完全感覺不出來扛著一個人的重量。

如果不是現在時機不好他們真想上去圍著他好好感慨一下,研究一下他這麽瘦的身子打哪兒來的力氣。

但是現在他們的註意力都在陽子身上,他一放下陽子一群人就趕緊圍上去,他們把牛老凹也帶來了,牛老凹看了兩眼就嘆氣搖頭,“先擡回去吧。”

人這時候還有一口氣,但是在半路上屍鬼就感覺到他已經斷氣了。

所以他到底是為什麽還特地把人帶出來?在山裏人不知鬼不覺的吃掉不就好了嗎,幹嘛腦子一抽竟然這麽在意那一口氣。

回到村裏沛珊看見陽子的屍體整個人傻在那裏,隨即突然大哭起來,直哭得暈死過去。

徐嬸腦子也懵了亂了手腳,她知道在村裏家裏沒個男人日子得有多難過,尤其這種世道了,家裏唯一的男人死了,今後她們母女怎麽生活?地誰來種?誰上山打獵?

她這才開始哭,“哎呦呦,這日子還怎麽過啊!”

不少知情的都只斜眼瞄著她,自己女婿都被她逼死了,還有臉在這裏哭。

她們幫忙把沛珊扶到床上,盤算著這麽熱的天,趕明兒就得趕緊把陽子埋了。

村子裏這段時間以來一連死了三四個人,村民已經不像一開始反應的那麽大。聽說外面更是說死人就死人,人命早就沒以前那麽金貴了。

唯一慶幸的就是陽子的死跟喪屍無關,倒是不用太擔心他的屍體會帶來什麽危害。

只是把他留在這裏怕是沛珊受不了,村民就把他先擡到了村w辦公室院裏。

第二天一早陽子的屍體就不見了,連下葬都找不到遺體。

對此桑田一點都不意外,只是問屍鬼:“不能等到下葬以後再挖出來嗎?”

看著現在沛珊和村民滿村到處找陽子的屍體她實在很無奈,但屍鬼是不會在意的,這也不算是安全問題他根本就沒去幫忙,不鹹不淡的說了句:“不能,天太熱。”

為了最後那一口氣他已經沒吃到新鮮的了,可不想再放一晚上生出什麽讓人不愉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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