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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亂世禍福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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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九死一生, 還心有餘悸。

每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受了傷, 華如真是參戰時間最短的一個, 卻也是魂魄受創,氣息萎靡不振。

華藝習慣了端著看不出太大問題, 畢竟以前他四處征戰,作為全軍精神支柱,只要還有一口氣, 都會維持超然不倒的形象。

幾乎站都站不住的聶雲鏡,眼瞅著重越居然是他們中最活蹦亂跳, 傷勢最輕的,目露哀怨:“看白玉都傷成什麽樣了……”

重越也很心疼祁白玉,環視一周,一片荒蕪:“這是哪兒?”

“你也是糊塗了,連老夫的地盤都不記得。”

神煉師隱居之地就在不遠處崇山之間。

“這也許會影響到您老人家吧。”重越擔心黃逝水這樣做會給煉器師們帶來災禍, “我們就在另一邊開辟洞府就行。”

黃逝水沈著臉思索良久, 影響到他卻是無所謂,都血親兄弟了,他逃出神劫搞清楚一些東西, 還能免得了禍麽!但說到給煉器師們帶來災禍,煉器師公會若也被波及, 那他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藥尊真不是東西!”黃逝水落地就說了這麽一句!

重越問:“您何來這般感慨?”

“一個都沒活下來!當真一個都……”黃逝水回想起那日情景,只覺毛骨悚然, 又看向莊岫, 道, “就剩這一個,奇了怪了,非但沒死,還突破了,藥尊當真只是壞麽?”

“不許你這麽說藥尊!”莊岫道。

“你不記得藥尊怎麽對你的?”

“他對我不夠好嗎?”莊岫道,“若非是他,我也突破不了神境。”

“這倒是事實,可……”黃逝水跳起來給他形容了下當時的情景,數十位至尊巔峰大佬被折磨到化道,其中最慘得莫過於你。

藥尊反反覆覆折騰得這人生不如死,未曾想最後竟留了此人一命,只是失去記憶,成了個二楞子,還給送了回來,這算狠毒還是慈悲?

華藝中規中矩地朝著這位老人道了謝,道:“您不知道他的過去,他曾犯下滔天大罪,殺了我半個域的百姓,還不知悔改。”

黃逝水剛當莊岫是血脈相連的兄弟,道:“他這麽壞的!?藥尊卻還留下他,豈不也壞!”

莊岫完全沒有昔日記憶,只聽華藝這話,也沒有太大的代入感,道:“不知為何你說什麽我都信,我想,既然我能活下來,這是否也意味著藥尊給了當時所有人一線生機,甚至一步登天的生機,而那些人沒能抗住丟了性命,也是實力不濟,怪不得別人吧。”

莊岫看向華藝,道:“按理說你們這些壞人,不該因為別人做壞事而苛責他吧,但藥尊會,如果我確實作惡多端,那我活該遭雷劈,算是命中該有此劫,我覺得沒必要怪藥尊,既然我這個受害者都覺得沒有必要怪他,那你們這些未曾受害之人,又有何立場怪他呢?”

重越和躺地上的聶雲鏡相視一眼,竟是無言以對。

祁白玉冷著臉道:“我們是險些受害,臨時脫離險境。”

莊岫一臉可惜,道:“也許你們如我一般堅持到最後,也能成為不死神。”

華藝嗤之以鼻:“我看你是想得美!”

莊岫朝他眨了眨眼。

祁白玉道:“不死神哪有那麽容易,你蹭別人的神劫突破神境,你也說打不過藥尊,若我們也像你一樣,不也贏不了藥尊了麽!”

莊岫想了又想,道:“我覺得還是挺簡單的,可能是因為我年紀太小,一下子就突破了的緣故,自然不比積累很長時間活了足夠久遠的藥尊。”

眾人:“………………”

祁白玉等人差點噴了,被那句“我年紀太小”給雷得不輕,您的年紀不一定比黃逝水要小,您還記不記得你叫華藝小家夥!?

黃逝水眼瞅著莊岫,圍著他轉了兩圈,心裏更古怪了,若說藥尊絕對的壞,好像也說不過去,若說他是一番好心,正常人還真做不出那等喪心病狂的事。

莊岫見著華藝,心情很好,道:“一人之下也挺好的,我其實不太想當第一,太多人盯著我會讓我不舒服,還是自由自在的好。你覺得呢?你們覺得呢?”

“毫無追求!”華藝道。

莊岫:“這怎麽沒追求?”

華藝純粹只是想堵住他的嘴:“當過第一,再說不想當第一才算是那回事,還沒當第一就已然放棄,不是沒追求是什麽。”

莊岫還想說什麽,祁白玉打斷道:“放心,你很快就會使很多人之下。”

“你們到底對藥尊有什麽不滿?”莊岫還是想不通,但他其實只在乎華藝的想法,跟在華藝身邊連番追問,“你呢,你跟藥尊有什麽過節?”

華藝煩不勝煩:“我跟他沒過節,我只是不喜歡他再把主意打到華如真頭上。”

莊岫心裏早就很不滿華如真,此刻看華如真的眼神很不友好,道:“哪有!藥尊只是送我過來而已,正好撞上尷尬局面而已。你跟他什麽關系?他是你親戚嗎,為什麽你這麽照顧他?”

華藝偶爾覺得這人天真單純的模樣還好,轉眼又覺得煩人:“大概是我喜歡他身上的氣息,欣賞他這個人吧,但這與你何幹。”

華如真道:“你扯你,別扯上我。”

“他一番好心,你怎麽說話的!”莊岫不快。

聽他語氣這樣,之前還無禮地沖華如真推推嚷嚷,華藝站在華如真身前,擋住莊岫的視線,面露反感,根本是把他當敵人。

莊岫一臉受傷,不得不偃旗息鼓。

“都別吵了吧,現在最關鍵的是接下去如何突破真神,以及如何布局反擊。”重越隱約有哪裏感到不安。

藥尊每走一步,並非只為眼下,而是為將來布局。

就好比一個衣袍顏色,經年累月到最後,折磨得徐之素頭昏腦漲煩不勝煩;一句讓他們放過莊岫的話,實則讓莊岫給他擋神劫;而今救下莊岫,應該不是單純的神劫死局留“一線生機”來證明他慈悲,而是……大概還有後手。

“先稍作休整,接下來有他好受的了。”祁白玉表情很冷,卻沒有當著莊岫的面說出接下來的計劃,僅僅只是朝華如真看去,兩人相視點頭,華如真道:“我得更了解至聖為人才行。”

書聖就是藥尊的克星,只要知道藥尊的真名,就能具現化出藥尊的真形來,若是華如真對藥尊的理解更深一層,或許就能讓藥尊虛影更加真實,存在時間也會更長些。

這邊一波未平,祁白玉回歸毒師公會,徐之素見他沒有三長兩短感到萬分驚喜,恨不得喜極而泣。

祁白玉這才發現幸好他們逃得及時,因為根本沒有外援!

他們隱居的洞府並非是唯一受害之地,幾乎所有排的上號的毒師相關人士都受到了牽連!

目前整個毒師公會怨聲載道,毒師們情緒完全無法平靜。那些人釜底抽薪還不為過,居然連他們相關人士也要一一斬殺,簡直欺人太甚。

毒師們都很悲觀,感覺這些時日來的安分守己,一忍再忍都是無意義的,他們對人寬厚有禮,卻始終不被善待,就連看重的人也被牽連至死,道:“我們完了,敗了,對付得了一個丹師公會,但怎麽對付得了整個大陸所有勢力!怎麽辦啊,我想殺回去,就是死也別讓仇人好過……”

“辦法還是有的。”祁白玉怒到極致沒有表情,道,“他們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

如此龐大規模的暗殺,各大勢力都不幹凈。

毒師公會投入到兇狠的反撲之中,這場動蕩持續了很長時間,波及的勢力之廣空前絕後。

但凡紛爭,說著不插手戰局的藥尊卻無端出現在各個地方,時而和稀泥,時而宣揚不切實際的理念,幾乎都在給毒師們解圍,引起了整個世道各大勢力的強烈不滿。

藥香谷被門檻踏破,前去拜訪的上位者信他的話,對外宣稱插手的藥尊是虛影,但祁白玉何等機靈之人,整個毒師公會所有成員團結一氣,顛倒黑白,假的也能被說成真的。

藥尊的威信滔天,無論多少人辟謠,也還是會有人信以為真。

時間長了,就連上位者都懷疑到底誰真誰假,不明白藥尊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無論多少人前去相勸,藥尊就是不對祁白玉等禍害下殺手!

而更逆天的是,華如真不只能動用藥尊虛影,還能動用莊岫虛影,具現化的莊岫甚至比如今的莊岫本人還要兇煞狠辣。

眾人得知另一位幫著毒師公會的神級強者,就是之前和藥尊一同出面的青年,是藥尊親手把人送到了祁白玉等人手中……眾人對藥尊的怨憤持續高漲,達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原先門檻踏破的藥香谷,漸漸也變得門可羅雀。

”你憑什麽用我的虛影!經過我同意了嗎!”莊岫早就不滿華如真,當他知道華如真就是弄出藥尊虛影來蒙騙世人的罪魁禍首,那種反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可這人跟他不對付,卻還厚顏無恥地借他名頭來為非作歹,壞他恩人藥尊的事。

藥尊不得已來找他不是,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莊岫只覺臉都被丟盡了,難以做人。

華如真一直避著莊岫,卻沒想被他主動找上門來,此處乃是毒師公會一處分舵雅居,守衛甚嚴平日裏不會有外人闖入,但莊岫乃是神境,尋常防禦自然擋不住他。

“不好意思,當時情況緊急所以……”華如真看向裏屋方向。

“誰這麽吵!?不知道書聖居處需要安靜麽!”華藝不耐煩的聲音從裏頭傳出。

莊岫怒不可遏,壓低聲音道:“你這人臉皮怎麽這麽厚!我都跟你說過了我對他有意思,叫你識相的話,不要跟他來往,你居然跟他住在一起?你賤不賤!?”

華如真也是有理說不清,這都叫什麽事,當爹的失憶了跑來質問兒子離我看上的男人遠點,他好脾氣地解釋道:“他碰巧過來而已,而且我跟他不住一個屋……”

“不住一個屋就完事了?”莊岫劈頭蓋臉一頓訓斥,就要上前抓他衣襟,道,“我恩準了嗎?我叫你別招惹我,你居然還敢利用我,誰給你的膽子!”

“華藝說讓我寫你,說寫了沒事,你不信去問他。”華如真避開他的爪子,喊道,“華藝,把你的人牽走!”

“你少拿華藝的名頭來壓我,”莊岫道,“我聽不得你嘴裏喊他的名字,還牽走,你當我是狗啊!誰說你高雅,你真以為你會寫兩個字,人人捧著你,就沒人敢動你了!?”

哐當一聲響,華藝推門而出,莊岫隔著一段距離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不回頭都知道確實是華藝。

華藝各種避著他,卻把全部的耐心和溫情都給了華如真。

正如藥尊的意思,他喜歡的人其實喜歡華如真,華如真只是利用他們而已。可華藝甘願被利用,只要華如真還活著,他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莊岫眼裏殺氣滲人,手指如勾朝著華如真頭顱抓去:“你該死!”

“住手——”

勁風襲面,噗嗤一聲,莊岫手掌穿透血肉之軀,滾燙的鮮血順著他的手指成線滴落,見著眼前多出來的挺拔身影,他猛地怔住了。

華藝擋在兩人間,背對著莊岫,雙手按著華如真的肩,問他:“你、你還好嗎?”

華如真這才反應過來,掌心的字還沒寫完,握緊手掌,垂入袖中,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不知道怎麽形容眼下的情景,哪怕華藝替他擋了一擊,他內心也平靜得沒有太大波瀾。

華藝見他表情也就明白了,他這麽做其實也沒想讓華如真感動,他對華如真做過的事恐怕就算他償命,也很難換回對方一滴眼淚。

華如真冷漠地掃了莊岫一眼:“你別動,我去叫白玉過來救你。”畢竟是神級攻擊,傷勢沒辦法自行愈合,若不及時治療,輕則留下道傷,重則斃命。

莊岫整個人處於呆滯狀態,顫抖著手,道“對、對不起,如果你真的喜歡華如真,我也會尊重你的,我、我……”莊岫眼淚狂掉。

華藝疼得咬牙,心裏疲憊到了極點,他緩緩閉上眼睛,回過頭來,換上一臉無奈的苦笑:“華如真是你兒子,親生的。”

莊岫一僵,臉上掛著淚,表情很是滑稽。

華藝臉色慘白,暈倒在他身上,事實上他對懵懂無知的莊岫感到很無措,不知道如何面對,不挖過去的傷疤已經是眾人對他最大的寬容。

突然發現若是藥尊有意為之,那藥尊不是送他回來見朋友的,而是送他回來遭罪的。

莊岫該受的苦難其實並沒有結束,他在神劫中扛過身體上的痛苦,記憶空白回歸最本真的狀態,該是他的過去一樣沒有變,該他承受的心理折磨,他還得用他最脆弱的本真狀態重新承受一回。

此時,祁白玉也很脫不開身,正巧徐之素身負道傷被擡了回來。

他身為毒師公會會長,非常清楚他們急需一位不死神來穩定局勢,而莊岫這個靠不住的,註定不能長久,徐之素也算是為了麾下毒師們,硬氣了一回,乃是所有人中最快觸及神級門檻的。

他找了個十足隱蔽的地方渡神劫,卻還是沒能瞞過各大勢力的眼線,那些上位者動用逆天手段上古神器接連覆蘇,直接沖潰了他的神劫。

徐之素被迫脫出,頭破血流,神魂險滅,至今昏迷不醒。

元老們緊急商議著需要一塊新的渡劫之地,原先擬定的是瀚域,最是需要華藝的時候。

華藝卻又倒下了。

徐之素暫時醒不過來,祁白玉替他穩住一口氣,竟敢過來,恨不得幹脆把莊岫給抽幹了來救活華如真,莊岫倒是不介意一命換一命,祁白玉卻還是穩住怒火,沒取他生命力來補給華藝。

“藥尊把莊岫送回來,目的之一大概是想借他之手弄死你。”重越總算明白他一直以來的不安在什麽地方,囑咐華如真道,“今後就讓聶雲鏡跟著你吧,你離他倆遠一點,莊岫就交給華藝來對付,我感覺華藝其實是很懂大局的,他一開始就說藥尊是沖著你來,這大概也是他無論如何也要跟著你的原因。”

華如真道:“重越,謝謝你。”

“是因為你好。”重越知道他在謝什麽,誰會想到那樣的瀚皇有朝一日竟然會拿命來護他呢,盡管華如真看起來不為所動,但哪能完全不受觸動。

“徐尊都能渡劫了,這次受傷不會有事吧?”華如真擔憂。

“沒事,這只是一次試探而已,”祁白玉私下告訴他,“知道哪些勢力從中作梗,知道他們有多少底牌,我們才能更好地應付,這次他們底牌盡出,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想應對之法。徐之素還沒渡劫就被打斷,看似受傷慘重,實則也就那樣,等他傷勢覆原以後還能繼續渡劫。”

“這麽說,只需要徐尊渡過神劫,就會結束!”華如真道。

“這邊一有人渡劫,各大勢力都會聯手壓制,他一個人渡劫,成功的幾率不大,況且……”況且徐之素就算成了神也不是至聖藥尊的對手,重越繼續道,“你也要努力啊,到時候若能多人一起渡劫,各大勢力的聯手也將自破。”

華如真深知重越不是那種說大話的人,他既然說多人,那就意味著整個毒師公會裏,只怕不只一個徐尊接近了,他不由看了眼祁白玉,如果說一定有人,祁白玉一定是其中之一。

他也絕不能落後!龐大的壓力促使人飛速進階,多人成神的奇景似乎是古往今來前所未有,看來亂世也有亂世的好,能不能脫穎而出,就看這次能不能一鼓作氣!

徐之素渡劫之事鬧得滿世風雨,但華藝受傷的事卻被掩蓋了,盡管徐之素倒下了,但毒師公會有人在渡神劫關口試探,還是給各大勢力敲響了警鐘。

當前形勢被攪亂得十分有利於毒師公會,至聖藥尊成了神反而也各種施展不開,莊岫在華藝養傷期間,盡心竭力為毒師公會辦事……

祁白玉等人居安思危,還是覺得不到掉以輕心的時候——

藥尊隱忍不發,很可能在等一個最佳時機。

等他的名聲跌到最低,當各大勢力支撐不住,開始祈求他的原諒求他出手的時候,可能就是毒師公會的末日,也是藥尊重新回歸至聖至高尊位之時。

歸根結底,沒有真正的神級強者坐鎮是不行的。

毒師公會眾人以大局為重,哪怕莊岫害得華藝險些慘死,也依舊對他很是客氣,各種禮數周到,容忍有加。

是因為他們很清楚,莊岫這個立場不堅的,很可能到時候藥尊一招手,就屁顛屁顛回去了,到那時候他們對上兩大神級強者,只有俯首稱臣的份。

所以一個人成神還不夠,他們還需要兩個,甚至更多!

亂世風雲變幻,各大勢力紛紛出手攪弄風雲,難得一見的鎮教之寶毀的毀,發光的持續發光,輾轉於各路強者之手,昔日強悍的古教轉眼分崩離析,新的大教重新整合,年輕一輩強者在這個時代陸續崛起。

轉眼五百年過去,期間幾乎所有公會都無可避免地陷入亂局,戰亂絲毫沒有平息的跡象。

“白玉他們在瀚域渡神劫,大概已經開始了吧。”重越行走在沙地上,置身廣袤無垠的沙漠,嗅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雷霆氣息。

各大勢力應該已經通過缺口趕往了瀚域秘境,此時的外界相對安靜,尤其是邊荒地帶更是杳無人煙。

白妙,狼王,白虎,綠龜都跟在他身後,膽戰心驚。

別人渡劫都知道要找個神性物質濃郁的地方,怎麽偏偏就你偏找靈氣最稀薄的、

而且提前也不跟人打聲招呼,它們還在跟其他馭獸師的靈寵逛秘境呢,突然被召來,召來就說渡神劫了!?

主人您還能更草率點嗎!!!

聖獸們竊竊私語。

白妙感慨:“我覺得像在做夢。”

狼王附和:“我也覺得是。”

綠龜搖頭晃腦:“的確,很不真實。”

白虎點頭:“我覺得誰渡神境都有可能,除了我們主人。”

眾聖獸唰地一下朝它投以敬佩的目光,說出了它們內心想法。

但作為合格的討主人喜歡的靈寵,它們是不會當著主人的面這麽說的。

白虎如受鼓舞:“我覺得主人渡劫很可能會死,可能我們會死在主人前頭。”

其他聖獸紛紛移開視線,白虎仰頭迎上重越溫和的目光,縮了縮毛茸茸的脖子。不等它挽尊,狼王立刻道:”你怎麽能咒主人呢!主人,這都是它一獸之詞,我們三個都相信您一定行。“

白虎倏然瞪大雙瞳,瞄向一眾獸兄弟。

重越朝它一笑,遞給了白虎一瓶神性物質,摸了摸它的腦袋。

白虎感激涕零,趕緊遞回去,讓他自己省著用,關鍵時候它就不浪費這個了。

重越又遞給它兩瓶:“再遞回來我給你三瓶。”

“不,不了,謝謝主人!”

在白妙等羨慕嫉妒的目光中,白虎倍感驚愕,主人怎麽想的它不懂啊。

等等,主人隨手這麽多神性物質,他需要神性物質高的地方渡劫嗎?可能……不需要啊!

別說它不懂,其他自以為備受寵愛的靈寵也發蒙。

“我,我們覺得,其實不必急於一時,不如等白玉他們回來……”白妙真心覺得不是計較神性物質獎勵的時候,它話音未落就把舌頭咬出血,幾乎絕望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重越周身隱約有法則神鏈流轉,整個人透著一股神聖的氣息,而萬年難得遇雨的大漠上空湧現出無盡暗雲。

雨滴簌簌而墜。

重越被雷霆淹沒的瞬間,只覺周身像是沐浴在溫泉中一樣舒服,只有胸口隱隱作痛。

粗如長龍的雷劫對準重越腦袋砸下,白妙等聖獸嗷嗷直叫,叫完卻發現它們還在原地,居然是重越親自抵擋。

而且更讓它們震驚的是,居然沒事!?還活著!!

它們相視一眼,互相咽口水,不能高興得太早,這只是第一重天劫,開頭主人上,也許後面就讓它們上了……

重越扛住了第一道天劫,腦中浮現大片金字,想必便是神劫的一重饋贈。

上頭赫然召喚血親擋神劫的具體方法,召喚父輩和子輩乃是兩種不同的法印。

“看來任何事情都是禍福相依,白玉他們有個磨人的親爹本是件十分糟心的事,但到了這種時候,就可以毫無顧慮地讓親爹來擋神劫……”重越很羨慕地想著。

原本他還很不在意,後來突發奇想,這好像是很好的認親方式啊,重越琢磨:“不知我有沒有血親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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