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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隊伍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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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雲鏡進了這等規格的角鬥場,頓時熱血上湧, 只覺戰魂都被點燃了, 來來往往的不只人族還有化作人形的靈獸,甚至聖獸!

所謂的角鬥場竟是自上而下俯瞰的, 下方偌大的山體被掏空了一般, 抵得上外面一整座城池的大小,觀戰臺在高層之上,下方山野丘陵,峽谷石林, 乃至中規中矩的方型戰臺, 應有盡有。

“我不去。”重越被拖著往前走,內心無比抗拒,強調道, “我不去!!我一點也不感興趣, 並不想參與。你想去你自己去, 別拉著我!”

聶雲鏡主要是礙於身份不能親自上,說:“多少人都想進去一戰成名,你又不是不行,怕什麽, 你是我見過最強的入流靈士!”

重越道:“我沒怕, 我就是不想去。”雖然也很想弄到弄到聖血石晶,但只敢在心裏想想, 要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出手, 不如掐斷他脖子。

“你說話都在哆嗦。恐懼是要克服的, 一味的躲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聶雲鏡自認為性子淡漠,責任心也僅次於花花草草,從來不在人這種覆雜的生命上多費心思,因為他有個毛病,要麽不管要麽管到底。重越是尊主看中的準核心弟子,怎麽也不能坐視不管。

聶雲鏡傳音道:“你可是準至尊一脈弟子,本來這話不該提前告訴你,但你的前程葬送在祁白玉手裏,可你非但不怪他,還要跟他為伍!你以為他百般護著你是為你好嗎,他是想廢了你,他帶著你就像帶著隨從,多少人等著看你笑話,他絕對沒安好心!”

重越雖然跟祁白玉相處不太自在,但還是想抱不平,哪有主動拎包袱的隨從,誰才叫不知曉狀況,藥尊的態度決定一切,他已經不是那一脈了,但他並不覺得可惜,反而很心安。正是因為心□□了,也就少了幾分少年該有的銳氣。

重越道:“我不行……”

“我說你行你就行!”聶雲鏡一腳把重越踹了出去,道,“少廢話!非要逼我動真格是吧!”

“你馭獸師資質是高,但自身不努力,將來也走不遠的。”聶雲鏡直接給他付了參戰的靈幣,道,“自古就有金靈神體成神的傳說,但從沒聽說單純的馭獸師成神的。”

重越聽到後一句定住了,他從來都沒打算只靠馭獸證道,獸寵的實力不能高過主人的魂力境界,認主再多神級以下獸寵也不可能讓魂魄突破神級,更不用說神級的魂魄需要神體方可承載。

他道心在藥鼎的炙烤中崩潰了,但想成不死神族的念頭始終刻在骨子裏融在靈魂裏揮之不去,這也是他自廢了半神體,拼著惹上祁白玉也要讓金靈柱圓滿的理由。

他是想更進一步的。只是比起上輩子有我無敵,而今的他只敢在腦子裏擺出棋盤,算好一步步棋,卻不敢邁出一步。

聶雲鏡這一腳,直接把他推了出去。

重越站在這個上輩子沒能踏足的角鬥場,被陽光一朝,只覺得渾身冷汗直冒,手腳都在發抖。

“來了個慫貨!”

“看,嚇得直發抖。”

“看起來細皮嫩肉,敗了正好餵獸。”

祁白玉站在最佳觀戰地一眼就看到了入口處發生的一幕,他幾乎是蹲在地上,透過透明的防禦罩,看到那個渾身發抖的人,想到如果自己是他,處在這樣一個騎虎難下的局面,是怎樣的心情,一時間心臟仿佛要被撕裂了。

“姓聶的……找死!”祁白玉一臉陰沈。

“祁師怎麽走了?”

肥頭大耳的瀚皇兩眼瞇成一條縫,眼瞼擋住了危光,道:“本皇以誠相待,祁師這個態度,你們隕神谷不想和瀚域結盟了?”

祁白玉冷冷地掃了那個瀚皇一眼,極盡輕蔑厭惡之至,連基本的客套都省了。

位於防禦光罩底下的人看不到頭頂的情景,只能看到虛幻的萬裏晴空。

重越很反感被推著走的感覺,但實力不濟也只能這樣了。戰栗是身體自主反應,扶傷珠感受到心緒波動自主發光,重越遠高於身體境界的魂力抽離開來,思緒好似蒞臨雲端俯瞰著瑟瑟發抖的自己。

說實話若是上輩子的他看到如今自己這樣的人只怕也會忍不住好意“幫”一把。聶雲鏡也並非壞心,如果如果他能完全碾壓聶雲鏡,那對方也不會有這份閑心管到他頭上……也不盡然。

重越心想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遲早都是要往上走的,以後接觸的人越多,這種場合也沒法避免,怎麽樣才能讓人不想跟他戰呢?

他在臺上抖得厲害,底下笑聲更激烈了。

“我上我上,這獵物是我的了。”

“別老子擋道!”一個身穿獸皮裙,手持重錘的壯漢揮開前面擋道的人,縱身一躍從百步開外跳上戰臺,一手重錘砸地,地面微微顫抖,他滿臉橫肉,說話時目露狠色,像是要吃人,“你是要被我砸爛了扔下去,還是自己把寶物通通交出來了,再老老實實地滾下去?你這身衣袍不錯,也解下來吧。”言罷,粗糙的大手往獸皮裙上揩了揩。

重越被重錘的聲音嚇了一跳,見他只是入流靈士,也沒有掉以輕心,畢竟自己是假冒的入流靈士,被這壯士一錘錘飛的那位倒黴之人也是入流靈士,誰知道這一大片入流靈士中有沒有偽裝的。

“哈哈哈被隋鐵盯上,這個軟腳蝦運氣背。”

“隋鐵初來乍到連勝九場,只差這最後一場,就能上榜,進更深處獵獸了!”

重越尋思著,戰敗一個強者會有成就感,會有相應的名聲;戰敗一個弱者,不值一提但不會有損失,怎樣的人才能叫外人生不出強烈的勝負欲甚至主動避戰呢?

底下一片竊竊私語聲,還有人說著沒看頭。

可他們剛一轉身,只聽呼呼破空聲,重錘脫手而出,繼而沖天而降,不偏不倚正中隋鐵頭顱,咚地落地。

而那個方才還嚇得發抖的青年露出傻裏傻氣的神情,哈哈大笑道:“這都能打中,好蠢好蠢!”

隋鐵被砸得頭暈目眩,體表土黃色光暈流轉,爆出一聲厲喝,一躍而出,身形快如殘影,重越剛握著那重錘舉過頭頂,正中對方面門:“哎喲又中了!”

隋鐵吃驚地後退兩步,鼻子被砸出血來,他抹了把臉,無比惱怒地看到對方傻笑時露出的驚愕之色,好像對他自己撞上去感到很費解,不驚怒道:“你……你再笑一聲試試!老子錘扁你!”

“你錘子在我手上呢,拿什麽捶我,怕不真是個傻的!”重越對著四周放肆地笑道,“傻大個,你確定入流了嗎,不會是假裝了修為吧!”

“你一開始嚇得跟個軟腳蝦似的,有意思嗎!”隋鐵怒道,他確實隱藏修為了,真實實力乃是小乘靈士,怎麽在對方手裏好像真的不入流,“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隋,名鐵。”

重越擺手道:“名字太長,記不住記不住,不如傻大個。”

傻大個和隋鐵,哪個長哪個短?眾人先是一楞,繼而哄笑開來,這人看起來倒是豐神俊朗,言行舉止倒是傻裏傻氣。

“勝者,何名啊?”負責此處戰臺的是位老審官,揮毫記錄初入角鬥場的人員名冊,相比於周圍人的雀躍,老審官閱戰無數,依舊面無表情,頭也沒擡地問重越。

初入角鬥場參戰只需交錢不用錄入姓名,唯有贏了才能被記錄。

重越回答:“打敗了大傻的二傻子。”

那褐袍老者板著臉,嚴肅道:“問你叫什麽名字?”

重越道:“我剛才已經說了。”

褐袍老者這才看向他:“胡鬧!”

“沒啊,”重越很認真地說,“在我們那都興這類叫法,我聽說你們這地方的人都很有見識的,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誰是大傻?”

“你叫什麽名字來著?”重越問隋鐵,隋鐵身負重傷,氣弱地報了姓名,險些又噴出幾口血來。

旁側戰臺的中年審官道:“大人,他這是破壞規矩,哪有人隨便亂取名號的!這若是上了榜有辱角鬥場威嚴,理當逐出去!”

重越一聽贏了也可以出去,喜上眉梢。

初級戰場的其他人完全不理解他的心態,越發堅定了他有可能是個真傻子的想法,盡管傻但是強啊,道:“從來只有敗者退場,哪有贏家退場的道理,這才叫壞規矩吧!”

“角鬥場很久沒點新花樣了。上榜哪那麽容易,上榜了墊底的也比比皆是,沒那麽容易出頭的。”褐袍老者大筆一揮,名冊上多了個名為“打敗了隋鐵的二傻子”的青年。

褐袍老者和顏悅色地問他:“小子,你是記一勝,還是記九勝?現在你戰敗了一個人呢,本身有九勝;你若是記一勝,就能得到他身上的全部戰利品,還能在這個初級戰場最多勝九場,贏他們的戰利品;若是記九勝,就不能再另外搶他身上的寶物,最多還能勝一場,就得前往下一個戰場……”

褐袍老者怕自己沒說明白,一再解釋這個規則,越解釋越覆雜,重越打斷道:“記九場吧。”

“你不取他身上的戰利品?”

重越並不喜歡錘子。

事實上剛進初級戰場的人身上都不會帶多少寶物,唯有十戰勝出以後才有聖血石晶獎勵,甚至獲得初級傳承,重越看到那塊豎立在初級戰場和中級戰場中間的傳承石碑,便有點迫不及待了。

“還有誰要跟我一戰?”重越一躍成了九勝,但想跟他一戰奪取他手中戰績的人卻是不多。

角鬥場的參戰者們壓低聲音竊竊私語,絕大多數人都有意動,九勝戰績還是不小的吸引力,單純為了戰績,不顧臉面,他們也想出手。

至於少部分不出手的強者則是看出了這個傻子不同尋常之處,認為他不像表面上這麽簡單,看似隨意毫無章法的幾招卻都剛剛好正中要害,輕松制勝,若不是真傻就是極度聰明了,他們贏了傻子並不光榮,敗給傻子了丟臉不說,還有損道心,不得不慎重。

褐袍老者詫異了,方才那麽多起哄的,此刻竟然偃旗息鼓了,他對重越道:“你大可挑人!初級戰場最高九勝戰績,只要是比你戰績低的,都不能拒絕你的邀戰!”

“這好。”重越傻笑著看向那一群人。

那群人這才露出期待之色,他們不主動選傻子,但不介意傻子選他們啊!

只要戰敗九勝的傻子,就能前往下一個戰場,爭奪更高席位!

重越主要是看他們手上的法器,看了一圈,並沒有心儀的,不免興致缺缺。

就在他猶豫不決準備隨便挑個人之時,突然有人一躍而出,廣袖長袍,落在他身前:“探探你究竟是何許境界,竟在此嘩眾取寵,故弄玄虛!”

入流宗師!

重越察覺到他顯露在外的靈力波動,暗自吃了一驚。

來人懷抱長琴,五指撥動,一排流光一掃而出。重越轉身一躍而上,避開了那一片流光,足有二十多道利刃,不是實質性的利刃,能刺入戰臺之下!

而重越輕描淡寫地一躍,避開全部攻擊,道:“你才裝腔作勢,嘩眾取寵,我不跟你打。”他不通音律但聽過天籟之音,此人撫琴力道有差,殺伐過重,樂感不強,刺耳得很。

“這位可是榜上七十九勝的軼芳琴師?”

“榜上有名的琴師只有這位了吧,外來強者,出入幾回就已經七十九勝了!”

“他要戰,二傻不能拒絕啊。”

那琴師冷聲道:“奉勸你趕緊交出買命之物,滾出去別再進來,少在這兒丟外界來人的臉!”

重越道:“你臉夠大,都長我身上了,怎麽我丟不丟臉,還能影響到你?”

擅樂者,琴簫琵琶笛等,均為樂師。聽樂師所奏之音便能瞧出三分性情,果然重越這話一出,那位就不淡定了:“無知鼠輩,不識擡舉!”

刺耳的錚錚之音像指甲劃過滑面,四下之人紛紛捂住雙耳,難受得弓腰駝背,幾近嘔血,撥弦揮出一片流光利刃,掃向重越被避開,便掃向身後四面八方。

這人竟然借著與他一戰,斬殺此地的其他參戰者。

不直接邀戰只要斬殺了一樣能將戰績累加,身為入流宗師竟然屠戮初級戰場,簡直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

重越跳起來躲避攻擊,他調動體內金靈迎著對方的殺伐而上,琢磨著瞅準要害,出其不意一擊制勝,默默在心裏嘆了口氣,這點戰績值不得他暴露真實實力,希望後面的戰場能有所收獲,他實在受不了這難聽至極的音律了,正要動真格的那刻,音律戛然而止。

一條猩紅的蛇吐著信子竄上琴弦,軼芳樂師受到驚嚇,驟然松開了手,古琴落地的震音都比他彈得好聽,可那蛇卻變成一片楓葉飄落。

幻術!他道:“什麽人!?”

“你臉確實夠大的,憑你也能代表外來人?”光影交織,一道修長的身影從他身後憑空開鑿的裂縫裏走出。

魂力威壓重重壓下,軼芳樂師額上冷汗就下來了:“你也是外來人,竟然倚強淩弱!”

“只準你倚強淩他,就不能我倚強淩你?”

“你是聶……聶雲鏡!?”軼芳表情僵了一剎,這才露出驚羨之色,就算沒有親眼見過聶雲鏡真面目,但見了他手中碧草,以及鬼神莫測的出場方式,便能猜到一二,他和聶雲鏡是一輩,那時候虛空界天賦榜前幾一直有聶雲鏡的大名,之後也只僥幸遠遠見過面。

聶雲鏡之於他們,就像金靈半神體之於這一代的年輕人。

“我認輸。”軼芳神色陰沈,卻還是端著派頭,維持著體面,道,“敗給你,我心服口服。”

聶雲鏡連法器都沒動用,剛進初級戰場便平白得了一百一十三勝的戰績,直接榜上有名,他得意地看向重越,又很快收斂了笑容,對重越戰臺上的表現並不怎麽滿意的樣子。

祁白玉來遲了一步,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軼芳敗了戰紀清零,抱著琴被請出來,還沒到門口,便被剛入門的絕色少年擋住去路。

周圍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只覺得周遭景致黯然失色。

“你不用出去,我連你再進的那一份也一起付了。”祁白玉經過他身側,順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軼芳對上那雙追魂奪魄的雙眸,被他過於出眾的容貌吸引了一瞬,嗅到一抹白氣,腦弦一緊,猛地把那人推開。

祁白玉皮笑肉不笑地道:“與我再戰一次如何?”

很快,軼芳臉色都青了:“那傻子究竟什麽來頭,至於你們一個接一個來找我麻煩!?”

“是你惹不起的人。”祁白玉輕飄飄地道。

聶雲鏡隨便拉了個瑟瑟縮縮的入流靈士,吸引了重越的註意:“趕緊的!贏了他,咱們就去下一個戰場。”

重越站著不動,跟這人一起行動自由太沒保障,道:“你忘了你之前的話了嗎,怎麽還是進來了?”

“不是要組隊嗎,還有誰比我更合適。”聶雲鏡並不怎麽高興,這人把戰鬥當兒戲,簡直就像亂來,但偏偏亂中有序別有一番風格,也很能噎人。比起被噎,不如同隊噎別人。

“還有我啊!”祁白玉抱著琴走了過來,旁邊還有個褐袍老者殷勤地跟著他錄入名字。

祁白玉掃了眼名冊,一臉嚴肅地道:“就叫‘二傻的機靈弟弟’吧。”

“……”褐袍老者胡子哆嗦了下。

“白玉!”重越眼睛一亮,喊道。

“兄長!”祁白玉粲然一笑。

褐袍老者轉過身去,在“一勝”前,寫下“白玉”二字。

祁白玉剛過來就直接出手,把那個幾乎嚇暈的人從聶雲鏡手裏解救了出來,對重越道:“兄長贏我吧,我身上所有寶物,兄長大可拿去。除了這把琴。”

“你會彈琴?”重越只是訝異,重越並不想取他的寶物,只覺得這樣輕易戰敗祁白玉,好像特別不現實。

祁白玉搖了搖頭,道:“有用。”

聶雲鏡道:“能有什麽用?少附庸風雅,該不會是借琴來隱瞞你毒師身份,更好掩人耳目出奇制勝吧,著實歹計。”

“自作聰明,”祁白玉輕蔑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先前還裝模做樣叫我聶師兄,現在怎麽翻臉不認人了?”

祁白玉眼裏危光一閃:“就憑你對他所做的事,夠我殺你幾百回了,居然還敢在我眼前晃悠。忘了告訴你,我剛見了瀚皇,你若再不出去,你的任務可就要徹底泡湯了。”

聶雲鏡臉色沈了下來,道:“重越,我們走!”行啊相互傷害,不都是隕神谷之人,你以為你妨礙了我,就能全身而退麽!

祁白玉也拉住重越的手臂,道:“兄長,跟我一起,我立刻叫這人滾!”

重越只覺不以廝殺為目的的吵鬧都只是小事,一笑置之:“你們吵起來挺像師兄弟,一起也無妨,進去以後聽說挺危險,隊伍人數多了好。”

聶雲鏡對他的話萬分不滿,但忌於祁白玉在卻只是冷哼一聲。

祁白玉很受傷地道:“兄長,他挾持你,逼迫你,甚至還用腳……你怎麽還替他說話啊!”

“他剛才幫了我,而且我也沒受傷。”重越的確反感聶雲鏡自作主張逼他出手,但也並非壞事。單獨一個聶雲鏡讓他太過被動,單獨一個祁白玉幾乎百依百順又怪怪的,這兩人一起或許剛剛好,並肩作戰也好緩和關系。

祁白玉深知重越的真正實力,道:“好吧,既然兄長都這麽說了,識趣的話你最好客氣點,少多管閑事。”

聶雲鏡聽他這麽說有點羞愧,說是幫忙,實則不過是手癢以及橫插一腳奪了戰果,而且他還踹了重越一腳,重越都能不計前嫌,委實大度,不能被祁白玉這條毒蛇給荼毒了,道:“彼此彼此。”

“老審官,”祁白玉迫不及待地喊了一聲,指著重越道,“我與他戰,我認輸。”

他又道:“你們先進去,我隨後就到。還是那句話,你敢動他一根毫毛,我必不讓你好過!”

重越還沒反應過來,就成了十勝戰績,見祁白玉抱著琴獨自往外走的背影,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們就在前面的傳承石柱邊等你。”重越道。

“好。”祁白玉露出乖巧的笑容。

聶雲鏡一陣惡寒:“等他作甚,趕緊走!”

“這是二位的戰績所獲得的獎勵。還請拿好。”兩人剛離開初級戰場,便從守衛手中接過了獎勵,那東西裝在專門的錦盒中,錦盒有專門的打開之法,比起先前祁白玉用的那種還要晦澀難懂。

戰績為十能得到一塊下品聖血石晶,拇指長。而百勝則能得到一塊中品聖血石晶,拳頭大小。重越把聖血石晶收入袖中,心想白妙若是看到了必定高興。

聶雲鏡捏著那塊拳頭大小石晶,道:“這應該是獸血精魄吧,以精魄溫養內部依舊有著靈性,比尋常靈獸血高級得多,但這點聖血還不夠淬體之用,至少也得十塊以上才保險。”聶雲鏡大概知道之前那頭白毛小獸從靈魚體內搶走的就是類似這東西。

重越想到了祁白玉,這才分開多久就成了入流靈士,也不知有沒有經歷過獸血洗禮,如果沒有,這倒是個很不錯的機會。

此地守衛給了獎勵,便溫和地指路:“傳承石柱就在那裏,二位有興趣也可以去試試。”

“這就是所謂的傳承?”聶雲鏡說的是趕緊走,但還是被倆戰場交界地帶的傳承石柱上吸引了註意。

石柱高約三丈,通體漆黑,其上遍布溝壑呈鐵銹色,如同天然形成一般,卻又好似鬼斧神工,極盡古怪之至,無跡可尋。手摸上去也是尋常石頭的溫度,並沒有傳承該有的醍醐灌頂。

重越也摸了摸,沒有任何異樣。

有人道:“什麽傳承,都是騙人的!看的人不下百萬,但得到機緣的寥寥無幾,就是坑外來人的!”

“不過是噱頭罷了。戰場交界地帶都有這類古石碑,但都不知所雲。真正有用的還是到手的東西。”

“頂多越往裏走,靈力比初級戰場更充沛,修煉事半功倍。”

不少修士盤腿坐在附近樹枝上吐納生息,還有人圍著石柱走來走去,摸遍了,不死心地找遍各個角落,甚至滴血上去,還有實力強的宗師以魂力溝通,什麽辦法都嘗試過了,半點效果都沒有。

“走吧走吧。”這些人鬼鬼祟祟,重越留意到他們在小聲議論,“……又來了兩個,他們手上肯定有聖血石晶。”

“入流靈士也罷,另外這位不知道是第幾次進來,若不是第一次就可以動手,且看看吧。”

“有什麽發現?”聶雲鏡沒看出名堂來,走過來問重越。

“沒有……”重越觀摩那些紋路,只覺有點眼熟,很微妙的額眼熟。

他上輩子也來過此處秘境,曾在角鬥場以外的地方,瀚海深處偶然見過同樣的石碑,但比這塊更大更全面,所刻紋路同樣不知所雲,線條和這個如出一轍。

那時候他對這些一竅不通也不知所謂,但華如真如獲至寶,重越從他口中才知道這上面所繪的是獸紋,已經消失了的上古神獸,栩栩如生就好像古獸化石一般。

華如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精於書法,揮筆即出千軍萬馬,他為了書法一道更進一步,經常以畫作輔,可他的字超凡到無法承載於紙皮上,但他的畫還沒到凡物無法承載的高妙境界,重越見過被他嫌棄的畫賣出高價,見他隨手亂扔名貴畫作,收起來出門在外缺錢了就賣上一兩幅。

而瀚皇秘境石碑畫,也是華如真最為完善的畫作之一,他看過多次,以至於至今都清晰明了。

這塊碑上紋路和全圖相比不過一角,重越頓時有個大膽的猜測,他以手撫上這塊石碑,魂力溝通石碑內部,在腦海中拓影了整幅圖,引入石碑之中。

“也該走了……”聶雲鏡回頭,楞住了。

重越體表浮現出一股淡淡的淺黃色光暈,衣袍無風自動,背心長發極慢地緩緩上升,淩亂地鼓動,而他好似陷入玄奧之境,整個人透著一股莫名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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