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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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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久辣得要命,體內也開始漸漸變熱。

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上次在廚房喝了那一口甜牛奶後,她的身體也有這樣的反應,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藍久已經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所以許帆接下來的動作驚到了藍久。

她絕對不可以被帶去看寵物醫生,在現代醫學技術下,自己會被檢查出什麽,她不敢確定。

雖然姐姐曾經對藍久說過,他們變成人形時和人一般無二,不用害怕去醫院。

可是藍久不願意冒這個險。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去忽略那極度的辣,和身體內已經開始發疼發脹的經脈。就像兩個月前,她深受重傷,卻依舊一刻不停的保持飛行,保持警覺一樣。

忍,忍住不適,忍住體內的異樣。

在許帆雙手要抓起她的時候,藍久一個飛旋避開了他,高高飛在半空中。

她低下頭和仰著頭的許帆對視,裝作自己什麽事情都沒有的樣子,在空中平穩的飛了個來回,還輕柔討好的朝許帆啾咪的叫了幾聲。

盛澤清不解:“這是什麽意思?”

許帆搖頭,他又不懂鳥語。

但是這麽看著,它好像沒有大礙?

“那你這鳥到底有事還是沒事?”盛澤清又問。

“我不知道。”許帆看著在屋裏飛著玩的藍久,很無奈的聳肩,“看起來沒有事情,我可能養了只擁有鐵胃的鳥吧。”從他開始養這只藍冠山雀開始,不管她吃了什麽,最後好像都沒有大礙。

他又想到廚房那罐放滿冰糖的純牛奶,那時候鳥喝了,事後除了一身臟亂也沒什麽事情。

許帆也就放寬心了:“那算了,我們繼續吃吧。”

半空中來回飛翔的藍久聽到這句話,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裏。可是精神一松懈,原本被她強壓住的不適感就一下子冒了出來。

和上次一模一樣,從腹部的位置開始,整個身體發暖,這暖意並不舒服,相反,讓藍久格外的痛苦。

暖意如空氣一般,蔓延在體內的各個細胞和經脈裏。熱脹冷縮的原理在哪裏都適用,這暖意脹得藍久撐不住,差點自己從空中掉落。

太痛苦了,實在是太痛苦了。

還好如今的藍久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沒吃過苦頭的藍久了,這種感覺她之前經歷過,也不是第一次,算是熟能生巧,藍久居然能硬生生扛過去,快速控制住自己下落的身體,一個漂亮的轉身,重新飛上半空中,優美的身姿讓盛澤清都不由的發出一聲稱讚。

“你這鳥辣椒吃嗨了?”他問。

許帆沒回答盛澤清,他雙眼一直跟著藍久在動。

這一幕總是讓許帆覺得很不對勁,可是他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

所以潛意識幫他替鳥的這個行為想好了答案,或許她還是覺得辣,所以靠飛的方法解辣,就像人辣了一直呼氣吸氣一般。

但是他的內心裏還是對這個答案保持著懷疑。

只能說,一向善於看穿人的許帆卻看不穿這只鳥,是因為他不知道這鳥的身體裏有著一個一千年的靈魂,更加不知道這個靈魂因為心裏有一定要做的事情,所以極力忍著體內那種旁人無法想象的痛苦,避免被看出異常。

可是實在是快要忍不下去了,藍久無意識的加快了自己在空中飛行的速度,四處亂竄著。

許帆眼眸一深,刷的一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不對,很不對,他得把這鳥控制住,然後趕緊送寵物醫院!

可是,就在他站起來的那一瞬間,包廂的門被服務員從外面打開。

他一驚,剛想呵止的時候,藍久已經嗖的一下從被打開的門中飛了出去,不見了蹤影。

**

一向生意火爆的火鍋店突然間變得冷冷清清,安靜的地上掉根針都能聽到。

剛剛還在吃喝的顧客們早已被火鍋店服務員和店長們以“店裏出現了安全隱患,正在排查,為了安全請先行離開”的借口請走了。

客人桌子上的沸騰著的鍋和菜都還沒來得及收,正飄蕩著食物的香味,傳到眾人鼻中。

可是沒有人顧得上這個了。

誰能知道,許氏集團的老總許帆今晚居然在包廂裏和朋友一起吃火鍋,更有誰知道,這位許總因為跑了一只鳥,正在大發雷霆。

當然,老總發脾氣也是發的很有紳士風度的,他就背手站在那裏,面無表情,眼神冰冷,不發言語。可是那氣勢讓在場的店長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楊叔快步跑了進來。

許帆嘴唇動了動:“找到了嗎?”

許帆平時不怎麽發脾氣,也不怎麽擺架子,但是一旦起了脾氣,那氣勢就和他父親當年一模一樣。

楊叔恭敬微微搖頭:“還沒有。我們調了監控錄像,藍冠山雀確實是從火鍋大門飛出去,往東邊飛了。雖然街道四處都有監控,但是鳥飛得高的話,監控是看不到的。而且現在是晚上,就更難找到了。我們的人在四處搜羅,也拿食物設了陷阱,可是還是一無所獲。”監控大多數為監控人而設,不為天上飛的鳥而設。

店長低著頭,偷偷豎著耳朵聽著。有錢人就是有錢人,丟了一只寵物鳥,這架勢可不比找一個人小啊。

可是人還好找,飛了鳥想找回來可就難了。

那他這個店長可該怎麽辦啊?他今晚這也算是禍從天降,誰知道店裏的服務員就是去上個菜,卻放了一只鳥?不想鳥跑的話,就好好拿鏈子綁著啊。可這話,店長不敢說。

許帆摸著口袋裏的腳鏈,臉色愈發的冷:“繼續找,今晚找不到的話,把藍冠山雀的照片掛到網上去,詳細描寫身形特點。誰能把活著的鳥送到我手上,就給誰一千萬。”這個世界,只要有錢,沒有什麽做不到。

說完後,他雙手揣著口袋,把袋子裏的腳鏈抓得很緊,面寒冰霜的擡著長腿往火鍋店門口走去。

他不用留在這裏了,一個小時了,這鳥,不會回來了。

現在只希望,她可千萬不要被任何人找到。那些為了錢的屠夫,為了抓住活著的藍冠山雀,會使出什麽陰招,連許帆都不能完全想象。總之,那只鳥討不了好。

還有,當它被重新送到自己手上的時候,她就再也別想要自由了。

他早就說過,要乖乖的聽話,不要逃。如果它非要逃的話,就不要怪他了。

許帆可,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人。

**

車上,盛澤清在閉目養神。

等到許帆上來,他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就知道結果:“沒找到?”

許帆神色淡淡的,揉了揉太陽穴:“嗯。”

盛澤清見他這大張旗鼓的樣子,想說點什麽,最終也還是沒說。

很多人可能會覺得只是丟了一只鳥而已,為什麽要如此大張旗鼓。

就好像很多人會問盛澤清,你日子過得好好的,為什麽會想不通跑個荒山野嶺生活半年,過著原始人的生活?

可這沒有為什麽,盛澤清覺得值得,就夠了。所以只要許帆覺得那只鳥值得,也就夠了。

他們兩個這利益夾雜、脆弱無比的友誼,也就靠這麽點不被人理解的樂趣維系的。

許帆看向盛澤清:“你直接說吧,今天找我有什麽事?”

今天盛澤清約他出來吃火鍋,肯定有事找他。之前他不急,也就慢悠悠的來。但現在,鳥丟了,許帆很不爽,就想快刀斬亂麻。

盛澤清被問的沈默了很久。

車已經開了,行駛在城市的車水馬龍中,經過市中心的大商場時,他能看到廣告牌上的自己,更能看到其他廣告牌上的藍杉。

“許總,你是圈內人,絕大多數事情你都知道的比我多,比我及時。”盛澤清放低了聲音,問得很小心翼翼,“我想問你,藍杉,怎麽樣了?”他的語氣如此小心,仿佛大了一點就會驚走廣告牌上笑得讓人心醉的藍杉。

許帆挑眉。

他沒想到盛澤清今天找他是為了這件事情。

盛澤清這人,許帆知道,對方和自己一樣,足夠的冷血,對和自己無關的事情向來漠不關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是對方居然特地來問。

他和盛澤清認識了很多年,從來不知道盛澤清和藍杉有這份交情。不過也是,他和盛澤清,也只是合格的酒肉朋友而已,他們可從來不會分享自己的生活。

不過放一個小時以前,盛澤清這麽問了,許帆可能還會有點興致的想要打聽點什麽。可是如今,許帆一點興致都沒有。

“具體我不知道,也沒打聽過,但是,你可能再也見不到藍杉了。”許帆據實相告。

盛澤清徹底陷入沈默。

楊叔將車停在盛澤清別墅門口:“盛先生,您家到了。”

盛澤清魂不守舍的點點頭,打開車門要下車。許帆能回答他的問題,告訴他實話,就已經在盡一個朋友的職責。藍杉怎麽樣,終究和許帆無關,他沒必要為了一個無關的女人去惹麻煩。更多的,許帆不會說,他也不該問。

可是。

門開了一半,盛澤清還是回了頭:“是誰?”

許帆看著他,目光深遠:“我勸你最好不要知道,你沒有能與之抗衡的資本。”

盛澤清是非常優秀的人,可是他只有一個人。對方背後可是一整個家族百年的積澱。

這資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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