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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洛長天重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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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瀾含糊地說:“有用。”

鳴玉就道:“如果那鏡子缺個邊邊角角,或者裂開幾條縫,對你有什麽影響嗎?”

阿瀾哪裏知道有沒有什麽影響,皇叔都沒說要這東西是做什麽的,但是……

她訕訕道:“在國師府那天,鏡子已經被我不小心弄壞了,裂了好大一條縫……你怎麽這麽問?”

鳴玉倏地看向她,眼睛都亮起來,“確定?被你給弄壞了?”

壞是肯定壞了,本來又會燙人還會發光,摔地上後就變得和普通鏡子沒什麽兩樣了,阿瀾就點頭,只是對鳴玉這激烈的反應有些不解,“……怎麽了?”

鳴玉忽然就靠近,捧著她臉就揉弄了一把,誇獎小孩子似的說:“阿瀾真棒!”

阿瀾的臉也不知道是被揉紅的還是氣紅的,她扒拉開鳴玉的手,“松開,你這像什麽樣?我是你姐姐!”

“行吧行吧,你說是就是。”鳴玉的煩躁陰沈倏地就不見了,甚至往椅子後面一靠,翹起了二郎腿,心情十分愉悅。

她仰頭,透過屋頂,仿佛在看些什麽。

微微彎了彎唇,她眼底閃過一道流光,以及一絲躍躍欲試的興奮。

所以現在那些人沒法監視他們了啊……

“你在想什麽?”阿瀾好奇地湊過來,“你知道那面鏡子是什麽東西?”

鳴玉不甚在意道:“一個無關緊要的小玩意兒罷了。”

現在的確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玩意兒。

之前她本來想冒著暴露的危險去把這東西毀壞,沒想到阿瀾在她之前先得手了,而且阿瀾什麽都不知道,只是誤打誤撞,應該不會引起那些人的警惕……就算那些人警惕起來,又有誰敢對她下手呢?除非是不要命了!

想到這,她又摸摸阿瀾的腦袋,非常慈祥欣慰,“阿瀾真厲害。”

阿瀾默默地拉開她的手,覺得她怪裏怪氣的,她做了什麽了她忽然這樣誇她?

“對了,”鳴玉忽然說,“裂縫了沒什麽,但是可不能徹底摔碎了,那鏡子你拿到後小心些看管。”

“為什麽?”阿瀾問道。

“哪有什麽為什麽,你乖乖聽我的就是了。”

鳴玉似乎對這鏡子非常在意,阿瀾一頭霧水,試探著又問了幾句,可是她都語焉不詳,最後阿瀾索性不再問了。

外面的陸紫焉一直沒走,等到鳴玉出去的時候,就見他還在外面等著。

陸紫焉叫她:“你……”

鳴玉沖他冷哼一聲,而後視而不見,擡腳就走。

“鳴玉!”陸紫焉追上去。

阿瀾對外邊的熱鬧有些好奇,悄悄探出腦袋去看,就瞧見陸紫焉伸手去拉鳴玉,被她甩開,然後又鍥而不舍地再去拉。

阿瀾默默地將腦袋縮了回來,沒發出一點動靜。

阿瀾一晚上都在想那鏡子的事情,心裏掛念得厲害,第二天索性找個理由進了宮。

洛長天不在,她就是主人,不管她說什麽都不會有人質疑,於是進宮後,按照鳴玉之前提供的線索,很容易就拿到了那面鏡子。

她放在懷裏藏起來,然後又回了太子府。

將身邊人都打發出去,她一個人待在屋子裏,將鏡子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也沒看出什麽名堂來。

這鏡子無疑不是件普通珍寶,但是有什麽用呢?為什麽皇叔想要,鳴玉也那樣在意?

芭蕉見她又悶在屋子裏,有些擔心,等阿瀾出去,就試探著勸道:“太子妃要不要請鳴玉公主和陸小侯爺來府中做客?”

阿瀾想了想,點頭說:“也行。”

頓了下,她道:“把溫遇也叫上。”

芭蕉詫異:“溫世子嗎?可是他和殿下一起去邊境了啊。”

阿瀾一楞,“他也去了?”

她之前言語試探,發現洛長天對溫遇的怒氣顯然要比對陸紫焉的要多一點,可是這次他都沒有帶陸紫焉,怎麽就把溫遇帶去了?

阿瀾有些想不明白。

“那就算了,叫陸紫焉和鳴玉吧。”

頓了頓,她又反悔,擺擺手道:“算了,不要叫他們來了。”

她昨晚瞧著,那兩人之間的關系好像有了緩解,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說不定現在人家正培養感情呢。

“殿下還沒有信回來嗎?”百無聊賴地戳著阿肥,阿瀾不知道第幾次問道。

芭蕉上次說洛長天還沒到地方,這次她不這麽說了,她道:“傳信也需要時間,說不定再等等就到了。”

果然阿瀾一聽,就高興了很多,仿佛心裏都有了盼頭。

芭蕉在心裏無奈嘆了口氣。

阿瀾這一等,就等了十來天。

她整個人都蔫巴巴的了,終於收到了洛長天傳來的信。

“太子妃!殿下來信了!”櫻桃喘著粗氣飛奔進來的時候,阿瀾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膝蓋撞著東西了她也感覺不到疼,一雙眼睛亮若星辰,飛快地迎上去,櫻桃還沒停下腳步,手中的信就被她搶過去了。

“怎麽現在才送來啊?真是慢!”她一邊拆信一邊抱怨著,臉上卻是帶著期待的笑容。

洛長天在信紙上並沒有說什麽重要的事情,只說事情很快就解決完,他會盡快回來,讓她乖乖的。

還寫一些瑣事,讓她按時用膳不許挑食、還有不許晚睡之類的,可是他寫了滿滿一頁紙,從那字裏行間,阿瀾仿佛能看見他隱忍的思念。

她看著看著,就有些難過了。

她也很想他,他說很快就會回來,可是這都過去快要一個月了。

一開始她將那封信反覆地讀,手指珍惜地在散發著墨香的字上輕輕撫過,從筆跡鋒銳遒勁的字上,仿佛能想象到他提筆書寫時的情態。

在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後,她就趴在了桌子上,整個人比以前還更沒有精神。

芭蕉有些擔心,走上前去,“太子妃……”

剛喊出個稱呼,她接下來的話就說不出口了,因為看見了阿瀾的眼淚。

她沒發出聲音,就那樣默默地流淚,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過了好久,眼前都模糊一片,她才擦擦眼淚,帶著鼻音說:“我沒事。”

又說:“你們下去吧。”

芭蕉等人只能退下。

阿瀾自己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從那種失落難過中走出來,暗罵自己真沒出息,又沒什麽事,竟然哭成這樣。

她將折起的信又打開,忍不住又看了一遍。

這次終於註意到,他一點都沒提那件事是不是和皇叔有關,這讓阿瀾莫名有些不安。

她小心地將信重新裝到信封裏,愛惜地鎖到她常藏東西的小盒子裏去。

想了想又不放心,仿佛這是什麽人人覬覦的寶物似的,又將小盒子鎖進了一個大盒子。

臉上有些幹,是幹涸的淚痕,這讓她有些難受,正要叫芭蕉她們進來伺候,忽然間一只白鴿飛了進來,就停在窗沿上。

隔著些距離,她就看到那鴿子腿上綁著東西。

阿瀾一楞,走過去,那鴿子也不跑,她將它腿上的東西取下來,發現是一張卷起來的小紙條。

打開一看,上面的內容讓她臉色猛然變了。

“芭蕉!”她叫了一聲,手上一緊,那張紙條被揉在了手心。

聽她聲音急切,芭蕉以為是出了什麽事,急忙推門進來,“怎麽了太子妃?”

“驚風呢?你讓驚風也進來!”阿瀾疾聲說。

見阿瀾臉色微白,語氣急迫,芭蕉一點不敢耽擱,急忙讓人去叫了驚風來。

驚風一到,阿瀾就問道:“邊境那邊如今是什麽情況,你知不知道?”

驚風神色一滯,垂首道:“回稟太子妃,屬下不知。”

可阿瀾緊緊盯著他,早從他的神色變化看出端倪,“你跟我說實話!”

驚風仍舊道:“屬下的確是不知,但是殿下說的,必定是真的。”

“你怎麽就知道洛長天跟我說了什麽?!”阿瀾不相信他了,焦急地來回走了幾步,就對芭蕉道:“去,你讓人去找鳴玉和陸紫焉來!”

鳴玉和陸紫焉很快就來了,他們兩人應該是待在一起,所以是一起來的。

“怎麽了?”鳴玉見阿瀾神色不對,微微凝眉。

阿瀾揮手讓芭蕉驚風等人下去,然後問道:“邊境那些的情況你們知不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鳴玉顯然並不知情,下意識就看向陸紫焉。

陸紫焉神色有些緊繃,面對阿瀾,他還能不動聲色說謊,但是鳴玉也盯著他,他反應就有些不自然,只能斟酌著說道:“的確是出了一些事,但是殿下能夠解決,阿瀾你不用擔心。”

阿瀾卻問道:“我皇叔是不是出兵攻越了?”

那張不知道是誰送來的小紙條上寫,皇叔興兵攻打越國,如今戰況焦灼,情況危險,洛長天已經出戰一次,一時大意受了傷。

陸紫焉沒有回答,但是他的反應給了阿瀾答案,不等陸紫焉再說什麽,她緊接著又問:“洛長天他是不是受傷了?”

陸紫焉的臉色頓時變了,他顯然是知情的,而這無疑給了阿瀾肯定的答案。

她頓時就坐不住了,開口就道:“我要去邊境!”

“胡鬧!”陸紫焉道,“你去了不是讓殿下分心嗎?而且戰場上刀劍無眼,到時候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怎麽辦?更別說那邊危機四伏,難保不會有人拿你做文章來對付殿下!”

又問:“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是誰告訴你的?”

給阿瀾透露消息的那個人,必須得揪出來!

阿瀾不回答,只道:“所以你和驚風都知道,就是故意瞞著我?”

她呼吸急促,恨不得立即就飛到洛長天身邊去。

他受傷了?嚴不嚴重?現在情況怎麽樣?

阿瀾越想越是不安。

還有皇叔……

戰場上那兩個人是她最在意的兩個人,不管哪一個出了事,她都沒法接受,到了這個地步,她怎麽能繼續待在京城不管不問?

“我就是要去!”她態度堅決地說,“我偷偷去,不會讓人發現我的,到了那邊我也會乖乖的不亂跑,那樣就不會給他添麻煩了!”

這說得是有道理,但是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可怎麽辦?

陸紫焉堅決不同意。

見阿瀾執拗,他索性直接道:“殿下交給我的任務,就是好好看著你,總之不許你去!”

阿瀾氣急,正要說話,忽然陸紫焉被鳴玉一把揪住了。

她對阿瀾道:“我有些話和她說,阿瀾你先等會兒。”

然後就拽著陸紫焉出去,進了另一個房間。

“你想幹什麽?”陸紫焉有些警惕。

而鳴玉果然也沒有辜負他的警惕,二話不說直接反手扣住他雙手。

陸紫焉及時反應過來,兩人你來我往,瞬間打得不可開交。

兩人實力旗鼓相當,但是陸紫焉有個弱點,不知什麽時候,他不舍得傷害鳴玉了,鳴玉就利用這一點,趁機讓他露出個破綻,順利制服了他。

她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根繩子,將他給綁了起來。

陸紫焉面色黑沈,“鳴玉!你想要幹什麽?!”

鳴玉道:“阿瀾想去邊境,我也想去。”

“不許去!”陸紫焉想也不想就道,“那地方那麽危險,你去做什麽?!”

“你擔心我啊?”鳴玉忽然笑起來。

陸紫焉有些狼狽地移開視線,道:“殿下早料到有人可能會利用阿瀾,給她傳一些或真或假的消息,交代過無論如何不許阿瀾去,你不要胡鬧!阿瀾手無縛雞之力,又不像你一樣學過武能自保,到時候出了什麽事你能擔待得起?!”

鳴玉的笑容慢慢收斂起來,但是語氣裏沒有什麽在意:“原來是擔心阿瀾啊。”

又一些話到了嗓子眼,但是想說出來卻覺得很是困難,好半晌,陸紫焉才憋出一句:“你也別去。”

頓了頓,又補充:“你沒經歷過戰場,不知道那裏有多危險。”

他是親自上戰場廝殺過的,清楚的知道那地方有多殘酷危險,一不小心就會丟了命,鳴玉的實力不輸給他,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心裏擔心,那種地方,就是殿下那麽厲害的人,都難免發生意外,鳴玉又算什麽呢?

更何況她還沒有一點經驗。

鳴玉看著他不說話。

沈默了好一陣,陸紫焉像是妥協了什麽一樣,嘆氣道:“你別去。”

一些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他相信她能聽得懂——只要別去,之前她想要的那些,他都答應她了。

鳴玉卻不為所動,散漫地笑了一笑,找東西將他嘴巴堵了起來,然後站起身,不帶一絲留念地轉身離去。

陸紫焉猛地擡頭,含糊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裏面滿是不可置信。

鳴玉沒有回頭。

她出去後將門關上,然後徑自去了阿瀾的屋子。

阿瀾這時候和鳴玉很有默契,等鳴玉進去的時候,她已經悄悄收拾了一些東西。

知道東西帶太多不方便,阿瀾就只準備了一個小小的包裹。

鳴玉看到後,笑了一下,說:“走吧。”

驚風早有防備,兩人剛一出去就被攔住了。

阿瀾道:“讓開!”

驚風垂首,“殿下說不許太子妃去。”

阿瀾抱著她的小包裹,睜眼說瞎話:“我就出去走走!”

驚風面不改色,“殿下說太子妃一旦有了想去邊境的苗頭,就不許再出府。”

阿瀾氣了個仰倒,早知道就不叫驚風來問了!

“我命令你,給我讓開!”

“恕屬下不能從命!”

阿瀾冷哼一聲,忽然動作十分利落地將身上的匕首摸了出來,直接抵在了自己細嫩的脖頸上,然後對鳴玉道:“我們走!”

驚風臉都青了,“太子妃!”

阿瀾氣勢囂張,沒有一絲畏縮顧忌地往前走,偏偏驚風他們一個不敢攔,生怕阿瀾一個沖動真的給自己來一下,那到時候殿下回來他們還有活路?!

阿瀾看出他們的惶恐,心裏更是肆無忌憚,瞥見驚風似乎想上前來,她威脅似的動了動手,惡魔一樣對驚風露出一個笑,“你小心一些哦,不要嚇到我。”

驚風頓時就不敢動了,他知道阿瀾可真的能幹得出來,那次在南風館,面對的是太子殿下,她都說動手就動手,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命的!

阿瀾就靠著這一招,和鳴玉順利地走了出去,她還機智地使喚驚風:“去給我們找三匹馬來!”

驚風想要拒絕,但是一對上阿瀾威脅的視線,只能一臉彩色地吩咐下面人去備馬。

鳴玉幽幽道:“驚風大人可不要在馬上做手腳,不然到時候太子妃生起氣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呢。”

驚風:“……”咬牙切齒,差點吐血。

可能是怕阿瀾等久了不耐煩會沖動,領命去找馬的人很快就將三匹馬牽過來了。

阿瀾一招手,在暗處的劉安就躍到了一匹馬上。

阿瀾面對著驚風,謹慎地退到看起來矮一些的一匹馬旁邊,她本來想學一下洛長天的上馬姿勢,但是發現那有些困哪,於是就想自己爬上去,結果剛踩上馬鐙一個沒穩住,就要摔下來。

還好鳴玉及時將她扶住了。

驚風怕她手中匕首一個沒控制住,會不小心傷到自己,差點就要沖上去了,見她被鳴玉扶住,才大大松了口氣,膽戰心驚的,背上冷汗都下來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阿瀾覺得自己剛才笨成那樣,實在有些丟臉,臉頰控制不住地有些燙,她緊緊繃著面皮,裝作很淡定的樣子,然後對鳴玉說:“扶我上去。”

鳴玉忍笑,將她扶上了馬。

上馬之後先小心地遠離太子府,然後就一路狂奔。

驚風帶人跟在了後面,鳴玉道:“讓他們跟著吧,這樣也能幫我們解決一些麻煩。”

後來阿瀾無意間一回頭,發現陸紫焉竟然也跟來了,他臉色有些不好看,發現阿瀾在往後看之後,就策馬跟了上來。

阿瀾嚇得又將匕首摸了出來,警惕道:“你要幹什麽?!”

陸紫焉沒好氣道:“行了,要去就去吧,都到這了我還能攔著你們不成?”

他也想明白了,以阿瀾和鳴玉能搞事的程度,他和驚風根本就攔不住!還不如就這樣跟著,免得她們出什麽事。

只是到了邊境,殿下那邊實在是有些不好交代……

阿瀾謹慎地觀察了他一下,見他是真的妥協了,這才放下心來。

陸紫焉問鳴玉:“你到底想去邊境做什麽?”

阿瀾他倒是可以理解,但是鳴玉他就不明白,她好像也並不是因為阿瀾才去的,那她有什麽目的?

鳴玉懶懶一笑,“靖王也是我皇叔,就不許我擔心他了?”

陸紫焉皺眉,顯然不信,他早就打聽清楚了,她和靖王不對付,怎麽可能會擔心對方?

阿瀾一開始精神得很,過了一天之後就有些撐不住了。

鳴玉將她拉到自己馬上,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也能好受些。

陸紫焉柔聲安慰道:“再堅持一下,到了有人的地方,我去找一輛馬車。”

因為他們抄近道,所以一路人煙稀少,又過了一天,才路過一個偏僻的小鎮,重金換了一輛馬車。

舒適度自然是沒法和太子府的比的,但是總比繼續騎馬好,阿瀾躺進去之後,覺得撿回了小半條命。

陸紫焉對鳴玉說:“你也上馬車裏去吧。”

鳴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覺得我那樣嬌弱?”

想到她三次有兩次將自己壓下身下的場景,陸紫焉臉色一黑,策馬到馬車另一邊去了。

鳴玉肆無忌憚地笑出聲來。

陸紫焉氣惱,但是顧忌阿瀾又不能和她吵。

“你在笑什麽?”阿瀾掀起簾子,好奇地問鳴玉。

又問陸紫焉:“你跟她說什麽了?”

鳴玉還沒說話,陸紫焉急忙道:“沒說什麽,乖,趕緊進去,別讓風吹著了。”

同時警告地看了鳴玉一眼。

鳴玉嘴角一抽,幽幽道:“她都已經是個有丈夫的人了,你還當她是個小孩子,什麽都不能聽呢?”

陸紫焉說:“你可閉嘴吧!”

鳴玉頓時不說了,只是悄悄沖阿瀾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睛。

阿瀾莫名的,竟然就懂了他們剛才在說什麽,臉紅了紅,飛快地放下簾子縮回了馬車。

在阿瀾瘦了幾斤之後,他們終於抵達了邊境。

驚風早給洛長天傳了信,因此他們還沒到達蘭陵城,就有人來接了。

阿瀾掀開簾子看到領頭的人之後,又嚇得飛快地縮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探出腦袋來。

見他全須全尾,不見受傷的虛弱,懸了那麽多天的心終於慢慢落了下來。

冷不防對上洛長天的視線,阿瀾就有些慫,又想往裏面縮。

結果洛長天動作快得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他翻身下馬,眼疾手快將她捉住了,聲音裏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挺有能耐啊你?”

阿瀾不敢動,只小心翼翼地看他,眨巴著眼睛小聲地說:“我想你了,而且聽說你受傷了,好擔心你……”

洛長天指責的話頓時就說不出口了,明明開始還想著等她到了看他怎麽收拾她,他忍不住懷疑,她上半身知道他的軟肋,所以故意露出這副模樣。

將人抱下來,拎上自己的馬,洛長天解下披風將她整個人裹起來放在身前,然後低聲說:“待會兒再跟你算賬!”

阿瀾不說話,依賴地靠在他懷裏,後腦勺還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進了蘭陵城,洛長天都沒心思理會鳴玉和陸紫焉,直接拉著阿瀾就去了他的住處。

這邊有些冷,屋子裏燒著炭火,一進去就有一陣暖風撲面而來,阿瀾覺得舒服多了。

不等洛長天發作,她一轉身就撲進了他懷裏,小手還四處摸,“聽說你受傷了?傷在哪裏的?讓我看看。”

洛長天捉住她的手,聲音柔和了一些:“已經沒事了,只是小傷,早就好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真的嗎?”阿瀾有些不相信,“那你讓我看看。”

沒想到她竟然這樣執著,洛長天只好解開衣服給她看。

傷口在心口上方一點,已經結痂了,看起來的確不嚴重。

阿瀾伸手小心地摸了摸,即使看著不嚴重,她還是有些心疼,說:“當時一定很疼。”

洛長天說:“不疼。”

“不,肯定很疼,我平時手指頭被針刺一下都覺得好疼……”

“不疼。”

“肯定……”

“我知道我打你屁股的時候你也很疼。”洛長天捉住她不自覺亂摸的手,似笑非笑,“是覺得拖延時間我就能忘了跟你算賬了?”

見糊弄不過去了,阿瀾絕望地在他懷裏埋下頭去,有一點要耍賴的姿勢,“你別打我……”

“不打你了。”因為有更好的懲罰方式。

“真的?”阿瀾欣喜地擡起頭來。

洛長天笑容莫名讓阿瀾覺得有些危險,他說:“對,不打你。”

然後他將她的手按到敞開的胸膛上去,接著松開,聲音喑啞:“不是喜歡亂摸嗎?繼續。”

阿瀾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不妙,忽然一扭身就想跑,可是腰肢被他牢牢禁錮著,哪能跑得了。

洛長天直接將她按到床上去,聲音裏流露出一絲笑意,“怎麽,現在知道害怕了?”

阿瀾掙紮了一下,費力地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來,討好地說:“這個、這個是我親手繡的!你看好不好看?”

那是她準備了很久的荷包,在扔掉好幾個難看的之後,她終於繡出一個還算不錯的來,早就收好準備要送給他了。

洛長天頓了一下,將荷包接過來,心裏變得溫軟,低頭輕輕地親吻她,“我很喜歡。”

又想到她剛才說被針紮指頭,就抓起她的手,“還疼嗎?”

阿瀾覺得他這溫柔的樣子迷人極了,眼裏仿佛有漩渦要將她整個人都吸進去一樣。

她傻傻地搖頭,說:“不疼了,我很聰明的,很快就學會了,只在一開始被紮過。”

她說起來就有些驕傲,還跟他邀功,“你看我繡得好不好看?”

洛長天說:“好看,比我見過的都要好看。”

他珍視地將荷包收起來,然後嗓音低啞溫柔地誇讚:“我的阿瀾真聰明。”

阿瀾羞得臉都紅了,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我也知道我聰明。”

洛長天輕笑一聲,在阿瀾毫無防備的時候,忽然扯開了她的衣裳。

阿瀾瞬間清醒過來,不可置信,“我都送你東西了,你還不開心嗎?!”

“不,怎麽會不開心,阿瀾送我親手繡的東西,我很開心。”一邊說著,一邊在她白嫩的脖頸上又弄出一個痕跡。

阿瀾欲哭無淚,“那你幹嘛還……我趕了那麽久的路,我好累啊,我不想、我不想……夫君,夫君……”

“我之前沒時間去接你,特意給陸紫焉傳了信,讓你們放慢速度,在距離蘭陵城最近的小鎮上歇了兩天。”洛長天直接拆穿她的話。

他輕笑一聲,“別怕,我不罰你,我怎麽舍得罰你?這是獎勵你,阿瀾送我東西,我很開心。”

阿瀾:“……”怎麽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洛長天再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面上已經沒了之前的冷凝,整個人看起來給人一種春風滿面的感覺,將軍牧瀚過來的時候,忍不住楞了一楞,被洛長天掃了一眼才回過神來,急忙垂首,道:“殿下,陸小侯爺前來請罪。”

沒能看住阿瀾,洛長天是想罰陸紫焉的,但是想到剛剛阿瀾累得都要睡過去了,還抓著他衣裳央求他不要為難陸紫焉和鳴玉,洛長天就道:“讓他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牧瀚有些詫異,但是沒有多言,恭敬退下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心中對這位太子妃是愈發好奇了。

阿瀾是被餓醒過來的,下意識叫人,進來的是兩個陌生的丫頭。

等填飽肚子,洛長天就回來了。

阿瀾迫不及待地問他:“現在這邊是什麽情況?我皇叔他……”

她還是有些不相信,皇叔會主動出兵。

洛長天多少猜到她心裏的想法,道:“我帶你出去看看。”

他將阿瀾帶到了城墻上,遠遠地就能看見遠處和蘭陵城遙遙對峙的大軍,那邊有旗幟飄揚,阿瀾認出來那是皇叔軍隊的標志,頓時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回去的時候她許久沒有說話,有些失魂落魄,最後跟洛長天說:“我想去見皇叔一面……”

洛長天想也不想就道:“不行。”

他不僅在口頭上拒絕,還在行動上體現,阿瀾提出那個要求後,他就派了重兵守在阿瀾的周圍,一是防備那些居心叵測的人,二是防著阿瀾背著他偷偷跑。

這地方很危險,阿瀾平時連門都不能輕易出,悶得不得了,她將鳴玉叫過來,兩人時常湊在一起聊天。

阿瀾不知道是第幾次嘆氣:“皇叔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鳴玉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說道:“誰知道呢?可能是後悔了吧。”

她從石桌上的盤子裏拿了顆青梅,扔進嘴巴裏以後面不改色,卻悄悄給吐了,心說阿瀾這是什麽喜好。

“什麽意思?”聽鳴玉這話音,好像知道什麽一樣,阿瀾急忙問她。

鳴玉道:“我也只是隨口一說,我怎麽知道衛沈音在想什麽呢?”

阿瀾有些失望地坐回去,也從桌上拿了顆青梅,酸得眼睛都瞇起來了,但是她舍不得吐,就喜歡這味道。

“聽說你想去找衛沈音?是想去找他問個清楚?”鳴玉忽然道。

阿瀾剛剛點頭,還沒說話,她就道:“我勸你最好不要去,說不定去了就回不來了。”

她似笑非笑,阿瀾卻有些不讚同,“皇叔又不會對我怎麽樣,他才不會做出用我來威脅洛長天這種事情來。”

鳴玉幽幽道:“誰知道呢?”

她剛才一時口快說衛沈音是後悔了,可誰知道他後悔的是讓阿瀾跟著別人走,還是讓她活了下來呢?

他如今出兵,或許是想將阿瀾帶回去,又或者,是想親手斬斷心中的牽掛,免得行事處處都有顧忌,每每念起更是生不如死。

“阿肥其實能給其他人傳信的是不是?”突然阿瀾問道,“它那麽聰明,都能聽懂我說話。”

鳴玉無奈,“你想幹什麽?”

阿瀾左右看了看,小聲說:“我想給皇叔傳信,把一些問題問清楚,不然我心裏總是不安。”

鳴玉道:“要是被人發現,你知道會是什麽後果嗎?”

“我又不洩露什麽給皇叔,就算被逮到也不會怎麽樣吧?而且阿肥那麽聰明,肯定不會被人抓到。”

阿瀾其實想讓阿肥將那面鏡子帶去給皇叔的,畢竟現在距離這麽近,阿肥能拖一袋子鳥食,那帶一面鏡子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

但是想到鳴玉對那鏡子的看重,她現在就不得不謹慎起來,想著先搞清楚那是個什麽東西、有什麽用再說。

阿肥果然是能給其他人傳信的,當著阿瀾的面,鳴玉直接給它描述了一下衛沈音,然後讓阿瀾將小紙條綁上去,就將它放了出去。

“就這樣就行了?”阿瀾有些懷疑,雖然阿肥是很聰明,但是只是描述一下它就能找到皇叔?這鳥難道是成精了不成?

“還真是成精了。”鳴玉不知道為什麽樂不可支。

阿瀾以為她在說笑,並沒有在意。

阿肥的速度很快,阿瀾覺得最晚明天,她大概就能收到皇叔的回信。

可是還沒到明天,才到晚上,就出事了。

本來這一戰靖王那邊因為早有準備,一開始就打了這邊個措手不及,現在他不知道從哪兒得知了這邊的布防,竟然帶人夜襲,若非有洛長天在,牧瀚恐怕都要抵擋不住,必將損失慘重。

這一番交手結束之後,已經是深夜。

阿瀾在一開始就聽見了動靜,但是不敢出去,怕給洛長天添亂,就一直在屋子裏等著,後來躺在床上也睡不著,不斷地翻來覆去。

突然間房門被破開,阿瀾驚得一下子坐起來。

一扭頭看見門口的場景,她立即就楞住了,“你們幹什麽?”

領頭的是牧瀚,他身邊站著仇子薦,牧瀚面上流露著隱忍的憤怒,仇子薦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們身後跟著不少身著鐵甲的將士。

牧瀚道:“靖王夜襲,殿下重傷,軍中將士也損失慘重!而重傷殿下的,竟然是太子妃身邊的下人劉安!再有靖王這次對我們這邊的布置可謂是了若指掌!我們在靖王身邊的內應說是因為有人給他傳了信,而傳信的是一直通體碧綠的鳥兒,通過對比就是太子妃養的那只!敢問太子妃作何解釋!”

牧瀚語氣激憤,身後的將士也因為他的話怒氣更盛。

而阿瀾滿面震驚,僵立當場。

他說……什麽?

她壓下心中的紛亂,急忙上前問道:“殿下在哪裏?!”

劉安將他重傷?這怎麽會呢?

讓阿瀾感到心慌的是,因為劉安是她的人,洛長天恐怕不會多有防備,而如今牧瀚他們闖進來沖她發難,洛長天竟然不見人影,他人在哪裏?!

受了重傷……是有多重?

“這些不勞太子妃掛心,只問太子妃,這些要如何解釋!”

“等見到他我自然會跟他解釋!”阿瀾冷著臉,一點不畏縮,態度甚至有些強勢,“牧將軍,你若是有了確鑿的證據能夠證明這件事是我主導的,那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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