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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衛沈音的心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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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也不明白溫遇為什麽要騙她,直接問恐怕他也不會說,她就裝作信了他的說辭。

“我給你看看腳上的傷,”溫遇說,“有點疼,你忍忍。”

他仔細給阿瀾檢查了傷勢,然後給她換了藥,雖然動作很輕,但是阿瀾卻還是疼得眼淚都冒出來了,幾乎要昏過去。

溫遇看了她的反應,皺了皺眉,柔和了聲音說道:“我本來想今天就出發回京城的,但是這裏荒郊野嶺,找不到馬車,你這個樣子又不能騎馬,不如等過兩天你傷好了一些我們再走好不好?”

阿瀾無力地點頭,輕輕應了一聲。

忽然溫遇靠近,擡起袖子給她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阿瀾有些不自在,身子都差點僵硬起來。

等溫遇退開,她才小聲說:“……謝謝。”

“你能給京城傳信嗎?”阿瀾忽然問道,“他肯定很擔心我。”

溫遇道:“放心,信我已經傳回去了。”

阿瀾點點頭,這才稍稍放心。

“餓了嗎?”溫遇問她。

的確是有點餓,阿瀾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溫遇說:“那你好好待著,我去找些吃的,很快就回來。”

山洞裏很陰暗,空氣都冷冰冰的,一個人待在這裏,阿瀾實在是有些害怕,但是總不能不讓溫遇走,或者讓他帶她一起,這些都不現實,於是她只能點頭。

溫遇再次回來的時候,不僅帶回了吃的,還又找了一些草藥,他給阿瀾放上後,阿瀾才反應過來是止痛的,她終於沒那麽難受了。

只是腿上的傷還好說,後背的……

溫遇斟酌許久,說道:“你背上也有傷,不能不上藥,但是現在找不到其他人……”

他話沒說完,阿瀾就急忙道:“背上的傷不怎麽嚴重,不需要上藥的。”

她腦袋低低垂著,都不敢擡頭看他了。

溫遇沈默一陣,道:“我給你查看一下。”

就隔著衣服簡單地觸碰一番,看不見具體傷成什麽樣,骨頭大概是沒斷的,因為溫遇沒摸出來,只是依舊很疼,估計也傷得不輕。

但是阿瀾咬緊了牙關,硬是沒哼哼一聲,溫遇問她感覺,她都盡量往輕了說。

溫遇在她背後,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不知道相信了沒有,之後沒再說要上藥的話。

只是結束之後,他默不作聲又給阿瀾擦了擦汗。

“真的不嚴重的。”阿瀾又說,語氣有些虛弱。

溫遇在心底輕輕嘆了口氣,沒揭穿她的話。

本來是打算在山洞裏待個幾天,等阿瀾的身子勉強能動了,他們再出發,只是沒想到才到第二天傍晚,阿瀾就發起了高熱,整個人都昏昏沈沈的。

溫遇一摸她額頭,手心滾燙,他用涼水浸濕了一塊布,搭在她額頭上給她降溫,輕輕拍打她的臉,喊她:“阿瀾?”

那清涼的感覺,讓阿瀾好受了很多,她迷迷糊糊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眼前一陣模糊,什麽都看不見。

倒是隱約聽見有人在叫她名字,費了好大的力,看清面前有一個人。

她腦子已經不清醒,微弱無力地揪住了他衣裳,慢慢挨蹭了過去,然後軟軟地往他懷裏一倒,聲音含糊不清又委屈至極,裏面滿滿的都是依賴,喊他:“夫君……”

溫遇動作一僵,久久沒有動彈一下。

感受到她的小腦袋在他胸膛上無力又緩慢地蹭來蹭去,他聲音有些艱澀:“洛長天有什麽好,阿瀾,離開他好不好?”

阿瀾哪能聽見他說什麽,就是聽見了也分辨不明白內容,自然是沒有什麽反應,只是又喊了一聲:“夫君,難受……”

仿佛就要哭了。

溫遇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都變得清醒,他小心地將阿瀾背到背上,然後走出了山洞。

阿瀾之後勉強清醒過來,就發現自己正在溫遇背上,她想要下來,但是身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說話的聲音都微弱得快要聽不見,“……我們這是去哪裏?”

見她醒了,溫遇稍稍放了下心,說:“我們去找大夫,先給你看看,然後再找馬車回京城。”

“嗯……”輕輕應了一聲,阿瀾又無知無覺地昏睡了過去。

後來昏昏沈沈醒了幾次,雖然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是她隱約察覺到已經好幾天了。

他們到了有人的地方,溫遇給她找了大夫,但是已經傷勢不輕,燒一時退不下去,只是清醒的時間多了一些。

後來躺在馬車裏,溫遇都不敢放任她一個人,怕出什麽事。

“他還沒有回信嗎?”阿瀾輕聲問道。

這麽多天過去,洛長天應該收到消息了吧?他什麽時候會來?

溫遇給她擦汗的動作微微一滯,接著很快就恢覆如常,他道:“殿下大概已經收到消息了,但是路程這麽遠,要等他來,估計還要過兩天。”

他沒有告訴阿瀾的是,信他的確是送出去了,但是在送信之前,他就知道,那封信註定到不了洛長天手裏。

洛長天不會來的。

因為阿瀾情況不太好,照顧她的身體,趕路的速度不得不慢下來,只是即便如此,阿瀾的身體也沒有一點好轉,甚至清醒的時間又慢慢變少了,高熱反反覆覆,將阿瀾整個人都折磨得憔悴不已。

又一次醒過來,阿瀾感覺到身下的馬車停了下來,溫遇也不在馬車裏,她正想出聲,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是一道有些熟悉的女聲:“溫遇,你別忘了我們的任務是什麽!”

溫遇聲音淡淡的:“我沒忘。”  “沒忘?你自己瞧瞧你對她的態度!莫不是被她給迷惑了吧?!”

聽見這一句,阿瀾總算反應過來,這不是縈堯的聲音嗎?

她怎麽會在這裏?難道他們已經回到了京城了嗎?

縈堯又怎麽和溫遇認識?還有他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還不甚清明的腦子裏正浮現出這些疑惑,就聽到溫遇說:“阿瀾年紀小,心性單純,被洛長天欺騙蠱惑,才會喜歡他,若是讓她明白洛長天不是什麽好人,她自然會悔悟,離開那魔頭。我在做什麽我自己清楚,不必你來置喙,只不過警告我之前,你也該反省一下,我們接到的任務的只是針對洛長天那魔頭,你千方百計想要害阿瀾是為什麽?難不成是生了什麽私心?這次你不惜搞出這麽大動作都要害她,若是被洛長天發現端倪,你知道會是什麽後果嗎?”

縈堯冷聲道:“我的動作大,你的動作也不小!你露出這麽大的破綻只為救她,又有沒有想過被洛長天發現不對的後果?不過你不必以己度人,質疑我是有什麽私心,我這麽做,不過是為了逼洛長天露出真面目而已,微生瀾是他唯一的軟肋,若是微生瀾死了,我看他還能不能繼續裝下去!等他徹底釋放本性,血染此界的那天,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縈堯身後站著一名戴著面紗的黑衣女子,她話落就對那女子一揮手,道:“纏住他!”

而後趁機就朝著馬車而來,嘴裏說道:“溫遇你也不必攔我,今天我必定要殺了她!到時候若有什麽後果,我一力承擔!”

然而她話音剛落,一道耀眼的劍光從天而降,直直從馬車和縈堯之間劈下!

“就怕你到時候承擔不了!”

縈堯飛速後退,簡直不敢想象剛才要是慢了一步會是什麽後果!

劍光過後,一道身影隨後落下,屈起一腿坐在了趕車的位置上,她手裏撐著長劍,即使面帶笑容,也顯得氣勢淩厲。

縈堯瞪大眼,一臉驚愕,“鳴玉!你果然……”

鳴玉沒讓她把話說下去,她道:“我剛剛聽到你說你能承擔後果?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們想殺我和洛長天沒關系,畢竟在你們正道看來我們都是魔頭嘛,都該死,但是你是不是忘了,阿瀾她不僅是洛長天的愛人,她還是衛沈音的心肝肉,你確定,你真的有本事承擔後果?你說,到時候要是讓衛沈音知道你殺了阿瀾,你、還有你背後那些人,會是什麽下場呢?”

縈堯臉色一變,須臾之後,她咬牙道:“微生瀾和你們混在一起,早就不算是我們正道的人了!這次給她機會,她也仍舊愛上了洛長天,知道他本性還不願意回頭!衛、那位要是知道微生瀾自甘墮落不知悔改,必定也會大義滅親!”

鳴玉冷笑:“這還沒到最後,你就知道阿瀾的選擇了?再說阿瀾怎麽樣都不關你們的事!就算她真的錯了,那也只有衛沈音能管教她,你算什麽東西!你有本事就真的下手,我也不攔你,看看到時候衛沈音是不是真的感激你!還是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縈堯臉色陣青陣白,卻也不得不承認,剛才是她沖動了。

想到那位對阿瀾的寵愛,以及對那些欺負過阿瀾的人所使用的手段,她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忽然察覺到身後的馬車裏有動靜,鳴玉目光微微一動,道:“滾吧!再慢一會兒,休怪我劍下無情!”

縈堯又氣又怒,卻不得不離開,她咬牙對那黑衣女子道:“我們走!”

等只剩下溫遇,鳴玉看向他,似笑非笑:“溫世子,你還不走?難道是想等洛長天來,然後跟他解釋你為什麽會本來是豐州,卻出現在梧州?”

溫遇看了她一眼,道:“阿瀾狀況不太好,需要趕緊找大夫。”

然後須臾間就不見了蹤影。

看著他離開的方向,鳴玉微微瞇眼,若有所思。

他們如今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下,縈堯卻敢這麽膽大妄為,妄想對阿瀾下手,溫遇又不顧會露出這麽大的破綻,從豐州趕到梧州來救阿瀾,看來他們兩人是有什麽底牌,能躲避掉監視,今天發生的事,那些時時刻刻盯著的人,必定都被瞞過去了。

那麽他們兩個帶著這底牌,是想瞞著別人做什麽?

鳴玉眼底閃過一絲寒意,立即就想到今天縈堯想要殺阿瀾的事。

這真的只是縈堯自己的主意,還是背後有人指使?

不過她也慶幸今天發生的事那些人不知道,這樣的話她的身份暴露就只有縈堯和溫遇知道了,那些人都不知情,對以後的行事有利許多。

“你們剛剛說的那些,都是什麽意思?”阿瀾不知道什麽時候掀開了簾子,一張蒼白的小臉面對鳴玉,輕聲問道。

她剛才聽了一耳朵,卻越聽越疑惑,根本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

只聽他們提到皇叔的名字,好像縈堯他們對皇叔很是害怕忌憚,甚至鳴玉只一提名字,縈堯就打消了要殺她的念頭。

縈堯為什麽要殺她?她剛才隱約聽到,說是因為她和“自甘墮落”和洛長天在一起,因為洛長天不是好人。

但是就算洛長天不是什麽好人,她就不能和洛長天在一起了嗎?嫁給洛長天就是犯了罪、就該死嗎?

她有些茫然地,小聲說出自己的疑惑,鳴玉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有一些道貌岸然的人偏偏就是這樣想的,因為你愛的人不是個好人,所以連帶著你也有罪,也和他一樣該死。”

“什麽?”阿瀾蹙著眉,一臉困惑。

但是鳴玉忽然擡頭看了看萬裏無雲的天,什麽都不說了,好像是忌憚什麽一樣,只擡手摸摸她額頭,道:“躺回去,我帶你去找大夫。”

她將阿瀾按回去,自己拉起韁繩趕車。

阿瀾腦子亂成一團,突然清醒得不行,靠在軟軟的墊子上一直睜著眼睛。

從剛才聽到的那些話來推斷,溫遇和縈堯是一夥的……

這認知讓阿瀾有些難過,她之前還滿心的感激,因為溫遇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

但是她好像不該怪人家,甚至還要繼續感激下去,因為溫遇不僅沒像縈堯那樣要殺她,在危急關頭還總是站在她這一邊。

他們兩個是什麽人呢?他們說的任務是什麽意思?

阿瀾的腦子前所未有的靈活,將那些話放在腦子裏一遍又一遍地咀嚼,最後得出一些結論。

這次這件離奇至極的事,是縈堯搞出來的,為的就是害死她,然後刺激洛長天,讓他暴露“本性”,變得更加兇殘,那樣他們就有足夠的理由“替天行道”殺掉洛長天了。

只是沒想到,她沒死,溫遇不讚同縈堯的做法,費盡心思救了她。

她還有很多疑惑,鳴玉、縈堯、溫遇,還有皇叔,他們似乎都是相互認識的,可是他們為什麽會相互認識?

還有,他們都好像很了解她,仿佛和她早就相識,只是她一個人忘記了一樣。

可是這完全不可能,她從小在隋國冷宮長大,見過的人不多,最熟悉的也就皇叔一個,怎麽可能會和他們認識呢?在來到越國之前,甚至都沒和他們見過!

這些疑惑阿瀾如何都想不通,毫無征兆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之前鳴玉和她說過的那句話:你所看見的一切,你所聽到的一切,都是虛假的、不存在的……

阿瀾一個激靈,心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砰砰急速跳動起來,她撐著酸軟的身子翻身坐起來,因為頭暈差點又栽下去,急忙扶著旁邊的東西。

她掀開簾子,問鳴玉:“……你跟我說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鳴玉很奇怪地又往天上看了一眼,然後不甚在意道:“就做了個奇怪的夢,亂說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阿瀾有些執著地追問:“你做了什麽夢?”

鳴玉說:“忘了。”

然後不等阿瀾再說,就回身將她又按回去,“好好躺著,別再說話了,你看看你臉上的汗。”

鳴玉不願意再說,但是阿瀾卻覺得,她剛才的回答都是敷衍她的,她必定是知道什麽,這很可能和她正疑惑的和縈堯他們相關的這件事有關。

過了沒多久,鳴玉就給她找來了大夫,不知道給她吃了什麽藥,阿瀾吃完之後眼皮越來越沈,意識漸漸消失,最終睡了過去。

中途她醒來幾次,但是每次醒來沒多久,鳴玉就讓她吃藥,漸漸的不再那麽難受了,等她身體恢覆了些力氣,不知道第幾次醒來的時候,鳴玉告訴她說:“我們快到京城了。”

“真的嗎?”阿瀾立馬就有些精神,掀開簾子往外頭望了望。

忽然她想到什麽,有些失落地說:“溫遇他說給京城去了信,可是夫、殿下怎麽沒來接我呢?都這麽多天了。”

這失落不僅僅是因為她最難受的時候洛長天沒出現,還因為知道了溫遇的不簡單,她懷疑他是不是騙了她,其實根本沒送信……

鳴玉卻道:“信倒是送了,不過你夫君有沒有收到就是另一回事了,多半是被縈堯給攔截了。”

她本來想說溫遇虛偽,恐怕早就料到了這結果,只是話還沒出口,就見阿瀾臉色好了一些,“是這樣啊。”

她立即就不忍心說溫遇的壞話了,怕阿瀾聽了會很失望,但是還是道:“你既然都聽到了,那應該知道溫遇的陣營,以後不要和他來往,否則什麽時候被算計的都不知道。”

阿瀾說:“我知道的。”

心裏卻嘆了口氣,對溫遇的觀感有些覆雜。

他的確是站在針對洛長天的陣營的沒錯,但是對她卻沒什麽惡意,甚至可以說對她很好……

她又在顛簸的馬車上睡了一覺,後來是被聲勢浩大的馬蹄聲給吵醒的,那動靜大得,仿佛地面都在顫動。

“外面怎麽了?”馬車停了下來,她掀開簾子,往前一望,先看見的是飛揚的塵沙。

忽然她睜大了眼睛,以為自己是看錯了,可是那最前頭的,分明就是那個她想念已久的身影。

阿瀾激動得當即就要下車去,鳴玉下了一跳,一把將她按住,“你被我老老實實待著不要動!忘了自己身上有傷是不是?你走得了嗎?”

阿瀾聽話地不動了,眼睛卻轉都不轉動一下地盯著前方,眼眸裏面已經彌漫起了水汽。

洛長天到了近前,不帶一點停頓地翻身下來,沖過來就將阿瀾摟在了懷裏。

鳴玉已經提前給他去過信,他知道阿瀾身上有傷,所以力道十分溫柔,怕碰疼了她。

“我來了。”話剛落阿瀾的眼淚就砸到了脖頸裏,洛長天心臟猛地一揪,聲音都變得低啞起來,“乖,別哭。”

阿瀾哭得一抽一抽的,“你怎麽現在才來啊……”

“怪我,怪我,是夫君的錯,阿瀾別哭。”洛長天安慰著她,順勢就上了馬車。

溫遇將馬車布置得很好,哪裏都是軟的,即使顛簸起來,也讓阿瀾不那麽難受。

洛長天抱著她,低頭親吻她的眼淚,不住地說:“別哭。”

阿瀾本來也沒那麽愛哭,但是他一哄,就感覺停都停不下來,最後是哭著睡過去的,即使睡著了,手也還揪著他的衣服不肯放。

洛長天低頭貪婪地看著她,擡手輕輕幫她拭去眼淚,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骨血裏,手上卻一點不敢用力。

這些天來,阿瀾沒有消息,他幾乎要急瘋了,如今神色都難掩疲憊。

但是好在,她好好的,又回到了他身邊,這讓洛長天油然生出一股滿足感。

他又低頭,溫柔地親吻她的眼睛、她的臉頰、她的嘴唇,每一個動作都在宣洩著自己的想念和後怕,最終摟著她一起沈沈睡去。

回到太子府的時候,阿瀾還沈沈地睡著,周圍人都放輕了動作,洛長天小心地將阿瀾抱起,從馬車上下來,又一路抱回正院。

吳長嶺早就等在那裏,洛長天親自看著他給阿瀾檢查過,又開了藥,這才放心。

他的疲憊還未完全消去,但是卻並沒有去休息,俯身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他轉身去了另外的房間,目光冰冷得厲害,氣勢駭人極了。

鳴玉已經等在裏面,洛長天一進去就問道:“你查到了什麽?”

查到什麽?

她已經知道了所有。

但是實情卻不能告訴洛長天,不說在那些人的監視之下說這些會引起他們的警覺,就是不在乎暴露身份,讓洛長天知道了真相,他恐怕要去親自弄死縈堯,到時候就什麽都完了。

縈堯雖然可恨,但這人還真不能殺,因為她是破局的關鍵。

“沒查到什麽,不過之後我會繼續的,若真有人害阿瀾,我必定會讓那人付出代價。”鳴玉說。

洛長天目光沈沈地盯著她,顯然並不相信。

鳴玉也知道她這話讓人十分懷疑,尤其是洛長天這樣多疑的性子,但是她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要的就是洛長天懷疑。

她話音一轉,說道:“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阿瀾之前問我,我忘記了,後來仔細回想,又想起了內容,雖然一個夢和這件事不可能有什麽關系,但是我總覺得不安,仿佛都是有關系的。”

洛長天已經簡單了解了鳴玉的性子,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忽然說這麽奇怪的話,眼神微微一動,他說:“什麽夢?”

鳴玉說:“我夢見,我們的一生、以及我們所處的這整個世界,都是被別人操控著的,仿佛有一個巨大的罩子,將我們罩在裏面,罩子外有一些超脫凡人的人,在看戲一樣看著我們,時時都監控著我們的作所作為。”

洛長天瞳孔驟然一縮,面上卻不動聲色,心裏卻已經翻起驚濤駭浪,他不認為鳴玉是在亂說,因為類似的夢,他也做過,就在阿瀾失蹤的當天晚上。

他之前就一直做一些很奇怪的夢,只是都和阿瀾有關,只是這次的不太一樣。

如果只是他一個人,還能說沒什麽,但是鳴玉也做了相差無幾的夢——雖然內容並不相同,但是所反映出來的東西卻是一樣的,這代表了什麽?!

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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