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杏眼裏，滿滿的，盡是無畏。

男人猖狂的笑聲戛然而止，似乎很不滿意她此刻的平靜：“你不怕死嗎？”

“怕。”kk悠悠地了笑了起來，眼眸裏閃爍著淡淡的流光：“可我更怕無法用這雙手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

“哼！你想要救誰？他？”手指指向昏迷不醒的夜鷹，“還是她？”隨後，再度指向同樣昏迷的紫菱。

“你到底什麽意思？”kk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哈哈哈，他們兩人，你只能救一個，來吧，做出你的選擇，到底救誰？”男人仰天長嘯，以為這樣的問題能夠讓kk在矛盾中不停地掙紮，只可惜，她卻連一秒的猶豫也沒有，纖細的手指直指夜鷹：“我要他。”

和夜鷹相比，紫菱的生死，對她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男人的笑聲忽然停止，“好，我可以答應放他走。”

他的利落，不僅沒讓kk松口氣，反而背脊一寒，這世界，永遠沒有白吃的午餐，對方用盡手段把她引來，難道，會讓她安全的把人帶走？用腳丫子想也不可能。

“我需要付出什麽？”kk冷聲問道，神色波瀾不驚，甚至嘴角還掛著一抹優雅的笑容。

男人口中冷哼了一聲，對她這副平靜的模樣分外不屑，他就不信，到死，她還能保持這份冷靜！

“我知道你身上有槍。”

kk猛地一怔，雙眼危險地瞇起：“然後呢？”

“想要救他，用手槍打穿你的雙腿，跪在我的面前，或許我會考慮看看。”男人殘忍地開口，一句話，讓監控那頭的梟墨騫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廓森冷，整張臉，徹底陰沈下去。

“墨！”約翰朝著他不讚同地搖了搖頭，現在可不是義氣用氣的時候。

梟墨騫深邃的眼眸，掀起了滔天駭浪，冰冷地凝視著畫面中的男人，拳頭握的咯咯作響。

“還有多久？”幾乎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話，飄蕩在窄小的空間裏。

“三分鐘。”技術人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不停地敲擊著。

kk瞳孔狠狠一縮，“你要我自殘？”

“怎麽，舍不得？”男人輕笑一聲，“沒關系，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但是，就不知道，你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炸藥炸成碎片了。”他從西裝內側拿出一個小型的遙控器，kk背脊上蹭地竄起一股涼氣，直逼頭皮。

“別動。”她急迫地低吼道。

“怎麽，考慮清楚了？”男人的手指已經按上遙控器的按鈕，仿佛隨時會按下去。

kk深吸口氣，定眼看著他：“只要我動手，你就會放他離開？”

男人聳了聳肩，“你可以選擇信，或者不信，哦，對了，”他忽然擡手拍了拍腦門，“你不能用槍，得用這個。”

將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淩空朝著kk扔去，叮當一聲，落在她的腳邊。

“我可不想汽油太快爆炸，還沒有玩夠呢。”他惡趣味地笑著，似乎想要欣賞kk在痛苦中掙紮的模樣。

那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恨意，猶如實質。

kk甚至能感覺到，那鬼面後，陰鷙的目光，如同一根根銀針，狠狠地紮在她的身上。

“一言為定。”銳利的眼眸緊緊地盯著他，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殺意，不要讓她有翻盤的機會，要不然，她一定要讓這個男人，死無葬身之地。

腰，緩慢地彎了下去，手指緊緊地將那把水果刀握在手心。

梟墨騫擰著眉頭，神色冰冷至極：“馬上降落。”

他根本沒有在六百米外的大廈，而是在高空盤旋的戰鬥機內！

“不行，摩登大廈四周的警報系統還沒有解除，貿然下去，會被對方察覺到的。”約翰不讚同地反駁道。

“你是要我看著我的女人，自殘嗎？”梟墨騫怒聲質問道，俊朗的容顏，生生猙獰著，緊握的拳頭，指骨隱隱泛白。

該死的，他根本就不應該同意kk一人前去的建議，他該直接把她打包帶走！

後悔、不甘、憤怒。

此刻通通凝聚在他的腦海深處。

“墨，你先冷靜。”約翰朝技術人員使了個眼色，讓他繼續破解系統，自己則安撫著梟墨騫即將失控的情緒。

“去你媽的冷靜！”優雅的男人，此刻徹底拋棄了所謂的紳士風度，爆了粗口，他煩躁地扯了扯衣領的紐扣，兩顆結實的扣子，被他粗魯地扯落在地上，叮當一聲，掉下。

露出那古銅色的野性肌膚，還有那性感地鎖骨。

“馬上，立刻，給我降落！”他的手掌砰地一聲砸在椅子上，野獸般猩紅的眸子看向飛行員。

後者求助地看向約翰，想要聽頂頭教父的命令。

“墨，不要因為一時的沖動，壞了整個計劃。”約翰不悅地皺起眉頭，他不信，梟墨騫會如此魯莽，現在貿然下去，對方說不定會來個玉石俱焚，一旦被察覺到他們在高空有埋伏，甚至會逼得對方狗急跳墻。

那樣的結果，誰能承受？

“我知道你現在不好受，等抓住他，你想要怎麽出氣，我絕不阻止。”約翰給出了承諾，梟墨騫臉上的怒意與暴虐，勉強被穩住。

“加快速度。”他朝著一旁的技術人員冷聲命令道，瀕臨崩潰的理智，早已搖搖欲墜，雙眼惡狠狠瞪著畫面上，猖狂大笑的男人，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大概他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不動手嗎？”男人定眼看著kk，催促道。

握著水果刀的掌心，布滿了一層密汗，kk深深吸了口氣，餘光不停掃視著四周，盤算著，反擊的機會有多大。

“我的耐心有限。”男人忽然一腳踹在夜鷹的腹部，他的身體朝著墻壁猛地砸了過去，咚地一聲輕響，卻讓kk整個人微微顫抖了一下。

“別動他。”kk啞聲說道，眼眸裏，一片冰冷，那目光，讓男人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壓迫感，仿佛被死神盯上的獵物，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恐慌，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整個人徹底惱羞成怒：“還不動手？”

說罷，他的手指眼看著就要按下遙控器的按鈕。

kk把心一橫，趁著他情緒失控的瞬間，整個人朝前沖去，想要制服他，奪走遙控器，鋒利的刀刃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森冷的光暈，眼看著就要落在男人的胸口上。

他卻哧哧笑了一聲，遙控器被他緊握在手心，刀尖蹭著他的胸口，他的另一只手，淩空舉起，那張猙獰的面具，分外駭人，仿佛地獄裏的厲鬼。

“怎麽不接著刺下去？”男人冰冷的嗓音從面具後飄出，“你以為，知道你的身手了得，我就沒有任何的防範嗎？”

kk雙腿微微發抖，臉上浮現了一絲驚駭。

“你做了什麽？”為什麽她的力氣會忽然消失，為什麽，她感覺到四肢開始軟弱無力？

“呵，這是我為你特別制作的迷藥，無色無味，混雜在空氣裏，就算是你，也沒有察覺到吧？”男人輕輕在她的肩膀上推了一把，kk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狼狽地跌坐在地上，手中的水果刀，叮當落在地面，她吃力地想要站起來，但雙腿根本使不上力，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只能憤恨地瞪著眼前戴著一副鬼面具的男人，眼眸森冷。

“卑鄙。”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對方居然會用這種迷藥，而且，她竟根本沒有察覺到。

“比起你三年前在研究所做的一切，這樣的手段不過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一提。”男人微微彎下腰，湊近kk的面前，冰冷的手指緊捏著她的下顎，“嘖嘖嘖，沒想到，傳說中的殺手，居然還有著這樣一張美麗的面孔。”

“shit！放手！”kk吃力地想要擺脫他的手指，但是，她的掙紮，對於對方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呵，我勸你不要掙紮，這種迷藥，越是抵抗，發揮的藥效越是強大。”男人惡趣味地笑道，滿意地欣賞著，kk那副隱忍怒火的樣子。

“當年，你用炸彈炸毀了整個基地，知道一共死了多少人嗎？”

kk索性閉上眼，努力地積存著力氣，想要放手一搏。

“整整五十六人，我一直在想，究竟是怎樣的人，才能殘忍地殺害那麽多的無辜人。”他的嗓音輕飄飄的，可仔細去聽，卻不難發現，那近乎瘋狂的仇恨。

不論kk如何努力，身體裏的力氣就像是被徹底掏空，根本無法凝聚，雙腿、雙手，頹敗地落在地上，仿佛已經不屬於她了，完全不聽她的指揮。

“知道那些人怎麽死的嗎？他們被大火燒成了黑炭，被掉落的石塊，砸成了肉末。”男人恍惚地說道，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可怕的夜晚，無聲的尖叫與哀嚎聲，在他的耳畔此起彼伏，他就躲在基地的防彈櫃子裏，一直看著，痛苦地看著他認識的人，在烈火中煎熬，先是頭發，然後是皮膚，最後是肝臟。一點一點，被大火吞噬掉。

kk睜開眼，咬著牙，眸光銳利地看著眼前散發著陰鷙氣息的男人：“所以，你是當年的幸存者嗎？”

“很意外是不是？”男人撿起地上掉落的水果刀，冰冷的刀刃，緊貼在她臉部的肌膚上，稍稍用力，一條血痕，便從她白皙的臉蛋上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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