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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勝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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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我在到處亂跑的時候,去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我正在吃著蘿蔔味的甜點,心情覆雜的時候,大表哥突然這麽說,讓我的動作一頓,勾起了之前的擔憂和對筆記的回憶——萬一,筆記中的地方真的存在呢?就像軒轅十四和星空一樣。如果真的可以在那裏自由地乘坐列車,我要去哪裏才好,又應該怎麽回來?

應該帶什麽東西?和誰一起?但是無論是去了過去還是未來,我又應該做什麽?要看見什麽才好?要留下什麽才好?要怎麽樣才能不影響到未來的發展?

擔憂漸漸地多起來,本來還是很期待的,但是當真正碰見這種事情的時候,發現妄想讓我無法抉擇,果然自己是個空想家呢~什麽時候能夠像Sam一樣就好了。

大表哥說了什麽我記不住,但是模模糊糊地聽起來就像是那個無人的小鎮,他還表示自己想要帶我們去看看,Sam一臉的興奮,拍案而起,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

大表哥帶著我們,正大光明的從後門走出去,完美的表示自己要翹班。三個人在大街小巷中穿梭,走到了一個非常嘈雜的路口,在行人中穿行,走進了一個狹窄的小巷中,人群突然一下消失了,看不清回去的路,而且居然聽不見任何聲音。

大表哥一副很熟悉的樣子,帶著我們在一片漆黑的道路中穿行,我們不說話,靜靜地跟著他,偶爾什麽地方冒出來一個發光的東西,有著蒲公英的形狀,像水母一樣動作著,遠遠的地方,有著綠色或者是青色的光點,就像狼的眼睛一樣,但是仔細看看之後,卻能從幽幽的綠中感覺到溫柔,甚至溫柔到連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程度。

我猜,這就是所謂的傲嬌吧。

前面還是沒有任何的光點,下一瞬間,我們卻完全暴露在了日光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小鎮,非常的古樸溫暖,但是卻沒有生氣,仔細看看之後才發現,原來這裏沒有人在居住啊。可是卻看起來很幹凈很整齊的樣子,就像作為一件藝術而存在。

最重要的是,它和筆記中描述的十分類似。

Sam四處看了看,一臉嫌棄的樣子,大表哥不理會我的驚訝,也不理會Sam的嫌棄,依舊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往某處行走著,我和Sam最後看了看四周,就默默地跟隨著他的腳步。他義無反顧的往小鎮的深處走去,漸漸地,一道破損的圍欄吸引了我全部的註意力。

已經被覆蓋了,被枯萎的爬山虎,旁邊有一棵古樹,長著稀疏的枯葉,微風拂過便飄落幾片,這大概就是風燭殘年的感覺吧。圍欄破損了一個洞,可以讓一個身材普通的成年人輕松穿過,大表哥一臉理所當然的鉆過去,Sam緊隨其後,我站在這邊,心裏卻已經產生了恐懼——在這些枯藤之後,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呢?會很危險嗎?會找不到回來的路嗎?會莫名其妙的穿越時空嗎?

因為想的太投入了,也就沒有聽見爬山虎悉悉索索的聲音,將我喚回的是Sam的聲音,他說:“蛇精病,你患了憂郁癥嗎?”像被電打了一樣擡起頭,看見的是Sam的臉,他不知什麽時候撥開了爬山虎,正在窺視著這邊的我。

不知道為什麽,當我看見Sam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感覺那邊是一個非常安全的世界,因為Sam是個蛇精病,所以無論什麽樣的惡鬼或者是邪神,都一定會被他蛇精病的氣息驅散。黃昏的光線恰好照耀在Sam的臉上,讓他已經漸漸變得冷硬的臉顯得十分柔和,但是好景不長,不到3秒,Sam就因為眼睛被照的睜不開而跑掉了。

當時我還是搞不明白為什麽,突然一下沒有了任何顧慮,僅僅是想要再看看柔和的Sam而已,就不假思索的穿過了圍欄,Sam還是站在剛才探出頭的位置,背對著爬山虎,默默地搓著自己的眼睛,看起來特別無辜......讓人有一種想笑的沖動。

大表哥面對著斷節的鐵軌,看著對面一片無邊無際的荒蕪,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覺得啊,這裏應該是一個異世界,再可憐一點也至少是一個獨立的空間。我查過地圖了,即使這裏是一個被遺忘的城中村,也不應該出現這裏的景象,鐵軌之後,應該是樓連著樓才對,就像香港的其他地方,滿街都是小吃......”

“但是呢,但是這裏卻沒有,我曾經翻越了鐵軌,去向另一邊,走了好遠好遠,至少也有5公裏以上,可是我的面前還是荒蕪,走回來的時候,看著小鎮在我面前和諧地漸漸放大,總感覺十分的悲傷,一直都在想,這裏是哪裏啊。”

“然後我就在這裏安營紮寨,住了幾天,在某個清晨,我被汽笛聲吵醒,擡起頭就看見一輛紅色的列車,帶著霧,點著燈在斷裂的鐵軌上行駛,車身一旦離開鐵軌就會立刻消失。我說不出它是向著哪個方向行駛,不是上下左右,也不是前後,更不是東南西北,是一個在四維空間中存在的方向——時間方向,以前在課本中看見過抽象的描述,一個指不出的方向而已。”

“那個時候我想起來了一篇短文,講的就是這種情況,貌似是在霧天,一個清晨,只要追著列車跑,跑的很快很快,就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我試過了,向著上下左右,前後,或者是東南西北,拼命地奔跑,但是卻始終沒有追上列車,始終沒有實現自己的夢想。”

“但是有一天,我夢見Augus,他在多倫多他自己的房間裏,哭的十分悲傷,沒有人來安慰他 ,也沒有人冷嘲熱諷,我分不清那是悲哀還是可喜可賀,想要走過去,但是卻發現自己動不了,就僅僅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我最後都沒有辦法看著他哭,因為太過焦慮,想了太多東西,又太好高騖遠,夢醒了,同時看見列車在時間中呼嘯而過,我想要站起來追過去,但是卻力不從心地跌在原地。”

“當時我趴在地面上,想到Augus,他好像是個很可憐的孩子,明明我才是他的大表哥,可是他卻不得不成為我的大表哥,來照顧著我,同時還帶著兩個麻煩的弟妹,還要容忍一個麻煩可怕又十分冷漠的室友......”

“那時候我從來沒有想著要為他做點什麽,有一天突然想要幫到他的時候,卻無力地倒在地上......”

我聽完他的話後,突然很想告訴他:“Augus的室友已經變了,變得會聽他說話,會幫助他,會關心他......這樣的好室友了!”但是總感覺這不是他悲傷的重點,也就忍住沒有說,只是用悲傷沈悶的聲音“哦”了一下而已。

說起來大表哥這個人也挺可憐的,之前只知道吃和毛衣,現在好不容易智商覆蘇,18歲了卻還在犯13、14歲的中二病,但是這裏卻沒有人寬容到接受18歲的人的蛇精質,所以他一定很煎熬吧。

又愧疚又煎熬。

我轉過頭,看看Sam,他貌似對這個話題漠不關心,只是默默地揪了一截爬山虎的枯藤,放進嘴裏,嚼啊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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