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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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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知道這一次拜訪會改變兩個人今後的命運,鄭容華一定不會讓任子衿見她,那個生他,養他的女人。

車子平穩的停在一件小型別墅前面,周圍綠樹環繞,環境清幽很適合人在此修養,真的到了這一刻,任子衿的心反而沒有那麽緊張了,因為已經退無可退了,唯有迎頭直上了。

倆人下了車,鄭容華大手緊緊的包裹著任子衿的小手,本事初冬的天氣,又加上這裏是半山腰,空氣更加清冷,而他的手上的汗卻止不住的往外冒,任子衿知道,他是緊張了,即使母子兩人不親近,但任子衿知道,他是愛著母親的,手心的汗珠已經說明一切。

“走吧。”鄭容華微笑的看著任子衿似乎是在給她打氣,其實更多的是給自己鼓勵,走吧,早晚都會見的,既然已經知道結果了,還有什麽承受不了的!

“鄭先生,您來了。”開門的是40多歲的女人,很是熟絡的跟鄭容華打著招呼。

鄭容華點點頭,算是對她的回應,換了鞋子進了房間,任子衿有些難以置信的盯著客廳:“喔哦~”不由的一聲輕嘆,米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散發著陣陣清光的瓷磚,巨型的水晶燈高高懸掛在客廳的正上方,旋轉式的樓梯像極了一條蜿蜒的小路,而客廳頂部是有由一片片玻璃制成,這簡直就是夢一樣的地方,夜晚降臨,你只要輕輕一擡頭,就可以看見滿布天際的星星,此刻離你就只有地面與房頂的距離;白天夕陽正好透過落地窗滲進客廳,瞬間,客廳像是籠罩在一片楓葉海中;下雨天,“滴滴答答”的雨水跳著歡快的步伐而下。

外觀樸實無華的別墅,內在確實傳統的歐式建築,這種中西方混搭的風格給一種愉悅感,也真真切切的體現了小而精的特點。

任子衿還沈浸在感嘆別墅設計的時候,就聽見鄭容華說:“劉姨,她呢?”

被叫做劉姨的女人似乎也習以為常,表情沒有因為‘她‘這個字來形容自己的母親而吃驚或者疑惑,當看著鄭容華身邊的任子衿時,眼神裏面發射出的震驚也只是轉瞬即逝,她只是語氣淡然的說:“夫人在樓上呢,我現在就去叫她。”

“不用了。”阻止住剛要邁步的劉姨:“我們自己上去吧。”鄭容華回頭放下手裏的補品:“劉姨,這些你收一下吧。”

拉著一旁沈浸在驚嘆中無法自拔的任子衿走到樓梯口,看著走向二樓的兩人,劉姨無奈的嘆著氣搖搖頭,容華這個孩子,不容易呃,三年前,鄭容華找到她來照顧韓母,這些年過去了,他一次都沒來看過夫人,有幾次她忍不住問他為什麽寧可打電話通過一個保姆來了解自己的母親,也不過來看看,他當時隔著話筒,只是淡淡的吐出6個字:她不想見到我。

雖然隔著聽筒,她能感受到,此刻在電話對面的容華一定也不好受,自此之後她在不過問,只是不想提起他的傷心事。

雖然,不知道這母子之間發生了什麽,這三年來,她多多少少察覺到了些端倪,雖然夫人外表對容華冷冷淡淡,不理不睬,可是,有好幾次她都發現夫人在對著容華小時候的照片發呆。

其實,夫人是愛著容華的,只是現在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可以修覆這些年擱下的親情。

走上二樓,任子衿有些疑惑的看著忽然停住腳步的鄭容華,他眼神有些閃爍,直楞楞的盯著二樓第三間房門,眼底滿滿的期待此刻卻有些怯步,想到昨晚電話另一頭母親的哭訴,血濃於水的情感是你無論如何都割舍不掉的,被他牽著的手似是安撫一般的蹭著他的掌心。

許是感受到她的鼓勵,鄭容華目光游離的看著身邊的任子衿,嘴角微微輕扯露出一抹幹澀的苦笑:“我沒事。”

“吱”門開了,鄭母從房間裏面走出,看著站在自己房門口的兩個人有些疑惑,真實的,小劉最近怎麽回事,家裏來客人,怎麽也不通知她一聲,還讓人上二樓了,鄭母心裏想著,改天一定好好說說小劉。

當近距離看清站在樓梯口的人的模樣時,鄭母一震“容……華?”顫抖著的心默默的呼喚著兒子的名字,嘴裏確實十足的疏遠、冷淡:“下樓吧。”鄭母平常的對著兩人丟下一句話,自顧自的走下了樓,留下一臉錯愕和偽裝的毫無破綻的鄭容華。

“走吧。”鄭容華如無其事的拽拽張著嘴巴的任子衿。

“哦。”雖然此刻的鄭容華還是衣服風清雲淡的樣子,努力的呈現出一種輕松感,但任子衿知道此刻的他是在用千倍萬倍的定力來偽裝著內心的受傷、失望。

樓下客廳,鄭母儀態萬千的端坐在沙發上,手裏端著一杯正冒著熱氣的茶,身後是無限的黃昏晚霞,任子衿覺得,年輕時候的鄭母一定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大美人,怪不得會有這麽好的基因傳給鄭容華,哎,有時候不得不感嘆基因這個東西呀。

待做定在沙發上,任子衿的手就不自覺的緊攥在一起鄭容華大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拇指輕輕的摩挲著她的手背,任子衿有些不知所從的沖他笑笑。

看著眼前兩只緊緊相握的雙手,鄭母已經了然:“今天來這裏是有事情?”

身邊的人身體明顯一怔,卻也同樣疏遠的口氣回覆著:“這是任子衿,是我女朋友,向帶過來給您看看,您好歹是……”是我媽,只是那個“媽”字,他卻沒有說出口。

許是鄭容華的嘎然而止引起了鄭母的註意,終於在從進門到現在20多分鐘的時間,鄭母終於賞臉看了在鄭容華身邊一直坐立不安的任子衿。

清清爽爽的短發,不施粉妝的臉蛋,一副受驚嚇的小白兔的臉,很白白凈凈的女孩,關鍵是她看容華的眼神那麽炙熱,仿佛全世界只有一個他,鄭母裏是挺滿意這個準兒媳婦的:“確定了?”

聽到母親的話,鄭容華擡頭不可置信的盯著這個年過半百卻保養得體的母親,有些恍惚又回到當年的場景。

那個時候,正是讀中學的鄭容華,16、7的年紀,正好是情竇初開的時候,他第一次有了喜歡的人,他滿心歡喜的想著自己喜歡的姑娘,媽媽一定也會喜歡的吧……所以一個炎熱的夏天,他帶著他心愛的姑娘回家裏來見她,卻不曾想,話還沒有開口,鄭母一個蘋果扔過來,打散了兩人緊握的手,當年,那個女孩也是愛極了鄭容華,否則遭受這樣的待遇都沒有要離開的心。

女孩嬌滴滴的聲音說著:“伯母您好,我是……”

“滾!”女孩的話被鄭母的一聲呵斥生生打斷,眼淚順著光滑的臉蛋滑落。

“伯母……”女孩明顯的哭腔聲,她甩開鄭容華制止的手,走進鄭母:“伯母,我是真的愛著容華的,我……”

“啪!”清脆的巴掌聲,女孩的嘴角緩緩的留下一行腥紅,白嫩的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赫赫然的宣告著打人的力道有多大。

終於,女孩受盡侮辱,落荒而逃,而一旁的鄭容華連追出去的念頭都沒有,因為他知道他的初戀就這樣結束了。

那是他第一次對著母親說出這輩子最惡毒地話:“這輩子,除非你死,否則,我不會再踏進這座別墅一步!”

……

鄭母其實也明白要不是真的確定了,他不會帶著任子衿回來的,看著眼前的任子衿,鄭母有些微震,看來這個女孩,容華是真愛了。

說到底,鄭容華總歸是自己的兒子,雖然母子兩人不親近,但‘知子莫若’能讓他放下這麽多年的記恨,帶著女孩回來見她,無非不過是已經認定了,非她莫屬了。

鄭容華一直遲遲不帶任子衿回來見鄭母,倒不是因為母親對自己的冰冷,而是,他不想,他不想任子衿跟當年的那個女孩一樣,被羞辱,他不想任何事情,任何人介入到他們兩個人中間。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了,現在的鄭容華不再是早年間還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珍視的人的鄭容華了,現在的他有了手腕,有了能力,有了足夠的動力去保護他愛的人。

“是的,確定了。”他低沈沈的開口,盯著母親懷疑的眼神漸漸消散。

“那,就好。”鄭母輕抿一口水:“你是?”

沒想到鄭母忽然的詢問,一直在一旁扮演透明人的任子衿一楞:“啊?”

看著任子衿毫無保留表情盡顯的臉,鄭母不知覺的嘴角一勾,不禁打趣起來:“我說你來見未來婆婆,總應該介紹一下自己吧。”

剛剛說是有些懷疑的眼神,現在的鄭容華絕對是見鬼一般的表情看著韓母,剛剛是……是……笑了?

“伯母,你好,我是任子衿,來自中國,今年22歲,現在的工作是一名編劇……”任子衿霍地一下站起來,90度彎腰,然後跟電視相親節目的女嘉賓一般能多詳細就多詳細的介紹著自己,就差沒說自己三圍多少了,鄭容華有些惡趣味的來回打量著站的筆直的任子衿,默默的計算著她的三圍。

韓母難得一見的笑容再一次出現,面前這個女孩真的是一個活寶呀,想想以後如果真的作為婆媳關系來處的話,看來,後半生其樂無窮呀。

一想到以後的生活,子孫滿堂,鄭母剛剛掛起的嘴角瞬間僵硬,而這一切都看在鄭容華的眼裏,他有些擔憂的看著還在滔滔不絕的任子衿,剛想扯扯她的手示意她停下,就聽到鄭母及其不耐煩的:“行了,我知道了。”

任子衿無措的看著鄭母,剛剛明明還很有興致挺自己說話的,怎麽,現在就……

“既然決定好了要在一起,就好好相處,我有些乏了,你們今天在這裏吃完飯嘛?”鄭母放下杯子,微微欠著身子,臉色有些發白,看在鄭容華眼裏這是多明顯的在下著“逐客令”。

“不了,我們晚上回去還有事情。”任子衿不解的看著他,晚上有什麽事情呀?那買的菜怎麽辦?不就是為了在這裏吃飯才買的嘛?

“那我們就回去了,您好好休息吧。”然後牽起任子衿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客廳。

任子衿一步三回頭跟鄭母道別,有一瞬間她看到鄭母臉上流露出落寞的表情。

落寞?是的,這個面兒上清清冷冷,雍容華貴的夫人臉上寫滿了落寞。

多年後她才明白,富可敵國又怎樣,傾國傾城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孑然一身,孤獨終老。

世上最靠得住的唯有親情。

“你好,請問您知道金淑兒女士的家在那裏嘛?”不太標準的韓語,帶著嬌滴滴的聲線從遠處傳來。

倆人一出別墅大門就碰見一個身材高挑,一頭濃密亞麻色的海藻般的波浪長發隨意地披在肩頭,絲絲縷縷都透露著天生魅惑感,墨鏡後面隱藏著一雙晶亮的眸子,明凈透亮,絢爛奪目,的眼神濃密的睫毛、性感豐厚的雙唇,一顰一笑無時無刻不再透露著優雅……

一襲灰色ELA長款大衣外套更加襯托出她一等一的絕佳身材,再搭配一條路易威登 Louis Vuitton黑色緊身齊膝裙,一雙GabrielleChanel黑色的高筒靴,高貴的神態隨著走動自然流露,讓人不得不驚嘆於她耀眼的光芒。

直到女人走進,將墨鏡摘下,擡眼看著從別墅走出的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驚呼聲“容華哥哥?”

“Mica”

“你好。”感到自己剛剛的失態,女人急忙有禮貌的打著招呼:“我是Mica,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他還記不記得自己呢,Mica內心奔騰的血液都在期待著他會說一句“原來是你呀。”

可是,沒想到……

“你好,我們……”鄭容華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妝容精致,儀表得體的女人。

任子衿戳戳一邊的鄭容華“容華,你腦子壞掉了?這是Mica,日本國寶級的歌手,你忘了。”說著還超他使著眼色。

看著一旁用生命在擠眉弄眼的她,鄭容華嘴角一抽,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瞎編嘛,而且我什麽時候記得過呀!

鄭容華威脅式的向任子衿撇了撇嘴。

“不好意思,我對日本的娛樂圈不怎麽了解,所以……”鄭容華有些抱歉的說著。

“容華哥哥,你不記得我了?”Mica打斷他的話,精致的臉上寫滿委屈:“我是晴子呀,容華哥哥。”

“晴子?”鄭容華有些似乎有些記憶但還是不確定,好熟悉的名字。

“對呀,晴子。就是,小時候,去過你們家的晴子,那時候你還叫我‘包子’呢。”想起年少時的那些回憶,晴子臉上的暈紅不由的一陣飄過。

“包子?哦,你就是那年那個一口氣吃掉12個包子的小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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