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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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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氏同龐氏等人都端坐在桌前, 面前俱是各類美味佳肴, 早已涼透。

沒想到這樣客氣的邀請, 都沒能讓夏侯召前來, 龔氏氣不順, 將身旁的杯具茶盞都砸了,滿地都是碎片,不知想到什麽, 悲從中來,捶著腿哭得撕心裂肺。

“我年紀輕輕守寡, 老了老了,還得受這小兔崽子的磋磨!他娘又不是我弄死的!他要找,找他那死鬼老爹去!我這是造了什麽孽……”

夏侯鑾趕忙高聲怒喝提醒“母親!”

龔氏一楞, 方才發覺自己失言,便又只是一個勁兒的哭,哭自己命運悲慘,對夏侯召的父母絲毫不提。

龔映雪貼心的遞了帕子過去,將心中的驚愕壓了下去。

不是說夏侯召的母親王氏是難產血崩去世, 方才龔氏哭著喊著,那意思是前任平城侯謀害了自己的妻子?

這高門大戶裏, 見不得光的事兒真多!

龐氏只是靜靜端坐著, 不出一言,仿佛此事與她無關,隨後撫了撫衣衫,斂眸“天兒不早了, 媳婦告退……”

臨罷不舍的瞥了一眼夏侯鑾,夏侯鑾沒工夫再關心龐氏,心裏還在想著龔氏方才說漏嘴的事兒 。

當年他年紀尚小,不大清楚此事,但龔氏是個嘴上沒把門的,府中什麽齷齪事兒都不避諱,沖著他說了不少。

夏侯召的母親王氏當初被他兄長夏侯端懷疑行為不檢點,與人私通,甚至懷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這才在王氏生產的時候動了手腳,使王氏難產。

沒想到夏侯召那個小崽子命大,活了下來,且一出生就被皇帝下旨立為世子 。夏侯端膽子再大,也不敢大咧咧的掐死夏侯召。皇帝剛立的世子死了,這不是明晃晃打皇帝臉嗎?

只是磋磨卻少不了,明面上有著世子的尊崇,暗地裏不但不請先生教導,甚至一日才給一頓飯,後來夏侯端病死,夏侯召被王野帶走。

這事兒府中的老人都曉得,只是十幾年過去了,也就淡了,沒人提起來。

夏侯召回來之後,那樣兇神惡煞,一上來就砍了幾個嬤嬤,還吊死了夏侯鑾的愛妾,將府中其他主子壓的屁都不敢放一個,自然更加緘口,沒人敢提。

但是夏侯端都覺得夏侯召不是他的兒子,那想來夏侯召當真就不是他的兒子。夏侯鑾眼睛一轉,計上心來。

方副將宿醉未消就被夏侯召派人叫醒,他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穿衣去見夏侯召。

“這次回鄴城帶了多少兵馬?”

方副將沒想到夏侯召一上來就問如此正經的問題,雖不知他問來做什麽,還是打起了精神,嚴肅了些。

“共五千人,現駐紮在鄴城外!”關鍵是沒人想得到,夏侯召竟在鄴城逗留了這麽久的時間。

本意是送王野的棺槨下葬,左右最多停留一周,沒想到過了好幾個月,還絲毫沒有離開鄴城回樊門關的意圖。

樊門關處駐軍近來頻頻傳信,北越多次遣派人越界挑釁刺探,樊門關無帥,自是撐不起臺面,有些散亂,已經多次催促夏侯召盡快返回抵禦北越。

夏侯召沈吟,骨節輕輕敲了敲書案,面上並非木宛童慣常見的溫柔,甚至稱得上陰沈和凝重

,低低道了句“太少了……”

聲音輕的像是風裏帶來的,方副將未曾聽清,疑惑的問了句“什麽?”

夏侯召搖搖頭,不再說話,他帶著這五千人逼宮,最後平定鄴城附近十三州的概率簡直微乎其微。不像是王親宗室,逼宮名正言順,怎麽都是一個姓氏,大臣與宗親反對聲音不會太過強烈。

那既然不能逼宮,便只能從一地起兵,打到鄴城,但如今朝內過穩,已經形成了一套固有的,堅若頑石的運行體制,除非成帝死,這套體制才會出現混亂。

他說過,木宛童想要的,他都會給她,海晏河清會有,平冤昭雪也會有。當初是成帝聽信太子讒言,抄了廣平王府,那成帝與太子非死不可!

“老皇帝那幾個兒子是不是都遞了帖子來?”他擡眸去直直的看著方副將,隱約記得這幾日推拒了許多前來拜訪的人,其中似有成帝的幾個兒子。

方副將直覺他眼神裏有些東西,卻怎麽也看不懂,只是楞了楞答道“是,太子,二皇子,三皇子都遞了帖子,邀請將軍過府一敘。”

夏侯召實在是個太好的助力,他們舍不得放手,恨不得拉到自己陣營中,尤其是二皇子三皇子,他們不是太子,手中並無實權,登基的可能實在微乎其微。

太子過於精明,溜須拍馬阿諛奉承誰也比不過,二皇子沖動但是個憂國憂民的,有點腦子。

夏侯召玩味一笑,三皇子?蕭越禮,字叔珩?志大才疏,眼高手低,耽於美色酒肉,卻做著成皇成帝的夢,成帝瞧不上他,卻對這個兒子最為放心。

就算給了三皇子書珩多少實權,三皇子也幹不出什麽大事,反倒會一團糟。

另外兩個皇子也是,放心極了這個弟弟。

他從方副將遞過來的三張帖子中抽出其中一張 ,上頭赫然打著三皇子府的標識,揚了揚下巴“就這個了,改明兒去找他談談。”

談談讓三皇子怎麽當皇帝。如果三皇子當真昏暈無能,而不是扮豬吃老虎的話 。

方副將大為驚駭,將軍怎麽單單從三個皇子裏挑了一個最不成器的?忍不住出提醒“將軍,這可是個草包……”

夏侯召點頭“不是草包我倒要換個人了。”

這個朝廷要被草包攪得一團亂,最好民心沸騰,外憂內患才好。他承諾的是未來的海晏河清,又不是當下,現在,自然是死的人越多越好,越亂越好。屆時起兵的阻力才更小。

第二日一早,夏侯家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就等在正堂裏,拄著拐杖,捋著花白的胡須,神色凝重。

昨晚經夏侯鑾一提醒,這些長老方才想起那陳年舊事,上一任平城侯夏侯端疑心夏侯召非親生一事,長老們早有耳聞,只是沒有證據。

現在夏侯召行事猖狂,不尊法紀,又蔑視長輩,偏偏陛下還護著,上次請奏廢夏侯召世子之位不止不成,反而讓他繼承了爵位。

但若證實夏侯召並非夏侯端的兒子,想必陛下再沒有理由拒絕,正好換了夏侯鑾為平城侯。他們今早在未到侯府的時候,就已經上奏給陛下,說明夏侯召並非夏侯端親子的事。

這些長老已經在內心篤定夏侯召的身份並非正統了,哪裏管他到底是不是冤枉的,也不管這樣的行徑對夏侯召的名聲影響多大。

何況這些人認定,就算冤枉了夏侯召也無妨,都是年長的長輩,不過是一時糊塗,夏侯召對龔氏無禮,還能對這些年邁的長老怎樣?

說白了就是倚老賣老。

成帝自是收到了夏侯家長老聯名遞的折子,心中大駭,繼而又是大喜,夏侯召當真是自己的兒子,如何能不讓人欣喜!

就連夏侯端和夏侯家的長老們都認定夏侯召並非親生,父親怎麽會將自己的兒子弄錯?

但聽聞這些老不死的今兒又要搞個滴血認親,又怕當年事情敗露,毀壞了自己這個做皇帝的尊嚴,百姓們口中風評變差,便急急要阻攔。

成帝這些日子吃了方士煉制的丹藥,人雖精神了,腦子卻不清醒了,整日混沌,在國事處理上頻頻出錯,奈何底下大臣都是一群馬屁精,成帝做錯了反倒還大肆吹噓。

他混沌的腦子微微一動,拍案而起,擬制了一道聖旨,命李福英趕在滴血認親前送去。

李福英一瞧這聖旨,心中大駭,反覆又瞧了幾遍,猶豫的顫著音問“陛下,這……這……”

趕在滴血認親這關鍵時候下這樣的旨意,當真不會讓人猜到夏侯召是您的兒子,您在包庇他?

成帝正亢奮著,擺手“去!快去!朕覺得朕近日越來越英明神武了!”

李福英心裏的感覺難以言狀,面上卻不顯,只想著要在三位皇子中尋一個靠得住的了。

陛下明顯是不行了,不能指望了,還是另投明主,再謀出路來的好,將來還能有個從龍之功。

夏侯召欲要出去,不理會這些老東西,卻被他們攔住了,堵在門前。

“夏侯召,今日這血,你是驗也得驗,不驗也得驗!”

“族中長老們都看著呢!不能讓我們大老遠白跑一趟罷!”

夏侯召想起木宛童,收了欲要出鞘的劍,卻斂眸冷呵,聲音像是結了冰碴子“夏侯端都死了十幾年了,你們是要把他挖出來同我滴血認親?如果你們想的話,也不是不行!”

諸位長老俱是一噎,沒見著有人這麽說話的,都說逝者為大,夏侯召幹脆利落的說要刨墳,這……

大長老氣紅了臉,用拐杖指著他“放肆!就算前侯爺夏侯端不在了,還有夏侯鑾與夏侯博!他們都是夏侯家的血脈!”

夏侯召手按上劍,冷哼一聲,他年幼時候就已經對這個冰冷的侯府不存半分希望與奢求了,只是沒想到,這些人都急著給夏侯端硬扣一頂綠帽子。

好!誰都是夏侯家的骨血!就他夏侯召不是!

他的劍出鞘,寒光一閃,只聽得應聲一響,吧嗒一聲,大長老的拐杖斷了半截,孤零零的跌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

“滾開!”夏侯召居高臨下睥睨著他們眼裏盡是嘲諷,他沒什麽閑工夫跟這些人扯皮。

大長老身子發抖,不在是氣還是怕,卻依舊不肯退後。

夏侯召似笑非笑的將劍緩緩架在大長老脖子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那冰涼的劍鋒貼在大長老的皮膚上,冰涼刺骨,帶起來一陣顫栗。

“我說,讓你滾!”

夏侯召一字一頓,劍更貼了大長老皮肉,大長老感到一絲疼痛,有溫熱的血流了出來。旁的人屏聲斂氣,不敢出一言。

李福英一下馬車,見著的就是這副場景,心驚肉跳的在心裏喊了聲小祖宗,邁著小碎步就往府裏跑。

這動不動就比劃刀劍的毛病可隨了誰呦,回頭再見了血不吉利!

李福英右手高托聖旨,尖聲道“聖旨到!平城侯夏侯召接旨!”生怕喊的晚了點兒,就見著一具無頭屍體。

咱們殺人總不能見血,這大好的日子,見血不吉利!

夏侯召收劍的時候挽了個劍花,將大長老頭上束起的花白發揪削掉了,頭發飄散了一地,大長老翻了個白眼,登時軟了身子倒下去,被周圍人接住。

此時也顧不上擺設香案,接迎聖旨了,李福英視情況就地小心展開手裏的黃絹,高聲誦讀

“朕惟治世以文,戡亂以武。而軍帥戎將實朝廷之砥柱,國家之幹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報效詎可泯其績而不嘉之以寵命乎。平城侯夏侯召,力敵番夷,抗拒外憂,實乃國家盛事,朕欲成其勳庸,覆加褒賞。”

李福英提了提聲音 “特擢爵至郡王,享祿二百擔,永世不削,非夏侯召及其嗣不可承襲,欽此。永定二十五年宣!”

大長老原本就眩暈的腦袋更如雷鳴轟炸,閉了閉眼睛,陛下這是誠信保夏侯召啊!到底是為了什麽?夏侯召指不定都不是夏侯家的血脈!

等等!不是夏侯家的血脈!

當年夏侯召母親與陛下……

難不成夏侯召是陛下與王氏的孩子?若真是這樣,那一切就說得通了,怨不得夏侯召一出生,陛下就迫不及待的立他為世子,連夏侯端那層都越過去了!又鐵了心的保他的世子之位,甚至為他封官加爵!

所以夏侯召即是龍子龍孫,更是輕易碰不得,難以想象,自己多次欲廢夏侯召,陛下該有多震怒!

夏侯召取了聖旨,依照規矩去給成帝謝恩,說是謝恩,卻態度依舊不大恭敬。

成帝眼神迷離的看著下方的夏侯召,隱約像是見到了故人。

夏侯召生的實在太過像他的母親王盈彩,美艷昳麗,像是誤落人間的妖精一般,那眉眼,那嘴唇,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連渾身桀驁不訓的態度也有幾分相似。

成帝下座,跌跌撞撞的走向夏侯召,混混沌沌的欲要摸上他的手,被夏侯召嫌惡的一把甩開,他覺得皇帝現在吃藥是吃瘋了,分明他剛回鄴城的時候還算是個正常人,現在是怎麽了?癔癥犯了?

成帝不怒,反而神色呆滯的喃喃“太像了,簡直太像了,就連性子都是一模一樣的,當初你母親這是這樣甩開我的手。”

成帝揪著夏侯召的袖子往自己的臉蹭“快!你快打我一巴掌,當初你母親也打過我!”

夏侯召皺眉後退幾步,他知道他的母親年輕時候似與成帝有些瓜葛,但沒想到這麽多年了,成帝不僅念念不忘,甚至還將他看成了母親。

雖然他不說什麽,但是也察覺到了成帝三番兩次的相護,除了想要他手裏兵權,以及有事沒事總是愛掌控他,還有昏庸無能抄了廣平王府這些事以外,成帝對他可算得上是上心。

成帝迷迷糊糊的看著夏侯召,眼裏湧出淚水,開始自言自語“阿彩啊,你怎麽就那麽倔,進宮來當朕的貴妃不比那小小的侯夫人好多了?你看看,現在阿召長大了……”

夏侯召皺眉,心中隱約驚駭,有了幾分猜測,怨不得成帝對他這樣好呢,原來是將他當做兒子了。

可是他明明白白的相信,他就是夏侯端的兒子。分明夏侯端臨死的時候……

怨不得上次成帝想要給他賜字,還是按著他兒子的長幼秩序來的。

“既然陛下並無要事,那臣便告退了。”說罷轉身,再也不理身後神情恍惚的成帝。

李福英站在成帝身後冷汗津津,擡眸瞥了一眼又哭又笑的成帝,瘋了!當真是瘋了!另投明主之事必須得早日提上行程了!早就說過太子送來的那個方士不靠譜,偏偏陛下就是寵信,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太子近日也覺出陛下恍惚來了,估計是猜到自己進獻的那名方士有問題,可是為了順著陛下,半分都不敢說那方士的壞話,反倒是二皇子,為了驅逐方士出宮,被陛下遷怒怪罪,狠狠的責罰了一番。

三皇子倒是沒說什麽,反倒還來進宮求藥,妄圖長生不老!當真是愚蠢,若是長生不老之藥有那麽好得,早些年那些皇帝不一個個都萬壽無疆了!

長生這事兒,十個人裏有九個人追求,但這九個人人裏有八個都是明知不可為而淡淡為之的,只有一個是狂熱的堅信這世上有長身不老之事,就例如成帝。

現今成帝已經陷入瘋魔,整日披頭散發不像個正常人,甚至還拿活人當做藥引子!

李福英想著,三位皇子中若是真正論起來,也就二皇子靠譜一些,但太子偏得陛下喜歡,他需在這兩者之間慎重抉擇。

成帝突然揪住了李福英的衣裳,不斷的搖晃著,眼底癲狂之色顯而易見,成帝將自己汗津津的額頭抵著李福英,盯著李福英低聲喃喃

“小李子!你說,阿召是不是朕的兒子!你說啊!”

李福英左右掃視了周圍立侍的宮人,心中已有了決定,這些人都不能要了!曉得了皇室密辛,是留不得的,只是面上卻揚起謙卑的笑

“是!自然是的!平城侯英武非凡,頂頂像極了陛下!”

成帝松開了李福英的領子,披頭赤足繞著大殿跑了一圈,仰頭大笑“朕就知道,阿召就是朕的兒子!你看看他性子和朕還有阿彩多像!他多有出息!”

成帝回過神來,又糾正李福英,掀開披散的頭發,沖著李福英露出詭秘一笑“不!他現在不是平城侯了!他是平城郡王!將來還是平成親王,還會是太子!”

李福英面上僵硬的笑意已經掛不住,什麽?陛下竟是有意立夏侯召為太子陛下是瘋了不成?分明剛才還怕天下人知曉夏侯召是自己的兒子呢!何況夏侯召前面還有三位皇子,怎麽說都名不正言不順!

當即出言勸誡“陛下,這恐怕不妥,若是立了平成郡王為太子,那天下人不就知道他是您與前任平城侯王夫人所生的了嗎?這對您的名聲實在大大有妨礙啊!”

成帝眼珠僵硬的一轉,弓著腰,沖著李福英嘿嘿一笑“是啊!朕改變主意了,朕不僅要立阿召為太子,還要追封他母親為皇後,還要讓天下人都知道阿召是朕的兒子!

朕以前是糊塗了,這天下都是朕的,朕就是天下之主,自然天下的女子都是朕的後宮,朕不過是睡了一個女子罷了!若是誰敢有異議,朕就砍了他!”

李福英驚愕的擡頭看著成帝,已是確定成帝瘋了,這幾日成帝的情緒總是不穩定,時不時的就非同常人思維了。

成帝看著自己的腳喃喃“朕方才見了阿召,他長得真是長在了朕的心坎兒上,跟他母親一個樣兒,朕怎麽能對他不好,朕虧欠他母親的,都要找補在他身上!”

夏侯召被晉為郡王,整個府上的地位都跟著水漲船高,龔氏與龐氏雖然氣惱,但不得不承認,平城郡王府太夫人與老夫人,說出去總比平城侯府太夫人老夫人要好聽。

就連龔映雪也喜氣洋洋的,特意去恭喜了木宛童,龔映雪來這府裏,就是為了漲漲身份,將來好配個好人家,夏侯召擢為郡王,她的身份又跟著高了一大截兒。

木宛童反倒憂心起來,成帝想要夏侯召手裏的兵權已久,難免這是成帝的糖衣炮彈,不得不謹慎,成帝這個人善妒猜疑,心眼極小,她不敢相信成帝是真心愛惜夏侯召這個人才的。

她披了衣裳,將院子中所有的燈都點亮,等著夏侯召回家。

遠遠的,夏侯召打馬見著了暖融融的橙黃色燈光,門前還有一道倩影,心裏一暖,急忙下了馬,快步走過去。

他緊緊的抱住木宛童,將臉埋在她的頸窩中,聲音低低的“童童,我受委屈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長老摸著禿頂:你受委屈了???我的頭發就不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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