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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假鳳虛凰(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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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都當是宋城貪慕虛榮,所以偷著報了名, 可宋城自己知道, 根本不可能啊!

再聯想到肖六娘的來訪,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原主從前跟肖六娘要好的時候, 一起談詩歌,做針線,畫花樣,挑裙子……那真是十足十的好閨蜜啊!

原主這個傻傻墜入愛河的楞頭小子,哪裏想得到這位嬌俏少女其實是別人派來算計他的探子?

所以肖六娘手上有原主的生辰八字和繡品,一點也不奇怪啊!

女官兩眼瞇起, 臉上掛著職業假笑, 朝宋城臉上望了兩眼, 就點了點頭,高聲宣布。

“富陽公府三小娘子宋福,體態端莊, 容貌秀麗,德才兼備, 正合王妃之選……”

說著就從袖子裏取出一支令牌,準確地找到鄭氏。

“這位就是鄭夫人吧,這支宣召令還請收好, 如今已經有五家收到這宣召令,令愛就是其中之一,恭喜鄭夫人了。等七天後,主理選妃的貴妃娘娘便會在五家裏挑出一正二側, 到時府上還會收到禮部送來的聘禮呢!”

鄭氏面色如土,額頭冒汗,手裏的令牌仿佛一支燒的烙鐵一樣,可當著這些人的面兒,她又不敢撒手。

“不,不,不是……”

鄭氏牙一咬,就準備攤牌,“其實宋福他是……”

她們娘幾個這麽著急忙慌地把孩子們嫁出去是為的什麽呀?

還不就是怕小寧王選妃選到她們頭上來嗎?

那塞北苦寒之地,小寧王又是無法無天兇殘的,之前那麽有名頭的大才女他都不當回事,宋家這幾個傻閨女去了不是送菜嗎?

最要命的,她家宋福是個兒子不是女兒啊!

而且不是說入宮選宮女都要脫衣查驗麽?怎麽到了小寧王選妃這兒,這女官就瞧了一眼,她家宋福就成了五個候選之一了?

與其讓小寧王發現宋福的秘密,宋福性命不保,還不如她直接說出來,就算有欺君之罪,也罪不至死吧?

宋城急忙扯住了鄭氏的衣袖,搖搖頭,低聲勸阻,“母親。”

羅氏王氏還有宋慧宋淑都看在眼裏,眼神交會,心思各異。

這個宋福,果然就是私下裏去報了名,這個想當王妃的心思可算是昭然若揭了!

沒想到啊,這會咬人的狗不叫!

這兩天還見她和那個黑不溜秋的窮小子鄭十郎相談甚歡,經常一起逛花園子呢?

鄭氏糾結地看向兒子。

她是最相信宋城不會偷偷報名這種事的。

但眼下又阻止她說出真相,總不能是真想當這個小寧王的王妃吧?

還是說,他覺得只是五裏選三,未必會選得上他呢?

宋城倒不是覺得未必會選得上他,而是覺得,既然那個幕後黑手通過肖六娘硬是給他報了名,那肯定是非得把宋福送到寧城嫁給小寧王的。

要是小寧王是宋城不認識的陌生人也就罷了,現在知道是原歌,那還有什麽可怕的?

朝廷這邊對小寧王也是各種猜忌防犯,如果這次送去三個人的話,其中必然有對付小寧王的各種套路,他身在其中,也算是臥底了吧?

再者說了,就算女人和女人不可能有點什麽,原歌也是個筆直筆直的,那有三個女人都要嫁給她當後宮,宋城感覺上也是不爽的,所以能少一個是一個吧!

這幫不速之客交待完事情便走了。

只留下宋府眾人目瞪口呆。

宋慧和宋淑眼神覆雜地看著宋城,宋淑嘴快,還是忍不住來了句。

“唉呀,還要恭喜三妹妹了呢!”

小寧王名聲再差,好歹也是王爺,既然三妹妹樂意,那可不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宋慧猶豫道,“那鄭家小郎君呢?”

雖說她一直都覺得那個小子又窮又黑,根本配上不宋福,可都定親了,眼瞅著到手的娘子就要飛了,她忍不住同情了鄭十郎一下。

羅氏看了眼宋城,搖搖頭,嘆口氣,什麽也沒說,就扶著身邊婆子的手走了。

鄭氏這會兒反應過來,還想要給眾人解釋,“不,你們別多想,這其實是有人陷害的福兒,根本不可能是福兒自己去報名的!”

王氏眼露同情,“罷了,弟妹,還是趕緊想法辦跟鄭家郎君退親吧!”

王氏說完,拉上宋慧也退了。

宋淑見只剩下自己一個,也吶吶地跟鄭氏說了聲,“三嬸子,那,那我也回房了啊……”

說罷不等回話就也溜了。

鄭氏身子一晃,宋城趕緊扶住了她。

“母親別急,咱們從長計議。”

鄭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外院回到了秋實院。

“福兒,你同我老實說,是不是肖六娘幹的?”

鄭氏既然相信不可能是宋福,這稍微多琢磨一下,可不就想到肖六娘了麽。

說著她眉毛一豎,就去挼袖子,“這個小丫頭,簡直是黑了心肝,等我打上門去!就算不能怎麽樣,也要讓她名聲敗壞,看她以後還能嫁個什麽好人家!”

宋城趕緊勸住她,“母親莫要沖動,兒子這些天也想過,肖六娘不過是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同咱們家無怨無仇,為何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自然還是有那個幕後黑手在操縱著,母親如果打上門去,萬一她就是不承認,或者光棍一番,承認了,卻說是為了姐妹情深,將來還能在一起,所以自作主張替我報的名,那母親又能拿她怎麽樣呢?”

肖六娘本來就是家道中落,寄人籬下,十足十的破落戶,本來也挑不到什麽好姻緣,替幕後那人做事,說不得還能得些好處,哪裏在乎會不會名聲受損或者宋氏打上門去呢?

鄭氏忍不住就哭了。

“本來以為找了鄭十郎來,咱們娘兒倆個就安生了,沒想到這陰謀詭計是一環又一環啊!”

宋城想了想,寬慰她,“其實這事也沒那麽壞……”

鄭氏還當宋城傻了,“還沒那麽壞?我寧願讓你的身份大白,也不想讓你到那冰天雪地裏去受苦,那個小寧王,可是動不動就要砍人腦袋的,萬一新婚夜,他發現了你……那還不得要了命了?”

京城二美小寧王都不稀罕呢,就她兒子這個假姑娘,說不準一見大怒,就要殺人呢!

宋城看看房中無人,就壓低了身子,湊到鄭氏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母親放心,那位小寧王並沒有那般可怕,其實是很通情達理的,兒子如果真的被選中了,等到了寧城,兒子就將嫁妝獻給小寧王,這筆銀子數目不小,小寧王那邊苦塞窮困之地,就算看在銀子的份上,也會給兒子幾分情面的,到時候兒子完全可以改頭換面,求得寧王庇護……那塞北的地界小寧王就是土皇帝,聖上怕是都管不到,古家的黑手更是伸不過去,兒子說不定還能另有一番造化呢!”

鄭氏的眼淚還掛在臉上,聽了這話倒是呆住了。

“啊?”

她順著宋城的意思想了想,似乎也很有道理啊。

她們宋家這些孤兒寡母為何過得這麽忍氣吞聲,還不就是旁邊有虎視眈眈的古家人和宋瑯?

如果去到塞北,她兒子就沒了性命之憂,在寧王手下做事,不說大富大貴吧,只要衣食無憂,娶個媳婦生個娃,她就心滿意足了。

至於說小寧王是不是通情達理什麽的,鄭氏倒是沒有那麽擔心了。

畢竟有銀子鋪路啊,再兇殘的人,見著那麽大筆的銀子也會和悅幾分吧?

“你說得這些,倒也是個法子……但鄭十郎那邊?”

“母親不用擔心,鄭十郎雖然是鄉裏來的,家境也不富裕,但為人還是忠厚可信的,母親想要退親,他應該不會做難。”

鄭氏對沒有鄭十郎這個女婿自然是沒一點心理負擔的,本來也是花銀子雇來的,演完戲,鄭十郎就要早亡了。

宋城想的沒錯,鄭氏把鄭十郎叫來,跟他提了要退親,鄭十郎臉上露出惋惜,但還是痛快地同意了。

鄭氏倒是挺大方,雖然演戲沒演完,還是按照約定給了鄭十郎一張銀票。

宋城送鄭十郎出秋實院。

雖然親事不成了,但鄭十郎還是鄭氏的娘家侄子,在京城總還要住幾天才回鄉的。

事情如此峰回路轉,宋城和原歌相互看看,都有點無語。

原歌笑了下,聲音放輕。

“城城你註定是本王的王妃啊,跑不掉的!”

宋城,“……”

感覺他好像掉進了什麽霸道王爺小嬌妃的小言文?

而在相距宋府約莫有四條街外的玉芝公主府內,西北角的獨立小院落精巧別致,初看不起眼,但若細瞧,那真是處處不一般。

這個暢雲院,正是玉芝公主的婆婆古氏住的院子。

公主府裏,當然是公主為尊,住的是正堂,不過古氏身為公主的婆母長輩,雖然住到了角落,但院子裏的布局和規格卻是不比公主的院子差,甚至還要更講究一些。

玉芝公主只帶了個貼身的侍女,走進了暢雲院。

院裏眾人看到是公主,都紛紛行禮,準備通報。

玉芝公主擺了擺手,示意不必,自己當先朝正房走去。

才走到離正房還有十幾步的地方,就聽到裏頭傳來母子的說話聲。

“母親這樣做,怕是會引來議論啊……”

這個聲音,正是宋瑯,她的丈夫的。

“議論什麽?那三娘子,就是自己去報的名兒!跟我這個不親的曾祖母,又有什麽關系。”

“母親您身邊的樂大娘,可是經常去見那位肖家的小娘子?”

“也許吧,那又怎麽樣呢?總不能因為我身邊的人去見過肖六娘,就跟三娘子選妃扯上關系了吧?”

“母親其實何必趕盡殺絕,就讓她們三姐妹安安生生地嫁出去好了。逼得太過,我怕……”

“怕什麽?那三個蠢丫頭,哪裏配得上那麽多的嫁妝?當初你父親那個老糊塗表面上說是對你疼愛得如珠如寶的,哼,最後還不是把大頭都留給了他們!可惜,那一家子沒福氣的,就那麽給橫死了,還連累我兒子的名聲!”

宋瑯沈默了一小會兒,才開口。

“母親,我一直有件事想問,只是怕傷了母親的心,沒敢問……”

“哼,那你就問唄!該不會是想問,當年那一家子是不是我下的手吧?”

“母親當時掌管著內院多年,畢竟,外人要想做到,怕是極難的。”

“哼,我倒是盼著他們一家子都死光才好呢!可我不還有你麽?你那個時候是京城四公子,名頭響亮,將來還要娶公主的,為了你的前程,就算我再怎麽看他們不順眼,也不敢親自動手啊!最多就是發現一些端倪,袖手旁觀罷了。你那個便宜大哥蠢得很,身邊的奶兄貪生怕死,庸碌無能,他也敢把府裏的大小事交給他!”

“母親早就知道麻管家不對頭?”

“是啊,為娘我打從記事起起就學習管家,這些小花樣小苗頭,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了,不過我只當麻管家是想要吃裏扒外,撈些好處的,沒想到居然做出了這麽大的事!不過倒是對咱們母子有利……偌大的富陽公府,不給咱們娘倆,那就誰都別想安生的要!”

“那母親可知道麻管家究竟是誰的人?為什麽公府裏好幾個鋪子,都是您派去的管事在打理?”

“麻管家是誰的人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既然發現了他的馬腳,難道就任由他自在快活嗎?當然是讓人去跟他租了這幾個鋪子……鋪子的房契都還在羅氏手裏,我也就是沾了幾分光而已……”

雖然租金低得比市面上的要少一半去,但本來那鋪子就姓宋,她得這點好處,跟羅氏婆媳得的比起來,差得遠了!

宋瑯似乎也無語了一陣子。

“你這位侄孫女,三娘子,哼,怕是有熱鬧可瞧的……”

宋瑯楞了下,“母親這話是什麽意思?三娘子有什麽不對嗎?”

他跟他同父異母的兩位哥哥當然說不上有什麽感情了,年紀相差得太大了,他的年紀比他大哥家的老三還要小一兩歲!

而且母親一向都不許他跟大房二房那邊多接觸,嫌棄他們都是商戶女生的,滿滿的銅臭……只是他父親富陽公本身就是靠著商戶裏那些本事立下功勞得了爵位的,他也是商戶子啊?

因為母親的態度,他對那邊自然也不親近,大侄孫女和二侄孫女,他也就見過一兩次,三侄孫女,他竟是一次也未見過。

“哼,你那位三侄媳婦,怕是自作聰明,防著咱們下黑手呢,誰知道她生的,究竟是男是女呢?”

就那點心思,在她這種出生起就深谙各種宅鬥技能的老手面前,根本不夠看的!

如果換成她,說不定也會起這樣的心思,但最終還是不會那麽做的!

她會讓她的兒子襲爵,然後拼盡全力保住他!

這就像是賭博,要贏就贏個大的,要輸就全輸光!

宋瑯嚇了一跳,“什麽是男是女?難道其實三小娘子是個男娃,侄媳卻謊稱是個女兒?就為了怕重蹈二房侄孫子的老路?”

“就看她鬼鬼祟祟地在皇恩寺後山一躲就是十幾年,我估摸著多半是了!蠢貨!既然都已經做了,就在宋府養大,別人也不會懷疑什麽,可她這麽一番做作,但凡長了心眼的,誰看不出來蹊蹺?”

宋瑯震驚過後,又問,“那母親還設計讓三侄孫女遠嫁寧王府?”

古氏發出一串暢快的笑聲。

“不讓她遠嫁過去,還怎麽拆穿我那侄媳婦的瞎話?”

宋瑯很是無語。

“母親,咱們已經搬出了國公府,就跟那邊相安無事不好麽?為何非要打壓幾個小輩娘子?”

在外頭靜靜站著的公主也在心裏發出了同樣的疑問。

就聽裏頭古氏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分,冷笑連連,“哈!你父親當初總是酒後誇口,說他宋氏後人裏頭有鳳凰命,貴不可言……還總埋怨我沒給他多生幾個女兒!後來他眼見著沒了指望了,就去指望孫女,曾孫女……臨終前還不忘記留下話,要給她們大筆的嫁妝!倒是咱們母子,才得了那麽點東西!”

當年老國公娶她的時候,都快五十的人了,孫子都有了。

她能生下宋瑯都很不容易了,還指望她能再多生幾個如花似玉的閨女?

這老東西不知道從哪裏聽來了歪理邪說,非覺得他家裏會出個鳳凰,閨女指不上就指望孫女,曾孫女,甚至發話留給孫女們的都快趕上她們母子的了!

她作為世族名門之後,本來嫁給他當繼室已經是極委屈了,如今爵位沒有,府第沒有,就連銀錢上都虧待他們,這讓她心裏如何能平了這口氣?

宋瑯只覺得不可思議。

“母親就為了這個,要推三侄孫女一把?”

“要是換成大娘子和二娘子,我反倒不會推她們去寧王府了……”

雖說塞北那鳥不生蛋的地方,小寧王能勉強頂得住聖上的打壓能活下來就不錯了,要鹹魚翻身的機會太渺茫了,但她也不想讓大娘子二娘子得了便宜啊,萬一呢?

只有這個從小被當成女人養大的男孩子,被她們幾個推動著嫁去了寧王府,到時候以小寧王的暴燥,宋福怎麽可能落得了好?

“鳳凰命?哈哈哈哈!”

公主聽到這裏,再也聽不下去了,轉身就走。

侍女趕緊跟上,等出了院子,就小心翼翼地勸解著。

“公主,老夫人也是跟那邊有宿怨……”

公主閉著嘴,沒吭聲。

她生了一子一女,兒子九歲,女兒七歲,都是她的心肝寶貝。

雖然她也知道那邊跟婆婆沒啥血親相連,婆婆厭惡她們不奇怪,但恨到如此程度的,就有點嚇人了。

而且聽她的口氣,那哪裏光是恨那邊啊?明明是恨著已故的國公爺,務必要連他都進了黃泉了,還要努力做點什麽來打他的臉!絕對不讓宋家女有做鳳凰的可能?

但她的女兒也是宋家女啊!

前些日子,她五哥還想跟她結個親家,把他家的老三給她當女婿呢!

“以後,少讓寶兒去那邊院子!”

選妃的結果一點懸念都沒有。

宋城被選中啦!

還是正妃!

當然了,這也並沒啥可驕傲的,因為京城的貴女為了躲避遠嫁都紛紛定親,讓她們去報名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宋城的競爭對手主要是六品小官家的女兒,還都多是庶女,要不就是像肖六娘那樣的要什麽沒什麽的孤女……

而且肖六娘被選為了側妃,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看來以後真的是要做一輩子的好姐妹了呢!

要不是宋城自己性別為男,他差點都以為自己拿的是個步步驚心的宮鬥劇本!

後頭走流程這些,就全都飛快得很。

禮部送來了嫁妝和喜服,還定下了起程的日期和護送的隊伍。

鄭十郎沒娶到美嬌娘,自然是在某一天留下書信,黯然回鄉。

宋福的嫁妝公中就有九萬兩,鄭氏又把自己這一房的銀子給他填上,加起來有十五萬兩了。

這十五萬兩,有十萬兩是現銀,這十萬兩現銀是銀票和金銀實物各一半,還有些古董器物的都沒在裏頭,因為宋福是遠嫁,從京城到寧城怕是要走近一個月,這山長水遠的,弄的嫁妝太笨重了,實在是不好攜帶。如果是平原內地也就罷了,好歹路上較為太平,那去塞北的古道自古以來就是冒險之路,山匪路霸年年有,雖然有朝廷的護送隊伍,但朝廷本來對寧王府那邊就是打壓警戒為主,拉攏分化為輔,如果是真碰上了馬幫劫匪,說不定能一哄而散丟下幾位王妃,等回頭回了京城,還要參寧王一個治下不力,盜匪橫行的罪名。

但全都兌成銀票也不現實。

宋城想的辦法就是用快遞。

這個年頭當然是沒快遞的,但有許多南來北往的商家。

這些商家,尤其是一些老字號,早就趟出了固定的路子,不然千裏迢迢的,但凡在路上損了,都是要賠錢的!

宋城手裏有錢,出手又大方,也不在乎運費,甚至有些的大店,在寧城本來就是有分號的,宋城在這邊交了現銀,到那邊去拿貨,便利的很。就算是在寧城沒分號的商家,每月也有去往那邊的商隊,宋城要的貨物,算在裏頭就好,還不用自己出本錢呢!

三百擔糧食,三百擔各色雜糧,一千匹布,一百擔日用雜貨……

都是些數量大,價格便宜,但是寧城那邊沒有的東西!

雖然加上運費到了那頭都要翻倍,宋城也眼都不眨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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