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婆婆忽然去世了。

真的很突然，明明昨天還在和我談天說地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我心裏覺得很難過。

為什麽不能不要死呢？

我這麽問紫英，紫英不言不語。

不要死，留下來啊。

為什麽不能一直在我身邊呢？

開心的日子太短了，像流星一樣。

其實我是個很貪心的人呢。

紫英說，生老病死，都是人生的常態。要試著去接受。

他親吻我的額頭，試圖讓我停止流淚。

我說，“假如最終還是要分開，寧可當時沒有認識過。”

紫英收緊了自己的手指，我的肩膀好疼。

“說什麽傻話。”

但我真的這麽想了。

短暫的相聚和長久的離別，這個世界難道真的沒有什麽能夠永恒嗎？

紫英看著我的眼睛，欲言又止。

“阿瑤，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嗎？”

我抓著紫英的手指，低聲道，“紫英，這個世界上，什麽能永恒？”

我看著他，希望他能給我一個答案。

紫英沈默了片刻，然後說，“沒有。如果真的有的話，我想應該是失去吧。”

失去了，就永遠失去了，再也不會回來。

我心頭一痛，覺得這句話非常殘忍。

我不相信，一定有什麽辦法，可以不要經歷離別。

一定有的。

我腦子裏模模糊糊地閃過一道劍光，綺如萬片飛花流雪，至寒至清，至高至遠。

之後幾天，連日日扒著我們墻頭的紈絝也不見了。

紫英說，我們應該搬家了。

在過去的幾個月裏，我們一直在換落腳的地方。

我點點頭，心裏想著，紫英在躲誰呢？

那晚夢中的男子時常在我心頭出現，我覺得我以前應當是認識他的。

但是紫英永遠都不肯透露更多。

就好像那天吐血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我們默契地不提那晚的事情。

但是終歸有什麽是不一樣了。

就像那個狐媚男子說過的，我心中，難道真的沒有懷疑過紫英嗎？

何況紫英時常忘記在我面前掩飾自己的不同。

他沈思的時候，手指會無意識地在桌上畫出彎彎曲曲的線條，他不慎燒掉過兩張桌子，然後偷偷換掉，以為我不知道。

他睡夢中，有時會說夢話。

還有一次，我站在窗前看花，他在我背後脫口而出，叫我掌門。

我自己呢？解不下的珍珠，夜間如同白晝的視物能力，幾夜不睡也不會覺得困倦的體質。

還有從我突兀出現又消失的狐媚男子。

我是傻了才看不出他是妖物。

而且他還怕我。

雖然他極力掩飾了，但我依然感受到了他身體對我本能的恐懼。

他對我有所企圖，話也不能盡信，但是紫英他，瞞著我太多事情了。

或許......總有一天會發生我不想看見的事情。

我睡了一覺，第二天我們就到了京城。

看，就這麽一夜之間，紫英甚至不想去掩飾這個破綻。

消沈了幾天以後，我重新打起了精神。

京城熱鬧繁華，遠勝之前的山村。

人多，好玩的東西也多。

我纏著紫英帶我上街，當然，在紫英的堅持下戴了面紗。

但是我想京畿之地人見慣美人，想來我是不會遇到之前的麻煩了。

集市之熱鬧，讓我心中大為讚嘆。

紫英替我付錢，拿東西。

其實仔細想想，紫英是如何掙錢養家的，我竟從沒關心過。

罷了，回頭再問就是。

眼前，五色玩物迷人眼睛，我目不暇接，一時顧不得仔細推敲我的夫君究竟賣過多少破綻。

“京城果然不同凡響。”

我拿著糖葫蘆把玩，正在思索該如何隔著面紗吃到它。

紫英道，“糖會沾在你衣衫上的。”

道理大家都懂，但我還是想吃啊。

紫英嘆息一聲，說，“那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

我大力點頭。

正說著話，卻被人攔下來了。

我擡眼一瞧，喲，雖然臉換了，但是這一副假風流的作態，不就是一個大大的紈！絝！麽？

我警惕地往紫英身後挪了兩步，紈絝迎上來，卻不是沖著我，而且對紫英開口調戲起來。

“喲，這京城裏什麽時候出了這樣俊美的公子哥，我竟不知道。”

石破天驚！

我一下子就樂了，這京城果然不同凡響，連紈絝都不是小地方的紈絝可以比的。

紫英的臉沈了下來。

他可能是第一次被調戲，沒什麽經驗，我安慰道，“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其實心裏已經樂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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