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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明月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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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宮的事情至此也就終於結束了。慎蓉跟著恭親王妃,帶著一大堆賞賜開心回府。剛剛走過皇後的宮殿,卻又有一個小宮女在轉彎處探頭探腦,見慎蓉看過去,便對她擠眉弄眼,不是胡慧心是誰?慎蓉心知有異,便向王妃托詞內急,向慧心走過去。慧心看見慎蓉,也不多話,只在她手中塞了一張小紙條,輕聲道:“你千萬小心明月郡主她們!”便一溜小跑走了。慎蓉拽緊了那張小紙條,回身去找王妃,卻一時有些懵了。剛剛只顧著過來,竟忘了認路,現在宮闕重重,竟不知道哪裏才是出口了。又不能隨便亂走,身邊又沒有服侍的人跟著,不由暗悔自己莽撞。正無措間,卻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過來了。為首一人氣哼哼道:“不過是個花魁的女兒,也敢到皇宮裏來顯擺!分明就是個土裏土氣的鄉下人,皇上怎麽就看不出她的伎倆呢?仗著睿親王府,有什麽大不了的?”不是明月郡主是誰?慎蓉見不是事,剛想避一避,卻偏偏又避無可避了。“喲,這不是盤龍郡主麽?怎麽一個人站在那裏?莫非是第一次進宮,迷路了不成?”說話的是成王府的那位,慎蓉定睛細看,卻見明珠,明月,寶珠等郡主都在。於是連忙行禮:“見過各位郡主姐姐!”明珠,寶珠都不是惹事的,俱各一笑回禮。明月卻正愁沒人給她瀉火,剛剛慎蓉搶了她的風頭,她本來就一肚子火,現在看見慎蓉,自然不會輕輕放過,把頭一點:“誰和你是姐妹?憑你也配麽?你這樣鬼鬼祟祟的呆在皇後宮外,莫非是有什麽歹意麽?”她一開口就這樣汙蔑自己,慎蓉的火氣也上來了。她挺直了腰身,擡頭挺胸道:“明月郡主,你這話就錯了。你是郡主,我也是郡主,今日我本便是進宮謝恩的,又如何需要鬼鬼祟祟在此?我視郡主如明月,是因為我心存明月,郡主疑我為宵小,是不是郡主心中只有宵小的念頭呢?想我大夏國正是太平盛世,宮中也是祥瑞多多。郡主怎麽會以為有人會在宮中有歹意呢?莫非郡主自己有了歹意,所以由己及人了麽?”明月郡主想不到慎蓉的口齒如此淩厲,而且這般義正詞嚴,一時倒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對話了。“好一副伶俐的口齒,只是可惜了居然在禁宮喧嘩!皇後娘娘剛剛歇下,你們是要把她吵醒嗎?廷尉,著人把這個不懂規矩的女人拖出去!杖打二十!”過來說話的是當今的長公主冠群公主,她一指慎蓉,那些近衛羽林不敢不從,都圍了過來。明月郡主見有人給自己出頭,頓時喜出望外:“表姐,你怎麽在這兒?這個女人太可惡了,就是要這樣對付她!”慎蓉呆立當場。自己一時只顧逞口舌之快,倒落入了現在的境地,這可怎麽辦呢?不由暗悔自己沖動。眼看著那些羽林衛已經圍過來了,慎蓉一籌莫展之際,卻聽見有人厲聲喝道:“大膽,你們誰敢碰我的王妃!”卻原來是睿王到了。他往慎蓉身邊一站,怒目而視,就如同個丈二金剛。那些羽林軍自然知道這王爺不是善茬,當下站在那裏,無人再敢動手。而之前囂張的冠群公主卻是一臉不屑:“我說是誰,原來是你的女人!沒勁,我們走!”說著轉身要走,明月郡主連忙跟在她身後也準備一起走,卻被睿王一把拉住。“你等等!”“你要幹什麽?難道要非禮嗎?”明月郡主芳容大變,滿京城的人都知道睿王有多混。早知道自己不應該惹事的!“你?”睿王一聲冷笑:“你連我王妃的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我可對你沒胃口!不過惹了我的女人,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明月郡主急了,她又羞又氣,怒道:“我惹就惹了,你想怎麽樣?這可是在宮裏!”睿王道:“宮裏又怎麽樣?你可以欺負我的人,我就不能欺負你麽?”說完已經一巴掌打在了明月郡主的臉上:“這就是教訓!你欺負我的女人,就是欺負我恭親王府!下次離她遠點!”明月郡主一聲痛呼,她身邊的眾人也都花容失色。這時早有機靈的宮女太監去稟報了皇帝皇後,而皇後也恰好看見了睿王打明月郡主的那一幕。“放肆!”匆匆趕來的皇後一聲怒斥。眾人紛紛下跪行禮,睿王卻是好整以暇的甩甩手,道:“皇後您來的正好,明月郡主在宮中放肆,欺負盤龍郡主,我已經替您教訓過了!”皇後怒極,明月郡主上前哭訴:“姑姑,不是這樣的,是盤龍郡主先頂撞我,公主姐姐她們可以作證!”明珠,寶珠她們見皇後出面,心知今日的事情可小不可大,皇後母家權勢日隆,尤其是皇後的哥哥手握重兵,現在分外跋扈,已經隱隱為皇上所忌。皇上才特意將出戰西戎的事情交給睿王,也是分散驃騎將軍的軍權的意思。現在起了這種沖突,一個處置不好,是有可能將朝堂上的紛爭引導到內緯的。這可就不是什麽好事了。但是置身事外是絕對不可能了。顯然皇後剛剛是一時氣怒,現在也在尋找解決之道了。可是這明月郡主卻顯然不是懂事的,這會兒仍然纏住皇後不依不饒。“皇後,您的藥熬好了,快進去喝吧!太醫叮囑過您不可以勞神!可千萬不能傷了鳳體!”一個精乖的小宮女從眾人身後走過來,扶住了皇後:“您的身體不能見風!來,我扶著您!”見有人過來給她搭了臺階,皇後自然趕緊下臺。睿王歷來是個無法無天的主,還是讓皇上頭疼去吧!於是她一手撫額,道:“哀家的頭好痛!慧心,快扶我進去!”說著又瞪了冠群公主一眼:“你也給本宮回你的蕙香殿去!”冠群公主聞言,不敢做聲,灰溜溜的走了。見再沒有人撐腰,明月郡主對那個出來叫走皇後的小宮女恨的咬牙切齒,卻又無法可施。只有一路哭,一路去找她的母親訴苦了。眾人見一場風波散於無形,也都趕緊走人。開玩笑,剛剛可是差點惹出大禍!慎蓉也是膽戰心驚的跟在睿王身後,剛剛自己一時沖動,可是惹了馬蜂窩了。睿王打了明月郡主,想來不是什麽好事。不過她身前的睿王可是一點都沒有什麽大禍臨頭的自覺。他一路走著,回想起自己剛剛的英雄救美,自覺美的不行。現在,他的王妃一定對自己特別崇拜吧?呵呵,崇拜就對了。任他什麽樣的美人,總歸是愛英雄的!走了一段,見慎蓉走路如同弱柳扶風,姿態倒是很美,可是也太慢了吧?於是上前不由分說,一把握住美人的柔荑,大步向前。慎蓉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揪著小步跑起來了。羞怯之下也不敢掙紮,只得隨著他就這樣一路小跑到了恭親王夫婦身前。

看見小夫妻兩手牽著手過來,恭親王夫婦倒也沒什麽驚訝的反應,兒子喜歡的女子,他愛怎麽樣就隨便他好了。反正這丫頭也確實給他們爭了臉。不過,之前不是聽見有人來報他們驚擾了皇後了麽?怎麽這麽快就脫身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恭親王按下滿腹狐疑,帶著妻兒回府了。經過了這兩天連番的折騰,恭親王府的主子們也都著實累的不輕,於是回府以後,恭親王就開恩免了那些繁文縟節,吩咐大家先回各自的院落休息,第二天再行自家的參拜事宜。

於是睿王終於有了一個夢寐以求的*之夜。管他什麽彌天大禍,洞房花燭夜先!這麽漂亮又體面的妻子,若是不能真正擁有,那還有什麽勁啊?一大早,貼身丫頭綠紋紅著臉收好帶血的元帕,慎蓉的臉上更是紅的要滴下血來。經過了昨夜,她已經正式成為人婦了。此刻,天色已經不早了。她必須忍著酸痛的感覺起身梳洗。王爺和王妃還等著她去見禮呢!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天,慎蓉不敢有任何差池。何況,昨天的事情,還不知道究竟會怎樣收尾呢!不過那個始作俑者卻並沒有什麽不愉快和緊張的情緒。昨晚,可真的和他想象的一樣美好。“小王爺,該起身了!”是妻子溫柔的聲音。“叫我天賜,不然我就不起來!”那躺在床上的人還像個小孩子。慎蓉無法,只有含羞叫他:“天賜,該起來了!別讓王爺他們久等!”軟濡的聲音怎麽聽怎麽好聽,夏天賜只覺得那聲音簡直就是甜到了心裏。一個翻身,起來擁住慎蓉,就在她嫣紅的小嘴上香了一記。“呀!”嚇得準備前來服侍的丫頭連忙退出去。慎蓉又羞又惱。不由在他身上捶了一記:“你還有完沒完?快點起來啊!”她含羞帶嗔的樣子越發嬌媚。夏天賜是越看越愛,不過又怕真惹惱了她,連忙討饒:“為夫這就起,這就起來!不過,要你為我穿衣!”慎蓉待要不依,屋子裏此刻一個人都沒有了。只好硬著頭皮幫他穿衣,服侍他起身。

待兩人梳洗完畢,去給恭親王和王妃請安的時候,驃騎將軍郭勝全已經氣咻咻的來到恭親王府了。親王府的大管家笑臉相迎:“驃騎將軍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何貴幹!”驃騎將軍卻是一臉戾氣:“滾一邊去!叫恭親王出來見我!”大管家見多了世面,自然知道定然有了大事,於是也不惱怒,仍然恭敬有禮:“將軍請先在客廳裏喝茶,小的這就去通報!”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那將軍見大管家這般不溫不火,倒也不能發作。只得隨他先在客廳坐下。早有機靈的小廝泡好了上等的茶水招待。

聽到管家通報驃騎將軍上門,慎蓉兩口子剛剛見禮完畢。出於對這個兒媳婦的喜愛,恭親王夫婦都給了厚厚的封賞。慎蓉也奉上了兩雙自己親手做的鞋子。親王妃接過鞋子仔細端詳,雖說針腳不是特別精細,不過還算說得過去。再說王府裏多的是針線上的人,自然也不用慎蓉自己動手。能夠這樣,王妃可以說是相當滿意。再加上慎蓉昨天在宮中的表現,王妃感覺這個媳婦真心不錯。恭親王也對慎蓉的觀感大大好轉。之前他頗為不屑,一個小小的讀書人家的女兒,又不能給王府帶來什麽實質上的利益,對兒子的前途也沒有什麽幫助,有什麽好的?不過經過了昨天皇帝親口誇讚,今天又見她禮儀周全,儀態端莊,心中的不屑也就變淡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看重。一家人正溫情的時候,大管家表情凝重的出現了。“秉王爺,驃騎將軍來了,說有要事找您!”大管家見恭親王一臉疑惑,便又近前在他耳邊一陣低語。恭親王的臉色頓時多雲轉陰了。“好他個郭勝全,拽到我府上來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恭親王聽說驃騎將軍對自家下人頗為跋扈,心頭立時火起。俗話說打狗看主人,他這擺明了是來找碴。不過恭親王一向為人精細,想起昨天慎蓉和睿王驚擾皇後之事,便看向睿王:“昨天在宮中後來是怎麽回事?我聽說驚擾了皇後?”完了,該來的還是來了!慎蓉一臉驚慌。這禍看來闖的不小。她剛要開口,卻聽身邊的睿王一臉隨意道:“沒什麽大事。就是明月郡主欺負我媳婦,我打了她一巴掌而已。”“什麽?你竟然打了明月郡主?”王妃大吃一驚。恭親王也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幹什麽,她欺負我媳婦,當眾侮辱她。還汙蔑她在禁宮心懷叵測。若是隨了她,豈不是在說我們恭親王府無故窺探後宮,心懷叵測?我當然要教訓她!”睿王一臉的不服氣。恭親王聽他此言,臉色也凝重起來:“果真如此?那明月那丫頭就有些過分了。我恭親王府也不是隨便給人拿捏的!”慎蓉見此情形,便詳細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略過慧心的那一節不提。恭親王聽後氣極,道:“好一個無禮的丫頭!天賜你打的好!不然還要叫人小瞧了我們王府呢!竟然鄭勝全還敢上門問罪,我還沒有問他教女無方呢!”說著便氣沖沖的去了。慎蓉見這般情形,不由心中憂慮,看向王妃,王妃卻是對她和顏道:“好孩子,委屈你了!王爺定然會為你討回公道!”慎蓉乖巧點頭,道:“媳婦倒是還好。只是希望這件事情不要再擴大,造成兩府紛爭。令王爺為難!”王妃聞言點頭,更加喜歡她懂事識大體。

卻說恭親王見了驃騎將軍鄭勝全,卻是三句話不合便大吵了一場。兩人都揚言要面聖!皇帝坐在禦書房裏,感覺啼笑皆非。幾個小兒女之間的紛爭居然要他聖斷!不過,此事可大可小。往大裏說是兩府相爭,弄不好就會引起朝堂之上的派系爭鬥。往小裏說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鬥氣,其實完全可以一笑置之。不過驃騎將軍鄭勝全歷來是個極為護短的人,更何況被打的是他的掌上明珠。一直以來,明月郡主養在宮中,皇後已經不止一次提出要將她定為太子妃的人選。都被皇帝給否決了。鄭勝全對此頗有非議,不過卻也不敢多言。本來想退而求其次,將明月郡主求皇帝許婚嫁給恭親王府的睿王,因為滿朝的王爺,他自認為也就恭親王府的地位可以和他相當。誰知道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慎蓉被封為盤龍郡主又指婚給了睿王。這一口氣,讓驃騎將軍如何咽得下去?這也就是明月郡主揪住慎蓉不放,非要比試的起因了。現在睿王居然當眾打了明月郡主,他倒要看看皇帝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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