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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五章 驚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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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齊格顯然是漠北那邊的人,連齊來了一段時間,時常能感覺到漠北那邊給季曠的壓力,雖然也開玩笑擠兌季曠。

但是到底還是希望季曠能脫離那些蠻族的掌控。要知道,人都是貪得無厭的。

季曠面對這樣的問題顯然也是一楞,他並沒有想過要怎麽處理阿齊格,處理?這並不是一個好詞,在娶阿齊格的時候,他就明白這段婚姻也許永遠不會有愛情的存在,當時他也跟阿齊格說的非常清楚,但是阿齊格那樣的性子,哪裏會聽季曠說了什麽,那樣勇往直前的撞進來,非要嫁給他,真的實在不是季曠能預料到的,要知道中原女子都是柔弱,謙和的。婚姻之事,都是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娶她那一刻,她就是我的妻子。”季曠這麽說。

無論這中間有什麽樣的緣由。是否有感情。總之,季曠認為阿齊格嫁給他,就是他的妻子,既然是夫妻。那季曠就會履行一個丈夫的職責,冷戰也罷,吵架也好,總之,阿齊格,他會負責的。

責任,是季曠從小到大滲入骨髓的兩個字。

無論如何,不曾忘記。

連齊低下頭,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哭,季曠實在是超出了連齊的認知,連齊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男子。英俊,睿智,果敢,有擔當。連齊當然也會想若是當初她嫁給這樣的一個男子,那是不是她的命運就會不同。

很快,連齊就從那迷惘的比較中緩過神來。

有什麽好比較的,天下季曠這樣的男子,又有多少呢。就算是阿齊格那樣的女子,季曠也是打算負責到底的,妄論其他。

對季曠的欣賞是一回事,對現實的判斷又是一回事,連齊還是毫不猶豫的說:“別讓她,成為你的軟肋,你如今輸不起。”

連齊說的冷靜而直接,不過她的話對季曠似乎沒有形成任何的影響。

季曠臉上還是雲淡風輕的樣子,無端的,他的身影在這深夜裏,瞧著有些落寞。良久,他才說:“除了我姐姐,不會有人成為我的軟肋。”

說完,他意味深長的看了連齊一眼,也不過是一眼的功夫,連齊就完全明白了季曠的心思。

責任與感情是兩碼事,季曠可以對阿齊格負責任,但決不會對阿齊格動感情,沒有感情就會理智,克制,不會意氣用事,如此自然就不會讓任何人成為他的軟肋。

連齊輕輕一笑,“有沒有人說過,你適合做皇帝?”

季曠這樣的性格,實在是太適合做皇帝了,文韜武略,大智大勇,卻有是如此的疏離,冷漠。

矛盾的結合體,最適合做喜怒無常的皇帝。

聽到這樣的評價,季曠是真的笑了,只是笑的有些淒涼起來,“皇帝?孤家寡人麽?”

連齊望著季曠離去的背影,說不出是心疼多,還是心酸多。從季曠現在的為人處事能夠看出,季曠曾經是怎樣的陽光少年,但是伴隨著一場變故,季曠就如此成了孤家寡人,要不是世上還有個季昭華的存在,那麽季曠就徹底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

家族劇變也許催生了季曠強韌的意志力,但是同時的,也將季曠少年時對未來全部的憧憬擊碎。

帝王,多數都是悲劇的命運。

愛不可得,恨不可得,成天算計的過日子,連齊想想季曠會過上那樣的日子,突然就生出許多不忍來。

就如此時,看著那個如火一般的男人,慢慢的沒入黑暗中,會讓人生出諸多的心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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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雪融。

慈恩寺所在的佛光山上已經是美好不可方物,漫山遍野的野花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映雪被拘了一個冬天,現在可算是能撒歡的出來玩兒,簡直一發不可收拾,跟著慈恩寺裏的小沙彌一起,到處去。

寺中的小沙彌哪裏見過如此粉雕玉砌的女娃娃,各個都是愛的不行不行的,搶著要被映雪,一個個的都不願意輕易撒手。

東環看著不像話,回去跟季昭華商量,這長曦公主金枝玉葉的,成天跟一幫子小和尚在一起成何體統。

季昭華倒不覺得什麽,她自己小時候可不就是成天趴在哥哥的背上長大的。只不過夏侯忱借著理佛的機會來慈恩寺小住的時候,映雪獻寶似的一字一頓的背出大半篇《心經》來還是讓季昭華小小的吃了一驚。

夏侯忱同樣沒有想到,要知道映雪背誦的《心經》可不是正常的語速,而是小沙彌每日的早課,念的快,跟唱歌似的,可能也是因為如此,映雪這般小小年紀,才能學會這麽多。

映雪頭發現在一驚長出了好多,季昭華給她紮了兩個沖天辮,搖頭晃腦的樣子,顯得尤為可愛。

夏侯忱好半天沒有反應,半晌後才對著季昭華嚴肅的說:“不能在這裏住下去了,朕的雪兒,都成了小尼姑了。”

季昭華甩手拍他,好端端的將女兒說出尼姑,夏侯忱可真是開的了口。

不過顯然夏侯忱不是開玩笑的,這個問題他真的在考慮,跟季昭華說了幾次,季昭華都是不以為意的樣子,夏侯忱急了,到了晚上,恨恨的收拾了一番季昭華之後,才認真的跟她說:“雪兒現在正是啟蒙的時候,成天待在這山裏,你是真的想讓朕的寶貝兒變成小和尚麽?”

季昭華今天倒是腦袋清明,明白這是開了春,季曠並沒有有什麽動作,而夏國到了春耕的時候就算是徹底緩過勁兒來了,朝中那些煩人的臣子,在這幾個月裏也被夏侯忱整治的差不多了,如此一來,季昭華回宮也就變的有了可能。

只不過夏侯忱已經下過旨意,讓季昭華出家修行,現在自然不能去撕毀這個聖旨,那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季昭華悄無聲息的回去。

季昭華不想回去,夏侯忱也不能下旨強迫,所以現在也只能用映雪做幌子,循序漸進的讓季昭華回宮裏去。

夏侯忱看季昭華不回應,又說:“朕已經給映雪找了最好的啟蒙老師,只要回宮去,映雪能得到最好的教導。”

季昭華才不理他,對於映雪這般小小年紀的孩子來說,什麽老師能比得過大自然,宮墻深深,規矩多如牛毛,就是一行一坐,就足夠逼的映雪沒了所有童年的快樂時光,季昭華並不想映雪成為什麽端莊的公主,如現在這般玩鬧嬉笑,才是她的女兒,應該過的日子。

還是不出聲,夏侯忱氣急,他現在就是尋了一切借口到這慈恩寺來,也不過就是一月一兩日,有時候實在想的狠了,只能下朝騎快馬來,過了午時在騎快馬回去。

其中的奔波勞碌,就不必說了。

現在朝中的一切都安穩了下來,夏侯忱如何能放著季昭華繼續住在這裏。

夏侯忱張嘴咬上季昭華的肩膀,季昭華吃痛的嘶了一聲。咬的狠了,夏侯忱又心疼,實在不是他兒女情長,自從季昭華與映雪離開皇宮之後,那座奢華的宮殿裏似乎就沒有了夏侯忱的容身之處,無處不是冰冷,寂寞,沒有半分溫暖,更沒有讓他牽掛的人與事。

往日,到底還有韓太後,母子倆爭也好,鬥也罷,總還是有個牽掛的人,現在可好,韓太後去了,夏侯慎在邊城,而季昭華又來了這裏,那座宮殿簡直憋悶的令人窒息。

一下一下的舔弄著季昭華的肩膀,剛才被夏侯忱咬傷的地方已經泛起了紅。

季昭華被他擾的沒辦法沈默下去,只得軟著聲音解釋,“雪兒現在很不錯,都知道那種草藥能散熱,上次冬環有些發熱,都是雪兒治好的呢。”

對於季昭華這樣的說法,夏侯忱嗤之以鼻,什麽雪兒會治病,那還不是山中僧人的偏方。

“那依你的意思,雪兒將來做個山中郎中你就滿意了?”

每逢討論這個的時候,季昭華就覺得疲憊,夏侯忱根本就不聽她說的什麽,季昭華並不想著讓映雪做什麽山中郎中,而是季昭華認為懂些能救命的法子,總比那些宮裏看著浮華卻毫無用處的規矩有用多了。

嘆口氣,季昭華只說:“別裝傻。”

她不相信夏侯忱聽不懂她的意思,可是夏侯忱明明什麽都懂,卻還是裝作不知的樣子,實在是讓季昭華有些厭煩,任是什麽話說上三遍之上都會覺得厭煩吧。

夏侯忱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他一直求著季昭華回去,能用的法子都用了,但是季昭華就是不願意回去。

難免的還是要多想一些,幽幽的問:“你是在等季曠來接你麽?”

季昭華心中打突,山中雪化了之後,季曠的人的確送了信進來,想要接季昭華離開。不過被季昭華言辭拒絕了,現在季曠與夏國之間有這麽短暫的安寧,是季昭華樂意見到的,若是因為她的出走,引起兩者間的爭端,那絕對是季昭華不想見到的事情。

只是季昭華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還是被夏侯忱知道了。

這樣看來,這深山裏也不是那麽安全的,季曠派的人都是絕對隱秘的人,季昭華心思一重,那些人怕都是兇多吉少了吧。

對於自己弟弟的心腹,季昭華還是很愛惜的,明白這一次這些人是都折在夏侯忱手裏了。

從這個角度說來,季昭華在這個山裏倒是比在宮裏對夏侯忱有利的多。

季昭華抿抿唇,夏侯忱現在已經不叫季曠的字,省身了,而是直呼其名季曠,這其中的差別自然是有的,到底是沒有了從前的親昵。

舊情看來是全不念了。

“若是我想走,又何必等你來問我這些?”季昭華反問。

是真的,她若是想走,自然有她的脫身之法,可是她並不想走。而走,也不是上上策,現在走不過是給了兩國開戰的借口,這是季昭華從一開始就想避免的。

到如今,她更是不會在這個上面在栽跟頭。

夏侯忱抱著季昭華的手緊了緊,他倒是對季曠的人不那麽恐懼,他恐懼的是季昭華自己的想法,沒人比夏侯忱明白季昭華的能耐,她若是想走,自然能走。

就是怕她離開,夏侯忱才會這般五次三番的,要求季昭華回去。

夏侯忱被季昭華的反問弄的心思起伏,最後才說了一句,“你等著,朕回去自然會想辦法,接你回宮的。”女腸圍圾。

想辦法,是什麽辦法,季昭華百思不得其解。

在季昭華還沒有等來夏侯忱接她回宮的法子的時候,邊城傳來了消息,夏侯慎,夏國的秦王殿下,不顧兩國現在的穩定局面,竟然突襲季曠現在所在的周國邊城,至今,戰事未明。

不宣而戰已經是極大的違法規矩,尤其還是夏侯慎這樣出其不意。

季昭華整顆心都提起來了,擔心著季曠的安全,夏侯慎的能力,季昭華是見過的,也是相信的,在季曠還是毛頭小兒的時候,夏侯慎已經是雄霸一方的戰將了。

不是季昭華不相信季曠的能力,只是這樣的情況,總還是擔心弟弟為多,畢竟突然出擊的是夏侯慎。

這樣的突擊,不用猜就知道預謀已久,如此說來,不成功的可能性都是極少的。

季昭華滿心惦念著自己的弟弟,實在是擔心的不行,甚至將很多之前的暗釘都找了出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季昭華終於打聽到了消息。

而,這個消息令季昭華陷入前所未有的沮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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