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兒有八卦之道，天一有水之道，周元也尋找到自己的壽元之道。不枉費我當初花心思讓他去純陽宮，幾經輾轉終於還是明白了。”對於自己幾個徒弟的未來，姜元辰早有預計。暗示周元許久，他終於走上正道，輔佐姜天維在九州積累功德。

“木蓮也有金仙道，當清明道君歸來後作為斬斷因果的代價，我會將金仙教交給他，木蓮可以作為副教主和善可一起參悟大道。”金仙道啊，畢竟是仙道一支，未來必將有數位道君坐鎮。到時候木蓮作為副教主，隨著金仙大興必有機緣。佛門轉入金仙道，立刻就會被仙道認可，日後傳道方便許多，再不會受到打壓。而且理清因果，未來也可真正誕生金仙一脈的道君。

姜元辰坐在葫蘆藤邊上研究已經脫落的五個葫蘆。鴻蒙藤蔓銘刻五個門人的情況，紫微大帝的星羅紫微葫蘆在大婚時已經取走，將這位便宜兒子的現狀告知。現在葫蘆藤上還有兩朵靈花，一朵象征大彌仙人的夢幻葫蘆，而另一朵也已經開花，但其對應的選擇姜元辰目前還看不出來。

“太奇怪了，按理來說我這葫蘆藤得昆侖重塑的洗禮已經堪比先天靈根，它具備感應天道的能力為什麽會察覺不到未來的命數？”這可不是精細尋找，而是大致上推算姜元辰最後一個徒弟的道路，但居然毫無所得？

“有問題！”伸手觸碰葫蘆花，直接穿透過去，似乎跟第六朵一樣，是虛幻不見的水鏡之花。

“再看看吧。反正天定七子，這一點絕對不假。”這是冥冥感應大道所得，便是定數。

閉上眼，仙識掃視原始大陸，然後滲透夢界觀照虛空諸界。只要有夢界存在的世界都在姜元辰觀測範圍內。這種仙識的運用，即便是真仙也難以企及。在整個宇宙進行探測的手段唯有道君才有。

諸界在姜元辰的觀測下一覽無餘，除卻看到夢界在此演化夢境外根本找不到第七個弟子的下落。

“莫非不是我界人士？”忽然心血來潮，其中一道仙識投入葫蘆山，和化身融合。

“我六徒兒入門矣！”

在金仙道正式亮相後第六個弟子終於現身。大彌這一世名叫方胥，男性，十二歲誤入葫蘆山。

葫蘆山被西門武封印，凡人本來不該尋得此地，但奈何西門武的道國在數百年後遭遇大劫，非但西門武死亡，連帶那些同門也紛紛相殘，如今道國化作三方彼此內鬥不休。而最初那一代從姜元辰這裏走出來的門人所剩無幾，關於葫蘆山的傳說已經被人淡忘。只是昔年西門武下令封山，也有一個傳說在人間慢慢流傳。

“西門聖王神通蓋世，在葫蘆山中鎮壓兩個魔頭，為防止外人破開封印所以不準任何人進入。”

曾幾何時，為此界帶來仙道種子的兩位仙人成為禍世大魔頭，為世人所唾罵。

“這般情況，你也不急？”珌旦和姜元辰對坐喝茶。

“急？急什麽？一群凡人而已，跟他們較什麽真？一眨眼的功夫百年即逝，管他們作甚？”

昔日在姜元辰二人面前耀武揚威的西門武也被自己的屬下暗算而死，那些跟隨他的人爭權奪利，在姜元辰二人面前可是上演了一出好戲。統治世界的道國七十二域紛紛自立，花了百餘年時間才慢慢合並三國，進入鼎立之局。

對此，有幾個門徒心生悔意，想要進入葫蘆山避劫。但姜元辰二人冷眼旁觀，毫無動作。

路是自己選擇，那麽有什麽惡果也要自己品嘗。

“對吾輩而言，這些凡人間的爭鬥實在算不上什麽。”珌旦悠然道：“這就是道君們的態度。”暗中有指點姜元辰未來道君生活的意思。

道君們永恒不朽，對待生靈的態度別有不同。

姜元辰默默不語，隨意看向人間。人間這時正巧有一個門派內部爭鬥。

這個門派名叫太岳宮，最初是一位真人建立，後來門中亦有數個真人誕生，其中有一人還是姜元辰看重的氣運之子，很巧的是跟姜元辰的遭遇有些仿佛，是這個門派的重要人物。但即便是如此，姜元辰也沒動手，坐看著他死亡。

隱約間明白天鈞道尊對九州的態度。一個連天仙都沒有的門派，對道君們而言興衰很重要麽？

並非無欲無求，只是境界越發高遠，這些低層次的爭鬥已經如過眼雲煙，甚至連動搖他的心神都做不到。

“當初沒人在意九州裏面的道統，地祖的禁制也僅僅保護九州不被外人攻擊，想必也是如此吧。對他們這些人物而言，保護一個小門派僅僅是一個彈指的功夫。可正是因此，所以才不會去做。由此推想，對於玄清師兄而言，人族也不過是他經歷漫長時間長河中的一朵浪花，根本不需要救。”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憑什麽別人就必須去救你？因為你是主角？然而對旁人而言，他的一生之中唯有他自己才是主角，其他人皆是路邊風景。

“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而不自己努力，本身就是一種錯。幸好我從修行開始，就不怎麽期待旁人對我施以援手。”姜元辰微微一笑，對珌旦道：“道兄，我那弟子歸位，先離開了。”

方胥因為家族內鬥被人所害，推入葫蘆山邊上的河裏，順著水流來到葫蘆山下的一個水潭。

姜元辰帶著一個門徒來帶水潭，將方胥救起：“日後他就是你師弟了，也是我的親傳弟子。”姜元辰對身邊年輕道人說道。這道人是昔日留在葫蘆山的幾個門人之一，這些年得姜元辰二人傳法，亦是道行高深的真人。

真人心中羨慕，越發跟這兩個老師在一起修行，越發清楚這兩個老師的高深莫測，絕非區區真人境界。

戴震上前把方胥抱起，帶回自己的住所，然後由姜元辰教導。

……

五百年後，有一個胖子在草坪升起大鼎：“鼎，烹飪之物，用戴師兄的神鼎做飯，不讓此物蒙塵，相信師兄不會怪我的！”

方胥嘴裏哼著民謠，等待鼎中水開後放入自己事先抓捕的白眉鳳。

這水是他從青冥之域收集的無根水，而白眉鳳是一種具備鳳血的靈鳥，就連點燃神鼎的火焰也是從珌旦道人身邊的金燈中偷取的燈火。

“鼎中烹神鳥，其樂無窮也。”目光盯著白眉鳳的翅膀，這白眉鳳還有另一個妙處，便是他有六個翅膀，美味無窮。

一頓大餐後，方胥躺在青石上睡覺。

五百年修行，方胥也曾跟隨戴震在人間行動，看淡了人間紅塵，反而養成他的懶散性子，暗合道門無為逍遙之意。

呼呼大睡中，靈識在夢中鍛煉，將夢境中一道道流光煉化。

方胥以幻術證道，參悟虛實之理。這是異界那位飄渺道尊的理念，姜元辰曾驚鴻一瞥並且和玄清探討過。推演一門《飄渺飛仙箓》傳授給方胥。而方胥天資聰穎，不愧是仙人轉世，五百年中自創夢中證道法門。

泥丸宮中有一片和現實一模一樣的風景，在這裏他化作一只蝴蝶在天地間飄蕩。

是夢中化蝶，還是蝶入夢中？

方胥護持一靈不滅，在茫茫天地間起舞。突然點點光輝升起，每一道光輝便是一點夢境碎片，這是前世大彌仙人經歷的聖尊夢境。

雖然不是真正體悟，但遺留的些許感悟也讓方胥沈迷在此感悟大道難以自拔。

“師弟！”戴震察覺自己的法寶丹爐被人偷走，立刻氣急敗壞來找方胥算賬。看到方胥在青石酣睡，氣不打一處來。

作為姜元辰親口許諾的親傳弟子，方胥毫不在意幾位師兄的羨慕眼色，對姜元辰的聽講時來時不來，對自己的修行也不在意。五百年過去，還僅僅是金丹巔峰，讓戴震著急不已。

“昔年西門武帶藝拜師，沒過多少年就參悟真人之道。你作為老師真傳弟子，怎麽這麽久還不突破！”上前就要將他拍醒，突然被一股清風攔住：“讓他睡，總算是機緣來了，且看他有沒有那場大運吧！”姜元辰笑聲傳來，戴震連忙神色鄭重對姜元辰行禮。

姜元辰隨侍這些弟子，唯有戴震最為嚴謹，將禮數學到骨子裏，所以姜元辰才讓他教導方胥。

戴震聽從師命離開，一股柔光將方胥籠罩，讓其慢慢睡覺。

一夢百年，一百年後方胥肉體早已經石化。雖然戴震頗為擔憂，但相信姜元辰的話也沒有過問。

突然，先天靈光在泥丸宮亮起，夢境中一應感悟被方胥吸收。虛幻夢境中一點真靈生成，歸返先天，元神自化，醒悟本來面目。

而道體也隨著元神之力返本歸元，成為真人法體，無垢無凈。

“因果循環，當日我留下一道生機，不想如今竟然成我歸來之機。”大彌醒悟本來面目，頭頂一片雷雲飄來。

方胥大笑一聲，身形從雷霆鎖定中散去。然後元神被一股巨力牽扯，元神化作蝴蝶飛入大羅秘境。

“咦？”珌旦突然擡頭看向方胥所在。珌旦是玉恒大道君的化身，他既然在此，這個世界的劫運還需要外人接手嗎？剛剛他就感覺到方胥渡劫的痕跡，但雷霆轟下立刻消失不見。

“大羅秘境？”珌旦也不得不驚訝，在玉恒漫長的一生中僅僅見到過四個在真人層次進入大羅秘境的人。每一個都有道君之資，而且是開辟一道的存在。

“原來如此，是玄皓的真幻之法和元清的先天靈光道相結合，研究大夢證道之術，不錯，不錯。似乎還有虛無之道的痕跡。”正是虛無之法將方胥肉身散去，空中雷霆才失去攻擊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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