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白凈衣說了，留下他，他們之間就只剩下恨了，可葉子鑰還是選擇將他留下，囚禁了起來。

囚禁了他，自己起碼能見到他，他起碼還會恨自己，而不是……自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可能都會把自己給忘記了……

哪怕是只要想想那樣的結果，葉子鑰都覺得無法忍受……所以，恨就恨吧，起碼，他的心裏，還是有自己的一絲地位的。

可漸漸的，葉子鑰發現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的……白 凈衣說會恨他，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葉子鑰發現，白凈衣根本就是在無視他。他和他說話，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得不到任何回應的。偶爾有回應，也是一兩個字，或者僅僅只是一個嘲諷而已……

白凈衣變得越來越沈默，而且也變得越來越麻木，反覆又回到了，他們最初重逢時候的那個樣子。葉子鑰縱然很擔心，卻也沒有什麽辦法。

白凈衣最喜歡做的事情，就在坐在窗口，看著外面發呆。他的眼神大多數時候都是空洞的，永遠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麽，但是……他不快樂。而讓他不快樂的人，就是自己……

葉子鑰是知道的，但是他改變不了這個結果。因為現在白凈衣都這樣了，放他離開，他真的不知道白凈衣會做出什麽事情。

還有一件讓葉子鑰很擔心的事情，就是白凈衣的胃……雖然白凈衣不會做出絕食這種幼稚的事情來抗議，但是他的胃是真的不行了，動不動就會將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很少有能吃進去東西的時候。而且只要吐了，基本上那一天都吃不進任何東西了……

葉子鑰找了所有的名廚過來，就是為了讓白凈衣能夠好好吃頓飯，但效果依舊很不理想，眼看著白凈衣一天天的瘦下去，原本合身的衣服，全都變得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有時候吃不進飯，甚至要靠打點滴來維持生命。

白凈衣正在迅速地枯萎，他的生命之火，就像是要熄滅了一般……

“凈衣，吃飯了……”

葉子鑰已經記不清這是他們這樣生活在一起的第幾個月了，總是這樣的……他幾乎將所有能夠處理的事情，都搬回家來處理了，就是想著要好好的陪著白凈衣，但是白凈衣基本上都是坐在窗戶上，背對著他看著窗外發呆，叫他也從來都不會有反應。

“凈衣……”

等到葉子鑰走到自己面前，拿手搭在自己肩上的時候，白凈衣才意識到葉子鑰在叫他……一定，又叫了很長時間了吧？在葉子鑰看來，一定是自己高冷的又不願意理他，其實不是的，他只是……聽不到了而已。

白凈衣知道自己的身體在迅速地垮掉，當初車禍後的後遺癥已經在全面爆發了，可能和自己的心境有關……他其實，已經聽不到有幾個月了，但是他也看的說，聽不到也挺好的。在無聲的世界了，更像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世界。

他能夠和葉子鑰交流，是因為他很早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有一天會聾，所以學了唇語。他原本想著，無論多艱難，都要好好活著，可是現在的生活，已經被葉子鑰弄得這麽亂七八糟的了，真的……好累啊！

聽不到了，所以葉子鑰在背後叫他，他是不可能聽到的。但即使能看得懂唇語，大多數時候，白凈衣也是不願意和葉子鑰交流的。他們之間，這的已經沒啥好說的了。

“我不想吃……”

葉子鑰現在也習慣了他的冷淡，基本上叫他，也都是到了吃飯的點了，可是吃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是蠻痛苦的一件事情……

“凈衣，吃點東西好嗎？下午我帶你出去走走。”

“出去？”白凈衣看了葉子鑰一眼，眼神漸漸從麻木變得玩味，他甚至嗤笑一聲：“我不是你囚禁在籠子裏的寵物嗎？帶我出去……需要給我戴上鎖鏈嗎？”

“凈衣，你在說什麽，你知道我不會那麽做的！”

“你……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葉子鑰，你還有什麽……是沒對我做過的呢？”

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學唇語了，即使聽不到，還是能看到……葉子鑰的虛偽。沒有意思，囚禁了他，到哪裏都是一樣的，不過是從一個牢籠換到另一個牢籠而已，他真的……沒有那麽在乎了。

“你真的不想見見那些老朋友嗎？藍空空和花未眠都在國際上拿了大獎，他們現在回國準備拍一部戲，小橙子也已經獲得了今年的影後……這些人，你都不想見見嗎？”

“嗯……”挺葉子鑰說到這些人的時候，白凈衣難道遲疑了一下，這些……都是他尾數不多的朋友了，大家……都混的很不錯呢！沒有自己，果然誰的生活都不會有什麽改變，自己……本就只是一個多餘的人而已啊！

“我欠秋意的錢……你幫我還給他了嗎？”

小猴子……如果我能和你一般，早就心如明鏡，是不是有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還了……”

“用的我的錢？”

“凈衣，你我之間，一定 要算的這麽清楚嗎？”葉子鑰有時候真是恨死了白凈衣這樣的清醒和理智。

“當然要分得清楚……葉子鑰，這是我欠秋意的，不用你還！”

“是我禁錮了你，我負責你的生活費，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呵呵……”

白凈衣的一聲冷笑，讓兩人之間的氛圍再次緊張起來，一陣長久的沈默，最終還是葉子鑰忍不住先開口。他們之間，已經就變成這個樣子了，無論是誰對誰錯，最後先低頭的那個人，永遠都是葉子鑰。因為如果葉子鑰不主動的話，白凈衣就真的可以一直不理他，一直不開口……

相處的時間越久，葉子鑰就能越發清晰地認識到，白凈衣要狠起來的時候，那是真的恨。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溫偏偏，葉子鑰寧願白凈衣傷害他，也不願意他再傷害自己了。妥協……無盡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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