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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覆制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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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時一邊沿著感應的方向往前走,他一邊觀察齊小葉的變化。

顧長明早在進入怪門之初,他就點燃了引魂的蠟燭,為齊小葉找尋丟失的魂魄。蠟燭的火焰從最開始的微弱漸漸轉為明亮,證明齊小葉的引魂很成功,她的魂魄正在回歸。

齊小葉的魂魄越是趨於完整,她的身影越是凝實,她的力量也越發強大,遠超尋常的鬼魂。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齊小葉的實力增強,她的狀態卻反常的變得不穩定。四面八方湧來的力量無比駁雜,它們隨時可能壓碎齊小葉的魂魄。

周圍的人影對齊小葉的忌憚陡增,無數人影在瑟瑟發抖,他們深深的懼怕這種狀態的齊小葉。

齊小葉一臉痛苦,她的氣息混亂到了極點,內外兩道力量強橫的拉扯她的身體,要撕碎這一層脆弱的軀殼。

她昔日裏丟失的魂魄,困在這個古怪的血紅世界,只要引魂的儀式不停止,齊小葉就有希望找齊全部的魂魄,重新成為完整的自己。

不過在此之前,齊小葉極有可能爆裂而亡。

是繼續引魂,補全完整的自己,還是結束引魂,維持年幼狀態,獲取存活的機會?

秋時和顧長明沒有替齊小葉做決定,選擇的權利只屬於齊小葉自己。

齊小葉沈默小會兒,緩緩說道:“我想要找回當年遺失的那個自己,但我知道,我再往前走,我註定灰飛煙滅,什麽都得不到。”

她要是強撐著繼續前行,她恐怕連最初的那縷魂魄也保不住,面臨徹底消亡的危險。這不是她需要的結局。

她對顧長明說:“我支撐不住了,我會告訴你,請你切斷引魂。”

這些駁雜的力量容易失控,她目前承受不住這種程度的壓力,只是,她還想再試最後一次。

齊小葉沒走多遠,她再次停下腳步。她已經到達了極限,她再也挪不動分毫。

此刻的齊小葉模樣嚇人,她的身體維持不住原本的形態,看不見的內力和外力拉扯得她完全變形,上一秒她的手臂扭曲,下一秒她的腦袋移了位置,她儼然一個怪物,瀕臨破碎的怪物。

“我不能再走了。”她說。

顧長明聞言掐滅了蠟燭火焰,停止引魂。

火焰熄滅的那一剎那,扭曲變形的齊小葉忍不住大聲叫喊,她雙手緊握,強行壓制來自身體和內心的雙重痛苦。她拼命的掙紮,淒慘的叫聲穿透這片血霧,嚇得血霧裏的人影驚慌逃竄。

齊小葉的意志超乎尋常的堅強,她沒有被劇痛打敗,當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她竟然成了兩個人,準確的說是兩個自己。

一個她仍是多年前失蹤時的相貌,是那個梳著雙馬尾的小女孩。另一個她則是多年以後的自己,她長大了,她身穿黑裙,她手腕的細繩掛著小巧的令牌,她是守門人。

兩個她,都是她。

小女孩的齊小葉一如既往的普通,她的心願僅僅是回家。長大後的黑裙齊小葉,她的身份特殊,她的力量不同尋常,她有她的職責。

自從齊小葉一分為二,黑裙齊小葉的吸取力量不再艱難,她不會扭曲變形,她不會和血紅的世界格格不入,她快速的適應這個地方。

她此前之所以承受不住血紅世界的力量,是由於年幼的齊小葉,當黑裙齊小葉和年幼齊小葉分開,黑裙齊小葉可以輕松的行走在血紅世界裏。

有了黑袍的齊小葉領路,秋時他們趕路的速度大大提升,而筒子樓的那扇門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這一路,秋時暗暗地打量年幼齊小葉多次,他也打量黑裙齊小葉多次,極力思考兩者之間的聯系和差異。他記得替換鬼門的原因之一,是鬼門會割裂魂魄,同個魂魄一分為二,造成地府秩序的混亂。

秋時有些理不清頭緒,又不好直接詢問顧長明。為了彼此的安全著想,適當的閉嘴非常有必要,維持顧長明全知全能的有利狀態,而不是洩露顧長明三魂七魄受損,他記憶有缺失的秘密。

一扇血紅的大門旁,秋時終於見到了張亦世幾人。

秋時看清張亦世模樣的那一秒,他的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秋時面前出現了兩個張亦世,一個披著黑鬥篷,一個穿著病號服,兩人大眼瞪小眼,警惕的盯著對方

兩人都是張亦世,兩人又各有不同,類似於年幼齊小葉和黑裙齊小葉的區別。一個屬於門外的世界,一個屬於門裏的世界。

不單單是張亦世,雙胞胎姐弟的情況與張亦世一模一樣。

他們莫名其妙的被覆制了一份,包括他們的母親古寧馨,也沒能避免一分為二的命運。

秋時恍悟,張亦世他們為什麽心急火燎的要開門出去,任誰面對另一個自己,恐怕都得抓狂。

同樣的,秋時無比慶幸他和顧長明不開門的決定。他們若是當真開了門,兩個張亦世,兩對雙胞胎姐弟,他們救誰出去,又留誰在血紅世界?誰正常,誰不正常,誰能分辨得清?

秋時下意識的瞅了瞅四周,好在這個鬼地方沒有冒出一只和他相同的橘貓,貓妖不接受輕易覆制。這兒沒有多餘的秋時,也沒有多餘的顧長明,一人一貓,依舊是一人一貓。

鬼門剛顯現異樣的時候,秋時和顧長明就不可避免出了狀況,後來,地府著手消除了他們身上的各種隱患,使得他們不再有覆制一份的尷尬。

筒子樓的怪門近在咫尺,由誰出門,又該怎麽出門成了難題。黑裙齊小葉沒發表意見,年幼的齊小葉也不說話,她們一左一右的守在門邊。

秋時不明白齊小葉舉動的意思,他裝作若無其事地撓了顧長明一下,催促顧長明趕緊想辦法。

張亦世幾人的情況和齊小葉不同。

長大後的黑裙齊小葉,她的手腕系著一塊令牌證明身份。張亦世他們沒有這種待遇,他們還是他們自己,沒有任何令牌表明他們具有某些不為人知的新身份。

按照顧長明一貫的判斷方法,顧長明向來是燒一燒,然而,把所有人燒一燒,很容易燒出麻煩。鑒定了真假,卻把人給燒沒了,這樣得出的真假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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