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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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睡覺，各懷心事。
馬靖南心裏藏著事，竟然沒察覺施小柔表現出來的小小失落。
“聽媽說，之前有中華骨髓庫的人打來過電話？”
“嗯？”話題突然被帶著往這邊轉，施小柔都快忘了這件事，“哦，嗯。”
“這個要登記采樣的吧？你什麽時候去的？”馬靖南實在是想不通，和她在一起以來，似乎沒見她去做過這件事。
施小柔壓著心事往回翻記憶，“大學的時候，陪舍友去的，後來聽醫生說了之後，覺得挺有意義的，就跟著報了名采了樣。”
原來是大學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沒認識她呢。
“打電話是因為有配對？”
“嗯，好像是，當時留的是家裏的號碼，所以之前那一次電話打家裏去了，我媽不太了解這個，認為對身體不好，直接給推掉了，隔了好久才跟我說的，我也不清楚。”施小柔當時為了這個還跟施媽媽賭過氣，畢竟是自己報的名，拒絕了，總有一種出爾反爾的自愧感，“後來隔蠻久時間，不知道為什麽，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
馬靖南心裏一震，這就是董瑩瑩說的第二次吧，直接找到施小柔的號碼。
“嗯，然後呢？”
“我……”施小柔聲音很低，感覺有些悶悶的，“我拒絕了……”
和董瑩瑩說的一樣。
兩人原本都是平躺著，馬靖南聽完側過身子，將施小柔拉進自己懷裏，“怎麽沒有跟我提過這件事？”
“……”施小柔卡住了，第一次她是不知道，第二次……第二次對方打來的時候她已經知道自己懷孕了，所以沒敢去想，直接拒絕，其實事後她也很自責不安，總覺得兩次電話打來的都是同一個人，也許有個人正等著自己給他救命呢，可是……
小手不著意的就覆上自己還是平坦的小腹。
可是現在她不是一個人吶，肚子裏的孩子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公布，她不敢也不能去冒險。
施小柔的沈默讓馬靖南的心更加往下沈，施小柔果真是不願意。
“害怕了？”
他的聲音從施小柔的頭頂傳下來，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胸口上，今晚施茜的話讓她的心裏起了漣漪，她相信馬靖南不是那樣的人，可是……
要直接問嗎？他會不會煩？他會不會跟自己說實話？
他撒謊有他的理由吧？如果被自己揭破，是不是也跟尷尬？
施小柔嘆口氣，她想要他自己說出來，事情未平，孩子的事，她怎麽都說不出口。
明明是一件開心的事，可是怎麽總是碰上不好的事情來沖掉？
“我是不是很自私？”施小柔心裏也覺得對未能幫助到的那個人有愧，揪緊馬靖南的睡衣前襟，話語間底氣明顯不足。
馬靖南捧過她的一只手，拉起來放在自己唇邊輕輕吻了一下，“你願意捐出去嗎？”
“……”
以前可以，但是現在……不行！
施小柔抱緊他沈默。
馬靖南知道這算是她的回答了，心裏更加糾結，要不要把楊寒傲的事情告訴她？如果她知道了，會答應嗎？
夜深難眠。
董瑩瑩第二天早上離開的公寓，鑰匙馬靖南忘在了桌子上，走的時候看到，結果到了門邊，董瑩瑩又回頭，從桌子上拿走了鑰匙。
楊寒傲情況反反覆覆，醫生說，病人自己開始出現厭生情緒，不積極配合治療，所以效果不佳。楊寒傲從檢查出這個病之後就沒有抱什麽希望，畢竟骨髓配對這種事，猶如海底撈針，談何容易。
家裏人哭著勸，都是徒勞。
董瑩瑩在病房外站了好久，聽著裏面夾雜著哭聲的勸慰聲，她神情塌到極點，最後擡頭的瞬間，伸手抹去眼角的濕潤，扭開門進去。
沒有任何寒暄與開場。
她的目光直視病床上的楊寒傲，面部表情幾乎僵硬到近乎於無。
“配對的骨髓已經找到了，我們正在協商，你要是真想活，就給我老老實實的配合醫生，如果你真是不想活了，就直接說，別在這裏耗著，讓兩個老人天天來給你守門！”
越說心裏越有氣，到了最後幾乎要吼出來，完了之後，在楊寒傲蒼白又震驚的表情裏，忽的轉身出病房。
媽媽從病房裏跟出來，臉上還帶著淚，小跑才能跟上快步的董瑩瑩。
“瑩瑩，你怎麽說出來了？對方不是不同意嗎？你這麽說，到時候沒人來，你讓他怎麽辦？”
因為這個原因，大家一致瞞著他，沒說找到配對的事。
董瑩瑩又何嘗不知，可是看到楊寒傲那個要死不活的樣子，她就忍不住！
攥著的拳頭松了又緊。深吸一口氣，她目光裏有了主意。
“我來想辦法。”
董瑩瑩到學校來找施小柔的時候，學校還沒放學。
門衛保安攔著不讓進，問她要找誰，董瑩瑩直接報了施小柔的名字，保安知道施小柔，可還是要按規、章來，於是讓她給施小柔打個電話出來接。
“我手機沒有電了，方便幫我給她打個電話嗎？我是她高中同學，叫董瑩瑩。”
現在哪有手機沒有電的？保安想到要花自己的話費，有些不樂意，但最後還是悶著臉對照墻上貼的通訊錄，給施小柔去了電話。
施小柔的課都集中在上午，下午第一節課也上完了，接到保安電話說有人找的時候正在辦公室裏批改作業。
有人找她？她的交際圈不大，很少會有朋友直接找到學校來。
“是誰？”
“說是你高中同學。”
“高中同學。”施小柔想來想去也沒記起有誰說要來找她的事，“什麽名字？”
保安自己也忘了，伸出頭，又問了一遍，董瑩瑩站在外頭，嘴角笑笑，把自己名字又說了一遍。
保安記清，對著電話重覆，“董瑩瑩。”
董瑩瑩？！
施小柔在聽到這三個字之後，拿著的紅色筆忽的就停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個名字，下意識的跟著重覆，“董瑩瑩？”
“對，是個女的，就在校門口這裏，施老師你過來接一下？”
施小柔有片刻的失神。
董瑩瑩這個名字她不陌生，可是更多時候，她是存在在馬靖南的過去和自己高中時候的模糊記憶裏。施小柔甚至沒有和她有過直接的接觸和相處。她怎麽會來找自己？
更重要的是……
董瑩瑩回來了？
最後那一個念頭沖出來的時候，著實把施小柔驚到小臉微白，夏薇拿著水杯接水經過就看到她呆楞跟個二傻子似的模樣。伸手推了她一把，施小柔一驚，叫了一下，倒是把夏薇嚇一跳，拍著胸口退了好幾步。
“怎麽了？嚇死個人了！”
“沒……沒事……”
一個生活在記憶裏的人突然出來了，總是有些讓人措手不及。施小柔對董瑩瑩這個名字太熟悉了，可是見到的時候，還是覺得緊張。
緊張到什麽程度呢？緊張到她手心裏全都冒出了細汗，心撲通撲通的快要蹦出來。
高中以後的董瑩瑩，施小柔就沒有見過了，等走近看到站在校門外裝扮時髦的女人時，施小柔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鵝黃針織外衫和白色連衣裙，覺得有些素雅過了頭。
“施小柔？”董瑩瑩見她走近，確認了她的身份，伸手的同時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好，我是董瑩瑩。”
施小柔當然知道。就算她的裝扮都變了，但是面貌和高中時候的她還是相似，倒是董瑩瑩，要不是馬靖南，她真的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之前都是在照片上，現在是第一次的真人秀。
安靜，賢淑。
這是她對施小柔的第一眼印象，眼睛微微瞇起，施小柔的性格和她想象中的差太多，至少她心裏一直存在幻想，幻想著馬靖南會按照她的模樣去擇偶，可是這一想象猜測在她見到施小柔之後徹底被打破。
施小柔完全不想她，從外貌到性格，都是截然的不同！
這一點，讓她很受傷。
“你……”施小柔覺得在她面前說話，總有一種無形的壓力，“找我有事？”
董瑩瑩點頭，“可以找個地方坐坐嗎？如果你現在不方便，我可以等你下班。”
施小柔接下來沒課，時間相對充裕，往她身後望去，伸手指了指，“現在可以，上面一點有家休閑小店，可以去那裏。”
董瑩瑩微微側身，給她讓出一條道，意思是讓她帶路。
兩人的談話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在敘舊。但施小柔總是覺得怪異，帶路的時候，背脊都是挺著的，連呼吸都變得有些不暢起來。
因為小店接待的基本都是附近中學的學生，所以裝修一般，但相對是比較幹凈的。兩人坐下，隨意點了兩杯東西，隨著點單小老板的離開，兩人陷入新一輪沈默。
施小柔是真的在沈默，再怎麽說，董瑩瑩和她算是陌生，而不巧的是，她最不擅長和陌生人攀談。
她是不是應該像朋友一般，寒暄的問一句，“你什麽時候回來了？”
可惜她們不熟，她問不出口。
董瑩瑩也不說話，可是她卻是在觀察施小柔，臉上帶著小笑意，可是心裏卻慢慢泛起漣漪，她不能相信和接受，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女人就是馬靖南的女人，是他現在的妻子。她想起那一晚馬靖南的話：
“我已經結婚了，我很愛我現在的妻子，我不希望她誤會，同時，我也不希望你誤會”
他愛她？
極度的嫉妒和不甘讓董瑩瑩已經在心裏冷笑出來。這一切本應該是她的，不對嗎？
“我們算是高中校友。”小老板端著兩杯飲料過來，笑意盈盈的分別放在兩人面前，董瑩瑩伸手拂過杯身上的冰水氳出的水珠，面上有笑，“我大你一級，算是你師姐。”
董瑩瑩是大她一級，知道她這個人之後她特意去查過，發現竟然是同一個高中。
“你和阿南結婚了，好巧，我們三個都是同一個高中的，那個時候你認識阿南嗎？”
“……”施小柔不知道她這趟的來意，雲裏霧裏的，她覺得有些繞，攥著手搖頭，那個時候她只是馬靖南萬千幻想者中的一個，但實際上，他並不認識她。
“那緣分真是神奇，你應該認識我吧？”
她問得雲淡風輕，施小柔卻慢慢變了臉色。
“阿南說過讓我不要單獨來找你，可是……我要食言了，還是，忍不住呢……”她沒有再看施小柔，低著媚眼專註在自己身前的那杯飲料上，也不喝，只是一直拿著吸管來回的攪動，施小柔看著，覺得心都被她攪得擰做一團，她說得越慢，她的心就越緊。
什麽意思？
他們見過面？
施小柔慢慢擡起頭，看著她，“你，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董瑩瑩突然心裏明堂起來，她想到要怎麽去做了。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來找你，我不習慣繞彎子，這次來，我有事求你。”
“求我？”施小柔驚住。
“楊寒傲，我弟弟，白血病，你是現在唯一找到的和他骨髓配對的人。”董瑩瑩面色微嚴，迎著她的目光，一眨不眨，“之前給過你電話，可是你拒絕了。”
“啊？”
想到之前自己拒絕的行為，施小柔一下蒙了，她拒絕捐贈的，是……楊寒傲嗎？
怎麽樣也是認識的，施小柔瞬間覺得愧疚。
“對……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我……”
董瑩瑩深吸一口氣，“昨晚我和阿南在一起。”
“……”
被打斷的施小柔嘴半張，被她的話死死的釘在那，震驚的看著她，絲毫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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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靖南心裏藏著事，竟然沒察覺施小柔表現出來的小小失落。
“聽媽說，之前有中華骨髓庫的人打來過電話？”
“嗯？”話題突然被帶著往這邊轉，施小柔都快忘了這件事，“哦，嗯。”
“這個要登記采樣的吧？你什麽時候去的？”馬靖南實在是想不通，和她在一起以來，似乎沒見她去做過這件事。
施小柔壓著心事往回翻記憶，“大學的時候，陪舍友去的，後來聽醫生說了之後，覺得挺有意義的，就跟著報了名采了樣。”
原來是大學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沒認識她呢。
“打電話是因為有配對？”
“嗯，好像是，當時留的是家裏的號碼，所以之前那一次電話打家裏去了，我媽不太了解這個，認為對身體不好，直接給推掉了，隔了好久才跟我說的，我也不清楚。”施小柔當時為了這個還跟施媽媽賭過氣，畢竟是自己報的名，拒絕了，總有一種出爾反爾的自愧感，“後來隔蠻久時間，不知道為什麽，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
馬靖南心裏一震，這就是董瑩瑩說的第二次吧，直接找到施小柔的號碼。
“嗯，然後呢？”
“我……”施小柔聲音很低，感覺有些悶悶的，“我拒絕了……”
和董瑩瑩說的一樣。
兩人原本都是平躺著，馬靖南聽完側過身子，將施小柔拉進自己懷裏，“怎麽沒有跟我提過這件事？”
“……”施小柔卡住了，第一次她是不知道，第二次……第二次對方打來的時候她已經知道自己懷孕了，所以沒敢去想，直接拒絕，其實事後她也很自責不安，總覺得兩次電話打來的都是同一個人，也許有個人正等著自己給他救命呢，可是……
小手不著意的就覆上自己還是平坦的小腹。
可是現在她不是一個人吶，肚子裏的孩子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公布，她不敢也不能去冒險。
施小柔的沈默讓馬靖南的心更加往下沈，施小柔果真是不願意。
“害怕了？”
他的聲音從施小柔的頭頂傳下來，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胸口上，今晚施茜的話讓她的心裏起了漣漪，她相信馬靖南不是那樣的人，可是……
要直接問嗎？他會不會煩？他會不會跟自己說實話？
他撒謊有他的理由吧？如果被自己揭破，是不是也跟尷尬？
施小柔嘆口氣，她想要他自己說出來，事情未平，孩子的事，她怎麽都說不出口。
明明是一件開心的事，可是怎麽總是碰上不好的事情來沖掉？
“我是不是很自私？”施小柔心裏也覺得對未能幫助到的那個人有愧，揪緊馬靖南的睡衣前襟，話語間底氣明顯不足。
馬靖南捧過她的一只手，拉起來放在自己唇邊輕輕吻了一下，“你願意捐出去嗎？”
“……”
以前可以，但是現在……不行！
施小柔抱緊他沈默。
馬靖南知道這算是她的回答了，心裏更加糾結，要不要把楊寒傲的事情告訴她？如果她知道了，會答應嗎？
夜深難眠。
董瑩瑩第二天早上離開的公寓，鑰匙馬靖南忘在了桌子上，走的時候看到，結果到了門邊，董瑩瑩又回頭，從桌子上拿走了鑰匙。
楊寒傲情況反反覆覆，醫生說，病人自己開始出現厭生情緒，不積極配合治療，所以效果不佳。楊寒傲從檢查出這個病之後就沒有抱什麽希望，畢竟骨髓配對這種事，猶如海底撈針，談何容易。
家裏人哭著勸，都是徒勞。
董瑩瑩在病房外站了好久，聽著裏面夾雜著哭聲的勸慰聲，她神情塌到極點，最後擡頭的瞬間，伸手抹去眼角的濕潤，扭開門進去。
沒有任何寒暄與開場。
她的目光直視病床上的楊寒傲，面部表情幾乎僵硬到近乎於無。
“配對的骨髓已經找到了，我們正在協商，你要是真想活，就給我老老實實的配合醫生，如果你真是不想活了，就直接說，別在這裏耗著，讓兩個老人天天來給你守門！”
越說心裏越有氣，到了最後幾乎要吼出來，完了之後，在楊寒傲蒼白又震驚的表情裏，忽的轉身出病房。
媽媽從病房裏跟出來，臉上還帶著淚，小跑才能跟上快步的董瑩瑩。
“瑩瑩，你怎麽說出來了？對方不是不同意嗎？你這麽說，到時候沒人來，你讓他怎麽辦？”
因為這個原因，大家一致瞞著他，沒說找到配對的事。
董瑩瑩又何嘗不知，可是看到楊寒傲那個要死不活的樣子，她就忍不住！
攥著的拳頭松了又緊。深吸一口氣，她目光裏有了主意。
“我來想辦法。”
董瑩瑩到學校來找施小柔的時候，學校還沒放學。
門衛保安攔著不讓進，問她要找誰，董瑩瑩直接報了施小柔的名字，保安知道施小柔，可還是要按規、章來，於是讓她給施小柔打個電話出來接。
“我手機沒有電了，方便幫我給她打個電話嗎？我是她高中同學，叫董瑩瑩。”
現在哪有手機沒有電的？保安想到要花自己的話費，有些不樂意，但最後還是悶著臉對照墻上貼的通訊錄，給施小柔去了電話。
施小柔的課都集中在上午，下午第一節課也上完了，接到保安電話說有人找的時候正在辦公室裏批改作業。
有人找她？她的交際圈不大，很少會有朋友直接找到學校來。
“是誰？”
“說是你高中同學。”
“高中同學。”施小柔想來想去也沒記起有誰說要來找她的事，“什麽名字？”
保安自己也忘了，伸出頭，又問了一遍，董瑩瑩站在外頭，嘴角笑笑，把自己名字又說了一遍。
保安記清，對著電話重覆，“董瑩瑩。”
董瑩瑩？！
施小柔在聽到這三個字之後，拿著的紅色筆忽的就停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個名字，下意識的跟著重覆，“董瑩瑩？”
“對，是個女的，就在校門口這裏，施老師你過來接一下？”
施小柔有片刻的失神。
董瑩瑩這個名字她不陌生，可是更多時候，她是存在在馬靖南的過去和自己高中時候的模糊記憶裏。施小柔甚至沒有和她有過直接的接觸和相處。她怎麽會來找自己？
更重要的是……
董瑩瑩回來了？
最後那一個念頭沖出來的時候，著實把施小柔驚到小臉微白，夏薇拿著水杯接水經過就看到她呆楞跟個二傻子似的模樣。伸手推了她一把，施小柔一驚，叫了一下，倒是把夏薇嚇一跳，拍著胸口退了好幾步。
“怎麽了？嚇死個人了！”
“沒……沒事……”
一個生活在記憶裏的人突然出來了，總是有些讓人措手不及。施小柔對董瑩瑩這個名字太熟悉了，可是見到的時候，還是覺得緊張。
緊張到什麽程度呢？緊張到她手心裏全都冒出了細汗，心撲通撲通的快要蹦出來。
高中以後的董瑩瑩，施小柔就沒有見過了，等走近看到站在校門外裝扮時髦的女人時，施小柔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鵝黃針織外衫和白色連衣裙，覺得有些素雅過了頭。
“施小柔？”董瑩瑩見她走近，確認了她的身份，伸手的同時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好，我是董瑩瑩。”
施小柔當然知道。就算她的裝扮都變了，但是面貌和高中時候的她還是相似，倒是董瑩瑩，要不是馬靖南，她真的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之前都是在照片上，現在是第一次的真人秀。
安靜，賢淑。
這是她對施小柔的第一眼印象，眼睛微微瞇起，施小柔的性格和她想象中的差太多，至少她心裏一直存在幻想，幻想著馬靖南會按照她的模樣去擇偶，可是這一想象猜測在她見到施小柔之後徹底被打破。
施小柔完全不想她，從外貌到性格，都是截然的不同！
這一點，讓她很受傷。
“你……”施小柔覺得在她面前說話，總有一種無形的壓力，“找我有事？”
董瑩瑩點頭，“可以找個地方坐坐嗎？如果你現在不方便，我可以等你下班。”
施小柔接下來沒課，時間相對充裕，往她身後望去，伸手指了指，“現在可以，上面一點有家休閑小店，可以去那裏。”
董瑩瑩微微側身，給她讓出一條道，意思是讓她帶路。
兩人的談話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在敘舊。但施小柔總是覺得怪異，帶路的時候，背脊都是挺著的，連呼吸都變得有些不暢起來。
因為小店接待的基本都是附近中學的學生，所以裝修一般，但相對是比較幹凈的。兩人坐下，隨意點了兩杯東西，隨著點單小老板的離開，兩人陷入新一輪沈默。
施小柔是真的在沈默，再怎麽說，董瑩瑩和她算是陌生，而不巧的是，她最不擅長和陌生人攀談。
她是不是應該像朋友一般，寒暄的問一句，“你什麽時候回來了？”
可惜她們不熟，她問不出口。
董瑩瑩也不說話，可是她卻是在觀察施小柔，臉上帶著小笑意，可是心裏卻慢慢泛起漣漪，她不能相信和接受，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女人就是馬靖南的女人，是他現在的妻子。她想起那一晚馬靖南的話：
“我已經結婚了，我很愛我現在的妻子，我不希望她誤會，同時，我也不希望你誤會”
他愛她？
極度的嫉妒和不甘讓董瑩瑩已經在心裏冷笑出來。這一切本應該是她的，不對嗎？
“我們算是高中校友。”小老板端著兩杯飲料過來，笑意盈盈的分別放在兩人面前，董瑩瑩伸手拂過杯身上的冰水氳出的水珠，面上有笑，“我大你一級，算是你師姐。”
董瑩瑩是大她一級，知道她這個人之後她特意去查過，發現竟然是同一個高中。
“你和阿南結婚了，好巧，我們三個都是同一個高中的，那個時候你認識阿南嗎？”
“……”施小柔不知道她這趟的來意，雲裏霧裏的，她覺得有些繞，攥著手搖頭，那個時候她只是馬靖南萬千幻想者中的一個，但實際上，他並不認識她。
“那緣分真是神奇，你應該認識我吧？”
她問得雲淡風輕，施小柔卻慢慢變了臉色。
“阿南說過讓我不要單獨來找你，可是……我要食言了，還是，忍不住呢……”她沒有再看施小柔，低著媚眼專註在自己身前的那杯飲料上，也不喝，只是一直拿著吸管來回的攪動，施小柔看著，覺得心都被她攪得擰做一團，她說得越慢，她的心就越緊。
什麽意思？
他們見過面？
施小柔慢慢擡起頭，看著她，“你，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董瑩瑩突然心裏明堂起來，她想到要怎麽去做了。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來找你，我不習慣繞彎子，這次來，我有事求你。”
“求我？”施小柔驚住。
“楊寒傲，我弟弟，白血病，你是現在唯一找到的和他骨髓配對的人。”董瑩瑩面色微嚴，迎著她的目光，一眨不眨，“之前給過你電話，可是你拒絕了。”
“啊？”
想到之前自己拒絕的行為，施小柔一下蒙了，她拒絕捐贈的，是……楊寒傲嗎？
怎麽樣也是認識的，施小柔瞬間覺得愧疚。
“對……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我……”
董瑩瑩深吸一口氣，“昨晚我和阿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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