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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嚴禁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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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遠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手中的通訊石散發著瑩瑩的光芒。他緩緩轉頭, 同身旁的連皇對視了一眼。連皇手中也拿著一枚通訊石, 此刻他正低頭把玩著。

在聽到商辭歌的聲音後, 他擡眼看向了對方, 伸手擡起自己的手臂, 朝著商辭歌打了一聲招呼, 聲音微揚,帶著些許的喜悅:

“商老師, 早上好啊。”

初晨的早陽清冷地照在了時遠和連皇的身上, 在蕭瑟的冷風之中,商辭歌緩緩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

“沒喲想到, 今天還能在這裏遇上你們。”商辭歌輕輕地擡眸,目光盈盈地落在時遠的身上, 帶著些許的纏綿和暧昧,這讓時遠不由退後了幾步。

看到時遠這個細小地動作,站在他面前的商辭歌眉眼不由垂落了下來, 眼角好像帶著些許的哀怨和思念。在這個時候,她原本微微有些柔媚的聲音, 在這一刻都不由變得低沈了起來:

“如果你們徐老師,看到你的話,定會十分高興。剛剛同我聊天的時候, 徐老師還有談到你呢。”

徐重雲……

時遠心跳猛地加快。雖然知道眼下這個時間點, 同通天秘境所預兆的未來, 還有一定的距離。但是, 時遠卻感覺到強烈的不安。

時遠擡眼,還沒將一些關鍵點串聯起來,便看到在商辭歌的身後,徐重雲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緩緩走來。在看到時遠之後,他先是微微一楞,隨後目光中帶著些許的喜悅,他開口朝著時遠問道:

“怎麽回來了?”

還沒等時遠回答,他的目光又落在連皇的身上,帶著些許的疑惑,低聲問道:

“這是……”

“連皇。”時遠開口介紹道,“他是四象學院的學生,之前也是東分院的學生,此次見到我回來,便與我同行。”

“原來如此。”徐重雲點了點頭,他又仔仔細細地看了連皇一眼道,“你的老師是誰?到時候我讓他來見你。”

連皇聽聞,搖了搖頭道了一句“不必”。

“滄海桑田,東分院已經變化了許多。前三十年來的時候,我的老師就已經渡劫失敗,化作這世間的一抔土。”說到這裏,連皇原本青春洋溢的聲音,都不由低落了下來。

連皇的表現和眼中地情緒不似作,聽到連皇微沈的聲音之後,徐重雲不由輕嘆了一口氣。他不再問詢,轉頭朝著時遠說道:

“你要回來幾天?要不要在學校住?”

“你之前的位置,學校征詢了你室友的意見,依舊給你保留著。前兩天我還看到費興業和王不行他們,想來他們應該還沒有離開。說不定,你們還能見一面。”

聽到這句話,時遠的眼中劃過一道喜色,他的聲音微微向上揚起,不著痕跡地打探道:“我以為學期末結束了,他們早就走了,沒想到還留在學校,是因為有什麽事情耽擱了嗎?”

“哪裏。”徐重雲擺了擺手,“我聽他們專業的周行老師說,他們好像一直在加緊訓練,爭取能獲得明年進入四象學院的名額。”

聽到這句話,時遠心頭不由微微一熱,他的嘴角不由向上翹了一點弧度,眉眼微彎,顯得格外的愉悅。

時遠同徐重雲隨意地交談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他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直到感覺到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消失後,他才微不可察地側了側頭,用餘光看了一眼徐重雲,便看到他此刻同商辭歌站在一起,正低聲交流著什麽。

越來越耀眼的陽光此刻緩緩地照耀在他們身上,他們的神色在逛下看不大真切。但時遠心中,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等他們走遠了之後,連皇開口了,他轉頭朝著時遠問道:“你跟那個女老師很熟嗎?”

“怎麽?”時遠擡眼朝著連皇所在的方向望去,便看到連皇此刻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他臉上的綠色油彩在這一刻緩慢淡去,變成了平和的藍色。在看到藍色油彩出現的那一刻,時遠不由松了一口氣。

畢竟,從他僅限的接觸次數來看,藍色臉譜的連皇還是可以相處的,就是時不時要挑釁一下。

藍色臉譜的連皇嘴角微揚道:“我看那女老師看你的面目含情,顯然,她與你之間,好似有一段不解情緣。”

不解情緣個鬼!

時遠的嘴角微抽。事實上,當看到商辭歌她的眼神之後,他便發現對方的不對勁了。或許是同為天生媚骨的原因,時遠同商辭歌的關系,比其他人要略微親近一點。

至少,時遠知道,商辭歌看向其他人,雖然眼中含情,但卻含而未露,情意雖長,但卻點到為止。哪像剛剛那個“商辭歌”,眼裏寫滿了“**”。

在看到剛剛那個“商辭歌”的第一眼,時遠就已經確定,對方已經被陰魂代替了。而陰魂所模擬的人物,有七八分像,但也有二三分不同。

而此刻,這二三分不同,在時遠眼中放大了不少,成為了五六分不同。

因此,時遠的嘴唇未動,但他的靈識卻朝著連皇湧去,傳音入密道:“剛剛那個商老師,是陰魂。”

陰魂這二字一出,連皇嘴角的弧度非但沒有向下,反而向上揚起了一抹更大的弧度。他睨了時遠一眼,沙啞著嗓音道:

“那你剛剛為何不說。若你說了,我定會動手,擊殺對方。不過是區區的金丹八層修飾罷了,無所畏懼。”

連皇的修為雖說只是金丹六層,但是他的手段詭異,越級挑戰的可能性極大。

但是即便如此,時遠依舊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不敢肯定,徐重雲是不是陰魂。哪怕他的表現極為平常,但是他的出現,卻讓時遠有些不安。

他看了連皇一眼,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在一年前,我參加了一個秘境,名為通天。這個通天秘境呈現的是一年後的景象。而經過我們的了解和判斷,這一年後的景象,應該就是現實。”

“眼下的這個時間點,離一年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按照道理來說,命運應該發生改變。例如,在秘境中,我還是東分院四年級的學生,但是現在,我是四象學院的新生。例如,在秘境中,我應該研制出不少的器具,但是現在,在我的有意控制下,我只研制了兩個器具。”

時遠眉眼微垂,在從通天秘境裏出來時,他就有意控制自己的研發速度。在這一年的時間,除了坦克、潛水炸彈和已經成型的雷達之外,他就沒有再研發出其他器具。

甚至連深水魚雷這四個字,都沒有寫在紙上過。為的就是避免通天幻境的景象成真。

然而……

時遠輕嘆了一聲,低聲道:“然而我即便有所防範,也沒有改變命運。我一年期間所做的事情,只能讓命運發生些許的偏移罷了。”

當時遠說出以上這些話語之後,連皇漫不經心的神情便收斂了不少,他擡眼朝著時遠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像是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時遠道:“通天秘境中,我最先出現的場景是東分院大門口,而這次,我們倆出現的地點也是東分院大門口。”

連皇聽到這句話後,下意識地反駁道:“這只是巧合罷了。畢竟,令牌就是這樣。你初次使用令牌的地點在哪裏,接下來,它就會傳送到哪裏。如果一定要拿陣法的知識來說的話,那就是你在這裏打上了一個標記。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

“所以說,這只是巧合罷了。”

他又重覆了一遍話語,加強了自己的判斷。

但是時遠並沒有輕易打消他的懷疑。他開口說道:“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都同通天秘境裏的場景重合了。”

“在通天秘境中,我最先‘看’到的是商辭歌,其次是徐重雲……接著,便是費興業。”

時遠說完這句話,他的視野中便出現了費興業的身影。在他的旁邊,還有周行周老師。費興業此刻低頭,正虛心朝著周行周老師請教。而周行周老師的面目,依舊同往常一樣,嚴肅冷靜。

周行……

時遠想到,那日在通行秘境時所看到的畫面,不由目光一窒。

他記得,那日他看到的最後一個場景,就是周行和徐重雲攜手回去的場景。

他輕聲說道:“一個個人物,都按照我之前看到的順序,先後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所以,我覺得,這是命運發生了偏移,而不是改變。”

這種感覺極為奇妙,時遠說不清是什麽感覺,他只能感覺到不安在他心中蔓延。

連皇面色也不由正經了起來,他臉上的深思在這一刻**裸地顯露在他的臉上,他開口朝著時遠問道:

“那你接下來去哪裏?”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在秘境中。”

“應該是宿舍。”他在秘境輪回了這麽多次,所處的地點一直都是宿舍。因此,時遠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答案。

“那我們就不去寢室。”連皇快速地說道。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費興業擡起了頭,他眼睛一瞥,就看到了時遠。他擡眼,朝著時遠揮了揮手,一臉興奮地朝著時遠說道:

“時遠、時遠!”

場面一頓。

時遠轉頭看向連皇道:“我們還要走嗎?”

眼下的情況,他們根本不適合離開。在如今陰魂肆虐的情況下,他們做出任何有違自己往日行為的動作,都是在同別人表明他們的“異常”。

連皇沒有回答。他同時遠對視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想法。在他們眼神交流的時候,費興業和周行,便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看到時遠時,費興業臉上的表情異常地興奮。他朝著時遠的胸膛打了一拳,激動地問道:

“你怎麽來了,你什麽時候到這裏的,為什麽不來找我?”

時遠胸口一痛,承受住了費興業的一拳。他無奈地笑了笑,眉眼中的緊張因這一拳,消散了不少。他搖了搖頭道:

“我剛剛才到的,這不,還沒走到宿舍,就碰見你了。”

費興業點了點頭,接受了時遠的解釋。時遠又朝著他介紹了一下自己身旁的連皇,兩人認識了一番之後,費興業問道:

“那你現在回宿舍嗎?”

時遠搖了搖頭,他神情自然地開口說道:“我要先給連學長安排一下住宿的地方。待會兒我再過來。”

“成。”費興業點頭說道。

他又隨意地同時遠嘮了一會兒嗑之後,便走開了。他要抓緊一切時間,努力提高自己的實力,以此來保證自己能夠進入四象學院。

等到費興業離開之後,時遠才收回目光。他看了一眼連皇,目露思索。正當連皇以為時遠突然想起了什麽,他擡起眼睛,低聲問道:

“怎麽了?”

時遠:“我突然發現,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連皇:“什麽問題?”

時遠開口說道:“你住哪裏?”

敢情你想半天,就是在想這個問題。

連皇道:“我隨意找一個客棧住下就好。”

他同時遠一起,走到了宿舍樓下。此時此刻,大道空蕩,沒有絲毫的人影。就在時遠即將踏上臺階的時候,他聽到連皇低聲朝著他說道:

“一旦發現異常,就告訴我,我們兩個隨時保持聯系。還有……尋找細節,看看有什麽地方,是同之前不一樣的。”

時遠點了點頭,道了一句“好。”

他擡步朝著樓梯走去,邁上一層又一層的臺階,最終在自己寢室門口停了下來。拉開寢室門,他發現王不行和吳醒都不在,只有費興業一個人拿著通訊石在查找著什麽。見到時遠進來後,他將通訊石放下,朝著時遠說道:

“來了?”

時遠輕聲應了一下,他轉頭看了一眼周圍。宿舍同他離開時並沒有太大的改變,桌椅依舊是這樣淩亂地放著。他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一把躺在了躺椅上。

費興業坐直了身體,他朝著時遠問道:“你剛剛是不是遇見商辭歌商老師了?剛剛我遇到她了,她還問我,有沒有見到你呢。”

時遠的心在胸膛上下跳動了幾下,但他的面色卻極為平靜,他開口說道的:“剛剛確實見到商老師了。幾十天沒見,商老師好像變化得有點大啊。”

費興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變化嗎?我沒看出來啊……好像確實變得漂亮了起來。我跟你說,我看到她之後,我感覺我心跳加快了不少……難道我戀姐?”

“對了,你這次回來做什麽?你們四象學院是有什麽事情嗎?”

“我也不知道,老師沒有說。”時遠攤手道,“早知道要來,我就提前給你們打招呼了。對了,王不行、吳醒他們呢,我怎麽還沒看到他。”

“他們啊,估計還在演練場呢。”費興業說道,他將通訊石放在手裏,仔細翻轉著,終於忍不住朝著時遠問道,“對了,時遠,你剛剛遇到商老師的時候,有沒有問她為什麽來東分院啊。”

時遠心中緊繃,他不動神色地擡了擡眉眼,朝著費興業問道,“沒,怎麽了,四大域現在有發生什麽事情嗎?”

他松松懶懶地問道,整個人完全都陷入了松軟的椅子上。費興業大大咧咧的,他沒有註意到時遠細微的表情,他捧著通訊石,一條一條地給時遠讀著上面的內容:

“南域出現大量陰魂偽裝成人的現象,數十村莊被血洗。”

“東域靈氣濃度持續上升,無數秘境和遺跡頻繁出現。每個秘境和遺跡預估死去幾百人。”

“西域靈氣匱乏,靈植靈物無法生存,競相枯萎。不少修士,因靈氣缺少而無法修煉,離開西域,西域或將成為無人區。”

“北域兇獸持續進發,但兇獸數量穩定。”

除了北域的消息外,其他三大域的消息都並不樂觀。這讓時遠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就在這個時候,費興業張大了嘴巴,一拍大腿道:

“原來你們四象學院的學生都出動了!”

時遠擡眼看了一眼費興業,費興業將通訊石內容呈現在時遠的面前——

【我,北分院的學生,今天早上,我們學校門口,出現了一大批金丹期!】

這是一個光點最上方的一行文字。時遠繼續看了下去,便看到制造出這個光點的學生,在下方繼續說道:

【我是北分院近戰系的一名學生,今天我慣例晨跑,在跑過學校大門口的時候,突然看到一道血光閃過,幾道身影突然降臨到我們學校的面前。他們身上帶著極為強大的威壓,我離著老遠,都被震懾到了原地!

我一瞬間就慌了,這些可都是金丹期的修士啊。難道我們北分院太過優秀,終於有金丹期修士準備來挑戰我們了,然而在我心情激動的那一剎那,我定睛一看,看到了朝不覆朝天驕!】

【……到後來,我才知道,這些人都是來自四象學院的學長學姐們,你們能想象嗎,我在裏面,還看到了十一歲的孩童。十一歲的孩童竟然是金丹期修士,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十一歲的孩童,是龍太子?

沒想到,跟著朝不覆一起去了北分院。

時遠這樣想著,又繼續向下看了過去,隨後,他便看到一些南分院的學生也附和道,在他們學校的門口,也出現了幾個陌生的修士。

至於西分院和東分院,則沒有學生看到。前者,是因為靈力匱乏,西分院已經人去樓空。西分院的學生,已經在最近幾個月被分散到其他三大分院。沒有人知道,有沒有人出現在西分院門口,而東分院……時遠和連皇出現的時候,東分院大門口並沒有人。

畢竟,東分院慣常墊底,能夠在假期留下來的學生自然少之又少,同北分院和南分院的學生不能比。

因此,眾人也不知道,在東分院和西分院的門口,是否出現了一些金丹期的修士。

費興業也看到了這幾行文字,他擡眼看向了時遠,問道:“你們四象學院這次出來這麽多人?”

費興業本能地覺得不對,他收起通訊石,看向了時遠。時遠看了一眼那些學生的描述,便確定了,這次參加南域任務的,只有天級班級的學生。

地級、人級班級的任務並不是這個。他們沒有出現在四大域中。當然,也有可能,他們的任務時間,同他不同。

時遠看了費興業一眼,道:“應該只是一部分人。”

他們倆交談著,突然,門口傳來了一道響動。王不行和吳醒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朝著大廳的方向走來。聊著聊著,不知道是誰,先看到了時遠,停下了說話,另一個人順著對方的目光看了過來,隨後也看到了時遠。

在看到時遠之後,王不行興奮地嗷叫了一聲,他一下子朝著時遠的方向撲了過來,而吳醒則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他即便不說話,也從眼睛裏透露著幾分高興。

三人交談了一會兒,時遠了解到在這麽短暫的時間裏,王不行、吳醒和費興業三人,便又突破了一層。這樣的速度下來,到了四年級,怕是真的能夠獲得四象學院的名額。

幾人聊了一會兒之後,時遠便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在他剛剛進入宿舍的時候,他放在袖袍上的通訊石便散發出了淡淡的光芒。

時遠接通了通訊石,下一刻,朝不覆的聲音便從通訊石中傳了出來:

“你在東分院?”

時遠點了點頭,隨後他便意識到,他的動作對面的人根本看不到。於是,他輕聲應了一句,學著朝不覆的語句反問道:

“你在北分院?”

朝不覆道:“對。我問了習獻,他說,從入校開始到現在,所發生的事情同通天秘境所見的極為相似,所以我來問問你,你們那如何?”

時遠簡單地答覆了一下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所有的過程順序,都同那日在通天秘境時所看到的場景極為相似,且高度重合。

“現在唯一的不同點在於——”

“一,在秘境中,是我給你打的通訊。但是在這裏,是你給我打的通訊。”

“二,則是我沒有繪制一個器具的圖紙。”

說到這裏,時遠停頓了一下,他像是想到了什麽,靈識落在了自己的儲物戒指上。他像是看都了什麽,飛快地否認道:

“不,我雖然沒有繪制出這個器具的圖紙,但是我卻從秘境裏將它拿了出來。”

說著,一張繪制到一半的深水魚雷的圖紙,就這樣落在了桌上。一道微風從窗口吹了過來,風輕輕地吹動著那張圖紙,在圖紙的後面,露出了血紅色的四個字——

時也,命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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