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八十九章 (嚴禁盜文)

關燈
一時之間,眾人有些唏噓, 有些沈默。

嚴海見了, 轉移話題道:

“在秘境中所顯示的景象來看,東南北三大分院, 先後以三天、兩天和五天的時間, 被陰魂吞沒。我們分院是時遠活到了最後,用‘□□’爭取到了最後的時間。”

時遠聽到這句話,不由揚了揚眉眼,看向了嚴海、王不行他們。

嚴海輕咳了一聲,說道:

“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當秘境結束後, 我們腦海裏會有大致的過程。知道破解東分院秘境的是誰, 大致采用了什麽方法。想來, 其他人也是。”

“而且我調查了一下,這次畢竟,是由各個學生為單位進行分割的。也就是說,整個秘境,別分為東、南、北三大分院。而不知什麽原因,西分院並沒有顯現在秘境中。而每個分院單獨成塊, 不相隸屬。”

時遠聽到之後, 點了點頭,突然明白, 他為什麽在虛無的上空滯留了一會兒的原因。想來, 或許是南分院或者北分院還沒有破解秘境。

解釋完了一波之後, 嚴海繼續說道:

“南分院的話,則是由危湘君危天驕破解的。”

嚴海說這句話的時候,面色凝重。

時遠也不由訝異地朝著危湘君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一看,便發現了端倪。危湘君此刻的狀態並不是很好,她的面色慘白,身體孱弱,像是生了極久的病一樣,此刻被旁的同學攙扶著,勉強站立。

這讓時遠不由想到了他之前的猜測。

他之前猜測危湘君的能力,是調控空間和時間。這樣一來,這個秘境倒也比較適合危湘君。畢竟,秘境本來就不是現實的空間,而它的時間,也是撥後了一年。

時間和空間的雙重交錯,危湘君雖然解決得很吃力,但是想來,通過這次秘境,危湘君的受益對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大。

嚴海道:“而北分院的話,則是一個叫做習獻的人破解的。聽說,這習獻,是北分院三年級中唯一一個天級上等的天驕。聽說,北分院的各個老師,都很關照他。不少同學認為,他應該是現在四大分院中,唯一一個有可能同朝不覆肩並肩的一個。”

時遠聽聞,便按照嚴海的指示,朝著習獻的方向望了過去。

同朝不覆在外界表現的溫文爾雅不同,習獻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他身形瘦削,就這樣抱著一把劍,站在原地,頗有一種榮辱不驚的感覺。

嚴海說道:“剛剛那些金柱,應該就是天道將每個人窺測到的批註全部落下,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獎勵。剛剛我有記憶這些金柱下落的位置,隨後推測了一下,發現習獻應該也拿到了屬於自己的批註。”

“就是不知道批註是什麽。”

“肯定要比五個字要長。”王不行嘀咕著。他一個地級中等的天驕,都要五個字。那這個叫做習獻的小子,肯定比五個字的批註要長?

比五大的話,那得幾個字啊?

六個字?七個字?總不可能是八個字吧?那不真的可以同朝不覆比肩了嗎?

王不行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了起來。

其他人沒有註意到他的臉色。賀蒼掃視了周圍一圈說道:

“既然關於秘境的事情已經討論得差不多了。那麽我們就來探討一下其他問題。為什麽,四大分院,都沒有派老師來這個秘境呢?”

所有人一直在疑惑這點,只不過,他們一時半會也想不到緣由。只當這些老師是來鍛煉他們的。

如今,賀蒼既然提出了疑問,他們便也忍不住探討了起來。

王不行摸了摸後腦勺,有些納悶地說道:

“難道不是因為老師們想偷個懶嗎?”

賀蒼聽到之後,笑了。他的笑點到為止,並不張揚,但不會讓人感覺到任何侵犯和羞辱的意味。他說道:

“生死不負這四個字出來。老師們再怎麽偷懶,也不會將學生置於不顧之地。”

王不行懵了,有些茫然地問道:“那他們怎麽就發出這樣的通知?”

倒是嚴海,像是想到了什麽道:“往常一直聽聞,一二年級和三四年級有明顯的區別。一二年級是純粹的理論教學,但三四年級,卻是實踐教學。”

“我們老師在二年級學習生涯即將結束的時候,一直將一句話掛在嘴邊,那就是‘日後所有成敗,都取決於你自己’。一開始,我一直以為,這是老師對我們的警告,畢竟,我們的假期任務極為兇險,一著不慎,確實很有可能喪失性命。”

“但是現在看來,這何止隱喻著我們的假期任務,這一直隱喻著我們未來二年的生活啊。”

嚴海還是第一次說這麽多話,把王不行和吳醒兩人說得一楞一楞的。更別提,在這兩個人的身後,還有一群好奇湊過來的東分院學生。

乍一聽到這句話後,他們的眼神中透露著些許的茫然。顯然,根本就不知道,嚴海從哪裏的出來的這個結論。

……

另一邊,南分院的學生都陷入了從所未有的安靜中。

他們仰著頭,看著站在人群中央的幾名天驕。姜博學站在這幾名天驕當中,目光冷靜,緩緩翻過手頭上的這一頁。

站在他旁邊的徐陽洲,從儲物袋裏掏出了一張符紙,靜靜地將其燃燒。符紙上的朱砂鮮艷如血,劇烈地、奔騰地釋放出了鮮艷的火焰。

隨著火焰的燃燒,符紙越來越高,最終消失在空中。

在這個時候,眾人感覺到一個無形的屏障籠罩在他們的中間。他們嘗試性地發出聲音,最終確定,他們的話語不會被傳出去。

在短暫的嘗試後,眾人又重新恢覆了安靜。

他們擡眼,繼續看向姜博學。姜博學緩慢地、慢條斯理地將手上的書合上,他的嘴角輕微向上翹起一抹笑容道:

“我總算知道,為什麽之前朝不覆、江蔚瀾和陳喻他們這麽有時間了。”

朝不覆、江蔚瀾和陳喻他們比他們高了一個年級。

他們剛入學,朝不覆這些天驕的名聲就已經傳開了。幾乎所有跟姜博學同年級的學生,都聽說過他們的名字。

原本他們對朝不覆這一行人充滿著好奇,原以為,要等很久之後才能同他們見面。但是,當他們學期進入尾聲,迎來倒數第二場的考試——階段考的時候,突然發現,他們進入演練場中的幻境,有很大概率,碰上朝不覆他們。

想來,當時朝不覆他們,應該拿到了假期任務。而他們當時的假期任務,應該同幻境有關。就是不知道,具體的是什麽任務了。

姜博學低垂著眉眼,又想到了天驕榜上的那些戰績。朝不覆這些名字後面的戰績,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二年級假期到三年級前期這段時間刷出來的。只不過到了後期,朝不覆、陳喻和江蔚瀾,這三個人的戰績戛然而止。

像是,他們在忙碌了一會兒後,又陷入到一個悠閑的狀態中。

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

姜博學擡眼,朝著底下的南分院學生看去,輕聲而又篤定地說道:“三年級和四年級,除課程以外的所有時間,都是你們自己的時間。屆時,你們可以肆意活動,並不會受到分院的監管。”

這讓南分院不少學生騷動了起來,他們的目光中充斥著興奮和喜悅。誰不想快意恩仇,早點去南域和其他三大域中闖蕩。

他們早就向往,通訊石中的那些瀟灑場景。

然而,下一息,他們便聽到姜博學冷聲補充道:

“當然,學校也不會對你們的安危負責。簡而言之,就是生死自負。”

這次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這次這種安靜,不像之前。這次,就好似他們正燃燒著一把火焰,結果被人用涼水從頭潑到了尾。

姜博學說道:“大家都知道,四大分院之上,有四象學院。那裏,匯聚了無數的天驕。而三年級和四年級這段時間,正是進入四象學院的關鍵。”

“畢竟,修真界,從來都是輕理論重實踐。只要你表現突出,實踐和動手能力強大,那麽就算你一二年級的時候,成績不理想,想來也沒有關系。畢竟……誰讓你拳頭大呢?”

“所以說,你們已經適應了沒有老師的日子嗎?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很多在天驕榜上的同學,要格外註意了。因為,現在有很多人盯上你們了。”

這句話一出,不少人的臉色一變,他們很快就明白了姜博學話中的意思。

“覬覦你們的,不僅是本校的同學,還有游蕩在修真界的各色人士。”有魔修,有鬼修,也有看起來一本正經的正派人士。

……

除了東分院和南分院之外,北分院和西分院也很快明白了老師沒有出現的原因。

不少學生有些無所適從,但也有很多同學開始躍躍欲試了起來。

而此時此刻,東分院已經結束了討論。他們清點了一些傷亡人數,確定了死亡名單。看到白紙上登記的一行又一行的名字,一時陷入了沈默。

這死亡率也太可怕了,幾乎達到了百分之十五。

而這些百分之十五的人群中,很可能有一些從未見過面、素不相識的同學,也有可能曾經在教室裏、走廊上、街道旁,看到過的同學,也有可能……是他們相熟相知的二年朋友。

只要人曾經存在過,就會有他的行為軌跡。

而這些人活動的行為軌跡,基本可以將整個東分院串聯在了一起。王不行、吳醒他們整個人的情緒,有些低落,顯然在這份名單上,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時遠也大致看了一眼,發現不少名字,他都有點眼熟。想來,這些應該都是煉器專業的學生。有一些人,時遠甚至能夠回想起他們的面容。

時遠抿了抿嘴唇,心情有些不大好受。但是他又知道,這就是修真界和星際時代的不同。星際時代,是一個有法律制約、道德自約的時代。然修真界則不同。

這死亡的數量,也只是修真界的一個縮影。

每時每刻,修真界都有人死亡、有人新生、有人墮落、有人崛起。他們每個人都好像是跟隨者自己的心意、性格行動,造就自己的人生。

但如果從旁觀者的角度冷眼想看,這又何嘗不是天道對每個人的命運安排。

周圍紅色的霧氣慢慢地變淡,最終全然凝聚到了石碑之上。那石碑的旁邊,沒有任何屍體,也尋不到任何血跡,就像是從來沒有人在此處葬生一般。

但是,時遠知道,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屍體堆積成山,血液徜徉成海,儼然是一副人間煉獄的景象。

這層霧氣散去後,周圍的血腥味也變淡了很多。當耀眼的陽光從高空照落時,那原本環繞在他們身周的陰冷瞬間消失不見。

那屹立在他們面前的石碑,也漸漸失去了身影。

下次出現的時候,也不知道,會有人從這通天石碑中窺測到什麽。又會有多少人葬送在其間。

好半會兒,時遠才收回視線,低頭凝視起手上的白紙來,當看到這上面記錄的一個個名字後,時遠突然想到了什麽,朝著王不行問道:

“你知道費興業的家在哪嗎?”

王不行和吳醒他們搖了搖頭,他們平日裏雖然是天南地北地聊著,但是也從未在這些細節上交談過。倒是賀蒼和嚴海,他們同費興業交往的時間比時遠還長,還是互相了解過一點的。

嚴海低聲說道:

“費興業的家,好像在丹藥之城懷長縣。懷長縣離這裏不遠……”

說到後面的時候,他好像想到了什麽,目光微微一頓。

“難道你的意思是,費興業說他家附近的秘境就是這個……?”

時遠輕輕點了點頭道:“看來,我在秘境中遇到的應該就是真正的費興業,而不是陰魂所化。”

聽到時遠的話後,王不行瞬間驚了。在那秘境中,費興業可是給他留下了不少的心理陰影。此刻乍一聽聞這個消息,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

“那他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在旁人眼中的費興業,可是一個寬宏大氣的人。在同時遠不相熟的情況下,看到時遠落入無人組隊的困境時,依舊可以伸出援助之手,說服賀蒼、嚴海、溫北這三個人,讓他們同意時遠加入。這固然有東分院“每個隊伍都要有一名造化系學生”這條規則的制約,但也說明,費興業的大氣,和同朋友相處融洽。

有仁有義。

反正絕對不會是王不行在秘境中看到的那種陰惻惻的、嚇人的感覺。

“這秘境是間隔一段時間後就會開啟三天。而這三天,顯然是秘境外面的時間。而秘境內,說不定已經重覆輪回了上千次。費興業應該是上一批進去的。”

“而它每次開啟,位置並不是確定的。也就是說,費興業應該在這附近的縣城,他進入秘境時的那個位置。想來,我們都出來了,他應該也沒有事。”

“有沒有事,用通訊石連接一下不就知道了嗎?”王不行眼珠一轉,立刻有了想法。他趕緊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掏出了通訊石,找到了費興業的那道氣息,同這道氣息進行了接觸。

在等待接觸的時候,嚴海、賀蒼、溫北、吳醒和關狩,也不由地將目光落在了王不行身上。他們的神情中帶著些許的隱憂。

雖然剛剛嚴海說的話,沒有錯。但是,他們的心中依舊有一種不踏實感。萬一……萬一那費興業,同那個楊澤路一樣,就因為一息的時間,就這樣死了。那可怎麽辦!

在等待了三四息左右的時間,王不行的眼睛一亮,他開始說起了話來。聽這話語中的內容,顯然是在同費興業聊著天。

時遠他們雖然聽不到費興業的聲音,但是在得知費興業安好後,整個人的神情便變得松快了很多。

王不行同費興業聊了幾句後,便放下手中的通訊石來。他摸了摸下巴,朝著時遠他們說道:

“費興業沒事?就是整個人有點虛脫,毫無力氣。而且,對於秘境的整個內容和過程,都記得迷迷糊糊的。沒有我們那麽清楚。”

時遠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他現在對秘境有了一定的了解,也大概知道了它的規則。

就比如說,像費興業這樣馬上要成為陰魂的,對於未來秘境的記憶已經不怎麽清晰。而像王不行和吳醒這樣半人半陰魂的,他們對於未來秘境的發展,只有粗淺的文字展示。

但不管怎麽樣,也會有一些比較粗淺的收獲。

而像時遠、危湘君和習獻,他們這些破解秘境的修士來說,所有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不要小看這點,單就時遠來說,他腦海裏面可是多了無數的煉器知識。按照道理來說,他腦海中的這些煉器知識,可是要學習一年,才能夠徹底掌握的。

但是現在……時遠已經提前掌握了。

而危湘君和習獻,他們進入秘境後,獲得了什麽好處,時遠就不知曉了。但是動動腦子,就能夠知曉,這兩個人的收獲絕對不比他差。

他們或許同時遠一樣,將時間花在了消化知識上面。又或者說,他們在記憶中,看到了人生的轉折點。

這種轉折點,或許是機緣,或許是低谷。

但不難想象,一旦他們有所準備,他們絕對會將前者利益最大化,將後者全然消失在人生軌道上。

或許,這也是天道在秘境結束後,降下批註,給其他人的原因。它也在用這種委婉的方式,告訴這些天驕們,秘境所說的未來,都是真的。

畢竟批註都重合了,為什麽機緣不能重合呢?

只不過……在他們從秘境出來的那一刻,未來的命運也發生了改變。但是這種改變……會不會也在天道的預料之中呢?

時遠不得而知,而且他現在也來不及想這些問題……

因為,此刻他們還要面臨一個更大、更加緊急的問題!

那就是——

他們該怎麽回去?

他們來東域這個秘境的時候,是由東分院雇傭青翼鳥,拉著馬車,將他們拉到了這裏。但是回去的話……可就不好回去了。

這裏山荒水遠,半天都不一定能夠看到一個修士,更別說,租賃青翼鳥的修士了!

看著北、南兩個分院,拿著靈石,啟動陣法,瞬間消失在他們眼前的時候,東分院的學生更加怨懟了。與此同時,還有部分西分院的學生,目光哀怨地同東分院進行交流。

這些西分院的學生,往常也同東分院和南分院一樣,從來沒有為資源發過愁。如今,同東分院交換學習後,他們赫然發現,東分院實在太窮了!

“我們、我們現在怎麽辦?”一名西分院的學生有氣無力地說道。他的目光擡眼,看向了時遠和王不行的方向。

在東分院待了這麽幾天,他可是明白,這個分院除了老師之外,有誰做主。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回去啊?”時遠笑著,將手中的白紙翻折,放進了自己的儲物手環中,他看向嚴海道,“你知道回去的路嗎?”

嚴海:……

嚴海沈默了。他雖然知曉這四大分院天驕的不少事情,但他也是頭一次來到這裏。怎麽可能知道回去的路線!

在嚴海同時遠大眼瞪小眼的時候,終於有一名學生探頭探腦地說道:

“我、我知道怎麽走?”

“我家就在這附近。往常,我都是徒步過來的。”聽到這個同學說話後,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氣。他們在這個同學的帶領下,緩步朝著東分院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一走,就走了四五個時辰。

等到他們站在東分院的大門口時,看到站在原地等待的老師們時,不由有些熱淚盈眶。

他們終於回來了!

站在這些老師前面的是舒老。他笑瞇瞇地掃視了學生一圈,不由樂呵呵地說道:

“這人數,比我想象中的要多一點。你們是東分院最棒的一屆!”

“好孩子們,都回去休息吧?其餘的事情,我們慢慢說。”

舒老說完後,轉身,慢悠悠地朝著遠方走去。在他走後,不少專業的老師,也動了起來。

他們朝著在場的學生走了過來。這一走,有不少同學瘋了一般地朝著他們熟悉的老師走了過去。一些學生甚至抱著老師的腰,開始啜泣了起來。

這種後怕的情緒,他們一路上憋了很久。如今看到了“父母”一般的老師後,他們終於再也忍受不住了。

時遠對於這種生死的感觸並沒有他們這樣強烈。同他相識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他也沒有什麽遺憾。

因此,他同王不行和吳醒兩個人一起,朝著宿舍走去。

連日來的不斷輪回,讓他的精神一直處於一個緊繃的狀態。現在,倒是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然而,一打開宿舍的大門,他們就看到有一個龐然大物躺在客廳的椅子上,見到他們來了之後,還懶洋洋地朝著他們擺了擺手,打了一個招呼。

這樣的姿態,他們實在太熟了!簡直就跟吳醒的姿態一模一樣啊……怎麽都提不起勁來。

若是這動作,是由吳醒做出的,時遠他們可能就見怪不怪了。但是若是由費興業做出的,這就讓人感覺到擔憂了。

時遠走上前來,上下打量了費興業一眼。總覺得,這費興業的身子骨比他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要虛。

吳醒也皺著眉上前走了幾步,目光擔憂地看向費興業。

倒是王不行,看到費興業這樣的慘狀,不由哈哈大笑說道:

“費興業,你也有今天啊!怎麽,是看中哪個姑娘了?然後折騰成這個樣子。”

聽到王不行的這句話後,費興業狠狠地瞪了王不行一眼。他別的動作,雖然不能做,但是這眼刀可是動一下眼珠的事情,自然還能夠達成。

這一動,倒讓時遠放下心來。還有心思玩鬧,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費興業輕聲說道:“我這不是剛從秘境裏出來嗎?腦海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身體卻虛弱得很。等到出秘境後,又接到周老師發的通知,馬上火急火燎地搭乘著青翼鳥回到學校,哪知道,你們早就過去了。”

“因此,我就直接回了宿舍,躺在這裏了。估摸著,我十天半個月不能動彈了,好在課少,不慌。”

說到這裏的時候,費興業頓了頓,朝著時遠他們問道:

“我剛剛聽王不行說,你們參與的秘境同我參與的那個是同一個。早知道,我就跟你們一起了。現在我腦海裏空蕩蕩的,身體也空蕩蕩的,感覺輸了個徹底啊。你們能不能告訴我,未來發生什麽事?”

王不行聽了,連忙開口說道:“未來啊,你可慘了……”

他的話才剛開口,正準備說下去,突然就發現,無論他怎麽說,他的聲音都不會發散出來。像是有什麽東西,禁止了他往外傳話一般。

他瞬間驚了,嚇出了一道冷汗,高聲呼叫道:“唉……我怎麽說不出話來!”

這聲音繚繞高亢,只要是個人,知道這小子的嗓子是好的。

王不行也有點驚奇了,他開口說道:“唉,我又變好了。”

他將疑惑放在了心裏,正準備繼續同費興業科普時,便發現,他的聲音又消失了!剛剛,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現在,第二次出現這樣的情況後,王不行便立刻反應了過來。他開口朝著費興業說道:

“關於未來的話,天道不讓我說,我說不出來。”

剛剛王不行的一系列反應,都收入在場三個人的眼底,因此,聽到這句話後,所有人都不覺得意外。費興業有些沮喪地垂下了頭,感慨道:

“看來,天道不想洩露天機。”

王不行也垂下了腦袋,面露緊縮。當看到天道給他的批註同秘境重合後,他也清楚,那秘境十有**是真的,雖然有一些內容會有不同,但大方向大抵是相同的。

所以,他想將這未來的內容告訴費興業,讓他有所準備。但是卻沒有想到,天道竟然這麽精,不讓旁人洩露天機。

時遠輕扯了一下嘴角,他直接在座位上坐下,低笑了一聲說道:

“屁個洩露天機。如果天道真不讓洩露天機的話,你們以為那秘境是怎麽來的?一個秘境,天道難道還不能讓它永遠不出現在世人的眼中。”

“因此,想讓費興業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也比較簡單。就是要慢點、不能直接得到。”時遠這樣說著,轉頭叫了一聲費興業。

在費興業看過來的時候,他嘴唇翕動,輕輕地說了幾個字。

寂靜無聲。

下一息,費興業臉色漲紅,朝著時遠說道:

“時遠,就算我現在這個樣子了,你也不能說我不行啊。”

時遠惡意地揚起了嘴角,隨後一臉無辜地朝著費興業眨了眨眼睛說道:

“我怎麽在說你不行呢?我是在教你方法啊?”

“啊?”這一句話,讓費興業和王不行都懵逼了,就連吳醒,都不由地擡眼朝著時遠的方向望了過來,目露疑惑。

時遠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攤開手道:“剛剛我只是隨意地動了動嘴,沒有說出任何聲音。但費興業還是能猜到我說話的內容。因此,王不行你可以試一試。”

“畢竟你只是隨意說說,但說的內容是費興業自己猜到的。”

王不行:“這樣可以嗎?”

王不行對此持懷疑態度。他忍不住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費興業的對面,開始一字一句地說道。他說話還是同之前一樣,沒有發出聲音。

但費興業卻通過仔細觀察他的嘴型,猜到了幾個字。

正確率並不是很高,但至少,把話傳出去了。而且……這東西,又不是比賽。王不行只要放慢說話的速度,讓嘴型變得誇張一點,就能夠提高正確率。

至少一句話錯個一兩個字沒有問題,結合前後語境,就能夠猜出一二來。

時遠看到這兩個字,聊得正歡,也不由搖了搖頭,朝著大廳走去。他在秘境裏用腦過度,一直用大腦計算著時間、計算著死亡方式,還從來沒有這樣放松過。

因此,一上床,時遠便累得昏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是晨曦初曉的時候。大半的天空還是暗沈沈的,依稀可以看到些許的星辰,遠處,有點點的光芒破曉而來,四散著照向大地。

時候還早。

時遠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後,便走到書櫃面前。他還沿襲著原身之前的習慣,將書櫃上的玉簡分門別類地擺放完畢。同時,在他慣常坐的位置旁,還放著五到六個玉簡。

這是他去秘境之前看得玉簡,其中有大半的基礎知識,他還比較陌生。但是現在,他將靈識沈入這玉簡中,轉了一圈後,便發現,這些知識,他大多已經了然於心。

這是他進入秘境後的收獲。

為了以防萬一,他將手上的這五六枚玉簡都拿起來,用靈識掃了一遍,確定了這些玉簡中的知識,他全都記住了。

他將這些玉簡收好,隨後打量了一圈,發現書櫃上的這些玉簡,他全都學完了。他尋思著,準備去外面的玉簡店鋪,買一些玉簡回來。

打開門,便發現王不行和吳醒兩人剛剛回來。他們的手腕上,帶著同時遠差不多的手環,顯然,是剛從周行那裏回來。

同他們打了一聲招呼後,時遠便匆匆地朝著造化街走去。在路上,他看到了兩三個學生,一臉心事重重地朝著宿舍走去。在他們的手腕上,也帶上了東分院分發的儲物手環。

顯然,這些人,剛剛從周行那裏聽說了批註的事情,心情可是不大好。

畢竟,剛經歷了一場魔鬼秘境,還沒喘上幾口氣,就聽到了自己的生死決判。這種感覺可不好受。

時遠一邊思考著,一邊朝著造化街走去。在造化街上,有許多家玉簡店。時遠走進一家比較大的玉簡店中,根據著玉簡下方的簡介,挑了不少玉簡。

付款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看向儲物袋,見到儲物袋空空如也後,便反應過來。在有了手環後,他將靈石啊、一些比較值錢的東西,都放入了手環中。

然而,當他打開手環,靈識隨意地往裏面一瞥後,立刻就楞住了。

他匆匆忙忙地付了靈石,將玉簡放入手環中後,便重新朝著宿舍走去。回到宿舍後,他掠過大廳,筆直地回到房間中,將房門緊鎖,隨後從儲物手環中,將自己剛剛看到的東西給拿了出來。

這是一張圖紙。

這圖紙才剛剛起草,畫到一半,線形和輪廓還並不分明。但偏偏,在這圖紙的上方,寫著“深海魚雷”這四個字。

正是時遠在未來秘境中,第一次“輪回”的時候,順手放入手環中的圖紙。

時遠沒有想到,這張圖紙,竟然借著他的手環,被他帶出了秘境。

他微微皺眉,目光仔仔細細地看向了這張圖紙。像是突然靈機一動,將這張圖紙翻面。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在這張圖紙的背後,被人寫了四個字——

“時也,命哉?”

紅色的大字異常耀眼,而這字跡,時遠也認得,正是他自己的字跡。

時也,命哉?

看到這行字時遠想了好多,但最後腦海裏的諸多想法,最終化為了一個,那就是——

後悔啊!!

早知道能從未來秘境中帶出東西,他肯定選擇靈石啊!

一年後的他,絕對是肥羊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