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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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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一顆地.雷被這些天之驕子們像埋寶藏一樣埋了進去。在這兩個時辰內,四大分院的天之驕子們像土撥鼠一樣, 做著挖坑埋地.雷的工作, 一刻都沒有休息過, 好似從這一刻開始, 他們就開始比拼了起來,看看誰埋的地.雷夠多。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時遠抱著胸神色懶怠地站在觀戰臺上,絲毫沒有想要下去的意思。

商辭歌輕瞥了時遠一眼, 又看了看在底下忙得不亦樂乎的學生們。她雖然不知道時遠要做什麽,但是看這樣子,總覺得不是什麽好事。

幸好, 北分院的校區被炸得差不多了。他們臨時更改了實戰的地點, 不然, 商辭歌無法想象,當放假結束後……他們分院還能不能正常開學。

兩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天空開始暗沈了下來。原本平靜的海面像是感知到了什麽, 變得波濤洶湧了起來。朵朵的浪花向上拍打,在空中撲打起無數的水花。在水天一色的浩蕩場景中,一縷縷昏黃的光芒出現在暗沈的天際邊,周圍變得平靜而又沈默,在這一刻,他們仿若墜入了另一個世界,迎來了逢魔時刻。

“各位考生請註意,各位考生請註意!”在這樣詭異的平靜中, 所有考生的耳邊都響起了熟悉的播報聲,所有人立刻緊繃起了精神。

他們站了起來,下一秒,便聽到播報聲道:

“實戰考試即將開始,請各位做好準備。”

“三、二……”

剩下的“一”字還沒落下,那波濤洶湧的海面上像是猝不及防地出現了一群密密麻麻的兇獸,歡騰著、咆哮著,朝著觀戰臺的方向湧來。

時遠目光眺望,在這一刻,他總算意識到為何這些兇獸為何叫做兇獸了。它們的眼睛閃爍著兇光,鋒利的牙齒上仿佛還殘留著血肉的痕跡。它們順著這翻騰的波浪踏到了岸上,人們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們腳下的大地開始震顫了起來。

它們鋒利的目光緊緊盯著在場的眾人,一步一步地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漫天成群的兇獸們,在這一刻完全暴露了他們的本性。

太可怕了!被這樣狠厲的目光盯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臟在這一刻驟然停止。在這樣凜然的殺伐之氣中,眾人一片茫然,只能看著這些兇獸的鐵蹄迎著海浪,即將要踐踏在沙土之上。

烏雲壓城城欲催。

耳邊的風聲就如同戰鼓一般,急促而又猛烈。在學生們僵持而又呆滯的目光中,那些兇獸們終於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嘶吼聲震耳欲聾。

終於,最前端的那批兇獸踏到了岸邊,它們毫不猶豫地,朝著觀戰臺的方向沖了過來。

遮天蔽日,在昏暗的黃昏中,這群兇獸踏血而來,它們身上的這股子兇性完完全全震住了這群處世未深的學生們。倒是他們旁邊的北域修士們,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做好了戰鬥準備。

他們的眼睛中滿是堅毅,時刻準備著。他們是北域的最後防線,假若這批學生沒有一個行動,他們就會沖上前去,用自己普通人的血肉之軀,抵禦這批獸潮。

在人類緊張地對峙和註視下,它們終於走進了埋雷區。

所有學生屏住呼吸,睜大著眼睛看著兇獸。然而他們等了半天,眼睜睜地看到兇獸身上的水流順著它們的軀幹流淌到地上,看著這群兇獸越走越近,卻依舊沒能等到地.雷的爆炸。

這是怎麽回事?

人們的心臟在這一刻猛烈跳了幾下,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埋藏的地.雷在這一刻驟然失去了作用。他們茫然地睜大眼睛,看著兇獸們朝著他們跑來,雙方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北域的修士們開始運轉靈力,層層的靈氣沖刷在刀劍上,將上面的血汙震碎。在落日的餘暉下,他們緩緩地揚起了刀劍。

四大分院學生們的表現,時遠看在眼裏,商辭歌也看在眼裏。她的嘴角輕輕地勾起一抹笑容,臉上的表情悠然而又自得。

在開始這場測試之前,她和其他分院的老師早就料到了眼前的場景。畢竟,在秩序相對穩定的分院中,這些學生經歷過最恐怖、最慘無人道的事情,可能就是造化鬥場的那幾天。

哪怕是北分院,他們的競爭意識強烈,他們也沒有真真正正地感受過修真.世界的殘酷。而現在,還是得讓這些北域的這些修士們開頭,告訴他們——

什麽是實戰,什麽是戰場!

這些兇獸越逼越近,有一些學生終於反應過來,學著北域修士們一樣,拿出了自己的武器。而那些造化系的學生們,更是將符篆、丹藥和靈石拿在了手上,就好似下一秒要沖上戰場一樣。

但是他們的表情,卻是肉眼可見的猶豫、害怕和仿徨。

兇獸們同學生們的距離越來越近,雙方的距離在以飛快的速度縮短著。就當商辭歌準備出言提醒底下這群天真的學生們時,一股熱流擦著她的臉龐,徑直朝著底下轟打了過去。

這是什麽東西?

商辭歌還沒有反應過來,她便感覺到一股接著一股的熱流包裹著一樣綠油油的東西,劃破空氣,就這樣直挺挺地砸在最前批那些兇獸們的身上。

那批兇獸們像是也被砸懵了一般,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下一秒,熱流包裹著硝煙,火光卷席著彈片,就這樣轟然一聲,炸裂在眾人的眼前。

漫天的血霧同遠處海邊的霞光構成了艷麗而又血腥的絕景,火光耀眼而又刺目,從正面望去,這團火焰,就好似燃燒在湛藍而又深邃的海面上,帶著戰火和絕響。

“還楞著幹什麽!”觀戰臺上,費興業嘶吼著聲音說道。他的手在墻上一撐,動作利落地從上面翻滾了下來。在落地的那一剎那,他從儲物袋裏拿出了手.榴.彈,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兇獸群的方向砸了過去。

手.榴.彈在地上翻滾了一圈,最後轟然炸響,直接以極為霸道的姿態,清空了這一片海岸。

炸裂出來的兇獸血霧洋洋灑灑地從空中落下,如同細雨迷蒙一般,落在了在場所有人的身上。被這血腥而又骯臭的血氣給刺激著,所有學生們都反應了過來。

他們趕緊瞅了幾眼費興業。剛剛他們沒有發現,現在他們才發現,費興業手中多了一件他們不不熟悉的器具。那辣眼睛的綠油油的顏色,讓他們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了第二眼。

看著這件綠油油的器具扔到兇獸群中,隨後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在爆炸炸響的那一刻,這些兇獸就好似待宰的羊羔一樣,轟然倒地,讓他們竟然詭異地產生了一種錯覺——

好像這些兇獸很弱一般。

四大分院的學生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終於有一名北分院近戰系的學生,拿起了手中的武器朝著一只兇獸沖了過去。他手中的長劍,在此刻毫不猶豫地刺進了兇獸的身體,在它的身上劃開一道血口子。

長劍拔.出,血花四起。

在這一刻,他面前的兇獸發出了憤怒的咆哮。那尖銳的爪牙毫不留情地朝著那名近戰系的學生伸去,縈繞在上面的兇煞之氣,在這一刻仿若要刺穿那名學生的喉嚨。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間,那名近戰系的學生,本能地一個翻轉,躲過了兇獸的攻擊。隨後他的身體靈活地跳動到龐大的兇獸身體上,沒有任何猶豫地刺出了一劍。

他身上的靈氣全然落在了手中的長劍上,劍尖上散發著刺骨的劍氣,像劃破一塊豆腐一樣,輕而易舉地撕裂了兇獸的身體。

血肉翻飛。

那名近戰系的學生有些無神地跪坐在地上,半天才反應了過來。

他剛剛殺了一只兇獸!他做到了!

事實上,不只是那名近戰系的學生,在看到費興業的動作後,無數名學生同那名近戰系學生那樣,舉起了手中的霧氣嗎,最終廝殺到戰場中。

他們半年以來的教學成果和實戰模擬,在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檢驗,身體的動作,讓他們下意識地做出了最快的戰鬥反應。

看著一頭又一頭的兇獸,在他們腳下躺下,鮮血沈入地底,沒過了沙土。他們聽到耳邊兇獸的慘叫聲後,心中的血性和少年的意氣在這一刻被完完全全地激發了出來。

而逐漸地,他們也發現。每當有兩三頭兇獸圍堵他們的時候,總會有人提醒他們閃開,隨後恰到好處地從觀戰臺上射出手.榴.彈,將這些兇獸湮滅,極大程度上的保護住了他們的安全。

第一批兇獸來勢洶洶、而又氣勢兇猛,然後只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全都橫躺站在土地之上。

遠處的海面逐漸變得平靜了起來,就連浪花拍打在海面上的聲音都多了幾分的平緩和繾綣。在昏黃霞光的照耀下,所有學生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他們的胸膛上下起伏,快速呼吸著空氣。他們的臉上、衣服上,飛濺著自己和兇獸的血液。他們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隨後看到昔日的衣冠整齊的同學,如今淩亂的樣子,都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

暢快!他們好久都沒有這麽暢快了!

他們擦了擦臉上的血漬,暫時將成績和分數拋到了腦後,朝著觀戰臺的商辭歌揮了揮手說道:“老師,這些兇獸肉我們可以擡回去嗎?”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些兇獸肉,他們就不由地想起,半天筆試的時候,時遠他們的隊伍在食堂門口燒烤煮肉的畫面。

他們也想嘗嘗看。

商辭歌看了一眼天色,低聲說道:“你們有三十息的時間整理戰場。三十息後,你們就會迎來第二批兇獸潮。”

這句話,讓所有的學生都楞了楞。原本輕松的氛圍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所有人都嚴肅了起來,瘋狂地挑揀出一些完好的兇獸塞入到儲物袋中。

三十息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沒過多久,平靜的海面又重新漲潮。一批一批的兇獸再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

這次,不用旁人的提醒。所有人都能夠輕易地感知到,這批兇獸,比剛剛那批整體實力要高上一點,就連數量都向上翻了一倍。

時遠的臉色嚴肅。他此刻站在觀戰臺上,視野比其他人還要廣闊一些,自然比底下的學生看得還要多。

這數量,哪只翻了一倍!分明是向上翻了兩倍多!

漫天的黑影出現在海面,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同學們廝殺的速度以極為緩慢的速度減慢了下來,受傷的次數也頻繁地往上增加。

甚至有一些同學一時不查,直接重傷,被周圍時刻關註的修士,給救了下來。時遠瞥了一眼,在這些重傷的學生中,有賀蒼,有嚴海,也有溫北。

現在,時遠的隊伍中,只有他和費興業在苦苦支撐著。

鮮血灌溉著這片土地。時遠拿著手中的推進器,將儲物袋裏的手.榴.彈一顆一顆地投擲到岸邊,減緩了兇獸向前的速度,能讓底下的學生們,盡可能地不被兇獸給團團圍住。

時遠不知道自己投擲了多少枚手.榴.彈,他的右手手臂已經紅腫,接近麻木。他一遍一遍地組裝、射擊,最後聽著爆炸聲響起,海浪掀起萬丈高的浪花。

一個時辰後,戰鬥再次停止。

留在底下的學生們已經所剩不多了,大概只有六七十個的樣子。他們的臉上滿是血汙和汙漬,嘴角揚起似笑似哭的笑容。他們狼狽地跪坐在地上,此刻已經說不出半句話來。

可以說,剛剛的他們,完全是在生死邊緣中徘徊。他們從來沒有一刻,像剛剛那樣艱險。但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刀一劍,讓他們徹底放下了心中的桎梏。

觀戰臺上,商辭歌的眼中滿是欣慰,她看著遠處的霞光慢慢消散,最終緩緩說道:“你們很棒。你們現在有一刻左右的時間休息。下一批獸潮,即將來臨。”

還有獸潮!

此時此刻,時遠趴在觀戰臺上,已經說不出話來。他的右臂在這一刻無力地垂下,就連握拳這個簡單的動作,都難以做到。

太累了,實在太累了。

時遠同賀蒼他們參加過大大小小的比賽,這還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這麽疲憊。果然,幻境裏的戰鬥同現實戰鬥不一樣,在現實戰鬥中,若有一刻松懈,等待的便是流血的代價。

他咬著牙,強忍住右手酸痛,緩慢地將推進器挪到了左手上。左手並不是他的慣用手,但相比已經報廢的右手,左手則更加可靠靈活一點。

在接下來的一刻鐘左右的時間,他訓練了一下左手的反應能力,盡可能地跟上右手的速度。等到左手訓練的差不多後,他才緩慢擡起眼,目光落在海邊。

那裏的浪花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夕陽的餘暉持續而又亙久地落在海面上。那原本清澈見底的海面,在此時早就被血液和霞光染紅,詭異而又沈默著。

時遠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畔,在心裏進行著最後的倒計時。

五……四……三……二……一。

當他在心中默念到最後的那一剎那,比剛剛那批更兇猛更龐大的兇獸群體陡然出現在了海邊。時遠睜大了眼睛,隱隱可以感覺到那暗沈而又深邃的天空,此刻突然好似多出了一條黑色的縫隙。而這些猛然出現的兇獸,好似就是從這黑色的縫隙中奔騰而出。

底下剩餘的六七十個學生踉蹌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迎接這一批兇獸的挑戰。當看到這批兇獸潮的那一剎那,不論是底下的這些學生,還是時遠心中都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原因無他,此刻迎面過來的,竟然是一群築基級別的兇獸!

漫天的築基威壓落在學生們的身上,隔著一段距離,時遠都能感覺到自己手指微微有些顫抖。如果不是推送器支撐著他,他現在估計就癱軟在了地上。

“怎麽回事!”站在時遠旁邊的商辭歌立刻發現了不對。她將手中的酒壇摔落在地上,操控著這些碎片,朝著這些兇獸刺去。

與此同時,在他們身後一直平靜的警鐘在這一刻被人敲響。無數名分院的老師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勁,立刻趕了過來。在看到築基期的兇手潮後,他們的臉上也寫滿了震驚。

“不是說都是煉氣級別的兇獸,最高也不會超過煉氣圓滿嗎?這些兇獸是怎麽回事?”一名西分院的老師赫然問道。

“不知道,我們得到的情報就是,這次只是一次普通的獸潮而已。”呂榮面色嚴肅地回答道,“不管怎麽樣,現在當務之急是,阻止學生再次考試。”

說完這句話,呂榮看都不看那名西分院學生一眼,率先進入了戰場。其他幾個分院的老師,互相對視了一眼,也加入了戰局。

他們一共分為兩批,一批組織學生們撤退,還有一批,則以元嬰期的威壓,震懾著這些兇獸們。

這是時遠第一次看到元嬰期的修士出手。他們甚至不需要一個動作,只需要一個眉眼,一個手勢,便讓這些築基級別的兇獸分崩離析。

這是一場赤.裸.裸的碾壓戰鬥,可偏偏時遠看得挺爽的。

時遠同剩下的六七十個學生站在觀戰臺上,看著遠處天邊的餘暉緩緩散盡,就連那道原本深邃的黑色裂縫,在這一刻也消失不見了。

晚風輕輕吹動著波浪,點點的星辰和月光徐徐地灑落下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不知為何,時遠心中湧上了深層次的疲憊。

“好了,沒事了。”商辭歌踏著月色緩緩地走了過來,她朝著在場的學生們說道,“你們可以先休息一會兒,等到戌時的時候,你們就可以享受一下自己的勞動成果了。”

聽到這句話,所有學生的精神都微微一震。其中一名學生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商老師,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吃到我們的兇獸肉了。”

“對。”商辭歌點了點頭說道。

聽到肯定的回答嗎,學生們的臉上都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時遠也不由地笑了起來,他將手中的推送器收到了儲物袋中,隨後跟隨著其他學生一起,找到了藥房。

一些重傷的同學此刻服用丹藥後,已經恢覆得差不多了。在這麽多人中,時遠同費興業一起,找到了賀蒼他們。

賀蒼他們也恢覆得差不多了,就是身上還殘留著一道道血痕。這讓費興業有些看不過去了,他皺著眉問道:“怎麽回事啊?服用了丹藥之後這傷口怎麽還沒好,不會是沒效果吧?”

費興業一連串地問出了幾個問題。反倒是賀蒼,此刻一臉平靜地說道:“我剛剛問了,說是兇獸的爪子和牙齒上,都帶著兇煞之氣。要用靈力將這些兇煞之氣驅逐後,這些傷口才會愈合。”

見費興業依舊不放心的樣子,在一旁的溫北輕笑著說道:“你忘記了,之前我們來的時候,那些北域的修士身上也有著傷痕。”

提到這個,費興業才一臉恍然地點了點頭,心安下了一半。

當場面沈靜下來後,所有人的心中都帶著一點緊張。溫北抿了抿嘴,不由有些忐忑地說道:“你說,我們這次實戰,成績如何?”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臉上閃過一道可惜的神色:“早知道只要進行兩輪的話,我就直接將靈力覆蓋在我的笛子上了。”

剛剛的戰鬥中,溫北是近身作戰的。原本,他是打算減少靈力的損耗,為後面的持久戰做準備。但沒有想到,意外來臨的這麽快。他率先出局了。

好在,這並沒有造成很大的影響。

費興業哈哈笑了一下,他將手放在時遠的肩膀上,輕輕敲擊道:“放心吧,我們團隊的分數絕對很高。畢竟,我們有時遠在。”

費興業的這句話一出,賀蒼他們都忍不住笑了出來。確實,憑借時遠一炸一片兇獸的本事,他們團隊的分數應該穩了。

只不過,成績究竟怎麽樣,團隊排名第幾,還得看其他同學的表現。畢竟,在剛剛的戰鬥中,其他同學也有優異的表現。

很快,夜幕降臨,戌時已到。

所有學生都懷揣著一顆興奮的心情,來到了海邊。他們看到一塊塊兇獸肉被烈火炙烤著,散發著濃烈的香味。在這一刻,所有人忍不住蜂擁向前,快速地團團圍坐在了一起。

“好香啊!這肉!”費興業沒有忍住,他快速地用工具,將燒烤著的肉割下來一片,塞進了嘴裏。濃郁的烤肉香味,讓他瞇起了眼睛,眉眼中閃過一道愉悅和舒適。

海風習習,風平浪靜。

熠熠的星辰和皎潔的月光在平靜而又深邃的大海下留下了些許的倒影。周圍的一切平和而又安寧,就連他們腳下的土地,都不見了血腥和死亡。

白天的一切仿若夢幻一般。但眼前的這些兇獸肉,在這一刻,提醒著他們,他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時遠用左手撕下一大塊肉,狠狠地塞進嘴裏,任憑肉汁溢散在口腔中,最後在味蕾上跳躍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轉頭朝著周圍看了看。

此刻,所有的學生都聚集在了一起,伴隨著這明亮的篝火,低聲聊著天。就連各個分院的老師們,都難得閑適地坐在了篝火旁。時遠還看到商辭歌的手上,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壇永來酒館的酒。

酒香隱隱飄散在空氣中,聞著這股味道,便好似可以同大海一起沈睡。

費興業感受到了時遠的動作,他拉了拉時遠的衣袍,用油光滿漬的嘴朝著時遠問道:“你幹什麽呢?怎麽不吃肉啊?”

時遠回過頭來,朝著費興業開口問道:“你今天有看到善哉嗎?”

“沒有啊,他咋啦?”費興業也跟著時遠轉頭看了看,便發現這些人中沒有善哉的身影。他滿不在乎地收回了視線,低聲朝著時遠道:“或許他沒進入前八百吧?之前你不是說了嗎,他那個時候就剩自己一個人了,或許他的團隊托了他的後腿呢。”

時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勉強信了這個說法。只是他的心中還有一點淡淡的疑惑,那就是,甚善會跟成績那麽差勁的同學組隊嗎?

他還沒來得及深思,便聽到他們身後北分院的學生傳來一道喧嘩聲。隨後,有一個學生大聲說道:“啊啊啊啊,快看通訊石,有學長說,朝不覆學長他回來了!”

什麽?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楞了楞。一些知情的人趕緊從儲物袋裏拿出了通訊石翻看了起來,但還有一些人,他們的眼睛一片迷茫,根本就不知道眼前這是什麽情況。

怎麽了?朝不覆他怎麽了?

時遠聯想到之前在食堂裏聽到的這句話,也不由地低下頭掏出了通訊石。他的靈識才剛剛沈入進去,便迷失在一連串的光點之中。

時遠怎麽也沒有想到,關於朝不覆的回歸,北分院的人竟然這麽激動,一連討論了好幾個話題。時遠的靈識在這些光點上轉了轉,最後選擇了最亮的那一個光點。

【朝不覆回來了!】

開頭,就只有這短短的六個字。但是就是這六個字,讓所有在校的北分院學生都沸騰了起來。底下的回覆在這個時候,還在隨時隨地被刷新著。

【不會吧?朝天驕居然回來了?】

【真的假的,朝不覆回來了?】

【我的天,朝不覆回來了?真的假的?】

【……】

後面好幾天回覆,都是人們在質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然後,下一秒,他們便看到一個投影出現在了回覆之中。

時遠點開投影看了起來。在投影中,朝不覆嘴角微勾,他的眼眸恣意地流轉著,像是不經意之間看到了投影的方向。

在這一刻,凡是同他眼睛對視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在這一刻,天地的華光都落在了他的眼中,流露著無限的溫和和瀟灑。

時遠的目光微微頓了頓。在幻境中,看慣了朝不覆不羈多情的樣子,此刻乍然看到這一幕,他竟然還微微覺得有些不大適應。

拍攝這個投影的人,在同朝不覆對視之後,顯然心跳也有些失常。投影的整個畫面在這一刻開始劇烈地抖動了起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朝不覆輕輕點了點頭,隨後收回了目光。

他一步一步,步履緩慢而又悠然地朝著前方走去。他身上的系服,或許因為清風的緣故,向上輕飄,帶著些許的仙氣,卻亦夾雜著淡淡的疏離。

投影的畫面逐漸由明轉暗,當眼前的畫面變暗後,時遠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他有些楞楞地看著這段投影下面的回覆——

【真的是朝不覆啊!沒想到他居然回來了!!】

【所以難道只有我一個人好奇,朝不覆他這幾天去哪了嗎?讓他連考試都不考了?】

【你不是一個人,我就想知道,北分院怎麽處理他的曠考啊。留級還是其他?】

接下來這個光點所有的答覆,都是在討論著朝不覆曠考的事情?

時遠神情有些恍惚地再次看向投影,最後神色難看地想到,難道就他一個人覺得,朝不覆同投影中的那個人不一樣嗎?

不對,好像就是他一個人這樣覺得。

他有些奇怪地摸了摸鼻子,思考著,難道修真界同地球時代一樣,也有現實和網絡差別甚大的說法?

他曾經聽教科書上講過,在地球時代,一個現實世界裏很沈默很內斂的人,在網絡上可能可以同陌生人滔滔不絕地討論著天南海北的話題。難道朝不覆也是這樣?

一個在現實世界裏很溫柔很平和的人,在幻境中,尤其在他的面前,找到了自我存在的價值?

這猜想怎麽看,都怎麽傻缺。但是偏偏,時遠覺得,這是最對的答案。

那看來,就算他和朝不覆遇到,朝不覆也不會以這麽“騷”的姿態來對付他了。這讓時遠微微松了一口氣。

坐在時遠旁邊的隊友,看到時遠的臉色變來又變去,互相對視了一眼——

看吧,就說,時遠對朝不覆很關心。一聽到他的消息,就立刻拿出通訊石了。幸好,之前沒有把朝不覆失蹤的事情告訴他,不然他不知道該怎麽心急了。

當時遠擡起頭後,他便看到所有隊友一臉關懷的看著他。坐在他旁邊的賀蒼,輕聲開口問道:“朝不覆真的回來了?”

時遠應了一聲,他將通訊石的內容說了一遍後,便毫不猶豫地從肉上再次割下了一塊肉片,塞進了嘴裏。

美味。

賀蒼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看吧,在知道朝不覆的消息後,時遠吃飯的心情都好上了很多。看來,他們得試試看,在離開北分院之前,能不能讓時遠同朝不覆見一面。

時遠並不知道他的隊友討論了什麽。當他吃下最後一塊肉片後,呂榮便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走到了眾人的中間,沈聲道:

“吃飽喝足了,我們也該宣布成績了。你們的成績,已經統計了出來。”

說著,呂榮便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了一塊投影石,將石頭輸入了進去。沒過多久,八百支團隊的排名就盡數顯現在眾人的眼前。

時遠從上至下地掃視了一圈,最終在排名第九名的位置,發現了他們團隊的名字。

“臥槽,第九名啊。”費興業激動地直接跳了起來。能在四大分院的聯合考中拿到第九名,這就相當於在自己分院的考試中獲得第一、第二名啊。

這成績,可以算是他們歷史上的最好成績了!

費興業這樣想著,似乎想到了什麽,擡眼快速在投影上搜索了起來。

何顧他們的隊伍,不在他們的前面,反而在他們的後面,第十名的位置上吊著。這讓他心裏暗爽不已,他嘿嘿笑了一聲,重新坐下,朝著時遠比了一個大拇指說道:

“看來這次回去,我爹娘不會再拎著我的耳朵說我了。我可以清靜一會兒了。”

時遠輕輕笑著,沒有說話。他的精神放松了下來,目光落在眼前的篝火上,眼底帶著些許的深思。

他在想,放假這段時間,他去哪裏?

他沒有從原身的房間或者符篆中,找到關於爹娘和家的消息。想來,不是爹娘已經去世、了無牽掛,就是他同自己家裏的關系不好。不論哪種情況,時遠都可以自然而然地不回去。

那既然不回去,他要去幹什麽呢?

時遠想了想,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儲物袋,暫時還沒有做下決定。

實戰結束後,按照常來來說,他們應該返程了。但是看眼下天色已晚,他們便直接在北域沿海處住了一個晚上。

在睡覺前,時遠他們還聽到,北域的獸潮近年來越來越多。像剛剛這樣的獸潮,近些天來已經是第三次了。

懷著一種沈重的心情,時遠枕著水聲入睡。第二天一大清早,呂榮便開啟傳送陣,將他們重新送回北分院。

一回到北分院,所有人都像脫韁的野馬一樣歡呼雀躍了起來。

呂榮站在最前面,耐心等待著這群少年們安靜下來。大概過了幾分鐘後,他才緩緩開口道:

“好了,同學們,此次聯合考試已經結束。你們可以找到自己分院的老師,你們的老師將會告訴你們後續的安排。”

呂榮掃了在場所有學生一眼道:“北分院的學生,可以跟我來。”說著,他向旁邊走了過去,同其他分院的老師們拉開了一段距離。

此刻東分院的負責老師,是徐重雲。徐重雲站在隊伍的最前面,看著底下一群脊背□□、面容堅毅的東分院學生,目光中不由流露出幾分滿意。

這一次期末聯合考試,可以說是一年級學生們最好的塑造。就短短十幾天不見,眼前的學生就大變樣。

徐重雲輕咳了一聲,他低聲說道:“本來,按照時間來看,我們還可以在北分院待亮兩到三天的時間。但是如果我們的同學想走的話,我們可以提前離開。現在,看看你們的意思,你們是想提前回家,還是想留在這裏。”

東分院的學生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目光中帶著一些猶豫不決。事實上,在北域這麽多天,他們一直都處於亮點一線或者三點一線的生活中,還沒有好好地在北域這塊土地上游玩過,說實在,讓他們現在回去,還是有點不甘心的,覺得這次有些白來了。

但是,他們好像又有點想家了。

就在他們思想鬥爭激烈的時候,時遠的聲音慢悠悠地傳來:“急什麽,我還想多吃一點北分院的靈米和兇獸肉呢,等回去的時候,估計就吃不到了。”

對哦!聽到時遠的這句話,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他們果斷地朝著徐重雲的方向點了點頭說道:“對,靈米和兇獸肉還沒有吃呢!”

已經見識過靈米和兇獸肉好處和味道的東分院弟子們,果斷決定留了下來。畢竟,家是可以天天回的,但是北分院的飯不是天天可以吃到的。

徐重雲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瞥了一眼時遠,笑罵道:“得了,看樣子還是我們東分院虧待你們了。那在這裏休息個一天,明天我們就啟程。”

一天的時間,足夠時遠好好休息一下了。

時遠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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