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和我同屆麽？我認識你的時候，你老人家還在谷底趴著呢。”調侃起餘之龍來，姜瑜眼睛都沒眨過一下，“我上學的時候，可聽說過‘餘大哥’的英勇事跡，當年費了很大的力氣追仙女師姐？”

餘之龍被姜瑜揭了短兒，臉上自然而然透出了一種尷尬神情：“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那個時候年少輕狂，覺得長得像仙女一樣，就該追到手。”

“不是說有過一段兒麽？”姜瑜繼續追根究底，“怎麽你倒下的時候，仙女沒救你呢？”

“就連夫妻都會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她那個身後追著一大群跟屁蟲的女神。”餘之龍多少有些悵然，雖然事過境遷，他早已經不再是當年的他，心性也變了，可是不堪回首的往事總會是藏在心裏的一個小疙瘩，偶爾想起，會別扭那麽一小下，“好在姜大導演作為我生命中的貴人出現，讓我在選擇死之前，還另外多了一種其他的選擇。”

姜瑜楞了一下，終於問：“你還想過死麽？”

“想過啊。”現在說起來，頗有一種雲淡風輕的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排斥你、唾棄你，你會不會想要去到另外一個世界生活？雖然不知道另外一個世界到底好還是不好，總不會比當時的情形更差了吧。”

姜瑜竟然也同意地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看來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

“所以當我想明白，活過來的時候，我就發誓，會盡我的全部力量幫你成為圈裏最好的導演。當然你實力擺在那兒，有我沒有，都會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那是當然。”姜瑜是個要強的女人，當年有很多‘捷徑’可以供她選擇，可是她始終執拗地走著她自己的路，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了今天，“不過話說回來，你老人家除了在我戲裏從跑龍套做到了男二號，還有別的貢獻麽？”

“你以為那些眼高於頂的編劇在你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導演的時候怎麽會同意給你寫本子？”餘之龍難得在姜瑜面前邀功，“有些哥兒們一輩子都是哥兒們，不會做骯臟事。”

姜瑜笑了：“行了，我知道你的好，這輩子都記住了。”

“不過比起你救我一命來說，那些事都變成了小事。”餘之龍握住姜瑜的肩膀，“希望你有一天能夠點頭，讓我正大光明照顧你後半生。”

姜瑜始終都清楚餘之龍的想法，可是她早就想好了她這輩子的追求，打定了註意全心全意只做一件事。有些關系一旦近了一步，事情就沒那麽簡單了。

看著沒有任何反應的姜瑜，餘之龍嘆了口氣，收回握住姜瑜肩膀的那只手：“你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足球場的草地上，李木子坐了下來，雙臂抱著雙膝，最後感受著學生生活。

“你工作也在這兒，一輩子都在這兒了，還有什麽好留戀的？”唐元忍不住開口問。

“你已經工作那麽久了，我為什麽留戀，你不知道？”李木子一把拉住唐元的手，讓他坐到自己身邊。

唐元當即表示了解：“工作和學習的確不太一樣。如果有困惑可以問我，我教你演員表演的七十二變，保管你用了之後能應付各種突發狀況。”

“還是算了吧。”李木子很不屑，“我潛心挖土，用不著七十二變。”

唐元當然也不會勉強，畢竟他是李木子最堅強的後盾。

兩個人肩並肩坐著，好半天沒有說話。

“湯圓兒。”還是李木子最先打破了這種平靜，“你除了恭喜我畢業，還要再說些別的麽？”

“你想聽我說什麽？早日成為教授？”唐元開始裝傻，“沒事，你專心做你想做的，你做什麽我都支持。”

李木子站了起來，拍了拍學位服上的土：“我去找瑜姐，你自己在這兒坐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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