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之龍抱起雙臂看著姜瑜，忍不住問：“你這個人雖然表面看上去風風火火、十分果斷，心裏卻很念舊。拍戲拍到最後一場的時候，總會推遲一天再拍，今兒個怎麽了？姜大導演轉性情了？”

“明天唐元得放假。”其實餘之龍說的一點兒都不錯，她的確對自己拍的每一部戲都很留戀。這部《考古者》更是前所未有的留戀，畢竟準備時間漫長，投入心血太多。可是再長的故事也會有結局，她還有下一部、再下一部戲要拍，不能在這個地方止步不前。

餘之龍好奇了：“你對唐元一向秉持著嚴格的態度，比老崔還殘酷。這回竟然主動提起他放假的事兒，是李木子要畢業了？”

“很聰明啊。”姜瑜翻出手機微信，點開她和李木子的聊天記錄，“你看看這位姑娘把自己寫的多可憐，說什麽提前畢業沒有畢業典禮，穿上學位服都沒有人陪著一起照相。”

餘之龍瞟了一眼聊天記錄，只好轉身往化妝間走：“依我看，姜瑜你病的不輕，李木子是你的du/藥吧！”

姜瑜笑著搖了搖頭，戴上棒球帽，又看了一次最後一場戲的劇本。人與人之間的喜歡，有的時候就是很莫名其妙，說不上為什麽，可能就是冥冥之中註定的。

最後一場戲拍得很順利，那種穿越了千年的孤獨感透過鏡頭散出來的時候，姜瑜竟然有些楞神，甚至忘記了比出她那個常用的‘OK’手勢。

“不愧是視帝。”餘之龍的戲份已經拍完，現在正坐在姜瑜旁邊看著鏡頭裏的唐元，“已經不是演戲，完全是劇本裏的角色重生了。”

副導演擦了擦眼角，提醒姜瑜：“姜導，結束了。”

姜瑜皺著眉心，越過鏡頭，看著不遠處的唐元，總算喊：“過，收工。”

一部大作完成，劇組人原本該額手稱慶。可是最後一幕太孤獨，太淒涼，硬生生沖淡了這種喜悅的氣氛。

唐元穿著戲服走到姜瑜面前，笑著說：“謝謝姜導，我知道原本您是想明天再拍這幕戲的。”

姜瑜從唐元眼中看出了一點兒不一樣的東西，可究竟是什麽不一樣，她還說不清：“木子邀請我和她一起照相，我得排好期啊。”

唐元點了下頭：“姜導我去化妝間了？”

“去吧。”姜瑜重新坐到了攝影機後面，“我再看一看。”

一直等到唐元走進化妝間，餘之龍才忍不住說：“你都喊了‘過’了，還有什麽好看的，拿去做後期了。”

姜瑜雙手交握在一起，沒有辦法反駁餘之龍這句話：“剛才我竟然沒能出戲，還以為唐元不是唐元。”

“剛才的唐元本來就不是唐元。”餘之龍開解著姜瑜，“你忘了他還年輕，又拍了這麽一部戲，跳出來需要時間。”

“這點兒出戲的本事需要練很久？”姜瑜年輕的時候合作過一些女演員，入戲之後很難出戲，最後做出荒唐事的都有，後來她挑演員就不止看演技了，最後索性搞了個團隊出來，關鍵主、配角齊全，完全避免了因經驗不足出不了戲造成的嚴重後果。

餘之龍開了一罐啤酒遞給姜瑜：“這個看個人悟性。有些演員悟性好，很快便能調整過來。小唐應該是這類悟性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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