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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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淩走出衛生間, 四處掃視, 很快就看到顧厲恒了。
男神表情怎麽這麽深沈？
他碰了碰林檬手臂, 示意顧厲恒的方向，表示要過去。
林檬不準備當電燈泡：“我去找阿睿了, 有事和我聯系。”
蘇淩點點頭，直接朝顧厲恒走去。
顧厲恒視線落到他身上，非常專註，看起來格外深情。
蘇淩走到顧厲恒面前：“你……”
才說了一個字, 他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 不僅聲音含糊, 舌頭還疼，而且傷口還在持續流血，出血量不是很大，但血腥味讓他很不舒服。
別的還是等會兒說，得先處理傷口。
他把準備問的話暫時擱到一邊，大舌頭道：“能帶我去休息室嗎？我想處理一下傷口。”
他每天都會采集凝露，隨身放在背包, 他記得凝露的效果，想用在傷口上。
在衛生間也能處理, 只是他實在不想在衛生間吐著舌頭湊近鏡子查看傷口，處理傷口。
大廳衛生間環境很好, 但心裏作用作祟, 他要是那麽做, 絕對會幹嘔。
顧厲恒擰眉, 聽他的話也明白過來：“你舌頭傷了？”
蘇淩點點頭，嘴裏的血腥味更重了，血液也累積多了，他不想再開口。
顧厲恒：“跟我來。”
蘇淩跟著他穿過大廳連接後面樓房的長廊，去了二樓左手邊的房間。
房間面積非常大，以黑白灰色調為主，幹凈利落。
蘇淩皺著眉指了指嘴。
他嘴唇緊抿，兩頰鼓起，顧厲恒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打開左手邊的門：“這是盥洗室。”
蘇淩快速走進去，把口裏的血和唾液吐到洗手池，迅速用水沖幹凈。
他速度很快，顧厲恒一直站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面色頓時變了。
蘇淩吐完後，接水漱口，漱了兩遍，還準備繼續時，顧厲恒遞給他一張面巾紙：“這樣漱口對傷口不好，我去拿治療儀。”
蘇淩接過紙，擦了擦手和嘴，顧厲恒轉身去拿治療儀。
蘇淩從背包裏取出凝露，放在洗手臺，打開瓶蓋，倒了些在瓶蓋裏。
做好準備工作，他張嘴，對著鏡子吐著舌頭，舌面靠右紅彤彤的，傷口處顏色最深，又沁出一點血，他抽了張幹凈的紙輕按著，把血吸收了。
顧厲恒拿著治療儀走進來，就看到他這副模樣，眸色微變，腳步也停頓了一瞬。
蘇淩有點尷尬，覺得自己的樣子傻爆了。
不過才清理好，他又不想把舌頭再縮進去，幹脆轉身面對顧厲恒，指了指他手上的治療儀。
顧厲恒仔細地用治療儀給他處理傷口，處理後傷口表面看起來已經愈合，只是顏色較深，疼痛也沒有消失。
“治療儀只能快速修覆表面組織，內部傷口還沒有愈合，得用藥。”
蘇淩指了指凝露，轉身用手指沾了些，塗到傷口，透明的凝露很快就消失在傷口表面，疼痛感減輕了許多。
蘇淩眼睛一亮，又沾了些，準備繼續塗。
如果被人知道，珍貴的凝露只是為了處理這麽小的皮外傷，還使用這麽多，恐怕要說浪費。
在場的兩人都沒感覺，蘇淩每天都采集，並不覺得珍貴，顧厲恒只希望他能盡快好。
“扣扣……”房門被敲響，門外傳來顧宅管家的聲音，“少爺，夫人讓你去大廳，馬上就到舞會環節了。”
顧厲恒皺了皺眉，蘇淩動作停住，收拾瓶蓋。
顧厲恒抓住他的手，沒有用力：“你處理好了再走，我要和母親一起跳開場舞，得先走。”
蘇淩眨了眨眼睛：“這是你的房間吧？”
顧厲恒：“嗯。”
蘇淩笑起來，果然如此，男神帶他來私人領地了！
“你去吧，我弄好就出去，保證不亂動你的東西。”
顧厲恒松手：“有事和我聯系。”
他走後，蘇淩又塗了兩遍凝露，傷口幾乎恢覆了，他試著說了說話，只有說非常標準的翹舌音會有隱隱的痛感。
蘇淩將凝露收起來，清理好洗手臺，離開前站在房門後打量了一遍房間，然後才出去。
他到達客廳時，客廳光線比之前暗了許多，放著一首旋律優美的曲子，顧厲恒和顧母的開場舞正進行到一半。
蘇淩神色一瞬間恍惚起來，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
顧厲恒的氣質，與當年和媽媽一起跳舞的人，氣質迥然不同。
顧厲恒面容沈靜不茍言笑，跳舞的姿勢無可挑剔，優雅紳士而迷人。
自從媽媽去世，蘇淩很多年都不曾認真看過別人跳舞，甚至內心本能排斥，可此時，直到舞曲結束，他的目光還落在顧厲恒身上。
開場舞跳完，切換到了另一首曲子，不少賓客開始邀請舞伴，很快大廳中間就有不少跳舞的人。
一些年長以及獨身前來沒有舞伴的人，到顧母和顧厲恒面前恭維兩人的舞姿。
顧母謙虛幾句，視線一掃，笑著拉著站在客人前方的趙琪的手，看了眼顧厲恒。
趙琪紅著臉，一副乖順的樣子。
蘇淩眼睛微瞇，朝那邊走去。
顧母笑道：“跳舞還是年輕人比較擅長，我剛剛獻醜了，這會兒就好好欣賞了，”她笑著問趙琪，“你今晚有伴嗎？”
在場人立即明白過來，這是給顧總挑選舞伴呢！
趙琪正要說話，趙清快速上前一步攬住他的肩膀，對顧母笑道：“我可是求了好久，我弟弟才答應給我做舞伴的，不然別人都跳舞，我連伴都沒有，多丟人啊。”
顧母面色微變，趙家這是什麽意思？
想和兒子跳舞是趙琪提出來的。
她對趙琪很滿意，趙琪家對她有恩，趙琪又一心想嫁兒子，她覺得很不錯，趙琪有意，她便幫忙撮合。
沒想到會橫生枝節，她雖沒明說，在場的人肯定明白她的意思。
趙清這舉動，簡直在說趙家不想和她兒子扯上關系。
趙琪怔了怔，擡頭瞪著趙清。
趙清無辜地笑了笑，揉了揉他的頭發，抓著他肩膀的手暗中用力：“跟哥哥一起跳舞，你也是很期待的吧？”
顧母很快回過神，放開趙琪，笑得一臉溫和：“你們感情真好，去跳舞吧。”
趙清攬著趙琪離開，去了中間舞池隨著音樂跳起舞。
趙琪壓低聲音怒問：“哥哥，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趙清唇邊掛著笑，眼神卻很冷：“我跟你說過，不要打顧總的主意，他喜歡的人是誰你知道。”
趙琪：“我不在意，只要和他結婚就行，這對家裏的生意也有利不是嗎？”
“不需要，”趙清嘆口氣，“琪琪，我們家不需要聯姻，你快樂最重要，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明明不喜歡顧總。”
趙琪抿了抿唇，突然想到前世和趙清決裂，趙家沒落的場景，眼睛微微紅了。
他用盡一切追求肖睿，最終結果悲慘，還害了父母和哥哥，他重活一次，有機會報仇，他怎麽甘心什麽都不做？
可現在，嫁到顧家已經不可能了。
前世蘇淩早亡，顧厲恒沒有喜歡的人，顧母身體也沒有恢覆，臨死提出遺願讓顧厲恒和他結婚，現在兩樣都不占了。
趙清看他這幅模樣，也有點心疼，畢竟是從小寵到大的弟弟。不過想著他莫名其妙總是惹顧厲恒的舉動，還是決定敲打敲打。
“你看，顧總有心儀的舞伴，就算顧夫人提出讓你做他的舞伴，他也會拒絕的，你有沒有想過，出現那種場面你要怎麽辦？”
趙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顧厲恒朝著蘇淩靠近，而蘇淩面前，一個褐發alpha正在邀請他跳舞。
蘇淩皺了皺眉，往後小退一步：“抱歉，我想休息會兒。”
褐發alpha還準備說什麽，旁邊傳來一道聲音：“別浪費時間了，他不會跳舞。”
蘇淩和alpha都扭頭看了過去，蘇傲癟癟嘴：“他除了長的好看，什麽都不會，信息素還很難聞。”
alpha似乎有些意外：“這……”
蘇淩不在意褐發alpha的看法，但無法對挑釁本身不理會。
他挑眉：“你看起來很自信，你會跳舞？”
“當然。”蘇傲揚了揚下巴，很驕傲。
蘇淩嘴唇勾了勾：“我在蘇家十八年，比你大兩歲，蘇家連舞蹈老師都沒有給我請，”他頓了下，“你比我小兩歲，樣樣都是最好的，確實應該自信。”
旁邊客人聽了，不少人小聲議論起來，看蘇淩的眼神帶了同情。
“後母還是不可靠啊。”
“難怪要斷絕關系。”
蘇傲面色一變：“你別胡說，我……”
這時，黑著臉的蘇父和趙涵走了過來，趙涵拍了下蘇傲肩膀，柔聲對蘇淩道：“小淩，你可不能亂說，老師給你請了，你不願意學我有什麽辦法。”
蘇淩：“是嗎？哪位老師？”
趙涵哽住了，蘇父低喝：“你別胡鬧，就算和蘇家斷絕關系了，你也姓蘇，抹黑蘇家對你沒什麽用。”
蘇淩輕掀眼簾，眼神淡漠：“抹黑？如果不是你們的寶貝兒子三番兩次找我麻煩，我根本不想和你家的人說一句話，更不會提及你們家。”
“至於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你心裏清楚。”
前身之所以敏感膽小，除了自身身體，和從小到大的環境有莫大關系。
蘇父盯著他看了兩秒，扭頭對蘇傲道：“向他道歉。”
“父親！”蘇傲震驚地看著他，趙涵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蘇父語氣嚴厲：“是不是你主動招惹他的？”
蘇傲咬咬唇，蘇父語氣加重：“是不是？”
蘇傲：“是，可是……”
“道歉。”蘇父沈下臉。
蘇傲被寵慣了，蘇父從沒對他這麽嚴厲，他嚇得眼睛都紅了，又怕又委屈又難受，對蘇淩道：“對不起。”
蘇淩也有些詫異，不過轉念一想，大概也明白過來，他畢竟不是毫無所依的小可憐了。
蘇淩沒興趣對小朋友不依不饒，嚇一嚇以後讓他清閑就行：“沒關系，”他笑了笑，“以後見面當作沒看見，知道嗎？”
蘇傲看到他的笑，下意識縮了縮肩膀，委委屈屈地點了下頭。
膽小鬼變得好可怕！
蘇淩滿意了：“失陪。”說完，他就往右側走去，才走出一步，就見顧厲恒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他笑了笑，走到顧厲恒面前。
林檬一直關註著顧厲恒，擔心好友心上人被人截胡，這會兒見兩人碰到一起，連忙示意肖睿，和肖睿邊跳邊移到兩人身邊。
林檬笑道：“顧總，你不邀請淩淩跳一支舞嗎？”
他之前隔了一段距離，沒有聽到蘇傲說蘇淩不會跳舞的話。
顧厲恒卻聽到了，因此沒有行動。
一名長相艷麗的Omega越過蘇淩，朝顧厲恒伸出左手：“可以和你跳支舞嗎？”
omega向來自持身份，他們天生受到寵愛，很少主動邀請alpha，如果主動了，alpha拒絕，會很沒有面子，而對於alpha來說，拒絕Omega的邀請非常失禮。
顧厲恒眉頭微蹙，沒有立即答應，Omega輕咬嘴唇，自信的笑容變淡。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舞伴。”蘇淩這時開口。
Omega詫異，他不是不會跳舞嗎？如果不是知道這一點，他也不會主動邀請顧總。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顧總不會答應他，他順勢收回手：“抱歉，打擾了。”
Omega離開後，蘇淩看著顧厲恒，想著貝萊的性別限制，克制伸出右手的沖動，挑眉笑道：“不邀請我嗎？”
顧厲恒看他一眼，伸出右手，身體微微鞠躬：“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蘇淩笑了笑：“可以。”
顧厲恒後退一步，擺好姿勢，蘇淩熟練搭上他的手，兩人距離瞬間拉近。
顧厲恒輕聲說：“別緊張，跟著我的腳步就行，謝謝你為我解圍。”
“解圍？你又不是不會跳舞，接受那名Omega就行了，可不算什麽困境。”蘇淩跳著熟練的腳步，身體微微晃動。
顧厲恒看著他的眼睛：“雖然很失禮，但我不想答應。”
蘇淩松開左手，顧厲恒條件反射配合，他身體擺蕩旋轉，靈活又輕盈地轉了一圈，手順勢搭在顧厲恒肩膀，身體貼近：“正巧，我也不想你答應。”
顧厲恒心跳加速，少年腰肢柔軟，只一個動作，就讓他著迷，更何況說這話的時候少年離他極近。
林檬眼睛發亮：“哇哦，淩淩，你跳的好漂亮。”
蘇淩笑了笑，眼簾微垂。
作為舞蹈家的兒子，從小就接觸各種舞蹈，怎麽可能跳的不好。
只是想到這些，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一些回憶，或好或壞。
脂粉氣，香水的氣味如影隨形。
顧厲恒讚賞從耳邊傳來：“你跳的很棒。”
蘇淩擡眼看他，笑了笑：“還可以更棒。”
他撐在他肩膀的手微微用力，身體後撤，舞姿剛柔並濟，輕跳、旋轉、彎腰，每個動作輕盈又充滿力量，整個人仿佛發著光。
顧厲恒配合他，任由他盡興舞蹈。
蘇淩許久沒有和人跳舞了，起初覺得輕快又自由，很快，某些場面又和記憶中重合。
“淩淩，你看媽媽跳的棒不棒？”
“淩淩跳的真棒，太厲害了兒子。”
“兒子，媽媽又戀愛了，你很快就有爸爸了，看我新編的舞。”
可沒有一個舞蹈，以喜劇結尾。
“為什麽，每個人都說愛我，說了那麽多甜言蜜語，最後連娶我都不願意。”
蘇淩眼簾輕閉，他已經忘了媽媽交過幾個男朋友，期待過幾次婚禮，可最終都失望。
男神，不會讓他失望的。
一曲終了，顧厲恒動作流暢的帶著蘇淩離開舞蹈區，蘇淩額頭輕輕搭在他肩上，屬於alpha的強悍氣息讓他覺得安全、穩定。
顧厲恒磁性的聲音帶著關心：“不舒服嗎？”
蘇淩站直身體，搖搖頭：“沒有，我想先回去了。”
有時候，記憶一旦開啟，就不受控制了，他的情緒低沈，不適合在這裏繼續待下去。
而且和男神跳了舞，足夠讓不少動心思的人打消想法了。
顧厲恒：“我送你。”
“不用，”蘇淩拒絕，“舞會後還要切蛋糕，你母親生日，你不在不合適。”
顧厲恒還是堅持把他送到門口，等他上了車，註視著車漸漸駛離，神色黯淡。
少年的情緒太明顯了，和他跳舞不開心嗎？可不是不願意他和別人跳舞嗎？
前幾天他情緒低沈，卻什麽都不說的時候，少年的心情，也和他現在一樣難受吧。
他手指重重握拳，看了眼車離開的方向，返回客廳。
·
蘇傲看完蘇淩跳舞，一臉震驚，好半響才回過身，搖著趙涵手臂：“他什麽時候會跳舞的？他不是不會嗎？”
趙涵沈著臉：“不知道。”不僅會，還跳的非常好看，在場不少alpha都被吸引了，只是礙於顧總，沒人敢動心思。
趙涵深吸口氣，拍拍他的肩膀：“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alpha，跳跳舞，別亂說話，乖一點，我去和人打招呼，你也多結交朋友。”
趙涵走後，蘇傲癟癟嘴，今晚那麽丟人，他誰都不想理。
“蘇傲，”趙琪走到他面前，臉色微白，“你之前不是說蘇淩不會跳舞嗎？”
蘇傲：“是啊，就是不會，他都沒學，而且笨手笨腳的，”他轉念一想，“也許離開蘇家後學的。”
趙琪臉色緊繃，這不可能！
他從小學舞最清楚不過，蘇淩跳的那麽好，不可能短時間學會。
他有個大膽的想法，走近蘇傲小聲說：“你有沒有覺得，蘇淩變了很多。”
蘇傲讚同地狂點頭：“他之前膽小的很，今天把我都嚇到了。”
“你說，他有沒有可能不是蘇淩？”趙琪抿了抿唇，輕聲道。
蘇傲身體一抖，他初中時好奇看過不少古時的靈異故事，雖然不可信，但營造的氛圍還是很讓人害怕的。
他古怪地看著趙琪：“我媽媽說了，那些書要少看，會得幻想癥的，蘇淩就是蘇淩，大概自殺受刺激性格變了，又繼承了他媽媽的遺產，有了底氣。”
“你也不想想，哪裏會有一模一樣的人，連臭信息素都一樣，更何況，他繼承遺產的時候，會驗證身份的，不可能有錯。”
趙琪看他一眼，走開了。
蘇傲看他沒什麽精神的樣子，突然升起一絲同情。
他們都被蘇淩打擊了。
蘇淩回到租處，將靈植們放出來，取出這些天提取的植物精油，準備制香。
他每次想起媽媽，都會想起舞蹈、化妝品、香水。
舞蹈是媽媽的生命，媽媽在舞臺上結束生命，他又愛又懼；化妝品他不喜歡；香水，是他最喜歡的。
他在現代時以香水師為職業目標，就是因為喜歡且和媽媽有關。
貝萊的香水屬於香制品的一種，他的身份，也正好適合制香。
白天和林檬聊了很久，他當時就有了想法，想給男神制一款效用好的安神香。
男神睡眠質量太差了。
正好他手裏有金銀細絲花，落絲對安神有效，是市面上最珍貴也最常用的安神香的必備原料，主要用於睡前舒緩情緒。
他取出這些日子累積的落絲，用提取器提取精油。
身邊香氣環繞，他因為回憶而低落的情緒漸漸平緩。
他試著將落絲精油和別的靈植精油混合，可惜沒有陳化機，不能立即混合在一起，需要時間。
他之前制香時就是因為沒有足夠時間陳化，香味才沒有完全混合。
他按照不同比例做實驗，每份都只有一小份，分裝到小瓶子裏，蓋上蓋子，準備明天看效果。
他做這些的時候完全沒有時間概念，等做完才發現，已經快十一點多。
他出了靈植室，洗澡睡覺。
轉天早上，他惦記著看香制品效果，取完球液就從肖家回了住處，直奔靈植室。
正一個一個仔細聞著，感受差異，大門突然被敲響，非常有規律的三聲：“扣扣扣。”
他沒有開隔音系統，靈植室門沒關又離大門最近，敲門聲很明顯。
他放下手裏的瓶子，走到門口看了眼門右側的電子顯示屏。
男神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身姿筆挺，手上還拿著一捧燦爛的玫瑰。
蘇淩：“……”
男神突然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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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表情怎麽這麽深沈？
他碰了碰林檬手臂, 示意顧厲恒的方向，表示要過去。
林檬不準備當電燈泡：“我去找阿睿了, 有事和我聯系。”
蘇淩點點頭，直接朝顧厲恒走去。
顧厲恒視線落到他身上，非常專註，看起來格外深情。
蘇淩走到顧厲恒面前：“你……”
才說了一個字, 他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 不僅聲音含糊, 舌頭還疼，而且傷口還在持續流血，出血量不是很大，但血腥味讓他很不舒服。
別的還是等會兒說，得先處理傷口。
他把準備問的話暫時擱到一邊，大舌頭道：“能帶我去休息室嗎？我想處理一下傷口。”
他每天都會采集凝露，隨身放在背包, 他記得凝露的效果，想用在傷口上。
在衛生間也能處理, 只是他實在不想在衛生間吐著舌頭湊近鏡子查看傷口，處理傷口。
大廳衛生間環境很好, 但心裏作用作祟, 他要是那麽做, 絕對會幹嘔。
顧厲恒擰眉, 聽他的話也明白過來：“你舌頭傷了？”
蘇淩點點頭，嘴裏的血腥味更重了，血液也累積多了，他不想再開口。
顧厲恒：“跟我來。”
蘇淩跟著他穿過大廳連接後面樓房的長廊，去了二樓左手邊的房間。
房間面積非常大，以黑白灰色調為主，幹凈利落。
蘇淩皺著眉指了指嘴。
他嘴唇緊抿，兩頰鼓起，顧厲恒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打開左手邊的門：“這是盥洗室。”
蘇淩快速走進去，把口裏的血和唾液吐到洗手池，迅速用水沖幹凈。
他速度很快，顧厲恒一直站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面色頓時變了。
蘇淩吐完後，接水漱口，漱了兩遍，還準備繼續時，顧厲恒遞給他一張面巾紙：“這樣漱口對傷口不好，我去拿治療儀。”
蘇淩接過紙，擦了擦手和嘴，顧厲恒轉身去拿治療儀。
蘇淩從背包裏取出凝露，放在洗手臺，打開瓶蓋，倒了些在瓶蓋裏。
做好準備工作，他張嘴，對著鏡子吐著舌頭，舌面靠右紅彤彤的，傷口處顏色最深，又沁出一點血，他抽了張幹凈的紙輕按著，把血吸收了。
顧厲恒拿著治療儀走進來，就看到他這副模樣，眸色微變，腳步也停頓了一瞬。
蘇淩有點尷尬，覺得自己的樣子傻爆了。
不過才清理好，他又不想把舌頭再縮進去，幹脆轉身面對顧厲恒，指了指他手上的治療儀。
顧厲恒仔細地用治療儀給他處理傷口，處理後傷口表面看起來已經愈合，只是顏色較深，疼痛也沒有消失。
“治療儀只能快速修覆表面組織，內部傷口還沒有愈合，得用藥。”
蘇淩指了指凝露，轉身用手指沾了些，塗到傷口，透明的凝露很快就消失在傷口表面，疼痛感減輕了許多。
蘇淩眼睛一亮，又沾了些，準備繼續塗。
如果被人知道，珍貴的凝露只是為了處理這麽小的皮外傷，還使用這麽多，恐怕要說浪費。
在場的兩人都沒感覺，蘇淩每天都采集，並不覺得珍貴，顧厲恒只希望他能盡快好。
“扣扣……”房門被敲響，門外傳來顧宅管家的聲音，“少爺，夫人讓你去大廳，馬上就到舞會環節了。”
顧厲恒皺了皺眉，蘇淩動作停住，收拾瓶蓋。
顧厲恒抓住他的手，沒有用力：“你處理好了再走，我要和母親一起跳開場舞，得先走。”
蘇淩眨了眨眼睛：“這是你的房間吧？”
顧厲恒：“嗯。”
蘇淩笑起來，果然如此，男神帶他來私人領地了！
“你去吧，我弄好就出去，保證不亂動你的東西。”
顧厲恒松手：“有事和我聯系。”
他走後，蘇淩又塗了兩遍凝露，傷口幾乎恢覆了，他試著說了說話，只有說非常標準的翹舌音會有隱隱的痛感。
蘇淩將凝露收起來，清理好洗手臺，離開前站在房門後打量了一遍房間，然後才出去。
他到達客廳時，客廳光線比之前暗了許多，放著一首旋律優美的曲子，顧厲恒和顧母的開場舞正進行到一半。
蘇淩神色一瞬間恍惚起來，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
顧厲恒的氣質，與當年和媽媽一起跳舞的人，氣質迥然不同。
顧厲恒面容沈靜不茍言笑，跳舞的姿勢無可挑剔，優雅紳士而迷人。
自從媽媽去世，蘇淩很多年都不曾認真看過別人跳舞，甚至內心本能排斥，可此時，直到舞曲結束，他的目光還落在顧厲恒身上。
開場舞跳完，切換到了另一首曲子，不少賓客開始邀請舞伴，很快大廳中間就有不少跳舞的人。
一些年長以及獨身前來沒有舞伴的人，到顧母和顧厲恒面前恭維兩人的舞姿。
顧母謙虛幾句，視線一掃，笑著拉著站在客人前方的趙琪的手，看了眼顧厲恒。
趙琪紅著臉，一副乖順的樣子。
蘇淩眼睛微瞇，朝那邊走去。
顧母笑道：“跳舞還是年輕人比較擅長，我剛剛獻醜了，這會兒就好好欣賞了，”她笑著問趙琪，“你今晚有伴嗎？”
在場人立即明白過來，這是給顧總挑選舞伴呢！
趙琪正要說話，趙清快速上前一步攬住他的肩膀，對顧母笑道：“我可是求了好久，我弟弟才答應給我做舞伴的，不然別人都跳舞，我連伴都沒有，多丟人啊。”
顧母面色微變，趙家這是什麽意思？
想和兒子跳舞是趙琪提出來的。
她對趙琪很滿意，趙琪家對她有恩，趙琪又一心想嫁兒子，她覺得很不錯，趙琪有意，她便幫忙撮合。
沒想到會橫生枝節，她雖沒明說，在場的人肯定明白她的意思。
趙清這舉動，簡直在說趙家不想和她兒子扯上關系。
趙琪怔了怔，擡頭瞪著趙清。
趙清無辜地笑了笑，揉了揉他的頭發，抓著他肩膀的手暗中用力：“跟哥哥一起跳舞，你也是很期待的吧？”
顧母很快回過神，放開趙琪，笑得一臉溫和：“你們感情真好，去跳舞吧。”
趙清攬著趙琪離開，去了中間舞池隨著音樂跳起舞。
趙琪壓低聲音怒問：“哥哥，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趙清唇邊掛著笑，眼神卻很冷：“我跟你說過，不要打顧總的主意，他喜歡的人是誰你知道。”
趙琪：“我不在意，只要和他結婚就行，這對家裏的生意也有利不是嗎？”
“不需要，”趙清嘆口氣，“琪琪，我們家不需要聯姻，你快樂最重要，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明明不喜歡顧總。”
趙琪抿了抿唇，突然想到前世和趙清決裂，趙家沒落的場景，眼睛微微紅了。
他用盡一切追求肖睿，最終結果悲慘，還害了父母和哥哥，他重活一次，有機會報仇，他怎麽甘心什麽都不做？
可現在，嫁到顧家已經不可能了。
前世蘇淩早亡，顧厲恒沒有喜歡的人，顧母身體也沒有恢覆，臨死提出遺願讓顧厲恒和他結婚，現在兩樣都不占了。
趙清看他這幅模樣，也有點心疼，畢竟是從小寵到大的弟弟。不過想著他莫名其妙總是惹顧厲恒的舉動，還是決定敲打敲打。
“你看，顧總有心儀的舞伴，就算顧夫人提出讓你做他的舞伴，他也會拒絕的，你有沒有想過，出現那種場面你要怎麽辦？”
趙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顧厲恒朝著蘇淩靠近，而蘇淩面前，一個褐發alpha正在邀請他跳舞。
蘇淩皺了皺眉，往後小退一步：“抱歉，我想休息會兒。”
褐發alpha還準備說什麽，旁邊傳來一道聲音：“別浪費時間了，他不會跳舞。”
蘇淩和alpha都扭頭看了過去，蘇傲癟癟嘴：“他除了長的好看，什麽都不會，信息素還很難聞。”
alpha似乎有些意外：“這……”
蘇淩不在意褐發alpha的看法，但無法對挑釁本身不理會。
他挑眉：“你看起來很自信，你會跳舞？”
“當然。”蘇傲揚了揚下巴，很驕傲。
蘇淩嘴唇勾了勾：“我在蘇家十八年，比你大兩歲，蘇家連舞蹈老師都沒有給我請，”他頓了下，“你比我小兩歲，樣樣都是最好的，確實應該自信。”
旁邊客人聽了，不少人小聲議論起來，看蘇淩的眼神帶了同情。
“後母還是不可靠啊。”
“難怪要斷絕關系。”
蘇傲面色一變：“你別胡說，我……”
這時，黑著臉的蘇父和趙涵走了過來，趙涵拍了下蘇傲肩膀，柔聲對蘇淩道：“小淩，你可不能亂說，老師給你請了，你不願意學我有什麽辦法。”
蘇淩：“是嗎？哪位老師？”
趙涵哽住了，蘇父低喝：“你別胡鬧，就算和蘇家斷絕關系了，你也姓蘇，抹黑蘇家對你沒什麽用。”
蘇淩輕掀眼簾，眼神淡漠：“抹黑？如果不是你們的寶貝兒子三番兩次找我麻煩，我根本不想和你家的人說一句話，更不會提及你們家。”
“至於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你心裏清楚。”
前身之所以敏感膽小，除了自身身體，和從小到大的環境有莫大關系。
蘇父盯著他看了兩秒，扭頭對蘇傲道：“向他道歉。”
“父親！”蘇傲震驚地看著他，趙涵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蘇父語氣嚴厲：“是不是你主動招惹他的？”
蘇傲咬咬唇，蘇父語氣加重：“是不是？”
蘇傲：“是，可是……”
“道歉。”蘇父沈下臉。
蘇傲被寵慣了，蘇父從沒對他這麽嚴厲，他嚇得眼睛都紅了，又怕又委屈又難受，對蘇淩道：“對不起。”
蘇淩也有些詫異，不過轉念一想，大概也明白過來，他畢竟不是毫無所依的小可憐了。
蘇淩沒興趣對小朋友不依不饒，嚇一嚇以後讓他清閑就行：“沒關系，”他笑了笑，“以後見面當作沒看見，知道嗎？”
蘇傲看到他的笑，下意識縮了縮肩膀，委委屈屈地點了下頭。
膽小鬼變得好可怕！
蘇淩滿意了：“失陪。”說完，他就往右側走去，才走出一步，就見顧厲恒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他笑了笑，走到顧厲恒面前。
林檬一直關註著顧厲恒，擔心好友心上人被人截胡，這會兒見兩人碰到一起，連忙示意肖睿，和肖睿邊跳邊移到兩人身邊。
林檬笑道：“顧總，你不邀請淩淩跳一支舞嗎？”
他之前隔了一段距離，沒有聽到蘇傲說蘇淩不會跳舞的話。
顧厲恒卻聽到了，因此沒有行動。
一名長相艷麗的Omega越過蘇淩，朝顧厲恒伸出左手：“可以和你跳支舞嗎？”
omega向來自持身份，他們天生受到寵愛，很少主動邀請alpha，如果主動了，alpha拒絕，會很沒有面子，而對於alpha來說，拒絕Omega的邀請非常失禮。
顧厲恒眉頭微蹙，沒有立即答應，Omega輕咬嘴唇，自信的笑容變淡。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舞伴。”蘇淩這時開口。
Omega詫異，他不是不會跳舞嗎？如果不是知道這一點，他也不會主動邀請顧總。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顧總不會答應他，他順勢收回手：“抱歉，打擾了。”
Omega離開後，蘇淩看著顧厲恒，想著貝萊的性別限制，克制伸出右手的沖動，挑眉笑道：“不邀請我嗎？”
顧厲恒看他一眼，伸出右手，身體微微鞠躬：“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蘇淩笑了笑：“可以。”
顧厲恒後退一步，擺好姿勢，蘇淩熟練搭上他的手，兩人距離瞬間拉近。
顧厲恒輕聲說：“別緊張，跟著我的腳步就行，謝謝你為我解圍。”
“解圍？你又不是不會跳舞，接受那名Omega就行了，可不算什麽困境。”蘇淩跳著熟練的腳步，身體微微晃動。
顧厲恒看著他的眼睛：“雖然很失禮，但我不想答應。”
蘇淩松開左手，顧厲恒條件反射配合，他身體擺蕩旋轉，靈活又輕盈地轉了一圈，手順勢搭在顧厲恒肩膀，身體貼近：“正巧，我也不想你答應。”
顧厲恒心跳加速，少年腰肢柔軟，只一個動作，就讓他著迷，更何況說這話的時候少年離他極近。
林檬眼睛發亮：“哇哦，淩淩，你跳的好漂亮。”
蘇淩笑了笑，眼簾微垂。
作為舞蹈家的兒子，從小就接觸各種舞蹈，怎麽可能跳的不好。
只是想到這些，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一些回憶，或好或壞。
脂粉氣，香水的氣味如影隨形。
顧厲恒讚賞從耳邊傳來：“你跳的很棒。”
蘇淩擡眼看他，笑了笑：“還可以更棒。”
他撐在他肩膀的手微微用力，身體後撤，舞姿剛柔並濟，輕跳、旋轉、彎腰，每個動作輕盈又充滿力量，整個人仿佛發著光。
顧厲恒配合他，任由他盡興舞蹈。
蘇淩許久沒有和人跳舞了，起初覺得輕快又自由，很快，某些場面又和記憶中重合。
“淩淩，你看媽媽跳的棒不棒？”
“淩淩跳的真棒，太厲害了兒子。”
“兒子，媽媽又戀愛了，你很快就有爸爸了，看我新編的舞。”
可沒有一個舞蹈，以喜劇結尾。
“為什麽，每個人都說愛我，說了那麽多甜言蜜語，最後連娶我都不願意。”
蘇淩眼簾輕閉，他已經忘了媽媽交過幾個男朋友，期待過幾次婚禮，可最終都失望。
男神，不會讓他失望的。
一曲終了，顧厲恒動作流暢的帶著蘇淩離開舞蹈區，蘇淩額頭輕輕搭在他肩上，屬於alpha的強悍氣息讓他覺得安全、穩定。
顧厲恒磁性的聲音帶著關心：“不舒服嗎？”
蘇淩站直身體，搖搖頭：“沒有，我想先回去了。”
有時候，記憶一旦開啟，就不受控制了，他的情緒低沈，不適合在這裏繼續待下去。
而且和男神跳了舞，足夠讓不少動心思的人打消想法了。
顧厲恒：“我送你。”
“不用，”蘇淩拒絕，“舞會後還要切蛋糕，你母親生日，你不在不合適。”
顧厲恒還是堅持把他送到門口，等他上了車，註視著車漸漸駛離，神色黯淡。
少年的情緒太明顯了，和他跳舞不開心嗎？可不是不願意他和別人跳舞嗎？
前幾天他情緒低沈，卻什麽都不說的時候，少年的心情，也和他現在一樣難受吧。
他手指重重握拳，看了眼車離開的方向，返回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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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傲看完蘇淩跳舞，一臉震驚，好半響才回過身，搖著趙涵手臂：“他什麽時候會跳舞的？他不是不會嗎？”
趙涵沈著臉：“不知道。”不僅會，還跳的非常好看，在場不少alpha都被吸引了，只是礙於顧總，沒人敢動心思。
趙涵深吸口氣，拍拍他的肩膀：“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alpha，跳跳舞，別亂說話，乖一點，我去和人打招呼，你也多結交朋友。”
趙涵走後，蘇傲癟癟嘴，今晚那麽丟人，他誰都不想理。
“蘇傲，”趙琪走到他面前，臉色微白，“你之前不是說蘇淩不會跳舞嗎？”
蘇傲：“是啊，就是不會，他都沒學，而且笨手笨腳的，”他轉念一想，“也許離開蘇家後學的。”
趙琪臉色緊繃，這不可能！
他從小學舞最清楚不過，蘇淩跳的那麽好，不可能短時間學會。
他有個大膽的想法，走近蘇傲小聲說：“你有沒有覺得，蘇淩變了很多。”
蘇傲讚同地狂點頭：“他之前膽小的很，今天把我都嚇到了。”
“你說，他有沒有可能不是蘇淩？”趙琪抿了抿唇，輕聲道。
蘇傲身體一抖，他初中時好奇看過不少古時的靈異故事，雖然不可信，但營造的氛圍還是很讓人害怕的。
他古怪地看著趙琪：“我媽媽說了，那些書要少看，會得幻想癥的，蘇淩就是蘇淩，大概自殺受刺激性格變了，又繼承了他媽媽的遺產，有了底氣。”
“你也不想想，哪裏會有一模一樣的人，連臭信息素都一樣，更何況，他繼承遺產的時候，會驗證身份的，不可能有錯。”
趙琪看他一眼，走開了。
蘇傲看他沒什麽精神的樣子，突然升起一絲同情。
他們都被蘇淩打擊了。
蘇淩回到租處，將靈植們放出來，取出這些天提取的植物精油，準備制香。
他每次想起媽媽，都會想起舞蹈、化妝品、香水。
舞蹈是媽媽的生命，媽媽在舞臺上結束生命，他又愛又懼；化妝品他不喜歡；香水，是他最喜歡的。
他在現代時以香水師為職業目標，就是因為喜歡且和媽媽有關。
貝萊的香水屬於香制品的一種，他的身份，也正好適合制香。
白天和林檬聊了很久，他當時就有了想法，想給男神制一款效用好的安神香。
男神睡眠質量太差了。
正好他手裏有金銀細絲花，落絲對安神有效，是市面上最珍貴也最常用的安神香的必備原料，主要用於睡前舒緩情緒。
他取出這些日子累積的落絲，用提取器提取精油。
身邊香氣環繞，他因為回憶而低落的情緒漸漸平緩。
他試著將落絲精油和別的靈植精油混合，可惜沒有陳化機，不能立即混合在一起，需要時間。
他之前制香時就是因為沒有足夠時間陳化，香味才沒有完全混合。
他按照不同比例做實驗，每份都只有一小份，分裝到小瓶子裏，蓋上蓋子，準備明天看效果。
他做這些的時候完全沒有時間概念，等做完才發現，已經快十一點多。
他出了靈植室，洗澡睡覺。
轉天早上，他惦記著看香制品效果，取完球液就從肖家回了住處，直奔靈植室。
正一個一個仔細聞著，感受差異，大門突然被敲響，非常有規律的三聲：“扣扣扣。”
他沒有開隔音系統，靈植室門沒關又離大門最近，敲門聲很明顯。
他放下手裏的瓶子，走到門口看了眼門右側的電子顯示屏。
男神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身姿筆挺，手上還拿著一捧燦爛的玫瑰。
蘇淩：“……”
男神突然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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