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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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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秦文忠迅速交代好生意與農地上的事,午時末在家裏用完午餐之後,便帶著女兒與丫鬟小桑及車夫一名,四個人出發前往京城。

途中,秦文忠忍不住好奇的問了女兒到京城之後想怎麽做?要女兒大概給他說一下,讓他心裏有個底,結果女兒卻搖頭不肯說,只道等她想得更明白之後再與他說,讓他整路心癢到不行。

面對父親有些哀怨、不快的神情,秦羅敷也頗感無奈,因為不是她不肯說,而是她根本沒有任何確切的想法啊,不是她想不出來,而是此去不知道會遇到什麽情況,現在想再多又有何用?還不如到時候見機行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對自己的急智向來是很有把握、很有信心的。

不過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所以她得先搞清楚他們秦家的貴人到底是什麽人才行。

為此,她沒讓父親有太多哀怨的時間,開始纏著他問有關貴人的事,包括當年貴人是如何與秦家結緣,後來又與秦家有何接觸往來,如何留下那塊玉佩,以及之後又是如何斷了音訊等等,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那位貴人的品性如何、喜好什麽、家裏有些什麽人之類的,反正大事、小事,重要的事、不重要的事,她全都問上兩三遍確認,問到她爹後來都躲到馬車外去了,再也不敢繼續與她待在一起,就怕她再問個不停。

馬車在官道上趕路前進,秦羅敷坐在馬車內胡思亂想。

詢問過爹有關貴人的事之後,她這才知道秦家的貴人身分顯赫,竟然是一位王爺,真是把她的小心肝嚇到皮皮挫。

據她所知,大慶國現今只有三位王爺,一位是皇上的叔父,另兩位則是皇上的胞弟,而她老爹當年到底是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有幸救了天子的家人啊?

不過也因此解釋了那位王爺當年為何會遇難。

宮鬥啊,而且還真應驗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因為聽說先皇有八個兒子,而今存活的包栝坐在龍椅上那一位,也只剩下三位而已。所以秦家的貴人至今還能活著,而且居住於京城之中,真的是需要有莫大福氣啊,畢竟最是無情帝王家。

為此,她真感謝自己有一對純樸善良的爹娘,沒有因為認識這樣顯赫的達官貴人而人心生變,要不然的話,她早就成了秦家趨炎附勢的棋子,成了皇親貴族的玩物,註定悲慘一生。

她正在慶幸當中,馬車外頭突然傳來秦文忠的叫喚聲——

「停車,快點停下來!」

接著便聽見車夫「籲」了一下,馬車一陣晃動的停了下來。

坐在馬車內的主仆倆急忙伸手穩住身子,迅速而疑惑的對看了一眼,不知外頭發生什麽事。

「爹?」秦羅敷出聲問道,「發生了什麽事嗎?」

馬車車簾倏然被掀開,秦文忠眉頭緊蹙的低聲對她說:「路邊草叢裏好像有人,爹過去看看,你待在馬車裏別下來。」說完,被掀起的車簾落回原處,同時遮蔽了馬車外的所有景物。

秦羅敷輕皺了下眉頭,只猶豫一下便移身往外。

「小姐!」小桑不由得出聲叫道,只因為剛剛老爺才交代要小姐待在車裏別下車。

「我沒有要下馬車,只是到前面看一下而已。」秦羅敷說道,人已經移到車簾前,伸手將車簾給掀了起來,伸頭探f出去。

她看見爹往馬車後方走去,愈走愈靠近路邊的草叢,終於在一處停下,伸手去撥開那高過膝蓋的雜草,然後舉步踏進草叢中,蹲下身去。

「餵,小夥子,你是怎麽了,怎麽會在這?這、這是血嗎?怎麽流了這麽多血!」蹲下身的秦文忠突然站了起來,轉頭朝馬車這邊呼喊道:「老李,老李,快點過來幫忙救人。」

老李便是車夫,三十歲上下的年紀,長相老實,從過軍,傷了左腿,因而走路會一跛一跛的。他因跛腳而難尋工作,前幾年連續兩年來到秦家果圔做幫工,許管事暗中觀察他許久,發現他人品憨實,身手也不錯,雖跛了腳有些影響,但依舊不比那些鏢行走鏢的鏢師差,因而便將他推薦給秦文忠,後來老李便與秦家簽了賣身活契,正式成了秦文忠每回出門在外時的專屬車夫與護衛。

老李聞言後立即跳下馬車,微跛著腳,快速地向秦文忠跑了過去。

秦羅敷則是跟著動手提起了裙擺,手腳利落的也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小姐!」小桑在她身後驚聲叫道。

「你別下車。」秦羅敷頭也不回的交代一聲,拔腿就往父親的方向跑了過去。

她一定得過去看看是什麽情況才行,因為以爹純樸老實的性子肯定會救人,但那人是好人還是壞人、該救還是不該救都是個問題,她善良的爹可別救人救到惹禍上身啊。

「爹。」她跑上前後出聲喚道,只因為秦文忠壯碩身子擋住了她的視線,讓她無法看清躺在草叢裏的人的狀況。

聽見她的聲音,秦文忠立即回過頭來,蹙眉朝她責怪的輕斥道:「敷兒,爹不是要你待在馬車裏別下來嗎?」

「女兒剛聽您說到流血,是那人受了傷嗎?這裏是官道,雖然路的兩邊有林子,但不該有會傷人的猛獸出現在這兒才對。爹,您看那人身上受的是什麽傷,如果是刀傷或劍傷,這人若不是有仇家,就是盜賊土匪、通緝犯之類的壞人,咱們不能亂救,會惹禍上身的。」秦羅敷迅速說道。

被女兒這麽一說,秦文忠頓時有些後怕,整個人也變得猶豫不決了起來。

「可是敷兒,咱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他猶猶豫豫的說道。

「老爺,這人身上的血不是他的。」車夫老李突然開口道。

「啊?不是他的?」秦文忠愕然轉頭看向老李,再低頭看向橫臥在雜草之間,半身衣衫染血、不醒人事的年輕人。

「奴才剛剛察看過了,這人除了手臂上挨了一刀外,身上並無其它傷口。他應該不是什麽壞人,至少不會是盜賊土匪,因為他的手上沒有慣拿刀劍的繭子,身上穿的還是綢緞料子的衣裳,應該是哪戶富貴人家的公子。」老李分析道。

「太好了,只要不是壞人就行了。」秦文忠頓時松了一口氣,然後招呼老李道:「快點,來幫我一起將他擡到馬車上去。」

「等一下,爹。」秦羅敷不得不出聲叫道。

「怎麽了?」秦文忠轉頭看女兒。

「這個人既然傷得不重,不會有生命危險,咱們替他包紮傷口,留些銀兩和吃的給他就行了,不能帶他一起走。」

「這是為什麽?」秦文忠不懂。既然不是壞人可以救,又為何只救一半?況且天色也不早了,這年輕人還昏迷不醒,就算他晚點自個兒醒過來了,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他又受著傷的情況下,要他一個人走去哪兒啊?

「爹不覺得奇怪嗎?他是怎麽一個人昏迷在這裏的,身上又為何沾著別人的血,而且還是這麽一大片?」秦羅敷不答反問道。

「敷兒,別跟爹兜圈子了,你想跟爹說什麽就直接說。」

「好。」秦羅敷點頭,撥開草叢走上前,看了會兒躺在地上的人之後,才開口道:「爹,女兒不讓您帶他走是因為女兒覺得這人應該有同伴,他會出現在這兒,應該是他的同伴送過來的,而他衣裳上所染到的血應該就是那人的血。您看他衣裳這裏,還有這裏和這裏都沾著血,該是送他到此的那人在攙扶他、護衛他時所沾到的。」

「可若真是如此,怎麽不見他的同伴?」秦文忠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四周並沒有其它人。

「有兩個可能,」秦羅敷伸出兩根手指頭,「一是回頭救人或引開敵人;二是去求救。在女兒看來,前者的可能性大於後者。不過不管是哪種可能,那個人都會再回到這裏,所以咱們不能帶這人走,因為他的同伴會回來找他,除非他那同伴身不由己,不是死了就是落入敵人手中回不來了。」

「那……咱們難道要在這裏等那個人回來再走嗎?」

秦羅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無奈道:「爹,有句話叫盡人事聽天命,咱們與這人非親非故的,願意冒險停下車來察看,還為他的後路做了打算,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況且您現在若帶他走,是要一路帶著他上京城呢?還是要把他留在咱們今晚投宿的城鎮?倘若他的敵人或仇人隨後追來,又或早已在那城鎮裏守株待兔,等他自投羅網,你要無依無靠身上又受著傷的他如何應對?」

「這……」秦文忠無言以對,因為他真的沒想那麽多啊,而且——

「敷兒,你會不會想太多,把事情想得太覆雜了?」

「爹,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

「可是——」秦文忠依舊猶豫不決,才開口說了兩個字,站在一旁的老李猛然移到他身邊,並朝著樹林裏的方向冷然大喝。

「誰在那裏?出來!」

秦文忠第一時間立刻將女兒拉到身後,挺身擋在女兒身前保護她,雙眼則目不轉睛的望著老李凝視的方向。

原本安靜的樹林隨老李的叫喝聲落下之後,突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走路踩過一地的枯葉,然後,一倘只手撫著胸,另一只手提著劍,面無血色卻渾身浴血的人從樹林裏走了出來,出現在他們面前。

瞬間,不管是老李、秦文忠或是秦羅敷全都渾身緊繃,驚懼不已。因為這個人身上的殺氣太重,手上的劍還沾滿了鮮血,完全就是一副殺神的模樣。

是敵?是友?他們三人無人知曉,唯一可能知道的卻橫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那殺神先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人,然後才看向他們,接著驀然開口對著他們說:「請救救我們家公子。」語畢,他握在手上的劍突然落地,他的人也緊跟著往下墜落,整個人癱軟的暈過去,和他家少爺一樣失去意識,昏迷不醒。

媽的!秦羅敷差點爆粗口,罵臟話,因為這根本就是坑人——不,是坑爹,在坑她爹啊!在這種情況下,她善良老實的爹還能見死不救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真的是媽的、他媽的!

秦羅敷站在一旁獨自生著悶氣,看秦文忠和老李兩個人忙得不可開交,先幫傷重的那殺神止血、包紮傷門,擡上馬車後,轉身又再回過頭來處理輕傷的那一個。

這兩個男人年紀都不大,頂多就二十出頭,身形都屬於修長型的,不若秦文忠和老李那般魁梧壯碩,但即便如此,各癱靠在車廂內一角的兩個人依然占去馬車裏大半的空間,讓秦羅敷和小桑不得不擠坐在一起,想仲個腿都困難,也因而讓秦羅敷更加來氣。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真是太莫名其妙了!而且重點是,她剛才對父親說的話,就是那個守株待兔什麽的,雖然她承認自個兒是有那麽一點在危言聳聽,但也不是不可能啊,爹實在是太急公好義,太不顧後果了。

唉!現在她只能祈禱,希望她真的想太多、把事情想得太覆雜了。

阿彌陀佛,老天保佑,拜托這回別再耍弄她了,拜托拜托。

功夫牛很不爽,超級不爽,無敵不爽。

對於天庭莫名搞個賽事要他參加,他本就興致缺缺,感覺既無聊又無言,沒想到還硬性規定要找個什麽隊友的。

他是誰?他可是十二生肖中大名鼎鼎的功夫牛,打遍天下無敵手,他需要什麽隊友?隊友對他來說就是個拖累,是拖他後腳的累贅,他根本就不需要。

為此,他特地去找了主辦賽事的那些老家夥想與他們溝通一下,沒想到那些老頑固根本不聽他說,一句「這就是規則」便將他所有還來不及說的話給堵死,之後還不許他抱怨嘮叨,最後在輪到他選擇書冊的時候,報覆般的直接剝奪了他選擇的權利,一把就將他胡亂推進一本書冊裏,讓他栽進這個不知名的故事,一點概念都沒有,叫他要去哪裏找隊友?

那群該死卻老不死的死老頭,你們給我走著瞧,總有相遇時,等我回返天庭之後定要你們好看!否則我就不叫功夫牛!

功夫牛心裏罵罵咧咧的,整個人氣到只想揍人,但卻完全動彈不得,連動根手指頭或睜開眼睛都辦不到。

他不確定這是不是剛穿越到書中角色的正常反應,只知道他一被推進書中之後就落到這個人身上,然後關於這個人從出生至今的所有生活歷程,立即如潮水般的向他湧來,全數註入他腦袋中,深刻熟悉到就好像是自己的經歷,他就是這位封承啟,而封承啟就是他一樣。

這個家夥,該怎麽說呢,腦袋很行,身體卻不行,整個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這一點真的讓他很不滿,這樣的他還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功夫牛嗎?

現在的他還不能控制這個身體,不確定等他能掌握一切之後,他得被迫當弱雞,又或者能擁有他原本的武力,如果答案是前者的話,哼哼,等他回返天庭之後就別怪他不懂得尊老愛幼,定要打得那群老家夥滿地找牙不可,他絕不會手下留情,絕對不會!

因為如果真是如此,他明顯就是被人整了。

封承啟,現年二十一歲,是大慶國誠王之子,雖不是嫡長子,卻也是嫡次子,最重要的一點是,他還是大慶國皇上最為寵愛的子侄。

封承啟自小便聰明伶俐,舉一反三,故得皇帝伯父高看一眼,隨年齡增長博覽群書之後,見解更顯不凡,因而更得皇帝喜愛,許多國家大事都會與他相詢,聽聽看他的看法。

一年前,在他年滿二十歲時,皇帝暗中欽點他為按察使,赴各道巡察、考核吏治,擁有先斬後奏之權力。

這個任務他做得極好,在一年內連斬了三名危害白姓的貪官汙吏,成績斐然。

可也因此得罪了那些原本替貪官汙吏護航而收取巨大利益的人,致使近一個月來,他已三番兩次遭遇埋伏暗殺,若非身邊跟著兩名皇上特派的暗衛舍命相護,說不定他的小命早就交代出去了。

也就是說,封承啟現今正處在隨時有生命威脅的危險之中,但他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身邊兩名暗衛,一名已經受傷,另一名則保護他的分身取道回返京城,用以混淆並分散敵人的註意力與武力。

只是這計劃乍看不錯,實則愚蠢,因為敵人的目標是殺他,不加派高手保護他就算了,竟還將身邊的高手從二減為一,那不是找死是什麽?如果自己會武也就罷了,偏又是連自保之力都沒有的弱雞書生,這回再次遭遇埋伏沒死,只能說他真的是福大命大,若再有下一次肯定能見到閻王。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封承啟被他這個帶有任務而來的功夫牛大爺所附身取代,如果他真的那麽容易就死了的話,那他是不是就可以提早回返天庭呢?

他的思緒行走至此猛然一頓,只因為想起那句「這就是規則」,想起那群老不死的死老頭們。

如果他當真屍位素餐,不理不顧的任自己所取代的封承啟亡故,也沒去找規則中要尋找的那個隊友的話,天知道那些死老頭會怎麽對待他,說不定會再度將他推進另一本更讓他無言的書冊之中,比如裏頭只有三只愚蠢小豬的故事……

算了,他認命了,只要別讓他的身體在他醒來之後依舊手無縛雞之力,素質差到不可訓諌或改進就夠了,總要給他一些自保的能力,他才有辦法活下去完成任務想到那個任務他就覺得郁悶,只因他真的不需要扯後腿的隊友啊!

他躺在地上,身體雖然完全動不得,卻不影響他的聽力與思考能力,只聽一陣噠噠噠中摻著車輪在地上滾動的聲響傳來,聲音由遠而近,應該是有輛馬車正朝這方向駛來,也不知道車上的人是否會註意到他的存在?

「停車,快點停下來!」

疑?還真的註意到了,不錯不錯!

馬車在「籲」聲中停了下來,停在距離他不遠之處,他好像聽見有人說「路邊草叢裏有人」之類的,接著便聽見有人跳下馬車朝這邊走來的聲音。

然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當真是讓他長了見識,一個小丫頭哪來這麽多彎彎繞繞的心思啊?還有那丫頭她爹,好歹也是個成年的大男人,竟然對一個小丫頭言聽計從,能不能有點出息啊?男人的面子都要給丟光了。

好吧,他也承認那丫頭心思縝密、思慮周到,與封承啟這個足智多謀的白面書生相較起來怕是不遑多讓,但即便女兒再聰明,父女之間相處總該要有個度吧?這一對實在是太誇張了。

總而言之,幸好封承啟的護衛及時去而覆返的趕回來,終於讓那小丫頭無話可說,讓她爹下定決心對他們伸出援手,他們這對主仆這才得以獲救。

馬車一晃,重新上路,在噠噠噠與嚕嚕嚕的聲音中,他的思緒慢慢遠離,終於沈入黑暗中。

功夫牛——不,現在應該稱之為封承啟才對,封承啟的睫毛輕顫,從漫長的昏迷中清醒過來,緩慢地睜開雙眼。

「公子!」

聲音來自床邊,帶著明顯的激動、欣喜與松了口氣,他轉頭看去,與他所料想的沒差,是他的護衛影七,只見他面無血色的臉頰上帶著高興的微笑,一只胳臂懸掛在胸前,兩邊肩膀高低不一,一看就知道其中一邊裹著傷,還有些血絲滲了出來,沾在外衣上。

封承啟掙紮的從床上坐起來,影七本想上前幫他,卻讓他一個淩厲的眼神阻止,只能乖乖地站在原地。

「傷勢如何?」他開口問道。

「屬下沒事。」影七答道,卻在他的註視下,不得不苦笑的改口道:「有些嚴重,十天內無法再與人動手,敵人若在這段時間來襲,屬下恐怕無力再護住公子。」

「那些殺手呢?」

「全都處掉了。」影七回答。

「可有留下讓人追蹤而來的痕跡?」

「屬下制造了誤導的線索,短時間內那些人應該不會追到這兒,但等那些人察覺到被騙之後就難說了。」

「你估計這段時間大概會有多久?」封承啟若有所思的問道。

「短則兩三天,長則十天左右。」影七略微沈吟了一下才回答。

「如果對方在兩三天後真追到這裏,你有什麽打算?」封承啟看向他問。

「屬下定會誓死護衛公子。」影七誓死如歸的回答。

「愚蠢。」封承啟毫不留情的批判道,「你剛才自個兒都說無力護住我了,這對死又有何意義與價值?」

影七頓時無言以對,只能垂手而立,等候公子訓誡或差遣。

封承啟沈默的看了他一會兒,才輕搖了下頭,再度開口問:「這裏是哪裏?」

「一個名喚陳家村的小村落,是一對秦姓父女救了公子與屬下,今晚暫投宿於此。他們一行人正欲前往京城,同行者還有一名小丫鬟與一名車夫,車夫應從過軍,有點功夫在身,但卻瘸了左腿,其它三人皆是平民百姓。」影七簡潔的報告。

「可知他們父女是什麽人,為何要進京城?」他問。

「屬下在馬車裏裝睡竊聽得知,他們似乎就是尋常老白姓,家裏雖有點錢,但沒權沒勢,這次上京城好像是遇到惡官想強搶民女之事,打算進京向貴人求助。」影七說。

「什麽貴人?」封承啟輕挑了下眉頭。

「對話中並未提及,他們一直都以貴人二字稱呼,所以屬下不知。」影七搖頭。

「可知欲強搶民女的是何處的宮吏?」

「他們並未提及那人的名諱與官位。」

封承啟沈吟了一下,嘴角微挑的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緩聲問:「你覺得京城之外有沒有咱們得罪不起的大官?」

「公子有皇命在身,就算是一品大員,只要犯了事罪證確鑿,任誰都得罪不起公子。」影七搖頭道。

「你說的沒錯。」封承啟暢然一笑,又問:「對於咱們倆,那對父女有何打算?」他很好奇那個心思縝密的丫頭會有何決定,她爹是否又會被女兒牽著鼻子走?

「他們想留些銀錢給咱們,將咱們托付給這農戶,留在這小村落裏養傷。」影七說。

「果然。」

封承啟不由得笑了起來,笑得一旁的影七是一頭霧水,卻也不敢多問。

封承啟笑了一會兒之後,突然又開口問:「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快要酉時正了。」影七答道。「公子可是餓了?屬下這就去廚房為公子端吃的來,那對父女有讓這戶人家替公子留些吃食,正溫在廚房鍋裏。」

「的確是有點餓了,你去端來吧。」封承啟摸了下扁平的肚子點頭道,「另外,我想見一見那對父女,你去安排一下。」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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