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路上雖然只睡了半個小時，但是對他來說已經很奢侈了，平常上學的路上，哪有這麽安逸舒適的座位，共用交通設施擁擠不堪，連個站的地方都不容易找到。

段天抹了一把眼睛：“謝謝你啊……啊呵……”他打了一個哈欠，走下了車，也忘記問艾瑪來找他做什麽了。

段天拎著書包，搖搖晃晃的走進校園，時間還有些寬裕。艾瑪把手臂靠在車窗上，目送他進門，突然一旁伸來一只手，在她的車窗上咣咣一敲，把艾瑪嚇了一跳。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嚴肅道：“這裏可是正規聯邦中等學府，不是你們這些富婆保養小白臉的野雞藝校，禁止用花癡眼神朝裏面張望！”

“呀！”艾瑪一驚，看清了那人之後，羞惱道：“克斯汀，你個小妖精，連姐姐也敢捉弄，你別讓我抓住你……”她打開車門追下去，克斯汀早已經逃進了學院，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隨風飄來，夾雜著克斯汀和她姐妹之間肆無忌憚的取笑：“我的姐姐，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你是正太控，難怪你對那些家夥的追求無動於衷，原來你喜歡老牛吃嫩草……”

艾瑪在門口被學校的保安攔住，氣得她直跺腳，指著站在校園內沖她張牙舞爪做鬼臉的克斯汀說道：“你等著，你這棵嫩草，本小姐早晚也要嚼了！”

攔著她的保安立刻松手，警惕的看著她。即便是在這個時代，艾滋病也是一種很難纏的疾病，雖然不至於送命，但是染上了也很難去根。艾瑪看到保安的眼神，立刻明白他們誤會自己是同性戀了，只能把怒氣都發洩在克斯汀身上，沖著她狠狠的揮舞了幾下手臂。

……

因為有艾瑪送他來，路上的時間節省了很多。他今天雖然起得晚了，可是到學校的事情卻比以往要早。段天看看前面的鄭宇和蘇菲婭都還沒有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上課鈴響起的時候，鄭宇留意到蘇菲婭的位子上還是空的，他有些奇怪，蘇菲婭可是好學生，絕不會遲到的。他再看看段天，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子果然不出他所料，很踏實的趴在桌子上，留給前排的同學和講臺上老師一個黑發茂密的腦頂。

校長辦公室中，凱特老師吃驚的看著面前那個一臉古板的老頭：“蘇菲婭退學了？可是她是我最好的學生啊！”老頭將手中的生物電屏幕轉過去，讓凱特看清楚：“手續甚至沒有經過我們學院，直接在聯邦教育網絡上辦理了，蘇菲婭的一切信息都已經消失，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這個學生，以後再也不要提起了。”

凱特楞了楞，她已經在聯邦教育系統服務十多年了，類似的事情不是沒有遇到過，但是做的這麽徹底的這還是第一次，就像校長所說的，她的確明白了，盡管她對於這個能夠給自己帶來很高的貢獻值的學生十分不舍，卻也不敢去觸碰有能力直接從聯邦教育系統網絡上將蘇菲婭的資料全部刪除的那些存在。

她默默的走出校長辦公室，默默的去給學生上課，只是心裏始終覺得是一個巨大的遺憾。看著蘇菲婭空蕩蕩的座位，凱特心裏一陣難過，甚至連後面一直在睡覺的段天都沒有留意到。

鄭宇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就算是蘇菲婭請假了，凱特也不可能提也不提一下啊。

段天疲憊無比，這一覺睡得香甜，一直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還沒有醒過來，鄭宇看不過去了，把他推醒，兩人結伴去吃飯，鄭宇一邊往嘴裏扒著飯一面說道：“蘇菲婭今天沒來上學，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段天一楞，手裏的筷子停了下來：“她沒來？請假了嗎？”鄭宇搖頭：“不知道，胖凱特沒有說。”段天也覺得有些奇怪，蘇菲婭最近一連串反常的舉動一一回現在他的腦海裏，他突然覺得，似乎事情並不像鄭宇猜測的那麽簡單。

蘇菲婭就像融化在空氣中一樣，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出現過，也有同學好奇去問凱特，胖老師立刻勃然大怒，一陣狂吼將學生嚇得落荒而逃。

……

日子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這種慢性自殺一般的傷心對段天來說是一件好事情，一開始他在期盼蘇菲婭某一天突然又出現在他的前面，那兩只辮子上的蝴蝶結，還會像以前一樣在他醒來的時候歡快的開始蹦跳。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希望好像指縫間的沙子一樣慢慢卻不可阻止的漏走。

時間的拉長，將段天原本應該撕心裂肺的痛苦，漸變的分布在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段內，使得他沒有被車裂戀情的痛苦擊倒，每個夜晚他都會去想，天上的流星也有再次擦肩而過的機會，何況自己和蘇菲婭？蘇菲婭可是天才，自己不能被她拉下太多。

也許幾年之後，時間會教會初戀的少男少女：生活並不僅僅是愛情。

沈湎於痛苦之中，似乎唯有修煉和戰鬥才能讓他的思緒不會去想蘇菲婭為什麽不告而別。不知不覺中，段天飛速的成長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每天他依舊準時出現在教室內，雙臂圍成圈，腦袋枕在中央。醒來的時候，先看到桌面上被自己的呼吸噴出來的濕氣潤濕的一片桌面。眨眨眼睛，然後他會猛的擡頭——希望依舊能夠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

克斯汀在學校外面的一條不起眼的巷子裏成功找到了堂姐艾瑪的那部低調的藍寶切尼陸地飛車。露出一個笑容，克斯汀拉開車門跳進去：“我親愛的堂姐，你那顆嫩草……”她突然卡住了，因為駕駛位上的艾瑪對著車窗怔怔的出神，眼睛中掛著兩滴淚水。

克斯汀嘆了口氣，乖乖的在座位上失好，失去了調笑的興致，輕聲問道：“你又想起沙文了？我知道你們姐弟的感情，不過那件事情只是個意外，你不要太怪爺爺……”艾瑪勉強一笑，抹去了臉上的淚水：“今天是沙文的祭日。我不怪爺爺，我誰也不怪。咱們這種人，在外人看起來風光無限、為所欲為，實際上在這聯邦內，又有哪個人沒有自己的無奈？爺爺不能只為沙文這一個孫子考慮，他還要為整個家族負責。我……”艾瑪雖然這樣說著，但是眼淚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湧了出來：“我只是，有些想弟弟了。”

克斯汀仔細回憶一下，猛然明白過來：段天的氣質和沙文很想。艾瑪之所以和段天這麽親近，就是這個原因。盡管兩人的相貌差得很遠，但是氣質真的很像。靦腆的沙文在特權家族中是個另類，也只有這個姐姐才能敞開心扉吧。特立獨行、不受家族約束的艾瑪，在父母去世之後，也只有弟弟沙文可以相互慰藉。沙文的突然離去，對艾瑪的打擊可想而知。

克斯汀轉過臉去，正好看到段天沒精打采的從外面街道往車站走去。艾瑪也看見了，鬼靈精怪的克斯汀註意了一下，艾瑪的眼神的確有些迷茫，或許段天真的和她心中沙文的影子重合在一起了。

克斯汀想開個玩笑，化解一下堂姐心中的淤積，做出一個頑皮的壞笑：“你和你的嫩草還真是有緣，我剛剛知道，他最近失戀了，正好你們兩個傷心一對……”

“失戀？”艾瑪的註意力果然被轉移了：“他有女朋友了？”克斯汀打開車裏的冰箱，從裏面翻出來一只冰激淩，一面吃這一面說道：“阿爾斯家的那個蘇菲婭，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艾瑪楞了楞，同情的看了段天一眼：“竟然是阿爾斯家的女人。哼哼，開拓星球的勞工、阿爾斯家的女人，唉，這小子的運氣也實在太差了一些。”

她又問道：“你知道那個小女孩去哪裏呢？”克斯汀一面用粉紅的小香舌舔著雪白的冰激淩，一面隨意的說道：“我怎麽會知道，說不定聯邦高層的某個家夥有戀童癖呢，阿爾斯家的女人，隨便就可以犧牲，大家都知道。”艾瑪皺了皺眉頭：“真不知道爺爺是怎麽管教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怎麽都知道。”

克斯汀嘿嘿一笑，揚了揚自己的手，輕輕的往他的飛車中控臺上一放，不需要鑰匙，超腦控制的飛車轟隆一聲不需要鑰匙就發動起來：“我有這樣的天賦，還需要別人教我嗎？星際網絡上什麽沒有？我可不是你那棵傻乎乎的嫩草，我能突破所有的防火墻，看到裏面的內容。”

艾瑪無奈的搖了搖頭，目光透過車窗，看到外面沒精打采的段天。

一部陸地飛車慢慢停在他的身邊。“那是誰？”艾瑪好奇問道，克斯汀往外面看了看，李穎超正打開車門，揮著手招呼段天上去。她搖了搖頭，頭發隨之亂擺，好像在杯中搖晃的紅酒：“我也不知道。”

段天有些驚喜：“是你。”李穎超微微一笑：“還記得我？”段天點頭：“當然了。”“走，喝一杯去。”

聯邦法律規定，未滿十八周歲不得引用酒精飲料。段天一直是個守法公民，不過最近因為蘇菲婭的悄然失蹤，心中創慟，點點頭坐上了車子。自從和費伯一起看獵殺鱗甲獅，他就不用每天再去私人藥劑點報到了。生活費用已經足夠，費伯也讓他節省下時間來靜心修煉。

巷子裏的艾瑪看見了，有些擔心道：“社會覆雜，他不要上當受騙了啊……”克斯汀做出一副受不了你的姿態：“你真的進入姐姐的角色了？為什麽從來不見你擔心我呢？”艾瑪說道：“你這麽鬼靈精怪，不騙別人就好了，誰還能騙你？”她說著，發動了車子，不聲不響的跟了上去。

李穎超一面開車一面偷偷的觀察著段天，這些天，雖然段天看不見他，但是他幾乎每天都在暗中監視著段天。只是這一段時間，段天突然的頹廢下去，讓李穎超覺得很不可思議。段天在病房中探視他的幾個客人，李穎超通過老劉的關系網都已經查清楚了：泰格總警司還算是來頭最小的一個，鄭絕七是星宙鄭家的公子，尤爾金娜的來歷更是神秘，表面上她只是阿米休斯的訓導主任，可是她的家世被嚴格保密，就算是老劉這樣在新聞界混了這麽久的老人，也找不出一絲線索。這樣保密的程度，曾經讓老劉很是猶豫，要不要放棄這個新聞。

因為在他們的圈子裏，號稱混幾十年，就是合格的聯邦秘密警察。老劉已經在這個圈子裏混跡了快二十年，如果連他都查不出來的話，那只有一個可能，遇到了比秘密警察更加可怕的聯邦高層。

老劉很猶豫，得罪了臺裏的老色女伊迪大不了換一個部門。得罪了聯邦裏那些高層，可就不是換個地方這麽簡單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在接下來的跟蹤之中，挖出了段天和新生代超級天後艾瑪小姐的“緋聞”，老劉可能就真的不幹了。

和這些人交往的段天，怎麽可能是個來歷簡單的家夥？

李穎超不住的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這個少年，衣著樸素，神情平淡，沒有一點張揚跋扈的感覺，而且為人十分低調，恐怕整個學校裏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吧。

李穎超在聯邦高等學府之中，接觸過不少采訪過高層的老師。那些老師告訴他，真正的高層的子弟，絕不會想外界傳言的那樣一副二世祖的模樣，相反，他們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舉止優雅，談吐得體，如果不說出來，肯定沒人知道他們的父母，就是手握著聯邦大權的一方大員。

段天的樣子很自然的就在李穎超的腦海中和那些老師們的續說重合起來。他也能夠理解，一個真正的高層子弟，如果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韜光養晦，恐怕會給生活帶來很多的麻煩，看上去威風，實際上煩惱不斷。那些喜歡賣弄的二世祖，多半只是些中層的等級。

李穎超想到了這裏，心中便有些猶豫，到底是把段天和艾瑪的緋聞曝光出來，還是巴結好這個真正的特權子弟。曝光段天，可能會獲得一時的名利，但是之後恐怕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但是如果靠上段天這棵大樹，自己今後的道路就會一片坦途……

李穎超此時也就明白了：就算是世家子弟，也有英雄情結啊，畢竟這個年紀自己也經歷過，那個男孩心中不想當一次英雄？家族給安排一下，打敗黑山匪，營救同學和人質，無疑是一場很有“英雄感”的游戲。恐怕也只有那些真正的實權家族，才能辦到啊！

李穎超的態度已經慢慢的轉變，他不是什麽熱血青年，更不會天真的以為在聯邦現有的制度下，需要犧牲自己的一生來維護民眾所謂的“知情權”。事實上平民根本沒有這些權利。

英俊的新手記者露出了一個微笑，方向一轉，原本只是想帶著段天去一個廉價酒吧，灌醉了他掏出點新聞來的李穎超，臨時改變了行程，車子駛向了另外一個方向，那裏是巨人6著名的夜生活糜爛區。

幹老劉這一行，駕車偷拍是家常便飯。事實上老劉對這項“技術”也很拿手。他遠遠的跟在李穎超的車後，沒多久就發現一輛雖然低調，但是卻很昂貴的藍寶切尼跟在李穎超的車後。老劉嚇了一跳，還以為被段天的“家人”發現了，差點掉頭就跑。可是李穎超的車子方向一轉，和他們之前商量好去的地方明顯不一樣，老劉有些奇怪：這是什麽意思？他壯著膽子，繼續跟著，另一方面，也覺得不能這麽不講義氣，把李穎超一個人丟下。

艾瑪看到前面那輛不起眼的破車，竟然拉著段天進了燈紅酒綠的街道，頓時氣的眼睛冒火：“該死的，我就說他年紀太小，容易上當吧。你看看，你看看，給人家騙到這裏來。”克斯汀很無奈的嘆了口氣，艾瑪現在的樣子，的確不像是情人在吃醋，更像是姐姐發現了被人引誘，正在墮落的弟弟。

不過克斯汀卻很興奮，趴在車窗上不住往外面看：“繁華夜生活區耶，早就想來看看了，就是爺爺不允許。老姐，為什麽沒有傳說中的站街女郎？”

艾瑪沒好氣的說道：“這裏是巨人6最昂貴夜生活場所，提供的都是高級服務，怎麽會有站街女郎那種低俗的存在？”艾瑪眨了眨眼睛：“原來還有這麽一說，老姐，你好好跟我講講。”艾瑪一把推開她，氣呼呼的看著前面的車子：“老實坐著，這個該死的混蛋，竟敢帶小天來這種地方，別讓我找出來他是誰，姑奶奶饒不了他！”

李穎超雖然打定主意討好段天，可是畢竟剛剛畢業，荷包所限，這條街上頂級的那些會所還是不敢去的，不過他知道一個好去處，花的錢不用太多，服務還很不錯。

車子在一家不起眼的門臉前面停了下來，門頭上沒有華麗的招牌，只是在顯得有些冷啞的生物電光板上面，雕刻著幾個字：昨夜港灣。

艾瑪氣得要去錘車窗：“這麽暧昧的名字，肯定不是好地方。”克斯汀唯恐天下不亂，仰坐在座位上，車內寬敞的空間讓她可以蹬著白嫩的小腿，亂抖著說道：“走吧，咱們進去盯著他！”艾瑪有些猶豫，如果被人發現她的身份，明天早上的報紙頭條，所有的編輯都不用頭疼了。

老劉開這車子在遠處停下，悄悄的溜了進去，還不忘了偷偷看一眼那部藍寶切尼。

李穎超和段天在樓上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李穎超還很貼心的找來了一個陪聊。陪聊小姐五官標志，衣著並不暴露，倒是顯得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受過良好的教育。這裏的服務也分很多種，有色情的，也有這種僅僅是傾訴的。

段天是個悶葫蘆，幾杯酒下肚，還是提不起話頭來。李穎超本來就是套話的專家，三言兩語就把段天的話匣子挑開了。

陪聊小姐的服務很周到，該說話的時候說話，不該說話的時候只是傾聽，偶爾插上一兩句，就能讓人產生出紅顏知己的感覺來。

段天又是初哥，第一次喝酒、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第一次跟女人傾訴，很快就稀裏嘩啦的喝得一塌糊塗。

據說人都是需要傾訴的，否則憋的太多，得不到釋放最終會造成心理變態。段天酒下愁腸愁更愁，也不知道是酒醉還是人醉，總之最後有些瘋言瘋語了。老劉坐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偶爾也把頭伸出去看看樓下的那部藍寶切尼，一直都在啊，他心裏忐忑不安。

“咚”段天把腦袋擱在玻璃窗上，只是力量沒能控制好，聲音有點大，到好像是一頭撞上去的。

也可能是撞疼了，他稍稍有些清醒，不經意的往外看了一眼，顯然認出來了那部藍寶切尼，段天咯咯一笑，慢悠悠的站起來就要往下走。李穎超有些奇怪：“怎麽了？”段天擺擺手，搖搖晃晃的下了樓。李穎超連忙跟上去，老劉看準了時機，一把拉住他：“下面有人在等他……”

艾瑪坐在車子裏生悶氣，克斯汀也只能無聊的陪著他。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嘭的一聲趴在了車上，明顯對於距離的估計已經不準確了，臉擠在車窗上，克斯汀咯咯的笑了起來。艾瑪看到段天的模樣，又氣又心疼，擰了克斯汀一下：“沒心沒肺。”也不知道是在說克斯汀還是再說段天。

艾瑪戴著墨鏡下了車，段天看到她，哈哈一笑：“好巧，你也在……”艾瑪打開後面的車門，把他往進塞，段天趴在車門上就是不進去：“走，我、我請你們喝一杯去……”艾瑪對克斯汀喊道：“你還不下來幫忙。”克斯汀原本在一旁看熱鬧，現在沒辦法，只好下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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