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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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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好熟悉,司馬蘇弘不由得轉過頭去看了眼林希,見她灰頭土臉的,加上是深夜光線暗淡的關系竟沒認出是她,一句“你是何人?”竟是脫口而出。

林希被他的話給問得心不由得一顫,慌忙用袖口擦了擦臉,將臉湊了上去,生怕他認不得自己:“是我,林希啊!”

司馬蘇弘一臉驚訝的看著她,只覺得眼前的一幕好不真實,路將軍還多次囑咐他進入番禺後定要找到林希,然後將她平安送到他跟前,當時自己還垂頭喪氣說“兵荒馬亂的尋人,如同海底撈針。”如今竟不費勁兒林希就出現在了眼前,臉上閃過一抹喜悅:“你,你怎麽在這裏?”

“我,”林希忙扯了扯衣衫,所有的委屈在此刻爆發,咬緊牙根,淚水卻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指著樓船將軍道:“這個禽獸想要,想要侮辱我,占我便宜。”

那樓船將軍自是個見風使舵之人,忙裝傻充楞的辯解道:“我還以為她是越人,倘若我知道她是伏波將軍的夫人,自然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

“你胡說,我明明和你說過的。”林希憤憤道。

“伏波將軍的夫人?”司馬蘇弘一頭霧水的看向林希,林希怕司馬蘇弘拆穿自己的身份,忙撲到他跟前打斷了他的話,避過樓船將軍等人的視線,朝著司馬蘇弘擠眉弄眼暗示:“司馬蘇弘,快,快帶我去見我的夫君吧!”

司馬蘇弘腦子還沒轉過來,只知道林希是越人,而路將軍要保她,她的真實身份萬萬不能暴露出來。只是楞頭楞腦的點了點頭,隨之又搖了搖頭,急急道:“你先在樓船將軍的營中休息幾日,路將軍在石門遇到了些問題過不來,你一女子去了只會給我們添麻煩。反正我們的會師地點是番禺,等那頭處理完也是要回番禺的,你就不用再跑這一趟了。”

見識了那樓船將軍的邪惡,林希怎麽願意呆在這如惡鬼地獄般的軍營呢,她寧願到外頭赴湯蹈火也不願意在這兒受罪,忙語氣決絕,一副相思過度的模樣:“不,不麻煩的,我等不急了,我現在就想見路將軍。”這話不知是打馬虎眼,還是自己的真心話,思緒已是混亂到了極點。

司馬蘇弘遲疑了下,想起她當初在營中強悍的性子,心想林希並非普通的嬌弱女子,她因該不會連累自己的,當下情況緊急也容不得再三考慮,只好點頭道:“那你只能自個照顧好自己了。”

林希忙拽起癱倒在地的殷兒:“快,咱們找路將軍去。”

突然的轉機讓殷兒如墜落五裏霧中還沒回過神來,他們的一番對話完全沒聽懂半句,只知道自己得救了,不用死了。殷兒忙欣喜的抱著小公子跟著林希急急的出了營地,在門口等候司馬蘇弘整理好軍隊。

那樓船將軍安排了一撥士兵給司馬蘇弘後,在一旁氣得咬牙切齒:“我去他娘的,煮熟的鴨子飛都了。”

林希脫下外袍將小公子綁在身上,躍上馬鞍跟隨著司馬蘇弘的軍隊走,看著眼前哭啼不停的小公子,心裏酸溜溜的,眼前又起了一團霧氣,“剛出生孩子就這般遭罪,小公子,對不起,讓你受累了。”

跟著司馬蘇弘的軍隊行了幾裏路遠,林希忙向司馬蘇弘道別,她始終跨不過那個坎。路博德可是小公子的殺父仇人,如今自己卻帶著他去跟隨殺父仇人,倘若小公子長大後知道了真相,肯定要怨死自己的。雖然自己很想見他一面,就怕自己見了他之後更是不舍,趁現在還能受得住的時候,還是快刀斬亂麻的斷掉那份情吧!雖然這個過程是痛苦的。

司馬蘇弘沒想到她會唱這出別離的戲,有些氣憤的喝道:“你難道不想見你哥啦?”

林希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楞了片刻,他的意思是見屍體還是見活人?整個心突然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都差點要跳出胸膛了,帶著一絲微弱的希望反問道:“我哥,我哥不是死了嗎?”

哼!司馬蘇弘冷哼一聲,一臉的憤氣道:“我倒是希望他能,”說到這忙收住口,一個死字終究沒說出來,自知此等場合說這話不太合適,“你哥那倔脾氣,可把我們給折騰慘了,路將軍要不是為了他,前幾天就帶人殺進番禺城來了,就給他拖了後腿,以後在另幾路將軍面前,連腰板都不能站直了。”他越說越氣:“我要不是看在他是你親哥的份上,我早就趁著夜黑給他捅一刀子,讓他死了得了。”

林希竟突然笑得幾乎精神失常起來,笑得眼淚都從眼角溢了出來,手中的馬鞭狠狠的抽了起來:“駕,駕。”只要知道九哥他還活著,那真相的經過、原由她都沒心思再問,只要他還活著,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和路博德在一起,她的良心就不會受到譴責。這死灰覆燃的感覺真好,她到底有多久沒這麽開心過了,只感覺整個人就像要飛起來那般,眼前的陰霾一下子煙消雲散,前方一片光明,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

身後的司馬蘇弘死抽著馬鞭竟也跟不上她,只是在她身後大喊大叫:“餵!林希,你瘋啦!你可知道走哪條路?”

“是啊!我是瘋啦!”林希回道,臉上卻是笑開了花,懷裏的小公子被震得哭得越發的厲害,那一聲聲的哭啼聲將她因興奮而失去的理智,一點點的給拽了回來。

她看了眼懷中的小公子,欣慰的笑道:“不哭,不哭,待會就帶你見你爹去。”

懷中的小公子不知是因她放慢速度的原故還是聽懂她話的原因,竟突然不哭了。

“餵!林希,你到底是什麽人?”司馬蘇弘趕了上來問道。

林希笑嘻嘻的看著他:“你沒問我哥嗎?我就不信你會不知道。”

“你當真是南越的王後?”司馬蘇弘又問道。

“是,不過是曾經的南越王後,就只當過幾個月而已。”林希回道,知道真相後的她聊什麽話題都是格外的開心。

“噢!”司馬蘇弘頗有些失望的應道,隨之又問道:“你肯定會很恨我們吧!我們害得你們家破人亡,”他說到這又忙為自己的罪行申辯,“可這是皇上的意思,我們只是受命行事。”

面對這種問題林希不想作答,只是大度的回道:“我知道。”

這一路趕得頗有些艱辛,路博德的軍隊受到了越軍的埋伏,而司馬蘇弘此番是帶救兵去支援的,林希也只能在半路的一個村口與司馬蘇弘分開,約好等他們平安度過石門就在此處碰面。

林希帶著殷兒和小公子挨家挨戶的敲門找住處,找小公子能吃的奶。誰知村裏的人都逃光了,怎麽敲門都沒人開門,情急之下林希只好擡腳去踹門,古代農戶家的門防盜措施不夠好,一腳便被踹開。進入屋內先是點著了案幾上的豆燈,然後林希便直直奔入廚房找吃的,折騰了一整天都要餓瘋了,怎料翻了個遍連點剩飯渣都沒有,如今眼前有了希望,幹起事來不但不覺得累還很歡快,屋裏找不到吃的便到外頭找去。

殷兒便在屋裏待著照看小公子。

過了好半晌,林希拖著一頭母羊進來,把殷兒歡喜得直高呼:“小姐,我們有肉吃了。”

林希白了她一眼:“你好意思吃人家的羊肉嗎?我可不好意思,這裏可是農村,一條羊也有可能是他們全部的家產,若是她們家人回來發現母羊丟了,不傷心死啊!我是帶著母羊來擠奶給小公子吃的,等小公子吃飽喝足就把羊還回去。”

殷兒兩只眼直直的鎖在母羊的身上,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一臉的委屈,嘀咕道:“都這麽亂了,還能回得來嘛!”

“自己嘴饞就說,別說些有的沒的,羊肉咱們是吃不到了,不過有大米吃。”她說著便從懷裏神神秘秘的掏出一個小袋子,裏面裝著白花花的大米。

三人吃飽喝足,興許是跑了一天的原因,一趟下床榻就睡得像死人似的,直到第二日的午時。

午時的日光惟其的盛烈,那金黃色的光線透過門縫直直的射入房內,榻上的兩個大人和一個小孩依舊睡得香甜,有人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一大束強烈的陽光頓時向屋內傾瀉著光與熱,榻上的人終於有了知覺,慌忙醒了過來。

林希睡眼朦朧,眼前的光線太過強,紮得眼睛生疼,她揉了揉眼,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門口,等眼睛適應了光線後,眼前那人的樣貌逐漸清晰,那人穿著漢軍軍服,久經風塵的黎黑肌膚上長了把大胡子,林希嚇得忙向後縮了下,昨日被幾個漢將嚇得對大胡子產生了陰影,可又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害怕,忙大聲喝道:“你不要過來。”

那人突然楞住,眸裏閃過一絲覆雜的情緒看著林希。

一旁的殷兒已是抱起了小公子,林希一雙黑眸尋找著屋內是否有防身的武器,大不了和眼前這人拼了,就在這時眼底閃過一抹亮光,忽地躍到地面,抄起架在墻角的木棍,對準著眼前那人:“你若是敢上前來,我就和你拼了。”

就在這時司馬蘇弘急匆匆的從門外闖了進來,向著林希招了招手:“快,快出來,今日必須趕到番禺城和樓船將軍會師。”

林希見司馬蘇弘來先是一楞,難道他們是一夥的?本想問他眼前這人是誰,怎料司馬蘇弘在一旁催命似的狂招著手:“快走啊!還楞著幹嘛?”

眼前那人眼角好似溢出了淚水,在陽光的折射下,閃過一點耀眼的光,林希雙眼鎖在了他那蹙起的俊眉,好熟悉,她好像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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