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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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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經過此番折騰終於讓趙興廢了她這個王後,從今以後她便可安安心心的在丞相府當個萬千寵愛集於一身的千金小姐。

這廢後一事有人歡喜,有人憂,趙建德以為林希此次廢後是為了他,自個在家偷著樂,卻又不敢上丞相府找她,怕火氣未消的趙興把矛頭指向他,只好忍著在家中尋得幾個三五知己,對酒當歌。

而呂嘉則是氣得在府中躺了半個多月,連朝都沒去上了。

話說一個只要一天沒在朝堂上發言幾句就周身難受的呂嘉,他竟然可以半個多月沒上朝,可想而知,他到底被氣得有多嚴重。

朝中最近有要事商議,就是解決趙興該不該進京朝拜天子的事,大家都等著八面見光的丞相來發言幾句,才敢篤定此事到底行不行得通。

因趙興年紀尚幼,百官都不太信服他。趙興說什麽,這些南越官員當面點頭事事好,一轉身心裏頭又不是那麽一回事。他們心裏都盼著丞相能早日康覆,能來上朝,說幾句有份量的話。大家心裏有個死結打不開,就是趙興一旦進京朝拜就等於是對漢武帝俯首稱臣,以後整個南越國就得歸屬漢朝管制了,作為搞獨立的南越大臣們的心思是不願歸漢的。

話說這南越國不比其它諸侯國,因為南越國的開國國君趙佗,他曾經稱過帝。而且在興盛時期,閩越、西甌和駱越等鄰國可都是歸屬南越管的,趙佗在領地的範圍擴張至頂峰的時候還以皇帝的身份發號施令,與漢朝對立起來。

後來開國國君趙佗去世後,南越就開始走下坡路了,趙佗剛去世,他的兒子趙胡才剛繼位,鄰國閩越國的膽子就壯了起來,要向南越國發動戰爭,幾番攻打南越的邊境城鎮。

趙胡因才繼承王位不久,國內民心還不夠穩固,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便向漢武帝上書,說閩越國侵犯南越的事,求皇上處理此事。

漢武帝當時是樂壞了,心想這南越國可好多年沒向朝廷求助了,都是獨立自主,如此一說像是要與漢朝稱臣啊!當時漢武帝對趙胡的做法是大加讚揚,稱其忠於臣屬之職,他不但沒有興兵互相攻擊,還派了王恢、韓安國兩位將軍去討伐閩越國。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漢朝的軍隊還沒越過南嶺,閩越國就發生了內亂,閩越王被他弟弟餘善給抹脖子了。餘善人前人後說得倒是好聽,說是他哥要搞獨立,實則是自己有野心,想當一國之君。餘善他殺了閩越王後,能言善辯投降了漢朝,就這樣漢朝不廢吹灰之力,不失一兵一卒就收覆了閩越國。

漢武帝得知閩越平定後,便將餘善立為新的閩越王,並派遣中大夫嚴助前往南越國,將處理了閩越國的事告諭了趙胡。

趙胡得知後向嚴助表達了對漢武帝的深深謝意,並和他說南越國剛遭受過閩越的入侵,等處理完手尾後他就去長安城朝拜漢武帝。

誰知當嚴助離開後,南越國的大臣們便紛紛用先帝趙佗的遺訓來向趙胡進諫,勸他不要去長安城朝拜,以免被漢武帝找了借口把他給扣留了,到時候回不了南越國就成了亡國的形勢了。

這話可把趙胡給嚇著了,話說南越去長安城路途遙遠,倘若真給漢武帝扣留,那真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但是倘若不進京朝拜,不就等於言而無信,得罪皇上了嗎?皇上是什麽人啊!人家連漢高祖皇帝劉邦都不敢惹的匈奴他都照樣打,那可得罪不起。

後來他與一群大臣一番商討後,便決定稱病,說病得很嚴重,去不了長安城。於是派了他的兒子趙嬰齊做擋箭牌,送去給漢武帝當宿衛,以表達自己的誠意。

如今事隔多年,漢武帝打跑了匈奴能騰出手來,要處理心裏頭的這塊陳年疙瘩了,看來皇上收覆不到南越還真是不死心啊!

如今呂嘉再不上朝的話,真是要把這些南越官員們給急瘋了,他們是三番四次,輪流挨著個的來府中探望呂嘉,想請他出山指點江山。

呂嘉他自己也急,他心裏怕得很,他怕那耳根子軟,眼皮子淺的趙興,被樛後三言兩語便會糊裏糊塗的進京朝拜,一旦進京朝拜就等於是歸漢,向漢武帝俯首稱臣了。

呂嘉心想,一旦歸漢,他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不就成了任憑漢武帝調遣的官員了嗎?不行,這可萬萬不行。

呂嘉不愧是個老成見到,思深憂遠,細針密縷的南越一支頂梁柱。他心中很是忌憚樛後,因為樛後是個漢人,而且當年她想做王後的時候曾經上過書給皇上求過批準的,而且她還多次幹政。

呂嘉他慮周藻密,會從多方面想,越想就越覺得樛後的行為有貓膩,樛後會不會是漢武帝派來的細作?來南越攪亂的?倘若被他猜中,那樛後就是細作的話,她肯定會千方百計讓趙興進京朝拜的,他越想就越慌,萬萬不可讓樛後占了先機。便讓禦醫給他下大藥量,頂著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坐著軟轎讓人擡去了皇宮上朝。

呂嘉被軟轎擡出去的時候,林希腳底抹油跑了出來相送,話說把一個老人氣得差點中風,心中是內疚得很。

當呂嘉的軟嬌準備要起程的時候,林希急忙叫住:“餵!先別走,父親我有幾句話向你說。”林希想跟呂嘉說幾句貼心的話,敬下孝道,人人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心想怎麽樣也得關心人家幾句,比如路上小心,註意安全,記得吃午飯之類的暖心話。

誰知呂嘉一聽到林希的聲音,就像見了鬼似的,嚇得急忙向轎夫狂擺手:“快走,快走。”免得病情稍稍有點起色,再被這喪心病狂的女兒一氣,恐怕今日也就不用上朝了。

林希一頭霧水,為何我一叫他們就跑得比兔子還快,真是好心做了驢肝肺。

哎!林希嘆了口大氣:“算了,既然不領情,那我就找那九哥玩去吧!”她悠哉悠哉的跑去找她的九哥呂子汐,這麽多兄長當中也就數呂子汐與她玩得來,其他那幾個兄長,一個兩個都板著張嚴肅的臉,別說找他們談話,碰到面了都得立馬掉頭繞道走。

她才剛一腳踏入院中,便聽得一陣磨刀的聲音飄了出來。

磨刀?九哥他磨刀幹嘛?殺豬?殺人?

林希躡手躡腳將自己的身子隱藏在假山、小樹後摸了過去,看看他在搞什麽鬼。

只見子汐手持一把匕首不停的在石板上磨,磨完後,還時不時的拿在手上細細打量,看看鋒不鋒利。只見他手中的匕首大約有一寸長,刀柄上隱約可見鑲嵌著一些寶石,有些耀眼。

林希趁子汐不註意,想嚇嚇他,便從假山後,神出鬼沒的跳到了他的跟前,嚇得子汐一個措手不及踉蹌跌落在地,手上的寶刀也丟得老遠去。

林希嘿嘿笑道:“九哥,光天化日之下磨刀想幹什麽壞事啊?”

子汐坐在地上,整張臉立即陰沈了下來,目光淩厲的瞪了林希一下,可他那淩厲的目光只是停留了一下便稍縱即逝,臉上一抹無奈之意,誰叫她是自己的妹妹呢!他搖了下頭,拍了拍粘在衣袍上的碎葉急忙尋找起那把匕首,他貓腰四處尋了下,便在花壇裏尋到了那把匕首。這時臉上才稍稍見了到一抹笑意,他撿起那把匕首細細的瞧了一番,時不時還用袖口擦了擦,心疼得很。

這九哥什麽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個吝嗇鬼,他的東西樣樣都是寶,沒一樣能給人碰得,就算是一個尿壺他都能說成是限量版的,碰不得。還有花他一個五銖錢他的心都得顫上一顫,花起呂嘉的錢他可大方得很,簡直就是鐵公雞,磁仙鶴,一毛不拔。

林希湊上前一看,故意打趣他:“怎麽了?定情信物?”

子汐沒有理會她,依舊細瞧著那把匕首,經過一番細細檢查,確定沒事後才舒了口氣。他那兩條蹙起的俊眉終於散開了來,將那把寶刀小心翼翼的收入刀柄中,道:“這是一個拜把兄弟送的信物,什麽定情信物,這話你可別亂說,被你嫂子聽到,我可得吃不了兜著走。”

林希一手搭著他的肩,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他,快言快語道:“嘖,嘖,嘖真是看不出來啊!我說像你這麽吝嗇,老占別人便宜,別人要用你一個鋼镚兒都會心顫的人竟然也能交得到朋友,真是難得啊!看來你這個朋友人還不錯。”說著在他胸口拍了拍,“不如也介紹來給我認識下。”

林希的一番話說出,子汐只覺得整張臉火辣滾燙,好似被人揭了層皮一般,一個你子卡在喉嚨就是說不出訓她的話來。

其實眾人皆知他銖施兩較,是個算盤腦袋,人家與他客氣來往都是看在他是丞相兒子的面子上。與他一同下館子,可從來沒見他掏過一分錢,有誰願意和他交心。一下子說到他心尖上,子汐百口莫辯,只是把匕首別在了腰處,忙岔開話題:“安雲妹妹可有何事啊?”

林希嘿嘿笑道:“找九哥還有何事啊?走!帶我騎馬去吧!咱們倆溜達一圈回來,爹就剛好下朝,剛剛好錯開他的時間。我已經被他叨叨念什麽,好好的一個王後不做的話,說到我耳朵都起繭了。”

林希自從知道伏波將軍就在自己穿越的這個時代,她的心開始有了念想,那心底的好奇勁一層層破殼而出,想去尋他的沖動便是更強了幾分,加上這些天與九哥的相處,知道他是一個眼界開闊,有見識的人。

心想或許他會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便想在他身上打探那伏波將軍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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