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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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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15年,漢武帝元鼎二年,諸侯國南越國,國都番禺城。

天空愁雲密布,幾只飛鳥聲聲悲鳴,斜斜的的掠天而過。蕭瑟的風把雪白的冥紙刮得在空中直打轉,整個番禺城被一股濃厚的悲傷所籠罩著。

長長的服喪隊伍,一眼望不見盡頭,仿如一條巨蟒在街道上穿梭,把整條行道是堵得水洩不通。

整個服喪隊的人都死氣沈沈,哭喪著張臉,只有那服喪的樂器手們臉上不見哀傷,搖頭晃腦的吹著嗩吶敲打著響羅。

話說如此大的排場並非國君崩逝而是太子妃仙逝,這太子妃有個強大的後臺,當朝丞相是他爹,還有幾個做大官的兄長,全家在南越混得風生水起,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他爹可不得了,勢力比當政的國君還大。

這仙逝的太子妃還是南越第一美人,長得仙姿玉色不說還是丞相□□個孩子當中的獨女,最讓人羨慕的是當今太子,未來儲君是她夫君,這簡直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那她既然這麽幸福怎麽就如此想不開,用三尺白綾將自己給了結了呢? 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也讓人感到十分惋惜。

兩旁街道圍觀的百姓那是摩肩接踵,磕頭碰腦。

圍觀的人群中,有幾個愁眉苦臉的百姓忍不住發起了牢騷。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滿臉的忿氣:“哎喲!我去,老子吃了早膳就跑來了,我去他娘的等到現在,這龜爬一樣的服喪隊還沒走完,老子還趕著去要賬呢!”他說著瞟了一眼依舊望不見盡頭的服喪隊,拍了拍額頭,一臉的焦急,“完了,完了今天這賬恐怕是要不成了。”人群中有個老婦插嘴道:“我兒子今天娶媳婦呢!媳婦就在對面街,這,"她說著兩手一攤,一臉的委屈,"這婚今日恐怕也結不成了啊!”

“唉!還有我呢!”那些百姓接二連三哭訴起自己的種種不幸遭遇,一時間就成了比慘大賽了,那些哭訴的百姓聽到有人的遭遇比自己慘,得到一絲安慰後,心裏方才好過些。

此時兩旁挨挨擠擠的人群中有個少婦特吸引人眼球,她是三行鼻涕兩行淚,捶胸頓足哭得是死去活來。

好多不知原因的看客紛紛給她豎起大拇子,稱讚這少婦,“真是有心人啊!太子妃的親生父母估計都沒她哭得這般糟心。”

擠在一旁的幾個看客看那少婦哭得幾乎要斷氣,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多管閑事拍了拍那少婦的肩問道:“太子妃與你有何關系啊?讓你哭得這麽兇?人死不能覆生,你就節哀順變吧!”

那少婦已經哭得上氣接不上下氣,伸手擤了一把粘在鼻腔邊的鼻涕後,指著服喪隊哽咽道:“我,我兒子在,在那邊啊!等服喪隊的人馬走完,我怕,我怕我兒子就找不到啦!”

噢!會錯意了,感情人家更慘,還把兒子給搞丟了。

少婦說著在地上狠狠捶打了幾下,以洩心頭忿氣:“不就死個人嘛!有必要搞那麽大的排場嗎?我的兒子啊!那是我的命啊!”

還好人多嘈雜,服喪隊的人顯然沒聽清那少婦的話,否則分分鐘得拉去實施黥刑或者劓刑等酷刑。

哎呦!有個老婦被那少婦的話嚇了一跳,忙捂蹲下身子捂住她的嘴,小聲囑咐道:“你不要命啦!這話你也敢說,兒子丟了等會再找唄,可別兒子沒找著把自己小命給搭上了。”

那少婦哪裏聽得進去,一副發了瘋的狀態,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般,一手還不停的拍打著地面:“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我兒子。”

那老夫見那少婦一副聽不住勸的樣子,忙與她撇清關系,可別好泥巴打好竈,好心討不到好報。

林希忽地被一陣劇烈的搖晃給顛醒,她張開眼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哎喲!我去,這床怎麽動起來了?”她剛想起身便一頭撞了個爆栗,啪的一聲響。

林希今年二十八歲,職業是在超市給人搬貨打雜的,長得人高馬大,虎背熊腰,至今還沒談過戀愛。

原因是,作為一個女人竟然長得比男人還男人沒人敢要,還有長得男人就算了,還一口老娘一口姐的自稱彪悍得很。雖說上過高中還混了個高中畢業證,可啥都沒學到,就練得一手打架的好功夫,這腿一擡路燈她都能踹得下來。

她媽還當著她的臉,毫不顧忌她的顏面,訓道:“現在大都市的男人都喜歡小鳥依人的那種,像你這種,能看上你的我還懷疑這人是不是腦智障了,你啊也算是廢了,徹底的廢了。”

得,幸虧林希臉皮夠厚,一笑了之。既然親媽都這麽說她,那就看開些,這輩子就一個人湊合著過吧!

她捂著頭痛得齜牙咧嘴好一陣,便伸手胡亂摸了起來,這手感像是被裝在一個木箱子裏,火氣一上頭,便忍不住罵了一句:“我去你大爺的,哪個混球膽子這麽大,竟敢把姐給裝箱子裏了。”

等等,她像是想起了什麽,話說她不是在樂園路和幾個損友吃海鮮慶祝生日嗎?模模糊糊中她捕捉了那些記憶的碎片。

夜色在彌紅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是那般絢麗多彩,深圳的樂園路海鮮街車流如水,而自己因喝醉了酒站在飯桌子上演講起了自己的人生經歷。還引來了無數的看客,把路都給堵了。

街道上車主把喇叭按得一陣吧,吧,作響,而看客們一個個看她發酒瘋看得一個起勁,還連帶喝彩。

身旁的幾個朋友圍在桌旁都兩手高高舉起,自己挪向哪,那幾個人朋友就紛紛往哪邊湧去。她那幾個朋友生怕自己掉下來砸壞了東西要賠錢,所以跟著她團團轉,就像那馬戲團裏耍猴子的情節一樣。

她的手上還拿著個酒瓶胡亂的空中掄來掄去,還放下狠話:“誰他媽的敢拉我下去我就砸誰。”導致身邊的幾個好友只能在桌旁幹折騰,都沒人敢勸自己下來。

她想到這裏,真真是一個汗顏吶,這次還真是鬧大了。當時還有人拿手機在錄自己的演講啊,這下可好了,得趕上騰訊新聞了,感情這輩子更別指望著能嫁得出去了。

可是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麽呢!她是苦思冥想,想了許久,昨晚的一幕漸漸浮現在眼前。

她好像站在桌子一哭二鬧三上吊,把扛著煤氣抓小偷的事情都給抖出來了,如今想起來真是恨不得找地縫鉆啊!

那扛煤氣抓小偷是這麽一回事的,好不容易今年她媽給她介紹了一個男子,她媽約好了那男子來她家坐。可好巧不巧,那天剛好家裏的煤氣用完了,林希這人又急性子,她急著要熱水沖涼,想著那充煤氣的店面就在樓下,幹脆自己扛到樓下去換得了。結果她扛著煤氣才剛到了樓下,竟看到一個小偷在偷一老人家的錢,她這人又仗義得很,哪裏能做到視而不見,二話不說扛著煤氣瓶就是一個勁往死裏追,等抓到那小偷後還把人家給狠狠的揍了一頓。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抓小偷這一幕竟然被那個男的碰巧給看到了,那男的當場就嚇傻了,說;“太他媽嚇人了,扛著煤氣還能抓小偷的女人他還是頭一回見到,結果這事就這麽黃了。”

林希把扛煤氣抓小偷的事給看客們演講了一遍,惹來了更多的看客,結果把那海鮮店的服務員氣得拿起了手機說要報警。

林希看那服務員要報警,想去搶她手機,制止住她那不道德的行為,結果一個沒站穩就從桌子上摔下來了。

之後的事就怎麽都想不起來了,難道是那服務員報警後把她抓到警察局了?可是他們為什麽要把她裝入箱子呢?難道是新的懲治鬧事分子的手法?還是......

哎!想不到原因就別想,想不清傷腦,想清了還丟臉。這目前要做的是趕快打開箱子出去要緊。

她順手摸了摸身子下好像還有枕頭,又好像摸到了珍珠,頭飾,手鐲,玉佩,越摸東西就越多,也越摸越沒底,這是啥情況?如坐五裏霧中啊!

林希楞了好半晌,便將耳朵貼在了壁上,想聽聽外面的動靜,她仔細一聽好像聽到鑼聲還有嗩吶聲。

緊接著她往那壁上敲了敲,從聲音上判斷好像被關在一個很厚的木箱子裏,而且還是個會晃動的木箱。

她摸索了好一會,感覺頭頂上的木板會是個出口,便使勁力氣試圖推開上面的木板,結果用盡了吃奶的力氣,那塊木板還是紋絲不動。

黑漆漆的最是容易讓人著急,弄了老半晌一點頭緒都沒有的林希開始有些慌了,她像是發了瘋似地手腳並用敲打求救,想她如此這般鬧,看那些關她的人還放不放她出去。

於是她就像個神經病似的大喊大叫:“有沒有人啊!這是哪裏啊?快放我出去啊!”

就在這時幾個跟在棺槨旁隨行的陪葬婢女好像聽到了有人喊叫,接著又聽到木板被敲得篤,篤,篤的聲音。

小婢女仔細一聽,那聲音好像是從棺槨裏面發出來的,她不由得嚇了一跳,只覺得背後一涼,臉色頓時刷的一下白了下來,難不成是詐屍了?

小婢女雖是這樣想著,但耳朵還是忍不住往棺槨那邊靠去,這時聽到的不是敲打聲,而是清晰的聽到棺槨裏頭發出了求救聲:“快放我出去,有沒有人啊!快放我出去啊!”

那婢女這回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太子妃在求救,那不是詐屍,她還活著,那,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不用陪葬了?

她激動得血脈賁張,喜極而泣,趕忙跑去將這天大的喜事告知前面隨行的士兵。

那婢女一時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扯著一個士兵的手臂,順了好一會氣,才氣喘籲籲道:“太子妃,太子妃,她,她還活著,她在求救,快,快叫人開棺。”

那士兵一臉的打趣看著婢女,只覺得很是好笑,想是這陪葬婢女不想陪葬亂編造故事了,便劈頭蓋腦斥道:“天方夜譚,人死還能覆生嗎?你也想太多了,現在沒人救得了你們,陪葬你們是陪定了,你們就跟著安心上路吧!別想些沒有的事。”說著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那小婢女急得直跺腳:“是真的,我都聽到了,你就過來聽聽,倘若我說的有半句假話你再斥責我也不遲。”那小婢女說著根本不去理會那士兵願不願意,一手死死的扣住那士兵的手往棺槨那邊拖去。

那士兵一時起了憐憫之心,看著那小婢女,長得如花似玉的要遭受陪葬的罪,也是怪可惜的,便由著他拽了去。

才剛走到棺槨旁,突然見那載著棺槨的馬車震了一下,緊接著啪!的一聲巨響。便見到那馬車的一個輪子歪了。

那士兵不禁有些看傻了眼,什麽情況?人還沒恍過神來,突然整個車輪是勢如破竹的彈了出來,他身手敏捷翻了個跟鬥避開。

隨之整個馬車往一邊傾斜,接著一聲巨響如山崩。

整個棺槨都從馬車上滾了下來,嚇得圍觀的看客如同退潮一般紛紛往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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