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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夢與未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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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後,我和綱吉在奈奈阿姨揶揄的目光中走出了家門。

回頭一看,只見她揮舞著一只手,另一只手成喇叭狀圍在嘴邊,滿臉笑容的揚起聲音:“今天晚上不回來也可以哦,綱君!”

我腳下一個踉蹌,鞋尖不小心磕在了凸起的石板上,頓時發出了一聲悶響。

這話語中的含義清晰明了,我摸了摸溫度驟起的臉頰,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綱吉的表情,視線正好觸及他泛紅的耳根。

“真是的……請不要擅自說這種話啊!”

綱吉繃直身子,一臉窘迫的轉過身拉起我,以比平日裏快上不少的速度大步離開了自己家的院落,直到走出兩條街以後才逐漸放緩,一點一點的慢了下來。

我唇邊始終噙著一抹笑意,也許是因為看到他比我還要害羞的樣子,自己心中反倒放松了不少。

夏季的天總是黑的很晚,雖然已經七點了,但天邊仍然殘留著白日的餘光。路燈倒是已經盡職的亮起,為這半黑的夜幕點綴上綿延的星光。

我們沿著長街靜靜地走著,周圍不斷有行人擦著肩膀從身邊路過,我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這才發現他們似乎是有意識的在往同一個方向湧去,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滿了明亮的笑容,輕快的腳步將氣氛都渲染出了幾分快活的感覺。

於是我拉了拉綱吉的袖子,“這是去並盛神社的方向吧,那裏有什麽活動嗎?”

聞言,他順著我的目光往遠處看了一眼,語氣中也有些不確定:“也許吧……”略微頓了頓,他試探著問道,“要過去看一看嗎?”

“誒?”我楞住,“可是基地那邊怎麽辦?”

“這個還不著急啦,本來就是跟強尼二說明天一早再過去的。”

綱吉笑了笑,腳下徑直拐了個彎,順應人群的方向朝七丁目走去。走了幾步後似是發現不太對勁,他回過身看向我,有點茫然地喚了一聲:“夏ちゃん?”

我望著他在湧動的人群中驀然停頓的身影,不知為何突然便有些恍惚。在路燈的映照下,那雙清澈的眼裏落滿了宛如螢火般的細碎光點,一眼看去竟顯得無比璀璨,正如他這些年依靠自己一步步走出的未來一樣,始終都充滿了光輝。

那是一種即使在黑暗中也無法湮滅的光芒,而我天生便是逐光者,踩踏在他的腳印上努力向前,向著有他的地方前行。

只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夜色似乎又比方才深了不少,夏季的夜晚空氣向來清新,但此時卻遍尋不到一顆星星的影子。我擡起頭看了一眼黯淡的天幕,突然說道:“今天也許是個雨天呢。”

正出神間,餘光中人影晃動,是綱吉重新走回了我的身邊。他學著我的樣子也擡起腦袋,兩個人一起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仰望夜空,鼻端隱隱傳來熟悉的花香,混合著淡淡的松木氣息,是記憶裏專屬於他的味道。

我沒看太久便收回了視線,反倒是原本對此無感的綱吉漸漸投入了進去,褐色的眼底光影明滅,不知在想著什麽。

“這些日子以來,阿綱一直都很苦惱吧。”出聲打破了這片寧靜,我伸手覆上他不自覺蹙起的眉心,企圖抹掉他此刻所有的不開心。

綱吉明顯一怔,下意識看向了我,眼底殘留著未完全褪盡的光彩,那裏有許多我看不懂的情緒,正如同我不願意讓他看穿我的內心一樣,他也始終在面對我時有所保留。

就這樣對視了幾秒鐘後,他輕眨了下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恢覆了往日的柔和。綱吉彎起唇角搭上我落在他眉間的手背,微微用了點力把我的手握緊掌心,“沒有的事,夏ちゃん不要亂想。”

他再一次否認了。

不過沒關系,我不在意。因為現在的我,確實無法幫助到他更多了。

所以——

“如果以後你遇到了挫折的話……就摸一摸這裏。”

我擡起另一只垂落的手,輕輕落在了他胸口的位置,手心下傳來了微弱、但也足夠有力的震顫,那是他心跳的聲音。

一時間,我的整顆心都變得柔軟了,只感覺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才化為了現實。

“聽見了嗎,這個聲音。”

我揚起嘴角,望向他如清水般明亮透澈的眼眸。

“我一直與你同在。”

就像是穿過耳畔的風與路邊盛開的花朵,我始終都在這裏。和心跳的拍數一樣,也逐漸與他的人生重合。

我期盼著能夠與他坦誠相對的一天,然後親口告訴他我的想法。

如果他的心中尚有軟弱,我希望自己可以化為堅石支撐他,直到他找到正確的答案,重新站起身踏上旅途。

要是他能夠再信任我一點就好了,只要他朝我的方向再走出一小步,便足以讓我重新拾起過往的勇氣。

這可惜這樣的話,現在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好。”

柔和的聲音驀然在耳邊響起,綱吉收緊了抓住我掌心的力量,溫暖的眸光中帶著某種堅定的信念,珍而重之的點了下頭,“我會記住的。”

頓了頓,他淺淺的微笑了一下。

“一定。”

再度邁開腳步,這一次我們手拉手沒再分開,以慢悠悠的速度混雜在人群之中,終於來到了燈火通明的鳥居之下。

我放眼一看,只見並盛神社中已經早早架設好了夏日祭時需要用到的提燈,沿邊的攤販也準備就位,不少店鋪在這時便已經開張了,四周人聲鼎沸,來往人流不曾間斷,一副熱火朝天的樣子頓時讓我與綱吉怔在原地。

過了半晌,我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是錯覺嗎……今年的夏日祭好像提前了?”

這可惜這個問題他也無法回答我,畢竟我們兩個都是幾個小時前才剛剛歸來而已。

“進去瞧一瞧吧。”綱吉下定註意,便牽著我走了進去。

這種一年一度的活動本就是為了宣傳傳統節慶,除了流程萬年不變以外,就連賣的東西也沒有任何新意。

這一路走來,我們路過了三個套圈點,還有兩個撈水氣球的,都讓人無法提起興致,反倒是綱吉的心情似乎一直很好,帶著我走走停停,時不時問我有沒有想要的東西,卻都被我搖頭拒絕了。

“早知道這次回來能趕上祭典,我就把那套浴衣帶回來了。不對……我當時就不應該把它帶走!”

我對此怨念頗深,實在是沒想到原定八月的夏日祭竟然會提前到這種時候,完全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綱吉忍不住笑了笑,安慰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你真的很在意的話,不如我們明年再來吧。”

“可是新浴衣放到明年就不是新的了!”

我氣鼓鼓地戳他一下,綱吉似是怕癢,瞬間朝旁邊一縮,冷不丁撞到了什麽人,連忙站直了身體看過去:“對不起,是我沒註意呃——京子ちゃん?!”

突然放大的聲音嚇得我一個激靈,趕緊也跟著一起看過去,只見一個站滿了人的小攤前佇立著一個纖細的身影。

京子披散著一頭長發,身著橙底粉花的浴衣,正保持著被撞到的姿勢朝我們望來,神情中滿是訝然:“阿綱君、夏莉ちゃん,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不知道是並盛太小了,還是冥冥之中自有緣分,在得知了我們也是剛回來、且不會在這停留太久以後,京子不禁輕嘆了一口氣,說自己也是因為和男朋友約好了才會出現在這裏,不然的話她原本並不打算來的。

由此我產生了疑問,有些好奇地問道:“為什麽啊,這不是夏日祭嗎?”

“因為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呀。”

京子說完這話,難得有點俏皮的朝我眨了眨眼睛,我頓時了悟。只不過還沒等我打趣她,就見她的目光已經向下移動,落在了我和綱吉牽在一起的手上。

她“啊”了一聲,先是有些驚訝,但很快便猜到了什麽,心領神悟的笑了起來,眉眼間滿是溫柔的暖意。

我被她看的局促起來,不由得四處張望兩下,企圖轉移話題,於是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眼前的攤位上,走近兩步,一股甜膩的香氣頓時盈滿了鼻間。

鮮紅的蘋果被一顆顆串在竹簽頂端,旁邊是一鍋猶冒著熱氣的糖水,頭戴汗巾的老板動作麻利的將竹簽往鍋裏一抄,靜置幾秒鐘後再取出,蘋果的表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糖漿,被轉手插在放置架上等待凝固。

這竟是個賣蘋果糖的攤位。

“怎麽樣,看起來很好吃吧。”京子不知何時湊到了我身邊,從相遇時她臉上便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十分盡職的向我推薦起了這家據說是她實地考察來的優秀蘋果糖店鋪。

我被她說的也有點心動,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再回去看那架子上的成品蘋果糖時,好像也變得比第一眼顯得好吃了很多,於是不由得拽了拽綱吉的衣角,在他含笑的視線看過來時伸出手指了指攤位,又收斂手指比了個二字。

“要兩根。”我想了想,“如果你也吃的話,就三根。”

“是是。”

綱吉摸了摸鼻子,任勞任怨的松開我的手,走上前排隊去了。

見狀,我不知為何就松了一口氣,一旁的京子看準時機,接替了綱吉的位置上前拉過我的手,帶著我往旁邊的攤位走了兩步。

“恭喜你,夏莉ちゃん。”

她一開口,便是跟風一模一樣的開場白,讓我驚訝過後不禁有些失笑,半真半假地朝她抱怨:“怎麽都說這種話啦,搞的我好像達成了什麽了不起的目標似的。”

“因為確實很讓人感到開心呀。”京子彎起眼睛,琥珀色的眼底盛滿了溫暖的柔光,“夏莉ちゃん果然還是做到了,這份珍貴的感情最終有了歸宿,當然是一件值得恭喜的好事。”

真的……是這樣嗎?

原來這是一件會讓人感到開心的事情嗎?

腦海裏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日在門外聽到的對話,我臉上笑容一滯,下意識的便挪開了視線,不想再與她就這個話題深聊下去。

似是從我的避而不談中看出了我的抗拒,京子很快便體貼的談起別的事情,說的最多的還是自己,偶爾會擡起手表看一眼上面的時間,一副很在意的樣子。

我想起她來這裏是為了等男友的,細問之下才得知兩個人約定好的見面地點竟然就是這個蘋果糖攤位前,頓時驚在了原地。

正常來說為了能更好的接到人,一般不都會把見面地點定在人少的地方嗎……

我嘴角抽了抽,總覺得這約會顯得有點不靠譜,但望著京子隱含期待的眼神,我最終什麽也沒有說。

就在此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伴隨著女子大喊“搶劫了!!”的聲音,很快便有人撥開人群,徑直朝我們所在的方向沖來。

我一眼便看見這疑似搶劫犯的人手持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刃,鋒銳的刀尖在燈火下反射出森森的寒光,上面還帶著清晰的血痕。周圍的游客頓時被驚嚇到,紛紛驚呼一聲避開了道路,甚至有不少人在往外面跑,場面一時混亂無比。

夏日祭作為並盛町最重要的節日之一,吸引的人流量本就足夠可觀,此時伴隨著一部分人慌不擇路的避退舉動,連帶著其他不明真相的人也下意識的跟著跑了起來。我的肩膀被驚慌奔走的人們撞了好幾下,其中一次的力道大到險些將我推倒。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我被迫被簇擁著向前走了兩步,焦急的呼喚起綱吉的名字,卻突然發現自己身邊好像少了個人。

再仔細一看,京子已經被竄起的人流拱進了最中央,本就嬌小纖瘦的身影就如同落進水中的石子,幾乎就要被刮起的風浪吞沒。

見狀,我急忙擠開人群,奮力朝她所在的方向艱難走去,就在快要接近的時候,突然間京子便被身後新湧上的家夥狠狠地撞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的往旁邊一歪,瞬間被推搡倒地。

我心中一驚,忍不住朝她所在的方向伸出手,卻聽見耳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京子ちゃん——”

綱吉從另一個方向側身擠過來,手中還高舉著兩根色澤鮮艷透亮的蘋果糖,在這樣的場景下顯得有點滑稽。

因為分神的緣故,我不小心被周邊紛亂的腳步絆倒,踉蹌著朝前一撲,整個人以跪姿臥倒在地,膝蓋狠狠摩擦過粗糲的石板,尖銳的疼痛令我保持著這個姿勢,半天沒能站起身。

因為正好是背對的緣故,綱吉並沒有看見我就在離他不遠的位置,但伴隨著人流量漸漸變小,從我的方向卻能很清楚看見他在做些什麽。

京子被撞倒在地後便整個人躺在那裏沒有再動過,綱吉見此慌忙的丟下手中的蘋果糖,大步奔向她所在的位置,一只手扶住她的頭,輕輕將她搭了起來,口中不停的呼喚著她的名字,然而卻沒有得到回應。

我伸出手撐在旁邊攤位的鐵支架上,閉著眼緩了緩,等這股疼勁過去一點以後,這才咬著牙站了起來,拖著步子極為緩慢的朝他們所在的地方走去。

“京子ちゃん、京子ちゃん!醒一醒!”

綱吉驚恐的聲音很快便落入我耳中,那是我這些年來極少會見他流露的感情,一時間不由有些楞住,先前走的步子徒然間就遲疑了起來。

但很快我便甩了甩頭,有點埋怨自己在這種時候還想這麽多,於是乎再度走上前去,直接站到了綱吉的身邊。

“京子沒事吧?”我皺起眉朝前看了看,想要弄清楚目前的狀況。

驟然間聽到我的聲音,綱吉回過頭來,他的眼底滿是驚慌與恐懼,就連臉色都是罕見的蒼白。

“京子ちゃん她……”他張了張嘴,聲音似是有些微不可查的顫抖,同時將扶在京子腦後的那只手朝我伸了出來,那上面滿是鮮紅的血跡,其中一滴正順著指尖的縫隙緩緩滑落。

她流了好多血。

我瞳孔驀地一縮,蹲下|身去查看京子腦後的傷勢,發現在她倒下的位置正好有一塊石頭凸起,不過好在那石塊並不尖銳,但即使如此,傷口處的情況也尤為可怖,滲出的血跡染紅了石塊的表面。

膝蓋處的傷口被拉扯到,我疼的皺起眉眼,無聲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低頭一看才發現那裏被生生刮去了一層皮,深紅的淤血從內裏滲出。

我看了綱吉一眼,發現他的註意力全部都放在了昏迷不醒的京子身上,並沒有發現我的不對勁。

他就好像是見到了夢魘般的場景似的,整個人的神情與往日極為不同。我的頭腦在這一刻變得異常清醒與冷靜,掏出手機撥打了並盛綜合醫院的電話,同時又聯系了草壁,告訴了他夏日祭上發生的事情。

做完這一切後,我重新站起身,輕聲對他說道:“別著急,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綱吉緩緩地點了下頭,勉強朝我彎了彎嘴角,“我聽到了……謝謝你,夏莉。”

我一楞,卻見他下一秒就已經抱著京子從地上站起來,“這個地方擔架不好擡上來,我把她帶到下面去等。”

綱吉一邊說著一邊就擡腳往外走,走出兩步後又突然停住,轉過身看向我,神情中似是有些不安。

“夏ちゃん在這裏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就回來。”

可是……她男朋友就在附近了啊,應該很快就到了吧,並不需要你來做這種事啊。

而且就這麽隨意搬動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心軟於他此刻流露的脆弱中,以極為微小的幅度點了點頭。

由此,綱吉便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仿佛得到了什麽保證似的,臉上的表情不由變得放松了一點,微微朝我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了。

我註視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鳥居下方,不知為何便感到心情有點沈悶,目光落在被丟棄在地面、此刻沾滿了塵土與泥汙的蘋果糖上久久無法移開。

他抱著京子時慌亂又恐懼的表情在我腦海裏反覆重現,讓我越發感到有些惴惴不安。這不安感來自於他帶給我的感覺,致使我明明離他很近,卻又時常覺得自己依然還只是一個局外人。

而他始終不願意在我面前吐露心聲的事情一直壓在心上,讓我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意識到自己至今仍然沒有真正走入他心底。

明明那麽在意她……

我閉了閉眼。

既然如此,又為什麽要跟我在一起?

還是說,如果今日倒在這裏的人是我,那麽也可以得到與京子相同的待遇?

我真的……一點也不想比較的。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對我說過他內心關於此事真正的想法,以至於讓我沒辦法停止腦海裏的胡思亂想。

我想要的事情,一開始明明很簡單而已,只是想跟他在一起。

可如今,我卻已經控制不住這段感情的走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閉口不言或許已經是他能給予我的最大的溫柔,但我卻並不能滿足。

或許弗蘭是對的,我身上真的沒有吸引他的特質,也無法成為他的光,除了長久的等待與日覆一日的陪伴,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

佛經中說,人之所以會感到痛苦,是因為追求了錯誤的東西。

所以,是我錯了嗎?

可如果沒有嘗試過走到最後,誰又能知道真正的結果就一定是錯誤的?

倏然間,一絲冰涼的雨滴落在我額頭,我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來之前的預感是正確的。

下雨了。

原本細小的雨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大,我的衣衫很快就被淋濕,沈甸甸的掛在身上,十分不舒服。更有雨水順著皮膚一直向下滑落,觸及到我膝蓋的傷口時,蔓延起一片難言的疼痛。

我將粘在額前的發絲朝而後撥去,低下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

原來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可綱吉還是沒有回來。

我望著這泛起一層薄煙的雨幕,向著它伸出手去。

夏季的夜晚就連風都是溫暖的,可如今這雨絲落在我指尖,卻泛起一陣冰冷的刺痛。

一步一步從長長的樓梯走下,我最後看了一眼被煙雨籠罩的並盛神社,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在剛剛走出七丁目的時候,手機嗡的一陣,我拿出來一看,是綱吉打來的電話。

“我回來了。”電話那頭的他不自然的停頓了一下,遲疑著問道,“夏ちゃん……已經不在那裏了嗎?”

“是啊。”

我伸出手接住落下的雨滴,輕輕扯了扯嘴角。

“我已經不在了呢。”

……我已經,不在了。

作者有話要說:  屆不到,屆不到.jpg

謝謝小彤的地雷,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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