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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舔狗日常(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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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次獨處機會,卻因為了平和黑川的到來而被破壞了,變為了徹徹底底的四人行。

綱吉原本選的電影就是關於未來機器人戰爭的,與了平的熱血口味不謀而合,這導致的最終結果就是他們兩個人目光炯炯的盯著大屏幕看的津津有味,而我和黑川默默地坐在一旁吃爆米花。

“男人啊……到底要到幾歲才能不像個小孩兒一樣?”黑川深深地嘆了口氣,似是有些愁苦,可身體卻很誠實的坐在那裏,並沒有想要中途離場的舉動。

我素來知道她從十幾歲起便對成熟年長的男人情有獨鐘,卻沒想到最終竟然選擇了和了平在一起。

單單從外表來看的話,了平這些年與山本一樣,的確是越長越有味道了,性格上也比少年時期穩重許多,但骨子裏卻還是當年的那個熱血笨蛋。誰能想到就是這樣的他,竟然能把向來眼高於頂的黑川追到手?

相比之下,我卻這麽多年還在原地踏步,心酸之餘竟產生了想要拜師的沖動。

我不明白,同樣是追人,為什麽有的時候男生的結局往往比女生要好的多?

人人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似乎女生在身為主動方的時候會比男生輕松,卻不知當那些勇敢的女孩子選擇放下身段去討好接近一個人的時候,大部分的結局都是被輕賤或鄙夷,小心翼翼的試探和表白成為她們所追求的對象口中與朋友炫耀的談資。

年少時的沖動竟然可以持續這麽多年,這種事情若是從別人口中聽到,我肯定是不會相信的。可當自己深陷其中的時候,反而卻更能理解那些戀愛中的女生的心情。

那是一種強烈地想要接近的渴望,與長期以往求而不得的痛苦。

就像是毒藥,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心中無數次的勸自己放棄,可當那個人只是不經意的朝你一笑時,便又忘了疼痛一般,心甘情願地回到原點。

很多時候我都會做夢,夢見在幾年前的那個灑滿陽光的天臺上,他看著我哭泣時慌亂又自責的眼神與短短半步的距離,就如同倒帶的畫面一樣,反反覆覆出現在眼前。

每當那時我便會驚醒,胸腔裏彌散的除了苦澀與悶痛,還有不易察覺的慶幸與怨恨。

我慶幸他每一次的拒絕都幹脆利落,沒有留給我一絲一毫不應有的希望,使我最大程度上保持了原本的自己,在接下來的時光裏始終保留著一份清醒,沒有迷失在這段感情的旋渦中。

但同時,我又恨著他的這份果斷與決絕。如果他能夠更心軟一點,或許我早已控制不住想要接替京子的位置取而代之,可他沒有。正是因為一切的態度都那麽恰到好處,才讓我及時在理智的邊緣剎住車,沒有作出會讓自己感到後悔的事,可結局也越發被他所吸引。

一個人活在世上,什麽都可以偽裝,只有骨子的善良與美好的品格不可以。

這兩次拒絕,每一次都讓我更深的了解到他,從而越發淪陷,到最終不可自拔。

當日覆一日的追逐在不經意中成為了一種習慣時,我竟已經適應了這種痛苦。因為我知道,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這疼痛消失的話,那麽就會是我徹底離開的時候,我將無法再見到他,無法再愛著他。

倘若這世間有一種能夠抹去記憶的魔法就好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我自然的留在他身邊。

而不是像如今這般,兩個人一起在心知肚明的感情中掙紮徘徊。

指尖上突然傳來溫暖的觸感,我倏然回神,正對上一雙熟悉的褐瞳。

綱吉不知何時竟側過了頭,此刻正面帶關懷地望著我,清澈的眼底反射出熒幕上的光,仿佛瀲灩的波紋被風吹動,裏面盈滿了小心翼翼地打量與難以發現的擔憂。

“發生什麽了嗎?”他的右手輕輕按在我的手背上,掌心的溫度幹燥又溫暖。

我的手指反射性的蜷縮了一下,很快又不自然地伸直,扯起嘴角朝他笑了笑:“沒有啊,怎麽這麽問?”

“因為夏ちゃん從剛才起就一直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綱吉說著,目光長久的停留在我臉上,像是想要從中看出什麽似的,眼底淺色的光暈越發透亮。

我被他這麽近距離的打量弄得有些羞赧,同時也怕自己不小心在他面前暴露出真實的想法,於是神情一變,故作嬌羞地捂住臉:“別這樣看我嘛,人家害羞了!”

“……”

指縫的餘光中,黑川看著我露出了一言難盡地表情。

綱吉沒說話,即使隔著手掌的厚度,我依然能感到他投落在我身上的視線,這發現令我不自覺屏住了心神,唇角也不受控制的緊繃起來。

過了許久,我才聽見一聲微不可查地嘆息,那聲音被掩蓋在電影的音效中,讓我一時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那看來是我看錯了吧。”綱吉一如既往溫潤又柔和的聲音緩緩響起,同時,手背上的溫度也突然消失了,是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伴隨著這個舉動,我的心也跟著一起顫了顫,下意識放下了擋在眼前的手臂,朝他所在的方向看去。

只見綱吉正低著頭在手機上敲敲點點,屏幕裏冷色的光打在他臉上,從我這個角度看去只能看見一條高挺的鼻梁,微垂的睫羽閃動著細碎的光。

嗡的一聲,我放在膝蓋上的手機響了。

我下意識把它拿起來,卻看見待機屏上赫然顯示著【男神:[圖片]】一行字。

點進去一看,竟然是一張賣萌用的表情包。

【男神:[送你一朵小花.jpg]】

呼吸一滯,我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仍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神情專註的看著自己的屏幕。

很快,我再次收到了來自對方的第二條消息。

【男神:不要難過了,一會兒電影結束帶你去吃好東西吧?】

看見這句話的一瞬間,我眼眶一酸,竟然產生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忍不住用手抵住了自己的鼻子。

這個人……也太犯規了吧?

這叫我怎麽舍得就這麽輕易放棄?

深呼一口氣,將湧上的淚意強壓回去,我抽抽鼻子開始打字。

【我永遠喜歡鮪魚:好呀[小草莓開心.jpg]】

【我永遠喜歡鮪魚:我們去吃什麽?】

【男神:你想吃什麽?】

我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將自己想去的那家餐館直接在導航上截圖了下來,並圈了個顯眼的紅圈,轉手發給了他。

【男神:好,就去這裏吧】

餘光中正坐在旁邊低頭打字的他指尖微微一頓。

【男神:對了,待會兒可能會跟大哥和黑川他們一起去,你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當然不介意了!

我將虛擬鍵盤敲的劈啪作響,就差沒直接對著他搖頭了。

綱吉彎了彎眼睛,回了我一個“好”後便收起了手機,作出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來。

我學著他的樣子坐直身體,目光直直盯著前方大銀幕上的投影,可臉上的笑容卻無論如何也收斂不住,一顆心再次滾燙跳動了起來。

雀躍的心情完全蓋過了理智,使我無視了這期間一直在旁邊暗暗觀察我們的黑川花的眼神。

等到電影結束後,我們走出放映廳,綱吉果然履行約定,開口邀請了平和黑川一起去我選定的那家餐館吃飯,並表示由他來請客,全當是了平出差歸來的接風宴了。

我們四個人坐到了一間包廂,不知是不是因為事業感情雙豐收的原因,了平一路都顯得興致很高,在點菜的同時還不忘點了酒,拉著綱吉便開始喝了起來。綱吉因為要開車的原因推拒了幾下,卻最終還是沒能阻擋住了平的熱情,迫不得已端起杯子喝了幾口。

既然司機已經動酒了,就註定今晚這車得換人開回去了。我和黑川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將自己杯中的果汁滿上。

房間裏的酒味越來越重,等到我上個衛生間回來以後,看見地上已經多了三個空瓶子。了平的袖子挽到了關節以上,露出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臂,此時正哥倆好的攬著綱吉的肩,說著說著就拍他兩下。

因為在場的都是自己人,了平並沒有刻意收斂自己的聲音,我便也跟著聽了兩耳朵,才發現他們的話題已經從“日本的冬天很冷”飛躍到了“可愛的妹妹竟然有了男朋友”上,聽得我頓時一楞。

京子她……竟然已經有了新的交往對象了嗎?

我看向綱吉,下意識的打量起他的神色來,卻發現他在與對方交流這個話題時並無異色,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聽著了平在說。

這不禁令我疑惑了起來。

難道他真的已經不在意了嗎?

這些年以來,雖然他不說,但我也知道,即使兩個人早早便已經分手了,但京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終究是有些不同的。

那畢竟是他年少時期所有美好的憧憬,伴隨著那段完美開場、卻匆忙結束的留有遺憾的初戀,始終占據在那份獨一無二的、重要的回憶裏,是其他人無論如何也代替不了的角色。

正因如此,我才在明知道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的情況下,仍然選擇避開有關於京子的部分,就是不想讓他有朝一日將我們兩個搞混。

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極微,我也不想去嘗試。

之前黑川說他們倆之間已經不再是那種感情了,我尚還有幾分懷疑,現在想來應該是她早就知道了京子另交男友的事情了,所以才會說出這種話。

與之相對的,綱吉在聽聞這件事以後的表現過於平靜自然了,總讓我忍不住去想這到底是不是他故意展露出的一面。

但願是我想多了吧。

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確實應該早就走出來了才是,只是不知道京子的那位新男友,會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等這次回日本後一定要見一見,滿足一下好奇心。

打定主意後,我暫時將這些想法拋在了腦後,專心致志的聽他們兩個人講起話來。

等到這頓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了平已經醉的人事不知了,黑川捏著鼻子一臉嫌棄的走過去,手上卻極為利落的幫他架了起來,兩個人跌跌撞撞的率先走出大門。

我落後了一步,打算查看綱吉的狀態,結果卻意外的發現他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雖然也被勸著灌了很多酒,臉上泛起了一層薄薄的紅暈,但整個人還算清醒,晃晃腦袋跟在我後面,亦步亦趨的像是個剛學步的小鴨子。

廢了老鼻子力將這倆人整到後排,我接替了綱吉司機的工作,用從他腰帶上順下來的車鑰匙發動了車子,先將了平和黑川送回黑川暫居的酒店裏。

原因無他,畢竟黑川不是彭格列家族的成員,我不能擅自把她接近彭格列總部安置,再加上我一個人又搬不動兩個醉漢,幹脆便讓她自己照顧去吧。

下車之前,黑川回過頭看了我一眼,黑色的瞳孔在夜幕中透出清亮的光。

她的表情依然還是有些覆雜,但更多的是欣慰和釋懷,伸出手習慣性的拍拍我的頭,微笑著對我說:“加油吧。要幸福啊,夏莉。”

我楞了楞,也回給她一個笑容,點頭應道:“那當然啦。”

畢竟我當年可是和京子約定過的,不管發生什麽樣的事,都不會輕易放棄。

所以,即使這條路看起來再艱難,為了綱吉,我也能走下去。

驅車回到彭格列總部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我停好車去後座看了一眼,發現綱吉竟然已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睡著了,呼吸平緩又安穩,帶著淡淡的酒氣。

我看著他眼下的兩塊烏青,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他昨天晚上似乎一直到淩晨兩點還在給我發消息,今天一大早又被我的烏龍電話吵醒,想必是沒有休息好吧。

心中不禁有些心疼,我暗暗懊惱自己神經粗,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記了,害的他本來好好的下午休息時間還在外面陪我亂轉。

獄寺和山本、了平此時都不在總部,我躊躇了片刻,打了個電話讓藍波下來接人。十分鐘以後,穿著邋遢、嘴裏叼著根棒棒糖的少年出現在了大門底下,閉著一只眼嫌麻煩似的抓了抓頭發,在我的瞪視下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上前把綱吉架了起來,踢踏著拖鞋吃力的往樓上走。

我拿著包跟在後面,越看越覺得他這副樣子實在不像樣,忍不住就說了他兩句,讓他別再總是熬夜打電動,好歹也是家族的雷守,也該學著替綱吉做些事了。

可誰知藍波卻很委屈地回頭看我,說就是綱吉不讓他接觸家族裏的事務的,因為覺得他年紀還小,要再過幾年、最起碼成年以後再說。

這確實像是綱吉會做出的事,我想了想,便沒再繼續說下去。

好不容易來到了首領室,藍波虛脫的將人往床上一拋,自己粗喘了幾口氣以後,便丟下一句“藍波大人要回屋了!”,飛快地逃離了我的視野。

那模樣就像是身後有頭野獸在追,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心想我有這麽可怕嗎?不就是念叨了他兩句嗎,難不成這孩子的叛逆期終於到了?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床上的綱吉突然動了下,口中發出了幾個含糊的音節。

我沒太在意,以為他是穿著外套不好受了,連忙湊過去幫他解馬甲上的扣子,因為低著頭的原因,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呼吸間噴灑在我頭頂的吐息,微微有些發涼。

或許是他此刻並不清醒的關系,我心中倒也沒多少旖旎,痛痛快快地將正面的扣子全部解好,然後推著他的肩膀想讓他翻身,好將馬甲從他身上扒下來。

誰知我的手用用力,綱吉便立刻皺起了眉,臉上的神情由一開始的平靜,逐漸變得焦急緊張了起來,看得我一楞一楞的。

這是……做噩夢了?

小表情還挺可愛的。

抱著看一秒賺一秒的心情,我暗搓搓地掏出了手機,打算給他錄個像保存起來。

可誰知我剛調出攝像頭對準他,就看見他張了張嘴,叫出了一個我熟悉的名字。

“京子……ちゃん……”聲音細不可聞。

我頓時怔住,拿著手機傻呆呆的站在原地,原本灼熱的手心一點一點冰冷了下來。

也不知到底是夢見了什麽,綱吉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的表情也隨之轉為驚慌,口中京子的名字叫的一聲比一聲連貫和清晰。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也不管他衣服只脫了一半這種事了,轉過身便手腳僵硬的離開。在關上房門的時候,耳邊似乎隱隱約約的聽到幾個類似於“危險、快跑”的發音,但我卻沒心情去註意了,直接反手把房門關上,將那一室的呼喊隔離在內。

握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中已經用力到發白,我抿了抿唇,加快腳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在被踹的邊緣大鵬展翅.jpg

270:???我沒有,我不是,別亂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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