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丟棄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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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我的秘書來接你。”
耿陽眨了眨眼，不解地問：“嗯？接我……”
“我需要午睡。”陸衍面色沒有改動，說話的聲音自然且理所當然，“你來陪我午……”
耿陽瞬間紅了耳根，擡手捂住他的嘴，後面那句話被耿陽暖和的手掌掩蓋下。
“這話不要隨便說。”他蠕動著嘴唇，壓低聲音，略帶羞赧地瞪了陸衍一眼。
陸衍心裏說不出的愉快，也沒有去拉下耿陽的手，說了一聲好的，嘴唇上下啟合之時就摩挲著柔軟的掌心。
耿陽觸電一般，迅速收回手，背在身後，用另一只手捂住手心，漲紅著脖頸後退了一步。
陸衍沒再說話，視線緩緩從耿陽露出一截的緋紅的脖子上收回，心情更加好了，轉身帶著秘書離開。
耿月站在一旁抄著手，默不作聲地看完耿陽和陸衍的互動，逐漸皺起眉頭，她走到耿陽身邊，展露一個笑容，朝耿陽說：“哥，那人是誰啊？”
“啊忘記給你介紹了。”耿陽回頭看她，“他叫陸衍，是我的一個……朋友。”
“哦……朋友啊。長的還挺帥的，是我喜歡的類型……禁欲斯文風。”耿月笑得更歡了，搭著耿陽的肩膀，“他有沒有女朋友？”
耿陽楞了楞，才發現自己對陸衍的私生活一無所知，沒有回答耿月的問題，反問道：“你看上他了？”
“哥，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耿陽不開口了，靜靜地盯著耿月。
“你幫我打聽打聽唄，要是他還沒有談戀愛，我就去追了。”
他不知為何喉嚨有些艱澀，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好。”
耿陽下課的時候，耿月和陸衍的秘書站在走廊上面聊天。
“哥，我等會兒要去和閨蜜唱k，就不和你一起吃午飯了。”耿月靠在護欄上，將身上的牛仔服脫下還給耿陽，她莞爾一笑，對秘書小姐也說了句再見。
秘書小姐站在耿陽面前，臉上的笑容十分的職業化，露出一排整整齊齊的牙齒，“耿老師，我來接你去公司。”
耿陽嗯了一聲，“先等我把東西放回到辦公室吧。”
秘書小姐十分有耐心，安安靜靜等耿陽整理好，領著他到學校門口停的車子旁。
耿陽坐在舒適的車內，撐著下巴看向窗外。
秘書小姐通過前面的鏡子觀察耿陽，輕輕咳了咳，提醒道：“耿老師，等會兒我們到公司的時候，您先在陸先生的辦公室等一會兒，他還有一個會議沒開完。”
“好，我明白。”耿陽答應下。
忽然想起答應耿月的話，猶豫了一下，問道：“請問你知道陸先生他……有沒有女朋友？”
“……”秘書小姐神色一滯，隨後忍不住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並不知道。陸先生的私人生活是我這些下屬沒有資格詢問和幹涉的。不過最近公司有個傳聞，說是陸先生在國外有一個女朋友。前幾個月出國就是為了見女朋友。”
她頓了頓，加了句：“不過也只是傳聞，您要是想知道，不如您親自去問問他。”
“噢。”耿陽捏著指尖。
這下子自家妹妹可以打消念頭了。
陸衍是有對象的……
耿陽查過陸衍的公司，知道是個大公司，當真正來到大廈樓下的時候，他費勁擡頭，望不到樓頂，忍不住嘆了一句。
突然感覺在宏偉的建築下，他顯得十分的渺小，又十分格格不入。
來來往往的人都是西裝革履的精英模樣，而他身上穿著的牛仔外套和運動褲看起來莫名有點突兀。
這是耿陽第一次感覺到，他和陸衍好像是不同世界的人，差距太大了。
低頭跟著秘書小姐上樓，聽她的吩咐安安靜靜地坐在陸衍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裝潢簡單但也透露出矜貴，擦得幹幹凈凈的桌椅，遠處擺放的精美花瓶，腳底下踩得舒適柔軟的地毯，不遠處的辦公桌上堆著許多的文件，讓人一眼看去就知道陸衍很忙。
眼前擦的一絲不茍的玻璃桌上放好了一杯泡的溫熱的茶，精致又高雅。
耿陽盯著漂浮地茶葉看了許久，隨後慢吞吞地從自己帶的包裏拿出一瓶可樂，咕嚕咕嚕地灌了一口。
汽水在口腔裏肆意飛炸，一路炸到他的心房，有點漲，有點不舒服。
秘書小姐抱著文件，走入會議室，坐在了原來的位置上。動作輕輕柔柔，沒有發出一絲動靜。
原本聽匯報聽得很認真的陸衍餘光看見她，擡起手制止了匯報的人，朝秘書小姐招手。
會議室的工作人員視線都看向秘書小姐。
秘書小姐走到陸衍身後，彎下腰，聽到自家老板問：“接到了？”
“是的，正在您的辦公室等您。”
陸衍小幅度點點頭，啪的一聲和起手裏的文件，站起來，朝滿臉是疑惑的下屬說：“散會，還沒有匯報的人把匯報文件郵給我。”
把手裏的文件交給秘書，撫了撫衣角的褶皺，將西裝上的扣子解開，快步走了出去。
耿陽一下子可樂喝的太多了，開始打起嗝來，每一次都感覺可樂的氣泡往外冒。
陸衍開門的時候就看見耿陽捂著胸口，表情很艱難的樣子，在努力抑制什麽。
“怎麽了？”陸衍走近，下一刻就聽見耿陽打了一個長長的嗝。
兩人靜默對視。
陸衍嘴角勾了勾，在耿陽身邊坐下，擡手順著他的背，問：“吃飯了麽？”
“還沒有。”耿陽捏著可樂瓶子，有點丟臉的感覺，後背力度適中，即便隔了好幾件衣服，他都感受得到。
“張秘書會送午飯過來，你等會兒吃。”陸衍起身，將黑色的西裝外套脫下。
“你……嗝，你脫衣服幹什麽……？”耿陽往一邊挪了挪，眨著眼睛慌亂地問，“現在就要睡覺了？”
睡覺一詞對於成年人來說總是會帶有其他的顏色，尤其是在現在驚慌的情況下說出。
陸衍脫衣服的動作一頓，低眸看向耿陽，瞥見他紅透的耳尖，眼底的笑意閃了閃。
他慢條斯理的脫下西服，解開黑色襯衫袖口上的扣子，往上折了一下，露出一截有力的手臂，聲音平淡的回覆道：“現在不睡，我先處理一下工作。”
“……哦。”耿陽尷尬地閉了閉眼，又倒了一口可樂。
耿陽很快就看到秘書小姐端著午餐送進來，他雖然沒什麽胃口，還是吃了兩口，眼神往陸衍那邊飄。
陸衍一直在電腦前辦公，手在鍵盤上就沒有停止輸入，秘書小姐還拿著文件和他匯報其他的事情。
而他完全可以一心兩用，眼睛盯著電腦屏幕辦公還能回答秘書小姐的詢問。
耿陽吃著吃著就放下筷子，視線就釘在了陸衍身上。
陸衍身後的落地玻璃窗沒有拉上窗簾，外面漫漫的天光籠罩了他的身影，光芒浮動在他身上，冷峻的眉眼都被柔化了不少。
耿陽此刻才真實的感受到，陸衍就是陸衍。
他無法再從陸衍身上看出向夏的影子。
秘書小姐離開後，陸衍從百忙之中擡眸看了眼耿陽，對上他的視線，工作的動作停了一下，收回視線，移動鼠標把文檔保存好，結束工作。
轉動椅子起身，走到耿陽身前，垂眸看了眼沒有動多少的飯菜，輕輕蹙眉，“吃飽了？”
“……吃飽了。”耿陽聲音輕輕的，也沒有打嗝了。
他站起身，微微擡眸看向陸衍，問：“你還沒有吃吧？”
“我不餓。”陸衍伸手拉住耿陽的手腕，動作自然，絲毫沒覺得不合適。他把耿陽往前一拉，稍稍彎腰，額頭抵在耿陽的肩膀上。
此時他的語氣柔和了不少，褪去了一些冷清，裹了些粘人的味道。
“我好累。”
耿陽身子從陸衍握緊手腕處就開始僵硬，脖頸出有柔軟的發絲附在上面，弄得他心尖有些癢。
眸子顫了顫，稍稍側頭看向陸衍，看到他合上的眼，睫毛濃密又平，輕輕顫抖。
就和耿陽現在的心臟一樣，一邊跳動，還在顫抖。
倘若是向夏這樣做，他一定不會有什麽異樣的感覺。
但是這是陸衍。
耿陽沒有想到，陸衍辦公室的在另一扇門後還有一個空間，是專門用來休息的地方。
陸衍解釋說，平日裏會很忙，有時候來不及回家，就在辦公室安置了床和浴室，忙的時候就直接在公司睡下。
那是一個很比較封閉的空間，四面都是墻，沒有窗戶，所以沒有自然光。
陸衍拉著耿陽進去的時候，用遙控打開了燈，暖黃的燈光照射下，給人一種已經是深夜的感覺。
陸衍低頭開始解開皮帶。
金屬扣子松開的時候發出咯噔一聲響，耿陽轉頭去看，不自覺的瞪大了眼，“你……幹什麽？”
陸衍面上一派純良，手上動作沒停，皮帶已經抽出來，“皮帶太硬了，硌人。”
接著又說，“你把外套脫了吧，我抱著會不舒服。”
耿陽：“！！！”
什麽虎狼之詞！
數分鐘後，耿陽躺在柔軟的床上，燈光已經熄滅，他睜著眼望著一片黑暗。
外套下僅僅是一件棉質的長袖，身旁人的體溫很是炙熱，源源不斷的熱度傳來。
陸衍像是把他當成一個抱枕，一手扣住他的腰，腦袋蹭在他的肩窩處，睡得很快。
耿陽在他綿長平和的呼吸聲音中開始反思自己。
陸衍從頭到尾就只是很單純的想要睡覺，工作強度太大了，難免犯困而已。
而自己卻多次往不正常的方向想……
再說了，陸衍有女朋友的，還能怕他會對自己做什麽嗎？
等等，兩個男人之間會做什麽？
轟的一下，耿陽渾身發燙。
自己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耿老師：我感覺有點大事不妙。
陸衍：喜聞樂見，你要彎。
感謝投雷的小可愛，本來真的沒有靈感寫，但是一下子看到投了這麽多雷莫名心虛了。
因為這一篇我寫的很累，甚至想要棄坑了（不是），有點對不住你的雷。
今天應該還有一更，想要加速完結。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收好尾，走一步算一步吧。
☆、瘋了
耿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進去的，醒來的時候陸衍已經起床繼續去辦公了。
他摸著黑趿拉上帆布鞋，開門走出去。
辦公室沒有人，耿陽打了個哈欠，迷糊著走到沙發上坐下，開始綁鞋帶。
餘光看見身邊的公文包，上面粘了一張白色便利貼，上面字體蒼勁有力，筆鋒處突，很像是陸衍會寫出的字。
耿陽將其撕下來，看了眼上面列的整整齊齊的一串時間表。
上面寫好了每個時間段陸衍所在的地點，耿陽摸出手機打開一看，發現他這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多鐘，都快四點了。
對應上面的時間表——3:10-4:20，三號會議室。
翻轉便利貼，後面寫道：直接來找我。
耿陽穿上外套，折好便利貼收入口袋，出門隨口問了一個人，直徑走到三號會議室。
公司的門都是磨砂玻璃，隔音性還特別好，耿陽在門口湊近試圖想看清裏面有沒有人，無果，只好擡手敲了敲門，扭動手把，探入一個腦袋進去看了看。
對上十多道視線。
三號會議室明顯在開會，長桌左右兩邊都坐滿了帶著工作牌的人。
但是氣氛很是沈重，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敢動。
坐在最裏面正座的陸衍臉色比之前都冷了很多，手裏的鋼筆一直點著桌子，像是無聲的斥責。
耿陽的出現打破了僵局。
陸衍神色在見到耿陽的時候柔和了一點，放下鋼筆，朝耿陽招了招手，讓他進來。
耿陽知道自己出現的不是時候，只能咬著牙硬著頭皮走到陸衍身後。
隨後陸衍將身邊的椅子拉開，示意他坐下。
耿陽咽了下口水，乖乖地坐下。
其他職員面面相覷，沒有看到耿陽身上掛工作牌，很是好奇他的身份。
“我出國的三個月裏，你們就是這樣工作的？交給我這樣方案？”陸衍開口，聲音像是淬了冰，充斥寒意，“何琦，你的備選方案呢，匯報一下。”
被叫到名字的人顫了顫，翻出另一份文件，站起來開始匯報。
耿陽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麽，許多專業名詞他從來沒有涉及過，只能禮貌性地看著發言的人。
忽然手心一熱，他低眸就看見陸衍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握住他的掌心，拉到自己身前。
陸衍的指尖落在手心，開始寫字。
耿陽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聚集到掌心，一陣陣發熱，他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劃出的字。
“想回家？”
耿陽頓了頓，輕輕地嗯了一聲。
“再等等。馬上了。”
耿陽抿著嘴，忍不住笑了笑，依舊嗯了一聲。
現在背著一群認真工作的人，這樣偷偷摸摸的做著小動作，耿陽的胸口就和被寫字的手心一樣酥酥麻麻。
陸衍沒有什麽要問的話了，收回一只手，擡到桌面上翻了一下文件。
另一只手依舊握著耿陽的手，不想松開。
耿陽低頭等了一會兒，發現陸衍遲遲沒有放開，一些午睡前亂七八糟的想法又入雨後春筍一樣冒出腦海。
他一邊在心裏罵著自己，一邊忍不住紅了耳尖。
就任由陸衍握住。
沒有抽回手。
陸衍下班很準時，五點半，準時下班。
耿陽跟著陸衍下樓走到停車場，身後秘書小姐照例跟在匯報明天的行程。
聽到一長串的時間安排，耿陽都忍不住皺起眉頭，裏面的休息時間只有中午的一個半小時，吃飯睡個午覺都緊巴著。
陸衍打開副駕駛的門，同一時間秘書小姐打開了後座的門，兩人雙雙看向耿陽。
秘書小姐迅速觀察了局勢，順手將手裏的文件放在後座，緩緩關上門。
一直以來陸大boss的副駕駛她就沒有見過有人坐過，他也說過不喜歡有人上自己的車。
這大概是有錢人的通病吧。
但是現在似乎不是這樣的。
她保持微笑，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耿陽，微微彎腰道別。
耿陽並未察覺到什麽不對勁，坐上車和陸衍一起回到家。
在中午的時候他就拜托穆寧直照顧一下白白，現在這個時間點，應該能在樓下看見穆寧直在遛狗。
陸衍的車停在地下車庫，兩人摸著黑從地下車庫走上來，迎面就看見坐在長椅上玩手機的穆寧直，白白四處亂蹦，手裏的牽引繩已經拉的很長很長。
耿陽往那邊跑了下，朝他們招招手，喊道：“白白！”
白白煞住了車，迅速轉頭看向耿陽，大聲地汪了一下，尾巴像一個電動機迅速擺動。
穆寧直也看過來，臉上還洋溢著激動和興奮，他一邊跑向耿陽一遍嗷嗷大叫，撞到耿陽身上一跳，抱住耿陽，像一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他在耿陽耳邊激動的哆嗦著聲音，開心到嗓子都哽住，“我追到席政了！”
耿陽被他撞得往後推了好幾步，提拉住穆寧直圈在自己小腿上的褲腿，穩住身形，震驚地問：“等等等等……你說啥？”
穆寧直捧住耿陽的腦袋，眉梢全是喜悅，一字一頓地說：“席政說要和我試試！”
耿陽不知道為什麽，聽了這話全身開始發麻，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遍。
穆寧直跳下來，不厭其煩地回答了一遍。
兩人旁若無人地抱在一起，耿陽問，穆寧直也願意回答。
直到陸衍走到耿陽身後，拉住他的胳膊帶到身邊。
陸衍神色有點冷，隱在昏暗的傍晚，看不真切。他的手從耿陽胳膊滑到耿陽的手心，力道沒有控制住，攥緊了些許。
耿陽一臉懵地看向陸衍。
穆寧直也一下楞住了。
同是gay中人，他一下子就能感受到眼前這個又高又帥的人對自己的敵意。
“我餓了。”陸衍緩緩吐出這三個字。
耿陽：“……”
穆寧直撲哧笑了一聲，“陽陽，這是誰啊？”
耿陽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開始介紹：“這是陸衍，是我的一個朋友。”他又看向陸衍，介紹道：“這是穆寧直，是我的死黨。”
陸衍看了眼穆寧直，淡淡地嗯了一聲。
穆寧直敏銳的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有趣的東西，佯裝咳了咳：“陸先生長得還真對我胃口。”
耿陽一聽就皺起眉頭，伸手拍了一下穆寧直：“說什麽呢，你不是才和席政在一起嗎，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嘖，又不是你鍋裏的，這麽緊張幹什麽。”穆寧直勾起嘴角，朝陸衍伸出手，又自我介紹了一番，“你好。我是男科醫生，穆桂英掛帥的穆，你可以叫我穆醫生。”
陸衍這才正眼看了下穆寧直，“陸衍，耳擊陸，做科研。”
他沒有伸手去握，因為右手還握著耿陽的手。
穆寧直聳聳肩，無所謂，將手裏的牽引繩遞給耿陽，然後揮手作別：“我去找我的親愛的了，明天見。”
耿陽接過白白，領著陸衍回家。
陸衍說著餓了，但是回到家後還是他做飯。
他已經在這幾天記起很多了，大部分是關於霍子昂的事情，關於向夏的還是很零碎。
他理解了霍子昂對耿陽的感情，起初是責怪和怨恨，之後是心動和愛意。
霍子昂陷入書裏，陷入不真實的世界，對自己人生的質疑和對自己本人的質疑都像是洪水猛獸，大口大口啃食他的尊嚴和意識。
但是他知道耿陽是真實的，他還能見到耿陽，通過耿陽的出現獲得鮮活存在的感覺。
松了一口氣。
所以支撐他度過一次次書中輪回的唯一力量就是耿陽。
陸衍接受來自霍子昂的感情。
那是他的精神體經歷過的事情，也相當於自己。
陸衍沒有愛過人，第一次有這樣的感情擺在他跟前，十分猝不及防，不知道如何消化。
可是見到耿陽的時候一切都變得很自然了。
想要無時無刻都看見他，想要靠近，想要牽手，想要擁抱……僅僅是指尖的觸碰都會讓人無比滿足。
也會不喜歡別人接近耿陽，碰都不能碰。
飯菜香緩緩飄出廚房，陸衍回頭尋找耿陽。
看見他帶著白白在吹幹凈腳，拿著火腿腸在哄它，內心忽然漲漲的，輕柔且充盈。
晚餐過去之後，陸衍拿出電腦開始繼續辦公，耿陽則拿著他的教案坐在陸衍身邊開始備明天的課。
白白趴在沙發上，尾巴掃啊掃，掃過陸衍的褲腳，也掃過耿陽的衣角。
時間很安靜的淌過，刷刷的寫字聲和鍵盤的敲擊聲混在一起，聽起來和諧又悅耳。
就好像本就應該如此。
耿陽手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他低頭解鎖看了眼。
是穆寧直發過來的照片。
是一雙十指緊扣交握的雙手。
穆寧直：我和席政！
耿陽：……
一口狗糧卡在嘴裏。
他幹脆關了手機，拿著簽字筆不知道該怎麽寫了，目光四處亂飄，從白白身上飄到桌子上的綠植，又從綠植飄到陸衍的電腦，隨後落在陸衍打字飛快的手上。
陸衍的手很好看，修長又筆直，骨節分明，卻又不失力量。
耿陽恍惚地想到，陸衍今天握住他手的場景……
要是也十指交握的話……
白白此刻打了個噴嚏，把耿陽嚇到渾身顫了顫，筆尖從他下巴畫過，畫出一條小黑線。
耿陽沒發現，先紅著臉在內心質問自己剛剛為什麽想了那樣的事情。
陸衍擡起頭，目光淡淡地看向耿陽，唇畔逐漸露出笑意，伸出手擡起耿陽的下顎，指腹為他擦去下巴上的筆跡。
耿陽怔楞住，一瞬不瞬地盯著陸衍。
瘋了。
他的心臟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感恩。
☆、快到
耿陽覺得大事不妙。
他從見到陸衍到現在，不過才一個月，可每一次都會被他的一些小動作牽動心弦。
想起之前和陸衍聊天時，陸衍回答過他喜歡是什麽感覺——是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耿陽想說，何止是心跳聲，他連血液湧向心臟的聲音都聽到了！
還非常頻繁，讓他感覺到心臟負荷能力不夠，快要爆炸了。
這似乎不是個好現象。
因為這樣的情況是對一個男人，是對陸衍。
難不成自己是個gay……？
耿陽迅速把這個想法掐死在腦海裏，可每一次和陸衍對視的時候這個想法又蹭蹭的冒出來。
根本抑制不住。
耿陽幾乎被這樣折磨到佛系了。
如果自己真的是的話，就認了。
他接受能力早就被鍛煉出來了，從向夏出現的那一天開始，什麽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都可以泰然處之。
而且要是喜歡的對象是陸衍……也不錯。
躺在床上，身邊陸衍早就熟睡了，而耿陽卻睜著眼盯著天花板，就在這不知不覺的時間裏，耿陽理順了自己的心態。
見過了好幾個親人的生老病死，耿陽深刻的知道人活在世上，一定要順應自己的心，不要留有任何遺憾。
就算真的是同性戀，那也得走下去。
即便不被理解，會受人病垢。
世間如此涼薄，他還是要溫暖的過一生。
熟睡的陸衍一個翻身，將腦袋蹭到他的臉上，柔軟的發絲掃過鼻尖，又癢又輕。
是和他一樣的洗發水的味道，淡淡的香，沁人心脾。
耿陽僵硬地轉過腦袋，擡手撥開陸衍的頭發。
床邊淡淡的月光浮動，他借由這微弱的光看清了陸衍的臉。
指尖的頭發又軟又滑，溫熱的手指順著發尾逐漸靠近，緊接著沒入他的發間。
觸感太好了，耿陽像是著了魔一樣一遍又一遍撫過陸衍的頭發。
陸衍還在睡夢中，卻感受到溫柔的觸碰，閉著眼精準地握住耿陽的作亂的手，拉到胸口握緊。
這嚇得耿陽渾身僵住，以為自己罪惡的行徑被抓住了，呼吸都放緩了，還以為陸衍會醒來。
過了一會兒，陸衍平緩的呼吸聲一點兒都沒有改變，他才松了一口氣。
手掌被握的緊緊的，耿陽抽不回來，等了一會兒，像是做賊心虛一般的小心謹慎，他動了動手指，變成一個十指交握的樣子。
耿陽驟然臉上燥熱，嘴角忍不住向上扯了扯。
就這樣吧。
陸衍有個早會，六點半就醒來了，穿好從車上帶來的新的西裝，正在打領帶的時候，身後還躺在床上的耿陽迷迷糊糊從坐了起來。
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眼穿著酒紅色西裝的陸衍，嗓音還帶著睡意，黏黏糊糊地說：“你要上班了？”
陸衍垂眸看他，停下打領帶的動作，走到床邊給耿陽拉上被子，耿陽順勢又躺回到床上。
“我走之前給你做好早餐，現在還早，再睡會兒。”
耿陽嗯了一聲，卷起被子，閉上眼。
一切做得心安理得。
陸衍忍不住伸手想去揉他的頭發，半空中又頓住，起身走向廚房。
耿陽這會兒沒睡進去，他被穆寧直的一通電話鬧醒，接通的時候他聽到穆寧直咬牙切齒的聲音。
“陽陽！席政他根本就沒病！功能好的很，他居然騙我！”
“……”耿陽遲緩的安靜了一秒，驟然瞪大眼，從床上坐起，“你是說……席政套路你？”
如同盲生發現了華點一樣，他倒吸一口氣：“不是，你怎麽知道他功能好得很？你……你和他……”
“本來想說他要是有病我就勉為其難當個1，我做好了一切心理建設結果被他壓的動都動不了……”穆寧直聲音都在發顫，“太可惡了，簡直太可惡了……我要鬧分手！”
耿陽沒有想到穆寧直和席政的進展會這麽快，震驚地下巴都快要掉了。
穆寧直說著說著扯到他的身上：“哈，陽陽你小心點那個陸衍，我看他對你就有那種意思，沒準他和席政是一個類型的，你可別像我一樣傻乎乎的被套路了。操……我知道你在感情方面很遲鈍，但是你相信我的直覺，你別引狼入室了……”
這番話下來，耿陽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恍惚間不小心掛斷了電話，握著手機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掀開被子下床，一臉懵逼的走到客廳。
穆寧直說什麽？
陸衍。那種意思。引狼入室。
這些字他都知道，為什麽湊在一起就讓他腦袋發漲，有些難以消化呢。
玄關處陸衍正在換鞋，發現耿陽從房間裏出來，眉頭微微一挑，道：“醒了就去洗漱吧，早餐剛剛做好了。”
耿陽尋聲看去，靜靜凝視陸衍，突然想起陸衍還有一個在國外的女朋友……
眉頭一皺，將穆寧直的話拋之腦後。
耿陽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昨晚胡思亂想了那麽多，兀自認可了對陸衍的心意，卻沒有想過——陸衍會喜歡他麽？
也沒有想過陸衍是不是真的有個女朋友？陸衍能接受同性戀嗎？
他忽然開始變得十分不自信起來。
想到陸衍靠近自己的目的，不就是因為失眠麽，是想要治療而已。
他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怎麽了？”陸衍見他神色有點不對，都忘記自己已經換了鞋，走到耿陽面前，擡起手背碰了碰耿陽的額頭，“好像是有點低。”
下一刻耿陽握住他的手腕拉下來，朝陸衍眨了眨眼，緩緩開口道：“我聽說……你出國三個月是為了去陪女朋友？”
這句話說得輕輕的，陸衍都差點以為自己聽岔了。
他和耿陽對視一眼，眼睫垂了下來，遮住漆黑的瞳仁，低低笑了笑：“女朋友？這樣說的也其實也可以……”
精神體成為向夏的三個月內，一直都在耿陽身邊待著。
他懷著小心思，默默認可了這句話。
隨後還是澄清了一下，怕耿陽誤會，“其實是假的。我沒有女朋友。”
陸衍瞬間就看到耿陽的眼睛亮了，他眉尾輕輕挑起，似乎發現了什麽。
他知道自己沒有女朋友，會這麽開心？
難道說……
“哥！”
門突然被打開，耿月急沖沖地沖進來。
看見房裏不僅有耿陽還有陸衍，瞬間停下了腳步。
兩個大男人靠的那麽近，還手拉著手？！
耿月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慢慢地隱下來，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陸先生也在啊。”
到耿陽身邊的時候，眨著眼說：“哥，我這個月工資到了，等會兒我請你吃你最喜歡的海底撈！”
耿陽還有點懵，沈溺在陸衍是單身的開心下，順便點頭答應了妹妹的要求。
耿月笑瞇瞇地挽住他的手，說：“你幫我問了沒，陸先生……”她笑著看向陸衍，接下來的話明目張膽地朝著陸衍說，“有沒有女朋友。”
陸衍臉色瞬間冷了一度。
耿陽是為了妹妹而問自己有沒有女朋友的？
那麽他的開心，也是因為妹妹？
心裏瞬間煩躁起來，壓抑不住的失落，他抿著嘴轉身，提起門邊的裝著要換洗衣服的袋子離開。
“嘖，真帥，這個冷酷的姿態，我喜歡。”耿月轉頭看向耿陽，“哥，你還沒回答我呢，他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嘛。”
耿陽抽回手，走到沙發旁坐下，眼底有些為難。
半晌他才回答耿月的問題，他撒謊一向臉不紅心不跳，平靜地說：“他有女朋友。所以你不要再想著他了。”
耿月楞了楞，莞爾一笑，聲音輕到耿陽聽不見，低低地說了一句：“那就好。”
秘書小姐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一個一個被趕出來的同事，默默抹了一把汗。
今天老板的心情不是很好，不，應該可以說很差。
連帶遭殃了幾個策劃部的主管，一個個被批評的那叫一個慘烈。
她現在也不敢靠近，只能站在門口想著對策。
“張秘書。”
辦公室內的大boss喊道她了。
秘書小姐咽了咽口水，清了下嗓子，面帶淡淡的微笑，忐忑地走進去。
“陸先生。”
“快到中午了，你去接耿老師過來。”陸衍坐在椅子上，西裝外套已經脫下放在椅子上，暗紅色的襯衫倒是很符合他現在的臉色。
嗯，嚇人。
秘書小姐看了眼腕表——十點半不到。
這哪兒快到中午了？
“好的。”秘書小姐依舊保持微笑，又說，“需要我為耿老師提前準備午餐嗎？”
“……”陸衍沈思了一下，“昨天的午餐他不是很喜歡，你準備一下海底撈。”
秘書小姐看到陸衍的表情明顯柔和下來，心裏默默松了一口氣：“好的。”
她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什麽秘密，忍不住往一個新的方向揣測，可隨後當她聯系耿陽卻是一個女孩子接聽的時候，秘書小姐果斷地結束那個荒謬的猜測。
耿月逛街累了，就和耿陽找了個咖啡廳休息。
耿陽去洗手間了，電話響起的時候是她順手接起，沒有想到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餵？你是？”
“你好，我找耿陽耿老師。”
“你找他幹什麽？”
秘書小姐腦裏刮起風暴，當然不可能說出是自家boss的指令，於是鎮定自若地回答道：“我想要約一下耿老師中午的時間，一起吃頓飯。”
又溫柔地加了一句：“方便嗎？”
耿月撲哧一聲笑了，“當然方便了。”
她沒有想到，自家老哥還有女人約吃飯，聽這聲音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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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陽眨了眨眼，不解地問：“嗯？接我……”
“我需要午睡。”陸衍面色沒有改動，說話的聲音自然且理所當然，“你來陪我午……”
耿陽瞬間紅了耳根，擡手捂住他的嘴，後面那句話被耿陽暖和的手掌掩蓋下。
“這話不要隨便說。”他蠕動著嘴唇，壓低聲音，略帶羞赧地瞪了陸衍一眼。
陸衍心裏說不出的愉快，也沒有去拉下耿陽的手，說了一聲好的，嘴唇上下啟合之時就摩挲著柔軟的掌心。
耿陽觸電一般，迅速收回手，背在身後，用另一只手捂住手心，漲紅著脖頸後退了一步。
陸衍沒再說話，視線緩緩從耿陽露出一截的緋紅的脖子上收回，心情更加好了，轉身帶著秘書離開。
耿月站在一旁抄著手，默不作聲地看完耿陽和陸衍的互動，逐漸皺起眉頭，她走到耿陽身邊，展露一個笑容，朝耿陽說：“哥，那人是誰啊？”
“啊忘記給你介紹了。”耿陽回頭看她，“他叫陸衍，是我的一個……朋友。”
“哦……朋友啊。長的還挺帥的，是我喜歡的類型……禁欲斯文風。”耿月笑得更歡了，搭著耿陽的肩膀，“他有沒有女朋友？”
耿陽楞了楞，才發現自己對陸衍的私生活一無所知，沒有回答耿月的問題，反問道：“你看上他了？”
“哥，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耿陽不開口了，靜靜地盯著耿月。
“你幫我打聽打聽唄，要是他還沒有談戀愛，我就去追了。”
他不知為何喉嚨有些艱澀，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好。”
耿陽下課的時候，耿月和陸衍的秘書站在走廊上面聊天。
“哥，我等會兒要去和閨蜜唱k，就不和你一起吃午飯了。”耿月靠在護欄上，將身上的牛仔服脫下還給耿陽，她莞爾一笑，對秘書小姐也說了句再見。
秘書小姐站在耿陽面前，臉上的笑容十分的職業化，露出一排整整齊齊的牙齒，“耿老師，我來接你去公司。”
耿陽嗯了一聲，“先等我把東西放回到辦公室吧。”
秘書小姐十分有耐心，安安靜靜等耿陽整理好，領著他到學校門口停的車子旁。
耿陽坐在舒適的車內，撐著下巴看向窗外。
秘書小姐通過前面的鏡子觀察耿陽，輕輕咳了咳，提醒道：“耿老師，等會兒我們到公司的時候，您先在陸先生的辦公室等一會兒，他還有一個會議沒開完。”
“好，我明白。”耿陽答應下。
忽然想起答應耿月的話，猶豫了一下，問道：“請問你知道陸先生他……有沒有女朋友？”
“……”秘書小姐神色一滯，隨後忍不住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並不知道。陸先生的私人生活是我這些下屬沒有資格詢問和幹涉的。不過最近公司有個傳聞，說是陸先生在國外有一個女朋友。前幾個月出國就是為了見女朋友。”
她頓了頓，加了句：“不過也只是傳聞，您要是想知道，不如您親自去問問他。”
“噢。”耿陽捏著指尖。
這下子自家妹妹可以打消念頭了。
陸衍是有對象的……
耿陽查過陸衍的公司，知道是個大公司，當真正來到大廈樓下的時候，他費勁擡頭，望不到樓頂，忍不住嘆了一句。
突然感覺在宏偉的建築下，他顯得十分的渺小，又十分格格不入。
來來往往的人都是西裝革履的精英模樣，而他身上穿著的牛仔外套和運動褲看起來莫名有點突兀。
這是耿陽第一次感覺到，他和陸衍好像是不同世界的人，差距太大了。
低頭跟著秘書小姐上樓，聽她的吩咐安安靜靜地坐在陸衍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裝潢簡單但也透露出矜貴，擦得幹幹凈凈的桌椅，遠處擺放的精美花瓶，腳底下踩得舒適柔軟的地毯，不遠處的辦公桌上堆著許多的文件，讓人一眼看去就知道陸衍很忙。
眼前擦的一絲不茍的玻璃桌上放好了一杯泡的溫熱的茶，精致又高雅。
耿陽盯著漂浮地茶葉看了許久，隨後慢吞吞地從自己帶的包裏拿出一瓶可樂，咕嚕咕嚕地灌了一口。
汽水在口腔裏肆意飛炸，一路炸到他的心房，有點漲，有點不舒服。
秘書小姐抱著文件，走入會議室，坐在了原來的位置上。動作輕輕柔柔，沒有發出一絲動靜。
原本聽匯報聽得很認真的陸衍餘光看見她，擡起手制止了匯報的人，朝秘書小姐招手。
會議室的工作人員視線都看向秘書小姐。
秘書小姐走到陸衍身後，彎下腰，聽到自家老板問：“接到了？”
“是的，正在您的辦公室等您。”
陸衍小幅度點點頭，啪的一聲和起手裏的文件，站起來，朝滿臉是疑惑的下屬說：“散會，還沒有匯報的人把匯報文件郵給我。”
把手裏的文件交給秘書，撫了撫衣角的褶皺，將西裝上的扣子解開，快步走了出去。
耿陽一下子可樂喝的太多了，開始打起嗝來，每一次都感覺可樂的氣泡往外冒。
陸衍開門的時候就看見耿陽捂著胸口，表情很艱難的樣子，在努力抑制什麽。
“怎麽了？”陸衍走近，下一刻就聽見耿陽打了一個長長的嗝。
兩人靜默對視。
陸衍嘴角勾了勾，在耿陽身邊坐下，擡手順著他的背，問：“吃飯了麽？”
“還沒有。”耿陽捏著可樂瓶子，有點丟臉的感覺，後背力度適中，即便隔了好幾件衣服，他都感受得到。
“張秘書會送午飯過來，你等會兒吃。”陸衍起身，將黑色的西裝外套脫下。
“你……嗝，你脫衣服幹什麽……？”耿陽往一邊挪了挪，眨著眼睛慌亂地問，“現在就要睡覺了？”
睡覺一詞對於成年人來說總是會帶有其他的顏色，尤其是在現在驚慌的情況下說出。
陸衍脫衣服的動作一頓，低眸看向耿陽，瞥見他紅透的耳尖，眼底的笑意閃了閃。
他慢條斯理的脫下西服，解開黑色襯衫袖口上的扣子，往上折了一下，露出一截有力的手臂，聲音平淡的回覆道：“現在不睡，我先處理一下工作。”
“……哦。”耿陽尷尬地閉了閉眼，又倒了一口可樂。
耿陽很快就看到秘書小姐端著午餐送進來，他雖然沒什麽胃口，還是吃了兩口，眼神往陸衍那邊飄。
陸衍一直在電腦前辦公，手在鍵盤上就沒有停止輸入，秘書小姐還拿著文件和他匯報其他的事情。
而他完全可以一心兩用，眼睛盯著電腦屏幕辦公還能回答秘書小姐的詢問。
耿陽吃著吃著就放下筷子，視線就釘在了陸衍身上。
陸衍身後的落地玻璃窗沒有拉上窗簾，外面漫漫的天光籠罩了他的身影，光芒浮動在他身上，冷峻的眉眼都被柔化了不少。
耿陽此刻才真實的感受到，陸衍就是陸衍。
他無法再從陸衍身上看出向夏的影子。
秘書小姐離開後，陸衍從百忙之中擡眸看了眼耿陽，對上他的視線，工作的動作停了一下，收回視線，移動鼠標把文檔保存好，結束工作。
轉動椅子起身，走到耿陽身前，垂眸看了眼沒有動多少的飯菜，輕輕蹙眉，“吃飽了？”
“……吃飽了。”耿陽聲音輕輕的，也沒有打嗝了。
他站起身，微微擡眸看向陸衍，問：“你還沒有吃吧？”
“我不餓。”陸衍伸手拉住耿陽的手腕，動作自然，絲毫沒覺得不合適。他把耿陽往前一拉，稍稍彎腰，額頭抵在耿陽的肩膀上。
此時他的語氣柔和了不少，褪去了一些冷清，裹了些粘人的味道。
“我好累。”
耿陽身子從陸衍握緊手腕處就開始僵硬，脖頸出有柔軟的發絲附在上面，弄得他心尖有些癢。
眸子顫了顫，稍稍側頭看向陸衍，看到他合上的眼，睫毛濃密又平，輕輕顫抖。
就和耿陽現在的心臟一樣，一邊跳動，還在顫抖。
倘若是向夏這樣做，他一定不會有什麽異樣的感覺。
但是這是陸衍。
耿陽沒有想到，陸衍辦公室的在另一扇門後還有一個空間，是專門用來休息的地方。
陸衍解釋說，平日裏會很忙，有時候來不及回家，就在辦公室安置了床和浴室，忙的時候就直接在公司睡下。
那是一個很比較封閉的空間，四面都是墻，沒有窗戶，所以沒有自然光。
陸衍拉著耿陽進去的時候，用遙控打開了燈，暖黃的燈光照射下，給人一種已經是深夜的感覺。
陸衍低頭開始解開皮帶。
金屬扣子松開的時候發出咯噔一聲響，耿陽轉頭去看，不自覺的瞪大了眼，“你……幹什麽？”
陸衍面上一派純良，手上動作沒停，皮帶已經抽出來，“皮帶太硬了，硌人。”
接著又說，“你把外套脫了吧，我抱著會不舒服。”
耿陽：“！！！”
什麽虎狼之詞！
數分鐘後，耿陽躺在柔軟的床上，燈光已經熄滅，他睜著眼望著一片黑暗。
外套下僅僅是一件棉質的長袖，身旁人的體溫很是炙熱，源源不斷的熱度傳來。
陸衍像是把他當成一個抱枕，一手扣住他的腰，腦袋蹭在他的肩窩處，睡得很快。
耿陽在他綿長平和的呼吸聲音中開始反思自己。
陸衍從頭到尾就只是很單純的想要睡覺，工作強度太大了，難免犯困而已。
而自己卻多次往不正常的方向想……
再說了，陸衍有女朋友的，還能怕他會對自己做什麽嗎？
等等，兩個男人之間會做什麽？
轟的一下，耿陽渾身發燙。
自己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耿老師：我感覺有點大事不妙。
陸衍：喜聞樂見，你要彎。
感謝投雷的小可愛，本來真的沒有靈感寫，但是一下子看到投了這麽多雷莫名心虛了。
因為這一篇我寫的很累，甚至想要棄坑了（不是），有點對不住你的雷。
今天應該還有一更，想要加速完結。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收好尾，走一步算一步吧。
☆、瘋了
耿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進去的，醒來的時候陸衍已經起床繼續去辦公了。
他摸著黑趿拉上帆布鞋，開門走出去。
辦公室沒有人，耿陽打了個哈欠，迷糊著走到沙發上坐下，開始綁鞋帶。
餘光看見身邊的公文包，上面粘了一張白色便利貼，上面字體蒼勁有力，筆鋒處突，很像是陸衍會寫出的字。
耿陽將其撕下來，看了眼上面列的整整齊齊的一串時間表。
上面寫好了每個時間段陸衍所在的地點，耿陽摸出手機打開一看，發現他這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多鐘，都快四點了。
對應上面的時間表——3:10-4:20，三號會議室。
翻轉便利貼，後面寫道：直接來找我。
耿陽穿上外套，折好便利貼收入口袋，出門隨口問了一個人，直徑走到三號會議室。
公司的門都是磨砂玻璃，隔音性還特別好，耿陽在門口湊近試圖想看清裏面有沒有人，無果，只好擡手敲了敲門，扭動手把，探入一個腦袋進去看了看。
對上十多道視線。
三號會議室明顯在開會，長桌左右兩邊都坐滿了帶著工作牌的人。
但是氣氛很是沈重，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敢動。
坐在最裏面正座的陸衍臉色比之前都冷了很多，手裏的鋼筆一直點著桌子，像是無聲的斥責。
耿陽的出現打破了僵局。
陸衍神色在見到耿陽的時候柔和了一點，放下鋼筆，朝耿陽招了招手，讓他進來。
耿陽知道自己出現的不是時候，只能咬著牙硬著頭皮走到陸衍身後。
隨後陸衍將身邊的椅子拉開，示意他坐下。
耿陽咽了下口水，乖乖地坐下。
其他職員面面相覷，沒有看到耿陽身上掛工作牌，很是好奇他的身份。
“我出國的三個月裏，你們就是這樣工作的？交給我這樣方案？”陸衍開口，聲音像是淬了冰，充斥寒意，“何琦，你的備選方案呢，匯報一下。”
被叫到名字的人顫了顫，翻出另一份文件，站起來開始匯報。
耿陽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麽，許多專業名詞他從來沒有涉及過，只能禮貌性地看著發言的人。
忽然手心一熱，他低眸就看見陸衍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握住他的掌心，拉到自己身前。
陸衍的指尖落在手心，開始寫字。
耿陽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聚集到掌心，一陣陣發熱，他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劃出的字。
“想回家？”
耿陽頓了頓，輕輕地嗯了一聲。
“再等等。馬上了。”
耿陽抿著嘴，忍不住笑了笑，依舊嗯了一聲。
現在背著一群認真工作的人，這樣偷偷摸摸的做著小動作，耿陽的胸口就和被寫字的手心一樣酥酥麻麻。
陸衍沒有什麽要問的話了，收回一只手，擡到桌面上翻了一下文件。
另一只手依舊握著耿陽的手，不想松開。
耿陽低頭等了一會兒，發現陸衍遲遲沒有放開，一些午睡前亂七八糟的想法又入雨後春筍一樣冒出腦海。
他一邊在心裏罵著自己，一邊忍不住紅了耳尖。
就任由陸衍握住。
沒有抽回手。
陸衍下班很準時，五點半，準時下班。
耿陽跟著陸衍下樓走到停車場，身後秘書小姐照例跟在匯報明天的行程。
聽到一長串的時間安排，耿陽都忍不住皺起眉頭，裏面的休息時間只有中午的一個半小時，吃飯睡個午覺都緊巴著。
陸衍打開副駕駛的門，同一時間秘書小姐打開了後座的門，兩人雙雙看向耿陽。
秘書小姐迅速觀察了局勢，順手將手裏的文件放在後座，緩緩關上門。
一直以來陸大boss的副駕駛她就沒有見過有人坐過，他也說過不喜歡有人上自己的車。
這大概是有錢人的通病吧。
但是現在似乎不是這樣的。
她保持微笑，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耿陽，微微彎腰道別。
耿陽並未察覺到什麽不對勁，坐上車和陸衍一起回到家。
在中午的時候他就拜托穆寧直照顧一下白白，現在這個時間點，應該能在樓下看見穆寧直在遛狗。
陸衍的車停在地下車庫，兩人摸著黑從地下車庫走上來，迎面就看見坐在長椅上玩手機的穆寧直，白白四處亂蹦，手裏的牽引繩已經拉的很長很長。
耿陽往那邊跑了下，朝他們招招手，喊道：“白白！”
白白煞住了車，迅速轉頭看向耿陽，大聲地汪了一下，尾巴像一個電動機迅速擺動。
穆寧直也看過來，臉上還洋溢著激動和興奮，他一邊跑向耿陽一遍嗷嗷大叫，撞到耿陽身上一跳，抱住耿陽，像一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他在耿陽耳邊激動的哆嗦著聲音，開心到嗓子都哽住，“我追到席政了！”
耿陽被他撞得往後推了好幾步，提拉住穆寧直圈在自己小腿上的褲腿，穩住身形，震驚地問：“等等等等……你說啥？”
穆寧直捧住耿陽的腦袋，眉梢全是喜悅，一字一頓地說：“席政說要和我試試！”
耿陽不知道為什麽，聽了這話全身開始發麻，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遍。
穆寧直跳下來，不厭其煩地回答了一遍。
兩人旁若無人地抱在一起，耿陽問，穆寧直也願意回答。
直到陸衍走到耿陽身後，拉住他的胳膊帶到身邊。
陸衍神色有點冷，隱在昏暗的傍晚，看不真切。他的手從耿陽胳膊滑到耿陽的手心，力道沒有控制住，攥緊了些許。
耿陽一臉懵地看向陸衍。
穆寧直也一下楞住了。
同是gay中人，他一下子就能感受到眼前這個又高又帥的人對自己的敵意。
“我餓了。”陸衍緩緩吐出這三個字。
耿陽：“……”
穆寧直撲哧笑了一聲，“陽陽，這是誰啊？”
耿陽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開始介紹：“這是陸衍，是我的一個朋友。”他又看向陸衍，介紹道：“這是穆寧直，是我的死黨。”
陸衍看了眼穆寧直，淡淡地嗯了一聲。
穆寧直敏銳的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有趣的東西，佯裝咳了咳：“陸先生長得還真對我胃口。”
耿陽一聽就皺起眉頭，伸手拍了一下穆寧直：“說什麽呢，你不是才和席政在一起嗎，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嘖，又不是你鍋裏的，這麽緊張幹什麽。”穆寧直勾起嘴角，朝陸衍伸出手，又自我介紹了一番，“你好。我是男科醫生，穆桂英掛帥的穆，你可以叫我穆醫生。”
陸衍這才正眼看了下穆寧直，“陸衍，耳擊陸，做科研。”
他沒有伸手去握，因為右手還握著耿陽的手。
穆寧直聳聳肩，無所謂，將手裏的牽引繩遞給耿陽，然後揮手作別：“我去找我的親愛的了，明天見。”
耿陽接過白白，領著陸衍回家。
陸衍說著餓了，但是回到家後還是他做飯。
他已經在這幾天記起很多了，大部分是關於霍子昂的事情，關於向夏的還是很零碎。
他理解了霍子昂對耿陽的感情，起初是責怪和怨恨，之後是心動和愛意。
霍子昂陷入書裏，陷入不真實的世界，對自己人生的質疑和對自己本人的質疑都像是洪水猛獸，大口大口啃食他的尊嚴和意識。
但是他知道耿陽是真實的，他還能見到耿陽，通過耿陽的出現獲得鮮活存在的感覺。
松了一口氣。
所以支撐他度過一次次書中輪回的唯一力量就是耿陽。
陸衍接受來自霍子昂的感情。
那是他的精神體經歷過的事情，也相當於自己。
陸衍沒有愛過人，第一次有這樣的感情擺在他跟前，十分猝不及防，不知道如何消化。
可是見到耿陽的時候一切都變得很自然了。
想要無時無刻都看見他，想要靠近，想要牽手，想要擁抱……僅僅是指尖的觸碰都會讓人無比滿足。
也會不喜歡別人接近耿陽，碰都不能碰。
飯菜香緩緩飄出廚房，陸衍回頭尋找耿陽。
看見他帶著白白在吹幹凈腳，拿著火腿腸在哄它，內心忽然漲漲的，輕柔且充盈。
晚餐過去之後，陸衍拿出電腦開始繼續辦公，耿陽則拿著他的教案坐在陸衍身邊開始備明天的課。
白白趴在沙發上，尾巴掃啊掃，掃過陸衍的褲腳，也掃過耿陽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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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本就應該如此。
耿陽手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他低頭解鎖看了眼。
是穆寧直發過來的照片。
是一雙十指緊扣交握的雙手。
穆寧直：我和席政！
耿陽：……
一口狗糧卡在嘴裏。
他幹脆關了手機，拿著簽字筆不知道該怎麽寫了，目光四處亂飄，從白白身上飄到桌子上的綠植，又從綠植飄到陸衍的電腦，隨後落在陸衍打字飛快的手上。
陸衍的手很好看，修長又筆直，骨節分明，卻又不失力量。
耿陽恍惚地想到，陸衍今天握住他手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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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此刻打了個噴嚏，把耿陽嚇到渾身顫了顫，筆尖從他下巴畫過，畫出一條小黑線。
耿陽沒發現，先紅著臉在內心質問自己剛剛為什麽想了那樣的事情。
陸衍擡起頭，目光淡淡地看向耿陽，唇畔逐漸露出笑意，伸出手擡起耿陽的下顎，指腹為他擦去下巴上的筆跡。
耿陽怔楞住，一瞬不瞬地盯著陸衍。
瘋了。
他的心臟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感恩。
☆、快到
耿陽覺得大事不妙。
他從見到陸衍到現在，不過才一個月，可每一次都會被他的一些小動作牽動心弦。
想起之前和陸衍聊天時，陸衍回答過他喜歡是什麽感覺——是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耿陽想說，何止是心跳聲，他連血液湧向心臟的聲音都聽到了！
還非常頻繁，讓他感覺到心臟負荷能力不夠，快要爆炸了。
這似乎不是個好現象。
因為這樣的情況是對一個男人，是對陸衍。
難不成自己是個gay……？
耿陽迅速把這個想法掐死在腦海裏，可每一次和陸衍對視的時候這個想法又蹭蹭的冒出來。
根本抑制不住。
耿陽幾乎被這樣折磨到佛系了。
如果自己真的是的話，就認了。
他接受能力早就被鍛煉出來了，從向夏出現的那一天開始，什麽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都可以泰然處之。
而且要是喜歡的對象是陸衍……也不錯。
躺在床上，身邊陸衍早就熟睡了，而耿陽卻睜著眼盯著天花板，就在這不知不覺的時間裏，耿陽理順了自己的心態。
見過了好幾個親人的生老病死，耿陽深刻的知道人活在世上，一定要順應自己的心，不要留有任何遺憾。
就算真的是同性戀，那也得走下去。
即便不被理解，會受人病垢。
世間如此涼薄，他還是要溫暖的過一生。
熟睡的陸衍一個翻身，將腦袋蹭到他的臉上，柔軟的發絲掃過鼻尖，又癢又輕。
是和他一樣的洗發水的味道，淡淡的香，沁人心脾。
耿陽僵硬地轉過腦袋，擡手撥開陸衍的頭發。
床邊淡淡的月光浮動，他借由這微弱的光看清了陸衍的臉。
指尖的頭發又軟又滑，溫熱的手指順著發尾逐漸靠近，緊接著沒入他的發間。
觸感太好了，耿陽像是著了魔一樣一遍又一遍撫過陸衍的頭發。
陸衍還在睡夢中，卻感受到溫柔的觸碰，閉著眼精準地握住耿陽的作亂的手，拉到胸口握緊。
這嚇得耿陽渾身僵住，以為自己罪惡的行徑被抓住了，呼吸都放緩了，還以為陸衍會醒來。
過了一會兒，陸衍平緩的呼吸聲一點兒都沒有改變，他才松了一口氣。
手掌被握的緊緊的，耿陽抽不回來，等了一會兒，像是做賊心虛一般的小心謹慎，他動了動手指，變成一個十指交握的樣子。
耿陽驟然臉上燥熱，嘴角忍不住向上扯了扯。
就這樣吧。
陸衍有個早會，六點半就醒來了，穿好從車上帶來的新的西裝，正在打領帶的時候，身後還躺在床上的耿陽迷迷糊糊從坐了起來。
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眼穿著酒紅色西裝的陸衍，嗓音還帶著睡意，黏黏糊糊地說：“你要上班了？”
陸衍垂眸看他，停下打領帶的動作，走到床邊給耿陽拉上被子，耿陽順勢又躺回到床上。
“我走之前給你做好早餐，現在還早，再睡會兒。”
耿陽嗯了一聲，卷起被子，閉上眼。
一切做得心安理得。
陸衍忍不住伸手想去揉他的頭發，半空中又頓住，起身走向廚房。
耿陽這會兒沒睡進去，他被穆寧直的一通電話鬧醒，接通的時候他聽到穆寧直咬牙切齒的聲音。
“陽陽！席政他根本就沒病！功能好的很，他居然騙我！”
“……”耿陽遲緩的安靜了一秒，驟然瞪大眼，從床上坐起，“你是說……席政套路你？”
如同盲生發現了華點一樣，他倒吸一口氣：“不是，你怎麽知道他功能好得很？你……你和他……”
“本來想說他要是有病我就勉為其難當個1，我做好了一切心理建設結果被他壓的動都動不了……”穆寧直聲音都在發顫，“太可惡了，簡直太可惡了……我要鬧分手！”
耿陽沒有想到穆寧直和席政的進展會這麽快，震驚地下巴都快要掉了。
穆寧直說著說著扯到他的身上：“哈，陽陽你小心點那個陸衍，我看他對你就有那種意思，沒準他和席政是一個類型的，你可別像我一樣傻乎乎的被套路了。操……我知道你在感情方面很遲鈍，但是你相信我的直覺，你別引狼入室了……”
這番話下來，耿陽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恍惚間不小心掛斷了電話，握著手機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掀開被子下床，一臉懵逼的走到客廳。
穆寧直說什麽？
陸衍。那種意思。引狼入室。
這些字他都知道，為什麽湊在一起就讓他腦袋發漲，有些難以消化呢。
玄關處陸衍正在換鞋，發現耿陽從房間裏出來，眉頭微微一挑，道：“醒了就去洗漱吧，早餐剛剛做好了。”
耿陽尋聲看去，靜靜凝視陸衍，突然想起陸衍還有一個在國外的女朋友……
眉頭一皺，將穆寧直的話拋之腦後。
耿陽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昨晚胡思亂想了那麽多，兀自認可了對陸衍的心意，卻沒有想過——陸衍會喜歡他麽？
也沒有想過陸衍是不是真的有個女朋友？陸衍能接受同性戀嗎？
他忽然開始變得十分不自信起來。
想到陸衍靠近自己的目的，不就是因為失眠麽，是想要治療而已。
他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怎麽了？”陸衍見他神色有點不對，都忘記自己已經換了鞋，走到耿陽面前，擡起手背碰了碰耿陽的額頭，“好像是有點低。”
下一刻耿陽握住他的手腕拉下來，朝陸衍眨了眨眼，緩緩開口道：“我聽說……你出國三個月是為了去陪女朋友？”
這句話說得輕輕的，陸衍都差點以為自己聽岔了。
他和耿陽對視一眼，眼睫垂了下來，遮住漆黑的瞳仁，低低笑了笑：“女朋友？這樣說的也其實也可以……”
精神體成為向夏的三個月內，一直都在耿陽身邊待著。
他懷著小心思，默默認可了這句話。
隨後還是澄清了一下，怕耿陽誤會，“其實是假的。我沒有女朋友。”
陸衍瞬間就看到耿陽的眼睛亮了，他眉尾輕輕挑起，似乎發現了什麽。
他知道自己沒有女朋友，會這麽開心？
難道說……
“哥！”
門突然被打開，耿月急沖沖地沖進來。
看見房裏不僅有耿陽還有陸衍，瞬間停下了腳步。
兩個大男人靠的那麽近，還手拉著手？！
耿月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慢慢地隱下來，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陸先生也在啊。”
到耿陽身邊的時候，眨著眼說：“哥，我這個月工資到了，等會兒我請你吃你最喜歡的海底撈！”
耿陽還有點懵，沈溺在陸衍是單身的開心下，順便點頭答應了妹妹的要求。
耿月笑瞇瞇地挽住他的手，說：“你幫我問了沒，陸先生……”她笑著看向陸衍，接下來的話明目張膽地朝著陸衍說，“有沒有女朋友。”
陸衍臉色瞬間冷了一度。
耿陽是為了妹妹而問自己有沒有女朋友的？
那麽他的開心，也是因為妹妹？
心裏瞬間煩躁起來，壓抑不住的失落，他抿著嘴轉身，提起門邊的裝著要換洗衣服的袋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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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陽抽回手，走到沙發旁坐下，眼底有些為難。
半晌他才回答耿月的問題，他撒謊一向臉不紅心不跳，平靜地說：“他有女朋友。所以你不要再想著他了。”
耿月楞了楞，莞爾一笑，聲音輕到耿陽聽不見，低低地說了一句：“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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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板的心情不是很好，不，應該可以說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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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也不敢靠近，只能站在門口想著對策。
“張秘書。”
辦公室內的大boss喊道她了。
秘書小姐咽了咽口水，清了下嗓子，面帶淡淡的微笑，忐忑地走進去。
“陸先生。”
“快到中午了，你去接耿老師過來。”陸衍坐在椅子上，西裝外套已經脫下放在椅子上，暗紅色的襯衫倒是很符合他現在的臉色。
嗯，嚇人。
秘書小姐看了眼腕表——十點半不到。
這哪兒快到中午了？
“好的。”秘書小姐依舊保持微笑，又說，“需要我為耿老師提前準備午餐嗎？”
“……”陸衍沈思了一下，“昨天的午餐他不是很喜歡，你準備一下海底撈。”
秘書小姐看到陸衍的表情明顯柔和下來，心裏默默松了一口氣：“好的。”
她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什麽秘密，忍不住往一個新的方向揣測，可隨後當她聯系耿陽卻是一個女孩子接聽的時候，秘書小姐果斷地結束那個荒謬的猜測。
耿月逛街累了，就和耿陽找了個咖啡廳休息。
耿陽去洗手間了，電話響起的時候是她順手接起，沒有想到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餵？你是？”
“你好，我找耿陽耿老師。”
“你找他幹什麽？”
秘書小姐腦裏刮起風暴，當然不可能說出是自家boss的指令，於是鎮定自若地回答道：“我想要約一下耿老師中午的時間，一起吃頓飯。”
又溫柔地加了一句：“方便嗎？”
耿月撲哧一聲笑了，“當然方便了。”
她沒有想到，自家老哥還有女人約吃飯，聽這聲音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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