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59章 聖杯所要傳達的

關燈
聖杯所要傳達的

(一)

陰暗封閉的破舊旅館房間裏彌漫著揮之不去煙味,依稀的光透過緊閉的窗簾滲透進來,在墻面上畫滿了黑色筆跡的冬木市地圖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光斑。

瞇著眼睛沈默思索了半晌,衛宮切嗣擡起手將嘴角叼著的煙拿開,另一只手則是抓起了身側桌上的黑色馬克筆緩步上前。張口吐出了一口淡淡的白色煙霧,男人擡起手剛準備在地圖上的某處再添一筆,卻被一陣急促而淩亂的敲門聲打斷了思緒,那敲門聲在一陣無意義的混亂之後轉為了某種特定的節奏——那是他和肯尼斯阿其波盧德約定的暗號。

皺緊了眉頭,衛宮切嗣最終還是放下了筆。深黑色的眼瞳隱隱掠過了一抹不耐的神色,他轉過身走到了房間的門口,並沒有取下防盜鏈,衛宮切嗣只是就這樣打開了門,隔著一條堪堪容納一只手臂的縫隙毫不意外地對上了金發男人盛滿了焦急和不滿的藍眸。

“衛宮切嗣!這和我們之前說好的不一樣!你說過我們的計劃索拉薇絕不會有事情的可她現在——”

幾乎是在衛宮切嗣開門的一瞬間,門外的肯尼斯便如同失去了理智一般猛地伸出手,直接穿過了門縫一把攥住了衛宮切嗣的領口!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大力狠狠拉住,即便是強悍如衛宮切嗣這種職業殺%手,若不是早有準備地單手扶住了門框,只怕真的要被拽得一頭撞在防盜鏈上了。

“阿其波盧德先生。”

打開門僅僅是出於對原盟友的尊重——沒錯,原盟友,肯尼斯在他的計劃中根本沒有達到他原本想象的作用,衛宮切嗣也沒有為他和他未婚妻收拾爛攤子的意思,事實上他已經開始有點後悔和這個男人合作了。

索拉薇索菲利亞是個被r迷得暈頭轉向的蠢貨也就罷了,可笑的是這個客觀冷靜還算讓他欣賞的阿其波盧德家主居然因為那個蠢女人失去了全部的判斷力,原先他還嘲笑真田由依選擇盟友的眼光,如今可真是諷刺。

“我想我的確遵守諾言,沒有給您的未婚妻任何危險的安排。”

可以說索拉薇是當初他對肯尼斯這個盟友最大的不滿,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女人的存在才可以不斷鞏固肯尼斯對真田由依的敵意,所以切嗣在確實感覺到這個女人對阿其波盧德家主的影響力之後便默許了她的加入——雖然他的確希望有人可以替他解決掉berserker這個針對saber的隱患,但很顯然索拉薇是個太過荒謬的人選了。

“可是索拉薇確實是被聖杯戰爭所波及——”似乎是意識到了衛宮切嗣的冷漠,肯尼斯也揚高了聲音,絲毫不顧及是否會有人經過走廊聽見:“衛宮切嗣,我說過你我合作的前提是必須保證索拉薇安然無恙!”

“你要保護你的未婚妻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我在聖杯戰爭中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緩緩捏住了肯尼斯攥著自己領口的手,衛宮切嗣一邊說著一邊收緊了手指的力道,直到對方吃痛松手,“索菲利亞小姐自作主張去挑釁r導致的後果,難道不是阿其波盧德先生的失誤嗎?”

理智上很清楚對方只是說了實話,然而衛宮切嗣的冷漠還是隱隱激怒了金發男人,身為魔術師名門,從小被天才光環包圍著的肯尼斯何曾受到過這樣的怠慢?

“衛宮切嗣,你也是有妻子的人……”

“愛麗從不會成為我的累贅。”毫不猶豫地打斷了肯尼斯的話語,衛宮切嗣在關上門的最後一秒,漆黑看不到邊際的眼底閃過了一抹晦澀的暗光:“而且,即使有那麽一天……”

“愛麗也會理解我的。”

黑色厚重的房門在身後重重合上,門框周圍的墻壁上老化了零零碎碎的白色粉末嘩啦啦地震落下來,掉在了男人黑色的風衣外套上。擡起手從煙盒裏輕輕敲出了一支煙,布滿繭皮粗糙的指尖無聲地劃過白色細長的紙卷,扣動打火機點燃一點火星,衛宮切嗣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奇妙的化學反應讓他的腦海一瞬間放空——

恍然間,他好像回到了八年前伊莉雅出生的那個冬日。愛因茲貝倫空曠的城堡裏,女傭急急忙忙的腳步聲穿過了走廊,他聽聞喜訊松開緊緊扣著的雙手,徑直踩過了腳下滿地的煙頭焦急地前往愛妻和新生女兒所在的房間。在那個一片雪白遺留著些許淡淡血腥氣味的房間裏,男人仿佛久旱的旅者恰逢甘霖似得,貪婪而憐愛地凝視著小女兒的睡顏,想伸手去擁抱,卻又生生頓住。

“我……我沒有擁抱這個孩子的資格。愛麗,總有一天,我將置你於死地。”

他有些畏懼而自慚地收回了雙手,將視線從愛女甜美的睡顏轉向了白雪紛飛一片荒蕪的城堡窗外,然後他聽到了妻子那仿佛能夠融化冰雪一般溫存柔軟的聲音,一如初見。

“我知道。因為這就是愛因茲貝倫家的夙願——而我正是為此而生。”

“但是切嗣……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將坦然面對死亡,那也絕不是為了所謂的愛因茲貝倫的夙願。”

窗外鵝毛一般漂泊不定的雪花紛紛灑灑,每一朵都是那麽細小而易碎,但卻在最終匯集成了這遮蔽了天地分界的白,掩蓋了一切的痕跡。衛宮切嗣被妻子溫柔的聲音所呼喚,轉過頭,正對上了銀發美人那紅寶石般閃耀著勇氣和無限理解光芒的眼眸,在那其中,有著傾覆著她整個世界、對他沒有任何保留的信仰。

“因為清楚你的理想,抱有和你一樣的願望才有了現在的我,是你指引了我,給予了我不同於愛因茲貝倫其他人偶、嶄新的生活方式。正如同切嗣你可以為了理想而獻身,身為你一部分的我也確實感受到了你的覺悟,所以你不必為我悲傷,我只是——與你做出了相同的選擇啊。”

就讓這場盤踞著陰謀和絕望的聖杯戰爭,成為這個世界所流下的最後一滴血吧。

就讓他們的眼淚幹涸之後,悲傷從此幾絕跡——

長久地站立於封閉的室內,衛宮切嗣的雙眼習慣了這種黑暗,便如白日視物一樣可以清楚地看見眼前冬木地圖的每一筆。

“真田由依還活著”——不得不說,當他從聖堂教會歸來,久宇舞彌的這句話讓他呆楞了足足有半分鐘。

愛麗作為聖杯載體的身體機能沒有任何退化r砍傷了肯尼斯阿其波盧德,這一切都指向了這唯一的可能性。如果是在過去,他或許會因為棋逢對手產生那麽一點點的興奮,但是在此刻,他卻只感覺到了一種從四面八方無限湧來的、無形的窒息感。

如果最後,在他失去了一切之後卻輸掉了聖杯……

這個可怕的念頭極快地閃現於男人的腦海之中,卻又被衛宮切嗣極快地掐斷。昨晚愛麗絲菲爾跟在久宇舞彌身後,臨去時那殷殷期待的回眸和自己離開愛因茲貝倫本家時緩緩關上的大門後伊莉雅抱著玩具熊強忍著眼淚的模樣交替出現於男人的腦海中,衛宮切嗣原本捏著香煙的手指一下子緊握成拳,就連那滾燙的火星都生生掐滅於掌心。

絕不能輸……絕不可以,讓愛麗身上的悲劇,蔓延重演到伊莉雅的身上。

(二)

“就是這裏了,夫人,這是鑰匙。saber,我接下來還有別的任務,保護夫人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簡單明了地介紹了一下房子的結構,久宇舞彌在與saber簡單地對視頷首之後便按照她以往一貫的作風迅速坐回了車裏。手腳利落地系好了安全帶,久宇舞彌熟練地發動了車子,餘光瞥了一眼後視鏡裏神色微黯的愛麗絲菲爾,女子戴著手套、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下意識地微微一緊,隨即重重地踩下了油門。

“接下來還有別的任務”這句話並不僅僅是她急於離開的托詞,愛因茲貝倫原本的城堡據點已經暴露,在r被消滅之後r組最首要的目標自然就是saber了,所以在將愛麗絲菲爾和saber重新安置了住處之後,久宇舞彌和衛宮切嗣自然也要部署下一步對付真田由依的措施:比如她現在藏在後備箱裏的東西——就算不能殺死真田由依,最起碼,也要將她身邊的幫手,rider的r韋伯維爾維特盡快鏟除……

“——?!”

感應到車輪突發的異狀,車子失控地打著旋撞向了路邊的電線桿,久宇舞彌臉色驀然一變,踩著剎車的同時迅速伸手去摸槍——然而還不等她摸到槍,眼前一大片銀白色的水幕突然騰空而起,隨即猶如被人擰緊的手帕一般螺旋式收攏,仿佛要將她連人帶車一起絞碎!死亡的吐息在一瞬間仿佛都吹拂到了女人的眼睫毛上,舞彌來不及顧忌後備箱裏的**,整個人迅速後仰,穿著黑色軍靴的大長腿一腳狠狠踹開了車頂上的天窗,命懸一線之間爆發的彈跳力讓她以不可思議的高度躍出車頂,在水銀收攏的最後一秒脫身而出!

淩空置身於已經被扭曲報廢成一團破銅爛鐵的車頂之上,久宇舞彌手一抖,銀灰色便攜式的小手%槍順著她的袖口滑入掌心,落地時為了躲避車子飛濺出來的鐵片和火%藥,她有些狼狽地貼地滾了幾下,順勢藏入周邊的草叢之中。

這個時候,是誰……?!

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武器,久宇舞彌剛準備環顧四周,卻驀然感到後頸上有什麽冰冷堅硬的圓形金屬事物抵住了她的後腦——這樣事物她太過熟悉了,她活了快三十年,而這樣事物幾乎也就陪伴了她至少二十七年。

“老鼠就是老鼠啊……果然一有什麽事情,就喜歡往草叢裏鉆。”

冰冷而尖銳的英式日語在她的身後響起,久宇舞彌微微一怔,隨即皺起了眉頭,“肯尼斯阿其波盧德?你這是做什麽?!難道我們共同的敵人不是——”

“砰——”地一聲,突兀地槍響,狠狠地終結了女子未說完的話語。久宇舞彌剛剛丟下武器舉起的雙手如同失去了支撐的木偶一般垂落下來,整個人軟綿綿地“撲通”一下栽倒下去,汩汩地鮮血從她頭部後方的草叢中一點點滲出,濡濕了草葉下方深黑色的泥土。

“做什麽嗎?”

緩緩放下了拿著手%槍的手臂,金發藍眼的阿其波盧德家主臉上早已不覆剛到冬木時的意氣風發和高傲自信。因為並不熟悉槍的使用方法,在距離目標如此之近的距離裏爆頭,女子頭部淋漓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瞬間噴了他半個身體,男人陰狠而幽深的藍眸下方,一滴如同眼淚般的鮮血沿著他白種人特有的深邃輪廓一點點滾落而下。

“當然是想要看看,衛宮切嗣一無所有時絕望的表情了啊——”

在這場所謂的合作之中,衛宮切嗣徹頭徹尾地利用著他並且拒絕了他的求助、拋棄背叛了他和索拉薇,現在索拉薇下落未知生死不明,他卻想要獨善其身?真是可笑。

在那個男人狠狠關上了那扇破舊的賓館大門時,他原本想要當場發動魔術就地斬殺這個男人,但下一秒,他想到了索拉薇。

——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並非是死亡,而是失去身邊所有重要的人。

久宇舞彌不過是第一個,只要saber離開愛麗絲菲爾身邊……

這樣想著,肯尼斯單手握住了自己因為開%槍後坐力而麻木的手臂,憔悴的面容在久宇舞彌屍體映入眼簾的剎那閃過了一抹詭異而狠毒的快意,在更多人註意到現場之前,男人轉過身,跌跌撞撞的身影迅速地沒入了樹林深處。

而與此同時,隔壁市的禪城家中,一位長發優雅的美婦人緊緊地攥著電話話筒,睜得滾圓的眼眸之中,淚水如同霧氣一般緩緩浮了上來,她抓著電話,顫抖著捂住了口,聽著那邊接二連三傳來的噩耗,幾乎眨眼間便泣不成聲。

“夫君,怎麽會……間桐家也……櫻,櫻……這怎麽可能……”

不同於丈夫對於魔道舍生忘死的追求,雖然有著名門禪城家的血統,同時也順利生下了兩個魔術天分極為高超的女兒,但是這個名為遠阪葵的女子所期望的,終究只不過是丈夫口中名為“凡俗”的幸福罷了。腦海中下意識地閃過了聖杯戰爭開始之前,間桐雁夜在冬木市中心公園裏不理解的質問,遠阪葵的臉上,淚如雨下。

——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櫻……為什麽在帶著凜離開的時候,沒有一起帶走櫻……

“還請您不要太過悲傷了,夫人。”

電話的另一頭,言峰綺禮的聲音裏充滿著哀傷和歉意,然而他那雙深灰色的眼瞳之中卻盛滿了嘲諷而惡意的興奮,他一只手轉動著沾滿了恩師鮮血的匕首,另一只手端著原本屬於遠阪時臣的水晶酒杯,晃了晃手腕,居高臨下地對著桌子上開著免提按鍵的電話輕輕開口。

“間桐櫻的消息,我會繼續為夫人打聽的,不過相比之下老師的狀態只怕更為危險。如果可以,還請夫人抽空過來一趟,老師說以防萬一,有些事情需要當面交代給夫人……”

……

“還真是惡劣的弟子呢,綺禮。”

一直保持著沈默直到男人按下了掛機鍵,倚靠在門邊上的吉爾加美什才緩緩現身,金色流沙一般的光芒如同融化的星河般聚集成人形。黃金的英靈從虛空中現身走出,低下頭,凝視著遠阪時臣趴在桌子上死不瞑目的屍體,笑容一點點擴大了開來:“親手殺死了老師,現在又用師母作為誘餌來勾%引berserker的r為你所用——”

“耶和華見人在地上罪大惡極,終日所思想的盡都是惡……世界在神面前敗壞,地上滿了□□。”

身穿著墨黑色的神父袍,男人一邊輕輕地吟誦著《聖經》,粗糙而修長的手指緩緩劃過胸前銀質的十字架掛墜,似是祈禱一般。那是《創世紀》中耶和華滅世時的一段話,吉爾加美什側耳聆聽著,仿佛言峰綺禮的話語是什麽極為優美悅耳的音樂似得彎起了唇角。

“archer啊……英雄王。”

摩挲著指尖冰涼而光滑的金屬,言峰綺禮站在遠阪時臣趴下的桌前,背後是將繁星和黑夜盡收其中的巨大落地玻璃窗,笑容詭秘如同深不見底的黑夜。

“我好像,稍微有一點點……觸摸到了呢。”

“聖杯想要傳達給我的東西——”

(三)

一張畫質極為普通的相片,在少女白皙而修長的指尖來回微微彎折的同時反射著淡淡的白色光澤,在安靜的室內。

相片上的兩位少女有著極為相似的面容,如同彼此鏡中人一般的容貌,相同的胎記,顏色一致的頭發,明明是一模一樣深藍色的眼睛,但是卻奇異地給旁觀者展現出了一邊是萬裏碧空,一邊是海洋深邃的感覺。

坦白地說起來,這原本並不是一張照片,只不過是由依在密魯菲奧雷與彭格列握手言和的幾天後,向沢田綱吉要來了之前戰時眾人在地下基地的錄像從中截取的一張圖而已。說是血脈相連的姐妹,但是事實上她與她真正相處的時間真的是少得可憐,之前在密魯菲奧雷雖然也算是朝夕相處,不過那個時候的尤尼不過是空殼一具,可笑她想拿到和姐姐真正的合影居然也要想沢田綱吉討要。

手上的動作稍稍頓了頓,由依小心地將照片輕輕放在了唇角。圖片中的尤尼笑容溫柔中帶著勸導的味道,拿著一勺京子和小春他們做的咖喱飯遞到了妹妹的嘴角,然而作為妹妹的由依卻是萬分不合作的撇著嘴,一臉不爽地皺著鼻子看向勺子——當然,就算是這樣,最終那勺咖喱飯還是被她吃了下去,現在的她就算可以面不改色地拿命運悲慘無辜的小女孩做人質,但是對於尤尼的請求卻始終沒有拒絕的能力。

是啊……沒有一點點拒絕的能力,哪怕是在那個時候、面對著那樣的請求……

少女微微低下頭,墨綠色柔軟幹凈的長發從她肩膀兩邊垂落下去。她閉上眼睛,尤尼懷抱著彩虹之子們對她露出請求神色的面容在她眼前一晃,倏然間變換為了另一幅畫面,那是她昨晚夜裏夢中雜亂而零碎的一個片段:一片荒蕪的廢墟之上,周圍寸草不生、人煙滅絕,入目盡是被燒毀的房屋和殘留的火星;而她獨自佇立在其中,衣衫狼狽,連臉上白色的虛化骨質面具都染上了焦黑的灼痕、留下了絲絲破碎的裂痕,幹燥而炙熱的空氣讓她煩躁不安。

這裏是……

【你想要,聖杯嗎?】

隱約間有誰的話語夾雜著風聲傳來,她迅速回頭,銀發紅瞳的愛麗絲菲爾站在她的身後對她咧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詭異笑容,隨即她的臉上驟然閃過一道純金的光芒,變成了尤尼淚眼朦朧的最後笑容:

“不要、不要再繼續下去了,由依……回去吧——回去意大利!退出……”

——不要。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有多危險:嗜睡,超直感漸漸退化……這些全都是白蘭和尤尼在那終結之日到來的前夕發生過的事情,再加上侑子的警告,她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可是憑什麽?她尤尼的性命是她自己的,所以即使她決定赴死她這個妹妹也沒有立場阻攔;現在換了她,她真田由依的性命也歸屬於她自己,所以不管是參加聖杯戰爭和遠古的英靈戰鬥而死還是被聖杯拋棄絕望而終也都是她的自由!

她既然說了聖杯是她的,那麽就絕對不會放手!

如同一個有著逆反心理的孩童,墨綠色長發的少女固執地伸出手,朝著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純金酒杯的尤尼抓去!然而下一秒,呼嘯而來的風聲從天而降,由依下意識地擡頭看去,只見一柄燃燒著金橙色火炎的巨型水晶巨劍一邊四分五裂一邊朝著她的頭頂當頭砸落!

——達摩克利斯之劍?!可她就算在那個世界接受王位,那也應該是透明的無色之劍啊……還有,那個時候,明明應該是聖杯在和她對話、為什麽最先出現的會是,愛麗絲菲爾的臉?!好吧她承認那位衛宮夫人的確是很符合她審美的美人,但她要是單純夢到美人怎麽著也得從十束開始吧……

重重呼出了一口氣,由依沒有拿著照片的手微微擡起,顧不上垂在她額前的發絲一把扶住了額頭,隔著墨綠色的劉海,微涼的汗意傳遞到少女的掌心——由依重重舒了一口氣,還來不及去細想那個夢境的含義,卻在下一秒,動作猛地頓住,深藍色的視線微微一斜,看向了房間大門的方向。

這個腳步聲,無論是從速度還是步伐的頻率……都不會是韋伯!

放置於長沙發上的指尖輕輕活動了一下,墨綠色長發的少女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就迅速調整完了臉上的神情。她握住了手邊的長光,對著走廊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方向,微微揚了揚唇角。

而與此同時,冬木市居民區,衛宮家saber陣營的新工房附近,外出巡邏順便替愛麗絲菲爾購買必需品的saber突然感應到了什麽似的猛然回頭!只見愛麗絲菲爾所住著的倉庫的方向,猛然傳來了一陣雜亂而劇烈的響動聲,隨即一道藍黑色的殘影直接撞破了衛宮家的紙門,攜著一個軟綿綿失去意識的銀發白衣身影迅速躍上了暮色之間的電線桿上,然後幾下彈跳,輕而易舉地脫出了saber的視線!

“那個身影是……糟糕!愛麗絲菲爾?!”

驟然咬緊了牙關,金發銀鎧的saber一揮手便恢覆了全身的戎裝姿態!被風王結界包裹著黃金寶劍劍鋒一轉,直接對著地面發動了一個強勁的“風王鐵錘”,saber整個人瞬間化作了一抹銀色的殘芒,追著半空中那個身影消失的方向,風馳電掣而去!( )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