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一度填志願的季節，作為即將畢業的學姐，你們有什麽想跟學弟學妹們說的？派派，你先來。”涼皮拿著用試卷卷出的話筒，臨時充當起了校園記者。

派派頂了頂鼻梁上的眼鏡，語重心長道：“一定要問清楚宿舍有沒有空調，無空調，不能活，切記切記。”

“司馬葵，你說。”

司馬葵雙眼盯著顯示屏，頭也不擡：“一定要選擇男女生比例協調的專業，如果非要選擇男女比例不協調的，那麽男生應該盡量選擇女生多的專業，女生則最好相反。另外，校園網的網速很重要，尤其是在玩游戲和下種子的時候。哎呀，學校這破網速，投個簡歷都能給我卡住。”

“……檸檬，你說點正經的。”

路寧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爭取每年都拿到言蹊集團提供的全額獎學金，因為這筆獎學金真的很多。”

“……還有了？”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爭取畢業的時候拿到言蹊集團提供的實習生名額，因為這樣的話，你就不需要大熱天到處參加人才招聘會，也不需要大熱天到處去面試了。”

“……太欺負人了！”涼皮往旁邊的派派懷裏一撲，嚶嚶假哭。

派派一邊拍涼皮的腦袋，一邊替她出頭：“檸檬同學，你小心言蹊到時候讓你錢債人償！”

路寧微笑：“王朔說過：最純潔的關系是金錢關系，最平等的關系是契約關系。拿言蹊集團的獎學金，證明我跟言蹊之間是最純潔的金錢關系；去言蹊集團實習，證明我跟言蹊之間是最平等的契約關系。簡單來說，我跟言先生之間既純潔又平等，所以絕對不會發生你說的那種事情。”

“你別逗了！咱們學校的bbs上現在還掛著這幾年獲得言蹊獎學金的人員名單和照片。所有同學一致公認，其他人獲得獎學金都是因為品學兼優，只有你是因為自薦枕席。”派派笑著打趣她。

路寧作悲憤狀：“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就金主大人的顏值跟身家而言，如果我真的靠自薦枕席就能獲得全額獎學金，金主大人完全就是人財兩失嘛！”

眾人想了想：“……也對！”

剛從自習室回來的何花：“別聊了，今天可是周三啊，你們不想吃第三食堂的酸菜魚啦？”

一提到酸菜魚，幾人立刻把路寧跟言蹊的緋聞事件忘了個幹幹凈凈，浩浩蕩蕩地套上鞋奔赴第三食堂。

到達食堂之後，五人依照慣例分工合作。派派負責占位子，涼皮跟何花負責去打其他的飯菜，路寧則負責排隊打酸菜魚。而司馬葵，則負責跟著路寧。

因為到得晚，賣酸菜魚的窗口前面已經浩浩蕩蕩的排起了長隊，而且大部分都是男生。路寧剛在隊伍後面站定，排在她面前的男同學便笑著回頭主動跟她打起了招呼：“路寧，你也要打酸菜魚啊？要不要我幫你排隊？”

路寧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站在她身後的司馬葵便笑嘻嘻地遞了一張飯卡過去：“好啊好啊，麻煩你幫忙打5份。”

對方拿著飯卡一臉懵逼。

路寧頗為丟臉地從對方手裏拿回飯卡：“……不用了，我自己排隊就好。”

對方不好意思地笑笑，隨後主動繞到路寧身後：“那你排我前面吧！”

其他男生也有樣學樣，紛紛讓出位子，於是路寧明明來得最晚，卻莫名其妙的被這群熱情的男生讓到了隊伍最前面。路寧完全還在狀況外，站在她身後的司馬葵已經淡定地刷完了飯卡：“阿姨，5份酸菜魚，謝謝！”

兩個人端著5個托盤狼狽的從隊伍裏擠出來之後，路寧忍不住低聲告誡司馬葵：“以後不許這樣了啊！我都不認識他們，萬一讓其他同學看到，又該說我行為不檢點了。”

司馬葵一臉坦蕩：“怕什麽，反正你就算什麽都不做，那些女同學還是會在背後說你是狐貍精啊！與其什麽都沒做也要虛擔著這樣的名頭，不如給自己撈一點實實在在的利益。誰讓你長了一張這麽不正經的臉了。”

路寧郁悶：“我的臉哪裏不正經啊，明明就是典型的良家婦女的臉好吧？”

“良家婦女要都長你這樣，那狐貍精都沒活路了。”

“……”

果然路寧跟司馬葵剛端著酸菜魚在派派占的位子上坐下，坐她們後面桌的女生便議論開了。

女生a：“酸菜魚窗口那麽火爆她都能打到，果然這年頭到哪裏都得刷臉啊！”

女生b：“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拿獎學金靠刷臉，找工作靠刷臉，現在連來食堂打個酸菜魚都要刷臉，真是……任何困難都可以靠刷臉來解決啊！”

女生c：“等我以後賺了錢，我就去韓國或者日本整個容，反正這年頭無論是學校裏的男生還是事業有成的男人都一樣膚淺，只看中女生的那張臉，完全不註重女生的內涵。”

……

類似這樣的話大學四年路寧已經聽得太多了，所以聞言只是聳了聳肩，並沒有怎麽放在心上。倒是一旁的司馬葵將桌子一拍，冷笑道：“臉可以整，但身高怎麽辦呢？你別忘了，我們家檸檬可不止是臉長得好，還有一雙大長腿啊！”

派派也附和道：“你們這些人就是記性太差，我建議你們擦亮眼睛回去好好上網查查，看看這四年專業課成績排年級第一的都是誰。唉，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偏偏還要靠才華，你們說氣人不氣人？”

剛打完飯菜回來的涼皮只聽了個大概，但也迅速加入戰局：“明明是自己沒本事卻偏要怪別人太優秀擋了自己的道，臉真大。”

跟在她身後的何花聳聳肩：“沒辦法！這年頭有些人總以為誰弱誰有理，誰醜誰有才！”

路寧這群室友隨隨便便拿出一個就能舌戰群儒，更何況是四個一起上，那群女生被她們損得面紅耳赤毫無招架餘地，最後還是路寧看不下去，笑著用一句話結束了這場勝負已分的戰局：“下次別讓我聽到你們在背後說我，不然小心我搶你們‘膚淺’的男朋友哦！”

後面那桌的姑娘們：“……”

路寧的室友們：“……”

從食堂出來以後，小葵、派派和涼皮繼續坐在電腦前面投簡歷，何花則抱著書本重回教室自習，路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索性登上學校論壇，翻到了派派提到的那篇帖子。

【灌水】言蹊獎學金獲獎人員名單大揭秘，眾位學霸們，請收下小生的膝蓋~(≧▽≦)/~

帖子的正文是大學四年每年獲得言蹊獎學金的人員名單跟照片，路寧的名字從大一到大四都排在第一個，而帖子裏所用到的那張照片，是路寧入學第一天時被人偷拍的。照片像素不怎麽清晰，不過因為是夏天拍攝的，所以路寧當時只穿了簡單的白色短t和牛仔短裙，用派派的話來說，“別人的照片都只有臉，唯有路寧的這張照片，滿屏都是大長腿”。

路寧直接忽略了帖子的正文開始看下面的評論：

【1樓】內|幕君：每年都有路寧，我賭一車黃|瓜這裏面肯定有內|幕……

【2樓】辣條論根賣：我賭兩車黃|瓜-_-|||

【3樓】古詩文愛好者：據說有人親眼看到路寧從言蹊集團走出來，而且當時的狀態用一句古詩形容就是“侍兒扶起嬌無力，從此言蹊不早朝”，你們說有沒有內|幕？o(n_n)o咩哈哈~

【4樓】強勢圍觀：還以為我們學校終於出了一位顏值與實力都牛x的學霸，現在才知道我果然還是太年輕了。扶墻出貼！/(tot)/~~

【5樓】只愛酸菜魚：美女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歸根結底還是那幫有錢的孫子們的。扶墻出貼+1/(tot)/~~

【6樓】竄天猴：弱弱說一句，路寧的專業課成績好像一直都是年級第一啊！言蹊獎學金本來就是按成績分配的，有什麽問題？

【7樓】上天吧：看完竄天猴的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路寧不僅在獎學金問題上有內|幕，連成績搞不好都有……哎呀怎麽辦，我好像在無意之中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

路寧看得直錘鍵盤，恨不能順著電腦屏幕爬進去把這群造謠生事的小妖精全部給掐死，再一個一個地吊起來鞭屍。

坐在她身邊的涼皮被她捶鍵盤的聲音嚇了一跳，等瞄到她電腦上的帖子，立刻明白了路寧突然變得如此狂躁的原因。於是忍不住出聲安慰她：“算啦！反正這種帖子每年都要出現一次，這些人來來回回也就那些話，你就當他們不存在好了。”

路寧把帖子翻到最上面，然後點著排在她後面的柳依依的照片問涼皮：“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麽每年他們都只盯著我說，卻從來不說柳依依呢？明明柳依依這張臉也長得很漂亮啊！而且她也跟我一樣每年都拿言蹊集團的獎學金，而且我上次去言蹊集團參加面試的時候也碰到她了啊！”

涼皮嗤笑：“人家柳依依多會來事啊！入學第一天就說自己要專心學業不談兒女情長，雖然這樣的舉動傷了一眾宅男的心，卻也讓全校女生對她的敵意都無形中減少了。而且人家每次考試之前都跟其他同學一起在教室裏挑燈夜戰，甭管人家有沒有這個必要，但至少人家擺出的姿態就是好成績是通過努力獲得的。哪像你，每次都躲在宿舍裏默默啃書，然後轉頭就考個年級第一。”

路寧趴在鍵盤上哀嚎：“我真是比竇娥還冤！”

派派滑著椅子過來：“檸檬，你跟姐姐我說句實話，你跟言蹊集團的總裁大人言蹊之間真的一點jq都沒有麽？”

路寧都快哭了：“這麽多年，我一共只見過言蹊兩次，一次就是新生入學的時候他來我們學校演講；還有一次就是這個學期我去他們公司人事部面試。而且這僅有的兩次見面都是隔著人群連話都沒有跟他說過一句，你說我們兩個之間到底有沒有jq？”

派派摸索著下巴，作若有所思狀：“要不你幹脆趁著去言蹊集團實習的機會一舉拿下言蹊算了。反正你的名聲都已經被他毀得差不多了，怎麽樣也得讓他付起責任來嘛！”

路寧幹幹一笑：“不好意思，言蹊集團員工守則第一條，禁止辦公室戀情，一經發現，立即辭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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