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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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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許雁穿來的第五天,她費盡口舌好說歹說才讓霜兒扶著她下床走動。原主身子雖然弱了點,但也不是需要天天躺在床上。

在病榻的這五天,許尤,也就是許雁的父親,天天下了衙門必定要來她身邊坐一會兒,兩個父女相對而視,默默無語,許雁不由得有點尷尬,可許尤卻不那麽認為,反而覺得嫡女摔了一跤後乖巧懂事了許多,很是滿意。

許尤的這一行動讓許雁感到一絲絲的暖意,也順便啪啪打了許茵的臉。

許府的花園比不上許國公府的花園,自然許雁所住的院子也比許國公府的院子小了一圈,對於許雁拖著孱弱的身軀來說,正好適合鍛煉。

霜兒虛扶著她,在院子裏走動,不敢離開半步,眼睛緊緊盯著她,生怕她腿腳一軟,一下子癱倒在地上,磕著身子。

許雁專註地望著院子裏花團錦簇的擺設,霜兒則死死盯著她的腳,許雁一不小心和人撞上了,還踉蹌退了兩步,幸虧霜兒眼明手快,這才沒有摔倒。

許雁不耐煩地看向相撞的人,只見許茵從貼身丫鬟玲兒的手裏拿過帕子,細細地擦著剛與許雁碰撞到的部位,之後扔進玲兒的懷中,見玲兒想塞進袖子裏,皺眉呵斥道:“你也不看看碰到了什麽東西?收起來過了病氣可得了?還不扔掉!”

玲兒捂著嘴偷偷笑了一聲,“是,姑娘教訓得是,奴婢這就拿去扔了。”

霜兒微挪動步子,眼眸子噴出火,正要好好和玲兒撕扯一番,卻被許雁伸手攔住了,她不甘心地退回原來的位子。

許茵挑眉,就知道是個軟弱的,也就是個掛名的嫡女罷了,若我是嫡女,定然做得比她好,若不是許雁的存在,百花宴上,哪位姑娘不都說我是嫡女風範,可惜了我這庶女的身份,就是她攪壞了我的前程!

“姐姐倒是有閑情逸致在這兒賞花,妹妹可都替你愁壞了。”許茵嘴上說著替許雁心憂,面上卻是明顯露出竊喜之色。

許雁又不瞎,想著她又想來看什麽好戲了,只要她不過分,讓她嘲笑下倒不妨礙。許雁癱著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懶懶地說:“姐姐我最近挺好的,沒啥需要妹妹替姐姐我操心的。”

玲兒快嘴道:“二姑娘身邊的丫鬟也真是的,這樣大的事兒都不和二姑娘說。江家人來退親了。”

霜兒一聽,氣得滿面通紅,就差上前破口大罵了,這是故意來膈應自家姑娘的吧,本想上前分辨分辨,可看自家姑娘那茫然的樣子,怕是壓根就不記得有這戶人家。這氣怕是出不成了,又要活生生地憋著,姑娘以往是性子太烈,如今是性子太軟了,也不知這一摔到底是摔好了還是摔壞了。

許雁倒是第一次知道和原主定親的是姓江的人家,她自己又不想成親,退親了正好省得自己想法子推了,只是在這個朝代,從這幾日霜兒的嘴裏可以得出女子的名譽很是重要,以後怕是沒有好人家了。

許茵見不著許雁以往暴跳如雷的樣子,反而說的話更往許雁的痛處戳了,“也對,姐姐說是摔倒,說不定是尋死覓活不要這親事,倒是如了姐姐的意。只是姐姐到底還是拖累妹妹和許家的堂姐妹們,不過,姐姐放心,畢竟姐姐是姐姐,我們是我們,我們的親事定然不會受姐姐名聲所影響。”

她說完這番話,心滿意足地出了許雁所住的院子。

霜兒扶著許雁,抱怨道:“姑娘也真是的,就讓三姑娘那麽說,也不回嘴,就算姑娘是為了姐妹情分,那玲兒姑娘總該教訓幾句,姑娘倒好,輕輕放過了,下次定然又踩在咱們頭上。”

“行了,知道你忠心,這事兒都發生了,咱們也阻止不了。再說了,嘴長別人身上,我堵住了她的嘴,堵得住其他人的嘴麽?即使我現在堵住了她的嘴,以她的性子,一出門,定然添油加醋,何苦又多添談資。”許雁一步深一步淺地往回走,安慰道:“你這脾氣以後改改,比我還爆,在我面前倒可以容忍你,若是在父親母親面前,他們可不會因著你為我說話就放過你,規矩最重要。”

霜兒嘀咕著:“我曉得姑娘是為我好,我這不是心疼姑娘麽。”

許雁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我知道你的心意。走了這麽久,倒是有點餓了,不知道今兒吃什麽?”

許雁特意問吃食轉開了話題,霜兒不曾察覺,嘰嘰咕咕地說著吃食。

許府花廳裏,趙氏臉色微變,面前站著一位身著墨綠暗紋衣裳的婆子,頭髻梳得高高的,臉圓,法令紋猶如八字往下拉,一看就是在後院中的管事,即使是畢恭畢敬站著也透出了說一不二的氣場。

此婆子姓江,是江老夫人的得力管家婆子之一,這件差事也是她倒黴,恰巧落在自己身上,這種事兒,辦得好沒有功勞,辦得不好還要吃掛落。

“許夫人,如今京城內都說二小姐醜如無鹽女,性格暴躁,脾氣詭異,我家少將軍樣貌好,面如玉冠、劍眉星目,器宇不凡,未及弱冠便征戰沙場,敵人聽到我家少將軍上戰場,就膽怯了五分,這幾年來大大小小的戰功更是數不勝數,相比之下的許二小姐,看著夫人的面容,想來二小姐的容貌也不差。那麽這流言怕是二小姐在處理人情世故中得罪了他人,我們少將軍娶妻重在賢,幫著處理人情世故更是重中之重,許家二小姐怕是與我家少將軍不相配,好在也只是小訂,為了彌補許家的損失,夫人交待小訂的物件就歸許家所有,請許夫人歸還我家少將軍的庚帖。“

趙氏聽著江家婆子的這段話,便知曉退親一事是再不可更改了,句句數落自家女兒不好之處,甚至說出了女兒不賢這樣重的話。

她嘆道:“既然江夫人心意已決,那就不勉強了。”她示意身邊的大丫鬟去內屋拿江少將軍的庚帖,江婆子見趙氏如此郝說話,倒是松了口氣,緩和了下剛才的口吻道:“剛才一番話若是有得罪許夫人,還請不要跟我這老婆子一般見識。”大戶人家的婆子自然曉得不得罪人,退親時的話確實唐突了,如今事兒辦完了,也該回旋一番,多少補救下。

趙氏的大丫鬟把庚帖遞給了江婆子,江婆子將其妥帖收入懷中,立馬告辭。

趙氏撫著太陽穴,倍感煩惱,大丫鬟元霄伸出蔥般的白手,揉搓著趙氏兩邊的太陽穴,來來回回地打轉,道:“太太別擔心,二姑娘這是緣分未到。不若太太過幾日到城外的清凈寺裏問問菩薩。”

她擺了擺手,元霄咽下本還要再勸勸的話。

夜裏,許家夫婦躺在床上,趙氏說起了白日裏江婆子的退親之事,許尤並不在意,“退了也好,雁兒脾氣不好,從未出過門,接觸過其他人,連和茵兒的關系都處理不好,就給她找戶小人家就行了,倒是茵兒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好好選選了。”

趙氏喏喏回:“是,一切聽老爺的。只是最近雁兒事多不順,妾以為該帶著雁兒去清凈寺問問得道高僧,該如何化解,這樣下去可不行。至於京城裏的流言怕是要暗中查訪,若是鬧開了,只怕雁兒名聲更差了。”

許尤伸手將趙氏攬入懷中,手掌摩挲著她的肩頭,“行,你有成算就行了,後宅之事,我信你。”

趙氏露出了嫵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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