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生氣了？”

卿女擡眼，有些試探的道，她倒是挺怕秋雨帝生氣的，秋雨帝一生氣，一暴走，絕對會讓整個天界都就此淪陷，而天界又無人能阻止得了他。

雖然他萬事都聽卿女的，可以說是唯卿女命是從，但卿女卻沒把握讓暴怒之下的他對自己服從。

“沒有。”

秋雨帝搖了搖頭，聲音幹澀得難受，如同嗓子裏橫亙著一條魚刺，他皺著眉，“我只是後悔，我秋雨帝縱橫六界上萬年，殺人無數，有錯殺的，但卻從來不會心生後悔。”

說著他看向卿女，目光充滿了柔和之意，“而你，則是我心中永遠抹不去的傷痛。”

這句話說得卿女一顫，她知道秋雨帝不是在說假話，可是這些話，他為什麽不早說呢。

“可是你為什麽不在我重生後，第一時間找到我，如果你早些時間來，或許咱們就不是現在的這個局面。”

卿女雖然不想打擊他，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她疑惑，既然我這麽重要，為何你不第一時間找到我，哪怕不解釋，僅僅給我一個擁抱，我們都不會如此啊。

“在你被天道反噬的那一刻，我就在，我就在雲端之頂，可是你是花帝，是六界中的異數，天道對你的反噬也是尤為的大，我拼盡全力為你卸掉一部分的反噬雷光，但還是有一部分反噬落在了你的身上，我被反噬之後，極速回到魔界修養。”

秋雨帝沈沈的道：“黎歌笑本來可以同我一起去為你抵擋天道反噬的，可是他沒有去，好或許他有著他自己的堅持吧，那一天，他根本沒有去渤海之濱閉關，而是他就在陰邙山的腳下冷漠的看著。”

“什麽？”

卿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怎麽也不相信，師父就在陰邙山腳下看著自己。這怎麽可能，她不相信。

師父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他怎麽可能看著自己被天道反噬呢。

她激動的搖著秋雨帝的衣領，“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

“有些事情，還是你自己當面問他的好。”

秋雨帝苦笑一聲，他不是不想告訴卿女，而是怕卿女誤會自己是在挑撥她與黎歌笑之間的感情，他知道卿女對黎歌笑的感情有多麽深。

那種情深。絲毫不亞於自己對她的用情，那種用情可以說是有些頑固，但頑固之中多少也有些可愛的。

秋雨帝就喜歡她這樣的，或許卿女這種方式有些卑微了，有些貶低了她自己，但是卿女願意，秋雨帝也同樣是願意為了卿女而去貶低自己。

他早已明白，自己與夜千機他們的賭註早已經不是玩笑，更不是一種游戲，這種賭註關乎於天下蒼生。

他反而有些期待著讓黎歌笑贏。因為黎歌笑為人是比較正義的。

而夜千機多少有些反覆無常，他如果能保護得了卿女一生，那麽自然是好事，但如果卿女途中隕落，以他的脾氣，將六界帶入萬年前的浩劫也絕非不可能之事。

而塵垢仙主，那就更不用提了，他的修為雖然與他們並駕齊驅，但他卻有著千變萬化的臉，有的時候會帥得驚人。但也會在某一時刻醜到外太空去。

讓卿女與這麽個不穩定外貌的人在一起，秋雨帝還不如去把他宰了，一了百了。

“我不問你。”

卿女也不堅持，她抿了抿嘴唇。看著秋雨帝，此時她的心裏已經沒有了恨意。

原來他為了我抵擋了天道反噬。

原來他為了我差點也丟了命。

原來他也是豁出去命來愛我的。

而我卻一直傻傻的恨他，我有什麽資格恨他呢。

我曾經一度自怨自艾，覺得整個天下都背叛了我，現在我才知道我有多麽的傻，多麽的蠢。什麽事都沒有搞清楚就來了一個恨。

卿女想著想著，心頭略微有些苦澀，世上本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心中有恨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恨之上面還有個愛子最為交加，這會讓人心如刀絞。比心如刀絞更可怕的是，在恨了許久年以後，自己卻忽然發現這份恨意竟然是如此的幼稚，如此的讓自己覺得愧疚。

愛之深恨之切，因愛生恨，可這麽久以來，這份恨卻潛移默化的在心裏形成了一種虧欠，她覺得自己虧欠秋雨帝的。

秋雨帝從來不屑於說假話，更不會和自己說假話，他位高權重，根本不必說任何的假話。

他最終還是來找自己的，算起來時間也並不算多麽長，只是夜千機比他來得還早，這個後來者已經霸占了她的半個心臟。

秋雨帝的位置在哪裏，在哪裏呢，卿女捫心自問，她一時間竟然覺得自己有些無顏面對秋雨帝。

對於秋雨帝的那份執著的愛，自己竟然給不了任何的表示，她覺得對不起他。

“我不需要你給我什麽，只求你不恨我，讓我在未來的時光裏，能陪在你的身邊，無論我作為什麽樣的角色，只要你讓我留下來，可以嗎？”

秋雨帝兩眼灼灼的盯著她，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仿佛能夠洞穿卿女的心靈一般，讓她輕輕顫抖。

“我現在還有什麽資格讓你留在我身邊呢？”

卿女撇開頭，自嘲的道，是的她認定自己早沒資格讓秋雨帝留在自己身邊了，自己對他的虧欠太多，多到這輩子都還不清了，她又如何能忍心將他拴在自己的身邊呢。

他註定得不到自己的。

“你有資格的，如果你都沒有這資格，那全天下還有誰會有這份資格呢？”

秋雨帝激動的道。

“隨你便。”

卿女微低著頭，聲音細如蚊鳴，“我不會再跟你發脾氣了。”

“你要走要留，我都不攔著，你能開心就好。”

由於心中的虧欠，再加上卿女著實不願秋雨帝心寒，所以模棱兩可的說了一句話，這話雖是如此說得，但也無可否認，卿女是想秋雨帝留下來的。

等蜀山一事了了，自己就陪秋雨帝出去，無論他要到任何地方，能讓卿女補償他一些也好。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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