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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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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瀲怔在當場。

看著那雙煞氣騰騰的兇戾眼眸,她心中並沒有什麽害怕的情緒,甚至有一種“果然如此”的篤定感。

為什麽會篤定呢?大概是因為她守著這個男人時,越來越了解這個男人了,甚至能在那完善的偽裝中,識破他刻意營造出來的完美表象。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他表現得越好,她心裏就越是懷疑,只是因為他什麽都不說,所以她便也不提。

有時候,沈默也是一種善意。

“怎麽起來了?”他走過來拉住她的手,不悅地說道,目光往宮心身上瞥去,有些陰郁。

曲瀲擔心他此時性格大變,行事霸道不講理,會遷怒可憐的丫鬟,主動回握住他的手,說道:“你不在,我就醒了。”

他頓了下,昏暗的光線中,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神色,顯然她這種依賴的話得他歡心,讓他歡喜,恨不得她就像一朵菟絲花一樣為他癡為他狂。不過很快便又斂了起來,一雙眼睛沈沈地看著她,仿佛在探究著她的心理想法一樣。

可這會兒,曲瀲表情平淡的仿佛根本沒有發現他的異樣,而是轉頭看向舷窗,問道:“外面怎麽樣了?可有什麽危險?”

“沒事,不過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亡命之徒。”

他說得輕松,曲瀲便知他並不願意讓自己為此操心,唔了一聲,便也沒有再問。

然後,氣氛莫名地有些沈悶起來,只有江風吹過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宮心低垂著頭站在那兒,努力地當自己不存在。雖然她知道以自己在暄風院伺候多年的情份,世子不會輕易動她,可是難免這個變臉的世子不會突然動手。

“夜深了,你回去歇息吧。”紀凜突然說道,便要放開她的手。

曲瀲反手抓住他,手勁極大。

紀凜低頭看她,發現她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自己,他沈默了下,面上努力擠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可惜失敗了,反而有點兒不輪不類的。

曲瀲看罷,不知怎麽地,突然很想笑。

於是她放開手,對他道:“那我回去歇息了,等你回來。”

紀凜唔了一聲,看她自然地轉身進了船艙內的艙房,目光有些陰沈,陰沈中又多了幾分忐忑。直到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眼裏滑過幾縷嗜血的光芒,轉身出去了。

宮心輕輕地籲了口氣,擦擦額頭的汗漬,忙不疊地進內室去伺候。

曲瀲並沒有回船艙歇息,而是披著衣服站在室內,站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麽。

“少夫人。”宮心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曲瀲回過神來,接過杯子喝了半杯水後,突然道:“宮心,你去看看外面的情況,不用出去,就在門口看看,小心一些。”

宮心知道她還是不放心,便應了一聲出去了。

宮心來到船艙門口,微微撩起簾子往外看了看,發現江面上有幾艘小船,幾點漁火,卻沒有什麽動靜,想來事情已經解決了。白日時常安便發現異樣了,船上的人早有準備,所以很快便將潛在水中的人給制伏了,自是不會有什麽事情,世子如今過去,應該是去審問那些被捉住的人,至於審問的方式,不用說也知道手段會有些不能讓人茍同。

正想著,看到一人走過來,很快便認出他的身影。

“常山,怎麽樣了?”宮心小聲問道。

“大哥正和世子一起,沒什麽事情的。”常安答道,頓了下,又道:“倒是世子……你看到了吧?”

宮心也沈默了下,語氣地些惆悵,“看到了,原以為世子已經好了,不必再受苦,誰想……”真是一言難盡。

他們這些人都是自幼起便在暄風院伺候,沒人比他們更清楚世子的情況了,說不希望他好是騙人的,以前雖然也有些害怕,可是這些年下來,他們事他如主,忠心不二,怎不希望他好?

這半年來,從未見他變臉,他們都以為那場失魂癥,不僅治好了他的頭疾,還讓他脫離雙面人的情況,可誰知一夕之間,他又變臉了,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沒事,有少夫人在。”常山低聲道,“世子在那邊審得差不多了,你先去準備好水,等會兒他便回來了。”

聽到這話,宮心臉色微微變了下,自是聽出常山的言意之下,世子親自動手了,所以身上沾到了血。然後又忍不住苦笑,如果是平常時候的世子,根本不會親自來處理這種事情,變臉後所做的事情,常常行事狠辣,倒是讓人不奇怪。

半夜驚醒,又見到了某人久違的模樣,曲瀲的睡意瞬間沒了,她坐在床上等了半個時辰,終於聽到簾子被掀起的聲音。

曲瀲擡頭,很快便看到穿著一襲寢衣走進來的男人,他的頭發還滴著水,顯然剛去沐浴了。她的眼睛微微閃了下,神色平靜地下床,拿了一拿幹凈的巾子過去給他吸頭發上的水漬。

紀凜站在那兒,忍不住低頭看她,發現她的神色很專註,仿佛在做一件認真不過的事情。

“你失望了?”他忍不住開口,聲音有幾分冷意。

曲瀲瞥了他一眼,沒好聲氣地道:“我失望什麽?”

“失望我沒有好,還是個雙面人。”他的聲音有幾分陰鷙,一雙眼睛緊緊地鎖著她,樣子不覆白日時的那種完美無瑕的溫潤清和的謙遜君子。

曲瀲差點將手中的巾子甩到他臉上,咬牙切齒地道:“孩子都給你生兩個了,還會嫌棄你麽?要我說幾遍?”

“……”

罵完後,曲瀲看他,發現他臉上露出糾結思索之色。

她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仍是問道:“怎麽?我說得不對?”

“不是……”紀凜想了想,決定將那股蠢透了的念頭壓下去,有兩個孩子就夠了,不必再生了。雖然初時他是覺得孩子能栓住她,不會讓她離開,可是看孩子那樣鬧她,心裏又不痛快了,連帶對兩個孩子也有些冷淡,只是因為幼時的遭遇,才盡力做好父親之職。

再多的,便沒有了。

看,他就是這種冷情冷心之人,無論是哪個自己,都是如此。

給他擦好頭發,曲瀲丟開巾子,便轉身上床。

紀凜也過去,然後坐在床邊,看她背對著自己躺下將被子拉到頭上,眼神漸漸變得陰郁,漂亮的眉宇染上戾色,終於克制不住地將掩住她臉的被褥扯下。

“幹什麽?”曲瀲轉身看他,面上沒好聲氣。

他的眼睛漆黑一片,看不出什麽情緒,說道:“你沒什麽可說的麽?”

曲瀲想了想,起身撲過去,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然後狠狠地啃向他漂亮的嘴唇,啃來啃去,直到他反客為主,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手探進她的身體,撫摸著那如絲綢般光滑的肌膚,比玉溫潤,眼裏浮現迷戀的神色,忍不住翻身將這人壓在床上,用力地進入她的身體,聽著她的喘息,直到她哭泣出聲,身體越發的興奮……

“夠了!”曲瀲終於忍不住踹向身上仍在埋頭苦幹的人,“快要天亮了。”

他哼了一聲,將她摁在懷裏,親吻她的下巴,舔舐著她的嘴唇,和她交換氣息。他們的身體親密地結。合在一起,濕漉的汗液不分你我,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阿瀲……”他輕輕地喚著她的名字,仿佛在嘆息一般。

曲瀲唔了一聲,頭暈腦脹,眼裏心裏只有眼前的男人。

“其實你什麽都知道了吧?”

“唔……”

“我原本也以為我好了,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別討厭我,也別厭惡我……我一直都是我自己,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心裏的陰暗一面。

“阿瀲……”

曲瀲一開始還能回應,等到最後發現這人覺察到她的軟化時,便得寸進尺,過份地埋頭苦幹,那種被貫穿的感覺太可怕了,終於忍不住爆發了,狠狠地一爪子撓了過去。

半年沒撓他,感覺還挺有新鮮感的。

他克制了半年沒變臉,想必這會兒也憋得慌,所以才會這般鬧她。

他低低地笑了聲,拉住她的手,眉目冷戾著又帶著一種讓人肝顫的柔媚之色,烏黑的長發順滑而下,襯得他風情無邊,執著她的手心到嘴邊親吻,那斜睨來的眼眸,讓她看得肝顫,忙不疊地轉過頭去,就怕自己被他迷得找不著北。

直到天微微亮時,他才放過她,不過仍是過份地趴在她赤。裸的身後,用一種迷戀的神態,輕輕地啃噬著那光滑的肌膚。

“阿瀲。”

“嗯。”

“阿瀲。”

“唔……”

“阿瀲。”

“你有完沒完?”曲瀲終於火大地拉高了聲音。

他將她翻了個身,兩人面對面,在微暿的晨光中,他微微一低頭,吮吻住她的紅腫的唇,邊吻邊道,“阿瀲,我真高興。”

這一刻,他的面容溫潤無瑕,如同一塊上好的美玉,靜靜地綻放著他的光華。

曲瀲怔怔地看著他半晌,差點忍不住仰天長嘆。

原來她一開始就將他想錯了,這人根本不是什麽傳統意義上的雙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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