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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沒見過這麽多的錢,據她所知,四月份祝蒹出閣時,祝家也不過給了二十萬兩的嫁妝罷了,這已經是一個大數目了,沒想到她的嫁妝竟然比親王府的世子妃還多了一倍。

等曲瀲知道這筆嫁妝銀子的由來後,方才了然,便要拒絕這種安排。

“行了,你便收著吧。”曲沁不容她拒絕,說道,“姑娘家比不得男人,要有嫁妝才好傍身。有了這些銀子,看誰還敢瞧不起你的嫁妝,到時候咱們用銀子砸他個滿頭花。”

聽到她開玩笑般的話,曲瀲卻沒有當是玩笑,而是猜測著是不是上輩子,因為嫁妝的事情,她被人嘲笑過,所以她姐重生後,才會這般執著給她賺嫁妝銀子,並且將最賺錢的鋪子和田產都劃給她作嫁妝。

曲瀲到底有些不安心,覺得自已占了大便宜,就算是親人也不能這樣,便將弟弟找過來,打算一起勸說她姐重新分配。她的嫁妝不需要這麽多。

曲湙並不知道這兩年多家裏的產業竟然能賺這麽多錢,當聽說後也嚇了一跳,聽到大姐的分配,也有些不同意,不過他不同意的是自己得太多了,因為這些產業當初都是大姐和二姐一手打理的。

“你聽我說。”曲沁對弟弟道:“父親去得早,沒能給阿瀲攢嫁妝,我這作長姐的只好替代父職給她攢了,這是我的責任。而且阿瀲是姑娘家,嫁的又是鎮國公府,沒有嫁妝可不行。而我有我娘留的嫁妝,足夠了,再添也不過是些添頭罷了,並不要緊,湙弟你是男人,將來出仕後,曲家還會添給你,自己也可以賺,所以我就給阿瀲分多一些。”

曲湙聽罷,又詢問了幾個關鍵問題,終於同意了,對曲瀲道:“二姐,聽大姐的!”

曲瀲說不過他們,只得同意了。

****

這一年,發生了什麽事情。

曲沁退親、祝蒹出嫁、駱櫻定親、襄夷公主和袁朗的事情擺到明面上來,鬧得帝後頭疼,後宮也一團亂糟糟,讓人頭疼不已……

襄夷公主的戰鬥力果然非凡,曲瀲就算不進宮,也能聽說她如何鬧人。

雖然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日子依然照過。

轉眼便到了除夕。

今年的除夕,榆林胡同的氣氛顯然有些低迷,吃飯時,曲二老夫人等人都沈默不語,季氏更是黯然,有些食不下咽。

“過了年,沁丫頭都十八歲了……”曲二老夫人看著嫻靜地坐在那兒的曲沁,真想嘆息。明明這麽好的孩子,卻被耽擱到現在,想想都不忍心。

季氏差點淚崩,怕自已在這大過年的流淚不吉利,拼命地忍住淚,顫顫地叫了一聲“二嬸”。

曲大太太看著有些尷尬,因著曲沁的婚事,這一年丈夫也愁白了頭。雖說五皇子阻礙了曲沁的親事,但也不是找不到對象,可偏偏那些來上門提親的不是人品樣貌不堪,就是家勢配不上,如何能答應?不說駱家了,就是曲家自己也看不上眼,因著這事,害得曲大太太在親戚間也頗感尷尬。

所以,就這麽耽擱下來了。

曲沁坐在那兒,微微低著頭,沒有吭聲。

曲大少奶奶穆氏怕曲沁聽後跟著傷心,忙說道:“娘、三嬸,這菜要冷了,先吃飯吧。”

曲二老夫人和曲大太太也註意到坐在那兒的曲沁,怕孩子聽了傷心,忙掩住了話題不談。

吃完年夜飯,眾人坐到廳堂說話守夜,晚輩們則去給長輩拜年拿紅包,作為這裏年紀最小的女孩子,曲瀲得的紅包最多,看得曲浩頗為眼熱。

“四姐姐!”曲浩腆著臉過來,笑道:“弟弟和你討個吉利可好?”

曲瀲看他這樣子,便知道他要打什麽主意了,氣定神閑地道:“浩弟說,我聽著。”

“過了年,瀲姐姐就及笄了,怕是就要出閣了,到時候我可要和四姐夫討個紅包。”曲浩大大咧咧地道,想到多一個姐夫,以後又多個討紅包的長輩了,心裏十分高興,巴不得曲瀲快出嫁。

曲瀲正要說話,曲澤卻喝了一聲:“就你多事!”

曲澤板著臉,瞪著不省心的弟弟,曲浩被瞪得懨懨的,不明白自已做錯了什麽,曲瀲倒是有些明白,這位大堂兄怕曲浩沒大沒小的,說話觸及到曲沁的傷心事呢。如今整個曲家都因為曲沁的婚事而心情不郁,更怕傷著了曲沁的心,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不好提這事情。

這時,坐在一旁的曲沁開口道:“澤哥,今兒除夕,浩弟性子比較跳脫,別太拘著他。”

曲大老爺等人偷偷看過來,見她面上帶著平靜的笑容,並不如何自憐自傷,心裏松了口氣。

等穆氏帶著曲沁姐妹倆到暖閣去看曲澤的兒子,曲浩也將曲湙拉到院子裏去放鞭炮,曲家長輩們坐在一起說起曲瀲姐妹倆的親事。

曲二老爺輩份雖然大,但是他素來是個不理事的,便坐在一旁聽著侄子、侄媳婦們說話,沒有開口。

曲大老爺有些憂心地對他們道:“其實以沁兒這般品貌的孩子,定會有慧眼識珠的人家,只要時間充足,總能找到好的。只是,卻怕時間不夠,瀲丫頭四月份時就要及笄了,到時候鎮國公府應該會上門來商議婚期,要是這姐姐未定親妹妹卻要出閣了,這事傳出去總歸不太好。”

這也是曲家人憂心的事情,當初曲紀兩家定親時,鎮國公府便透露了這個意思,等曲瀲及笄後便要迎過門去。雖然他們覺得快了一些,可也表示鎮國公府對自家姑娘的重視,幸好自定親伊始,便開始著手準備曲瀲的嫁妝,倒是不怕。

曲二老夫人道:“不如去和鎮國公府說,讓他們緩一緩?”

曲大老爺搖頭道:“怕是不行,當初定親時,便說好了,瀲丫頭及笄後,便要過門。”

這下子,大家也沒轍了,總不好因為姐姐的親事,將已經說好的事情挪到後面來吧?

“先看著辦吧。”曲二老爺最後道。

因曲二老爺這句看著辦,等過了三月份時,隨著曲瀲十五歲的生辰臨近,淑宜大長公主請了曲家人過去商議婚事。?

☆、第 109 章

? 曲瀲聽說淑宜大長公主請了曲二老夫人、曲大老爺夫妻和季氏過府商議她和紀凜的婚期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直覺是紀凜迫不及待想要娶她過門,所以才會去催促淑宜大長公主,讓淑宜大長公主出面將婚期定下來。因為這一年來,不管哪個人格的少年,都透著一種等她及笄就娶她過門的意思,所以由不得她不懷疑。

然而悲催的是,她就算懷疑,也不能做什麽,這些事情自然是長輩們出面商量,她這個當事人只需要坐家裏害羞地等待結果就行了。

曲瀲有些捉急,恨不得去撓墻。

“怎麽了?你不高興麽?”曲沁有些奇怪地看著妹妹,兩人的感情不是挺好的麽,知道兩家要商議婚期了,應該高興才對啊。

曲瀲苦逼地看著她,能說她沒有準備自己十五歲就成親麽?總覺得太早了,還未成年呢,身體的發育也未成熟,胸部還只是個小籠包的程度呢,哪裏能嫁人?等長成大饅頭再嫁人還差不多。

別以為上輩子她死得早,就不知道姑娘家太早那啥,對身體不好的!哼!

“太早了。”她扁著嘴,“我舍不得你們,不想嫁這麽早。”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適應一個新環境。

“傻話!”曲沁將她拉到身邊,摸摸妹妹粉嫩的臉蛋,怎麽看怎麽覺得自己的妹妹就是長得好,哪兒看著都舒服,不禁親昵地擰了下她的鼻子,笑道:“你和紀公子感情那麽好,難道不想天天和他在一起、看到他麽?”

“想是想,但是我更想和你們在一起。”曲瀲實話實說,比起喜歡的男孩,她更習慣了家人的陪伴。

對她來說,陪伴是最真摯的感情,家人陪伴了她十五年,她已經習慣了家人的陪伴了,所以乍然要嫁人,她不僅會不習慣,更會悵然若失。

曲沁原本是想笑話妹妹的,但聽到這麽傻氣又直白的話,忍不住有些心酸。這是女兒家最無奈的事情,清清白白的女兒身,一夕間去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生活,不僅要適應新生活,也要適應另一個家庭的人,然後為一個男人操持家務、生兒育女,如果遇到懂得疼惜的人還好,若是那些根本不將你當回事的,白白糟踏了。

“可是你總要嫁的,早晚還不是一樣。或者早一點還比較好,至少防止很多意外發生。”曲沁柔聲勸道。

她也舍不得妹妹出閣那麽早,但是想到妹妹如果能早點嫁過去,早點適應新生活,會和紀凜的感情更深厚,畢竟少年夫妻老來伴是最難得的。上輩子她可沒少聽說鎮國公夫人要往暄風院塞人,特別是得知妹妹懷有身孕時,借著妹妹不能伺候的名義,給紀凜塞人。

現在沒聽說紀凜有什麽通房丫鬟,這是她最滿意的,所以她怕再拖個一兩年,萬一男人忍不住了怎麽辦?

這種事情不好對還沒出閣的妹妹說,曲沁只能提點一二句。

只是曲瀲早就針對通房丫鬟這事情和紀凜討論過了,所以她姐隱晦提一句,她便懂了,讓曲沁又有些心塞,發現妹妹好像不如預想中的那麽純潔,卻不知道到底是誰教壞她的,讓她知道非撕了他不可。

“外祖母家不是很多這種例子麽?”曲瀲眨巴著眼睛,無辜地將禍水東引,“阿櫻還告訴我,大舅母在七表哥十四歲時,就給七表哥塞了兩個丫鬟伺候到床上了呢。”

曲沁:“……”

姐妹倆的談心最後無疾而終。

等長輩們回來後,姐妹倆被叫了過去,然後被告知,婚期定在曲瀲及笄後半個月,即四月底,那時候天氣不冷不熱,很適合辦婚禮,新娘子也不會太受罪。

曲瀲低頭,嚅嚅地道:“是不是太早了?”

曲大太太笑道:“我也覺得早了些,不過淑宜大長公主喜歡你,希望你快點過門,願意在聘禮上多出些,這是她老人家對你的看重,你應該高興才對。”曲大太太看著曲瀲,怎麽看怎麽滿意,皇上最敬重的長輩如此喜愛他們曲家的姑娘,雖然曲瀲不是她生的,卻也與有榮蔫。

曲二老夫人跟著道:“原本我也想推遲些的,但公主說,欽天監將你和紀公子的八字測了幾個吉利日子,一個是在四月底,一個在六月初。六月初這個,到時候天氣太熱了,當新娘子可要受累,我們可舍不得,只好同意在四月底了。”

季氏沒有說話,她正沈浸在女兒就要出閣、變成別人家的辛酸感性中,一時間沒辦法出聲。

“婚期雖然近了些,不過當初定親時就開始著手準備了,瀲丫頭的嫁妝、嫁衣等都準備好,其他的也不過是一些繁文縟節的事情,有鎮國公府出面,也不礙什麽時間。”曲二老夫人又說道。

長輩們就著曲瀲的親事說了好一陣子,從他們臉上的神色看來,似乎都對鎮國公府定下的這個日期很滿意。曲瀲不禁猜測,可能鎮國公府應該是給了曲家足夠的面子裏子,方才讓長輩們如此高興。

果然,事後曲沁去問了母親季氏,從季氏那裏知道鎮國公府的聘禮時,才知道鎮國公府有多重視這門親事,雖然曲沁不愁錢財,但是聽說了鎮國公府的聘禮單子時,仍是吃了一驚。

這便是曲沁為何要將三房的田產分五成給妹妹作嫁妝的原因,這輩子鎮國公府因有淑宜大長公主的重視,聘禮比上輩子還要豐厚幾成。

鎮國公府既然如此重視,若是他們曲家不在嫁妝上多添一些,怕是要讓鎮國公府的某些人看不起。

然後,曲沁也知道了曲家為何會這般輕易地答應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淑宜大長公主許諾,會給曲沁挑一門好親事。

如果是淑宜大長公主出面說媒,那幾個作晚輩的皇子還敢動什麽歪心事麽?屆時淑宜大長公主只要進宮去和皇帝、太後說一聲,怕那些皇子都要受罪。

鎮國公府拿出如此誠意來,曲家如何不高興?雖說淑宜大長公主這一行為有些要脅之意,可兩家早就定親了,當初定親時也透過等姑娘及笄就過門的意思,淑宜大長公主這個保證,可謂是雪中送炭。

傍晚時,曲湙從書院回來,得知鎮國公府的意思時,他也有些楞,然後心情有些覆雜。

季氏看著三個兒女,有些忐忑地問道:“你們這是怎麽了?不高興麽?”

曲湙嘴角動了動,方勉強道:“鎮國公府如此重視二姐,兒子自然是高興的。”可是他沒有心理準備,還以為大姐出閣了,二姐好歹會留上一二年。

曲瀲瞅了瞅她姐,覺得淑宜大長公主這承諾,無疑是壞了曲沁的計劃,怕是她想逍遙過一輩子的計劃要擱淺了,最後仍是要嫁人的。頓時心裏有些抱歉,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

曲沁回過神來,見妹妹的模樣,便知道她在想什麽了,笑道:“別又傻了。”

曲瀲扁了扁嘴。

明明就不太高興,卻偏偏很快就調節過來,不得不說,她這個姐姐的心理承受能力杠杠的。

晚上,曲瀲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時,她閨房的窗又被人爬了。

等發現來人撩開了青紗羅帳時,曲瀲不用想也知道今天來的是哪個人格了,抄起枕頭就砸過去。

枕頭在半空中被人輕易地接住了,然後就聽到安靜的黑暗中,那人帶著輕快笑意的聲音,“今兒脾氣怎麽那麽大?不會不想嫁我吧?”

“閉嘴!”曲瀲沒有說氣話,而是詢問道:“婚期不會是你買通了欽天監定下的吧?”

從得知婚期時,她便有這種預感了,這人巴不得要將她娶回去好這樣那樣的,做點手腳也是常事。

果然,床前的人恬不知恥地承認了,“自然,欽天監這地方,最是懂看人臉色了,暗示一下就知道如何操作,是吉是壞,都由他們一張嘴說。”然後他坐到床前,拉著她的手把玩,語氣輕佻,“反正你早晚要嫁給我的,早一點晚一點也沒什麽。”

“哪裏沒什麽?這很有差別。”曲瀲強調道,心裏有些恐慌。

“有麽?四月二十六和六月初八,不過是隔了一個月左右,沒差別啊。”

聽到他這種“女人計較那麽多做甚”的嫌棄語氣,曲瀲又想撓他一爪子了,忍耐地說道:“我以為,應該推遲個一兩年的。暄和哥哥,再推遲兩年好不好?到時候我一定高高興興地嫁過去。”她嬌嬌地哀求道。

“想得美!”他毫不遲疑地拒絕了她的提議,並且很硬氣地無視了她的撒嬌示弱。

曲瀲捉急,“可是、可是……”她憋得滿臉通紅,“可是我聽說,姑娘家成親太早對身體不好?”

紀凜詫異地看著她,“誰說的?”

“醫書上說的,大夫也說了,說姑娘家身子骨還沒長好,不宜過早成親。”曲瀲厚著臉皮說,這種時候就別害羞了,不然真的要被壓了。

“這和你嫁人沒關系!”他耐心地解釋道,“只是說不宜太早懷孕生孩子,並未說不宜嫁人,你想多了。”

看來他也做了功課的,曲瀲被他駁得無語。然後很快發現,他們這一男一女的,在這樣的環境背景及氣氛下,討論這種事情真的好麽?

但曲瀲仍是想要拯救一下自己,繼續道:“可我姐還沒有定親,我這當妹妹的就出閣了,會被人笑話的?”

他仍是不以為意,“誰敢笑話?京城誰不知道你姐沒有定親的原因,不過是被五皇子那陰險的廝橫插一杠才落得這下場罷了,現在誰不是在暗暗地同情她?況且祖母已經開口了,會給你姐說一門好親事,很快她也會出閣,到時候更沒人笑話她了。”

曲瀲此時真想要咬他一口來洩憤,磨了磨牙,最終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別讓公主這般熱心腸?”原本她姐的計劃好好的,被淑宜大長公主這一插手,以後還不知道會不會胡亂嫁個更不好的。

以淑宜大長公主的地位,如果她出面說親,到時候男方敢拒絕麽?這也是淑宜大長公主不輕易出面的原因。如果男方只是因為淑宜大長公主的原因才接受的,等她姐嫁過去,卻不好好地待她姐,那不是又坑了她姐一次麽?

正想著,突然手臂一緊,便被床前那人拉了起來,讓她直接從床上滾下來,撞進他懷裏。她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想要爬起來,而他卻抓著她,兩相使力之下,在她跪坐起來時,對方的手恰恰好覆在她的胸口上。

曲瀲頓時僵硬了。

對方也僵住了。

室內頓時變得靜悄悄的,仿佛連夜風都靜止了,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色狼!”曲瀲終於一爪子撓了過去。

他嘶叫了一聲,不用看也知道手背又給她撓傷了,有些氣急敗壞地抓住她的手,氣道:“你又沒剪指甲!”

“不剪,專門用來對付你這種色狼!”她惡狠狠地道。

“什麽色狼?我是你男人!”他也惡狠狠地道。

曲瀲捂住襟口,朝他哼了一聲,沒有作死地頂嘴。

她早就摸清了對方兩個人格的脾氣,也get到了如何對付雙重人格蛇精病的技能,所以總能踩著他的底線去招惹他,又能全身而退。

所以這種時候,一定不能作死地嘴硬,適當的作死可以,但要懂得適可而止,能屈能伸、該示弱時就示弱、該強硬時就強硬,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但在恰當的時候,可能適時地亮下爪子,讓他知道她也是有脾氣的。

“得了,過幾天祖母會派人過來下聘,你乖乖的等著我娶你過門便是。”他說著,趁機在她柔軟的腰間摸了一下。?

☆、第 110 章

? 淑宜大長公主的行動力果然與眾不同,過了兩天,鎮國公府的人便過來下聘。

曲家在京城的姻親得知後,皆過來觀禮。

當看到鎮國公府擡進曲家的聘禮時,都忍不住暗暗吸了口氣,沒想到鎮國公府會如此大手筆,倒是應了先前曲家大太太和他們寒暄時透露的意思,鎮國公府雖然將婚期定得匆促了一些,也不過是重視這長孫媳婦,想快點娶過門。

鎮國公府給曲家臉面,曲家自然也所有回饋,所以今天鎮國公府來下聘,在場的氣氛很是祥和。

曲大太太今兒是被請過來幫忙招待,等到鎮國公府的聘禮都擡進了曲家專門放置的地方,便接過了官媒遞過來的聘禮單子,簡單地看了下,果然和那日商議的一樣,心裏雖然震驚,面上卻是笑容可掬,和季氏一起將官媒、全福人和鎮國公府的人送出垂花門。

其他的客人由曲二老夫人陪著在花廳裏喝茶聊天。

曲瀲這當事人乖乖地坐在自己的閨房裏,有些坐臥不定,偶爾忍不住時,撲到床上,憤恨地撓了一下床單,將床單當成某人來撓。

正在這時,曲沁領了駱櫻進來。

曲瀲忙端端正正在坐好,面上帶著羞澀的微笑,一點也看不出剛才撓被單時的兇殘。

只有碧春幾個丫鬟一臉放空的表情,依然不太能適應她們家姑娘變臉的速度。

“阿瀲,恭喜了。”駱櫻笑嘻嘻地進來,見曲瀲坐在矮榻上,笑著過去摟了她,“看來還是你比我先出嫁,說不定等我出嫁了,你連孩子都有了。”

曲瀲唔了一聲,讓碧春給她沏茶,又送了一盤櫻桃過來,直接將她的話無視了。

“這櫻桃好新鮮,是今兒剛摘的吧?”駱櫻名字裏有個櫻字,所以對櫻桃情有獨衷,吃多少都不膩煩,有一回還吃到拉肚子,嚇了眾人一跳。

曲沁看了妹妹一眼,笑著道:“是今兒一早鎮國公府的常管事送過來的。”

駱櫻一聽便知道是送過來給曲瀲嘗鮮的,當下朝她擠眉弄眼,感嘆道:“我素來不知,原來紀暄和還是這般體貼人,以後阿瀲嫁過去,也不用擔心了。”

曲沁坐在一旁抿嘴微笑。

曲瀲應付著笑,並不怎麽說話,顯得有些安靜了。

直到曲沁又出去忙碌了,駱櫻方道:“你怎麽笑得這麽苦,要成親了不高興啊?還是為了沁表姐的婚事發愁?”她撚了一顆櫻桃入口,邊吃邊道:“你不必如此,禮法不外乎人情,大家都知道沁表姐的事情,就算你這作妹妹的先出閣,也不會因此笑話的。而且祖母也說了,沁表姐的終身大事應該很快就有著落的。”

曲瀲並不是為了她姐,而是覺得婚期太早了,實在是舍不得家人,也對婚姻有種莫名的恐懼感。她不知道其他人的婚姻是怎麽樣的,但是上輩子父母失敗的婚姻對她有著深刻的影響,讓她心裏有種徘徊不去的恐怖感。

況且,歷來結婚,可不是只有兩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家族的事,女子嫁進一個新的地方,要適應自己為人.妻、為人媳的身份,定然沒有自家裏的自在。況且她早就知道婆婆不喜歡自己,若是她嫁過去後,紀凜的娘拿著婆婆的款來欺負她怎麽辦?

說了這麽多,其實還是因為她沒有心理準備,沒有自信自己能經營好一段婚姻。上輩子父母婚姻的失敗對她的影響太大了,總恐怖自己和紀凜會走向父母那種兩敗俱傷、連孩子也可以狠心殺死的地步。

如果是這樣,婚姻到底算什麽?

駱櫻拉了拉她的手,笑道:“我就知道你膽子小,害怕也是人之常情!不過怕什麽?誰不知道淑宜大長公主喜歡你,到時候看誰敢欺負你?你只要安心嫁過去就是了。”

駱櫻的話,也是很多人的想法,都覺得只要有淑宜大長公主在,便沒人能欺負她。曲瀲雖知是如此,可是到時候她是孫媳婦,和未過門前是不一樣的。

接著方家姐妹們也過來了,方雅嬌可算是曲瀲半個徒弟,自然不能在徒弟面前流露出異樣,曲瀲很快便收斂了情緒。

方雅娥恭喜了曲瀲,並且表明等添妝時,她們姐妹倆也會過來的。

方雅嬌依然看起來清高自傲,對曲瀲道:“我想繡個荷包給你當新婚禮物,你會喜歡的吧?”

曲瀲笑盈盈地道:“雖說禮輕情義重,可是也得送個拿得出手的吧?”她可不相信方雅嬌那爛得不行的女紅。

方雅嬌氣得俏臉發紅,恨恨道:“你以為我想麽?還不是我娘說了,我和你學了那麽久,你出嫁了,我應該用自己做的東西來給你當賀禮,以表心意,你不喜歡我還樂得輕松呢。”

曲瀲笑盈盈地看著她,她現在心情不好,所以特別地想欺負人,等方家姐妹離開時,方雅嬌再次被她欺負得不要不要的,發誓以後再也不往曲瀲面前湊了,再湊她就自打嘴巴。

駱櫻看得目瞪口呆,她從來不知道,素來溫馴可人的曲瀲也有這麽彪悍的戰鬥力,根本和她的長相不搭嘛。

等駱櫻離開後,曲瀲終於明白了自己的狀態,這是女性的婚前恐懼癥嘛!

鎮國公府下聘後,按規矩接著是請期,不過婚期兩家早就商議好,不過是走個流程罷了。

隨著曲瀲的生辰越來越近,曲瀲也越發的坐臥不安,根本沒有丁點新嫁娘該有的嬌羞,反而很抗拒的樣子。只是她這種狀態,因為隱藏得好,很少有人發現,只有曲沁和曲湙能從她言行中窺探一二。

“你這是怎麽了?”曲沁挑了一日時間過來,拉著妹妹一起坐到陽光下的紫藤花架下,姐妹倆一起談心。

“沒事,不過是犯了婚前恐懼癥。”曲瀲懨懨地道,揪著紫藤的葉子折起草蟲子來。

曲沁雖然不懂什麽叫“婚前恐懼癥”,卻也能從字眼裏分析出來,不禁笑道:“又傻了,有什麽好恐懼的?只要你在鎮國公府站住腳,以後那裏也是你的家,生活得久了,便自在了。像我們以前也是京城和常州府來回住,一開始是不自在,等習慣後,不也泰然處之了?”

曲瀲覺得她姐說得有道理,不過她仍是道:“那也得等我嫁過去住習慣了再說,我現在沒嫁過去,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的,自然有些抗拒了。”

曲沁被她弄得搖頭不已,知道勸說沒用,便不理她了。

反正,等事到臨頭了,就安泰了。

不得不說,曲沁的想法是正確的。

可能是心情影響了睡眠質量,曲瀲晚上睡不著覺後,叫了丫鬟點燈,然後將人都趕走,她自己坐在燈下做起針線來,享受那種安靜。

就在她飛針走線時,突然窗口傳來了熟悉的聲音,第一個想法是某人又來爬窗了,第二個想法是,可能是金烏呢,別大驚小怪的。

她心裏煩悶,便靠著迎枕坐在那兒,沒理會窗口傳來的聲音。

直到半掩的窗戶被人打開,當看到從窗口跳進來的少年,曲瀲沈默了。

“瀲妹妹。”溫和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

曲瀲看著他,一時間沒吭聲。

少年站在遠處,守著應有的規矩,並未輕率地過來——雖說他敢夜探姑娘家閨房,已經沒有什麽規矩可言了。不過見她坐在那兒,一雙眼睛幽幽地看過來,他還是自動走了過去,然後撩起衣擺,坐到她身邊的位置上,拿著一雙漂亮的鳳眼溫柔地看著她。

曲瀲在這樣的目光下,只有敗退的份兒。

“紀哥哥怎麽過來了?”她低頭撚著布料上的邊兒,漫不經心地問道。

紀凜遲疑了下,方道:“我聽人說,你這些天來,似乎心情不太好,所以……”

曲瀲似笑非笑,怨不得這些天這少年的第二人格都沒跑來惹她生氣,直到今天,他才主動過來。

“你怎麽知道的?”曲瀲面上不由帶了幾分笑意,“不會是在我家安插了什麽人吧?”

“瀲妹妹放心,我自不會做這種事情!”紀凜的目光依然很溫和,聲音和煦,在這樣的夜色中,有一種催眠的作用,讓人跟著心寧氣和。他誠實地道:“今兒我在街上見到阿湙,和他聊了幾句,從他那兒聽出來的。”

曲湙自然不會擺明著告訴未來姐夫,我姐自從知道婚期定下來後,心情就不太愉快,似乎不願意嫁的樣子。若真這麽說了,那就是棒槌了,即使和紀凜交情再好,再敬佩這人,也不會將自家姐妹的老底給掀了,就怕讓男方產生什麽心理疙瘩,以後婚姻不幸福怎麽辦?

雖然曲湙沒有透露,但是紀凜是個心細如發的,詢問幾句,很快便推測出來了。他不知道曲瀲為何不開心,心裏跟著也有些發悶,終於忍不住趁著夜色過來了。

曲瀲聽罷,沒有吭聲,而是低頭繼續做針線。

紀凜也不逼她,溫聲道:“瀲妹妹,夜裏比不得白日,不宜做針線活,會弄壞眼睛的。”

曲瀲仿佛沒聽見的樣子,又紮了幾針,方才放下來,等她擡頭,看到他臉上露出的那種溫煦得就像窗外的月光般的笑容時,心頭的浮躁突然如潮水般紛湧而去,只剩下了一片寧和。

她看著他在燈光下俊麗的臉龐,這張臉過份出色,就算她不是顏控,都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更不要說這張皮相下,還有一個很溫柔的靈魂,溫柔得如月光、如三月暖陽、如這世間最美好的存在,讓人無法拒絕。

她真的可以和這個人一直這樣下去,不會因為生活的各種鎖事起爭執、最後兩敗俱傷麽?

聽說她前世的父母是自由戀愛結婚的,婚後也十分恩愛,直到感情漸漸地被生活中的鎖事磨平,甚至互相仇恨,而作為他們唯一的女兒,被親生爸爸推下樓慘死,成為她心裏的一根刺。

她喜歡這個人,可是對婚姻又有一種恐懼感。

她沒有信心,能和這個人一起維持著最初最美好的那份感情,害怕以後感情會被生活中的鎖事磨平,然後只剩下了對彼此的冷漠無視。

“瀲妹妹,你怎麽了?”紀凜放柔了聲音,伸手覆上她放在案幾上的手,感覺到一片冰涼,心頭不禁微緊。

她確實很不正常,難道是誰在她耳邊說了什麽?還是她並不想嫁他?

想到這個可能,紀凜微微垂下眼瞼,掩飾眼裏翻湧的情緒,克制著心頭那突然湧起的黑暗。

他不能在這時候放任自己的脾氣顛覆,讓隱藏的性格跑出來,到時候不僅不會解決目前的情況,反而讓事情更糟糕。可是只要想到她可能是因為要嫁給自己不開心,他的情緒便無法鎮定,想將藏在心中的那只兇獸放出來。

他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靜靜地等著她的回應。

曲瀲發現自己被那只手握住,瞬間便感覺到那只手傳來的溫度,方才發現自己想得過深,坐得太久,連身體都有些僵冷。

她看向坐在旁邊的少年,對上那雙溫潤的眼睛,不知為何鼻頭竟然有些發酸,突然忍不住問道:“如果以後,我們意見不合、理念不合,吵架了怎麽辦?”她壓抑住鼻息,又道:“你知道的,我的脾氣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麽順從,其實和小時候差不多,不高興就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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