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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次,被他又再次狠狠地抱住,讓她大驚失色。?

☆、第 91 章

? 等紀凜滿意地離開,曲瀲氣得將炕上的大迎枕拿過來當成那人使勁兒地捶。

“姑娘……”碧春的聲音弱弱地響起。

曲瀲扭頭看去,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讓有些膽怯的丫鬟嚇得趕緊將腦袋縮回去,青色細布簾子晃了晃。曲瀲看得有些無語,想起剛才的事情,又有些憤憤不平,怒聲道:“還不進來?”

碧春小心地掀開簾子進來,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發現她除了臉蛋紅潤一些外,渾身上下整整齊齊的,似乎沒有發生什麽事情,想來紀公子還是很守禮的。

“姑娘,你沒事吧?”碧春過去,順手接過那只被猛捶過的可憐迎枕。

曲瀲睨她,“剛才有客人來,你怎麽不先進來稟報一聲?”

碧春委屈地道:“奴婢是想進來稟報的,可是不知為何,被紀公子看了一眼就覺得腿有些發軟,後來又被宮心姐姐給拉住了。不過姑娘你放心,奴婢剛才就守在那兒,如果你發生什麽事情,叫喚一聲,奴婢馬上會進去英勇地救您的。”她討好地說,“姑娘,應該沒有什麽意外吧?”

迎著碧春純潔的眼神,曲瀲老臉有些紅,自然不好意思將那所謂的“意外”告訴她了,只能含糊道:“沒有。”

碧春馬上笑起來,給她倒了一杯茶,笑道:“奴婢也覺得紀公子應是個守禮的君子,而且今兒他也是聽說姑娘來了,剛從外面回來後,都來不及回去歇息,便巴巴地過來探望姑娘了,可見是個有心的。”

最重要的是,作丫鬟的,自然希望自家姑娘和未來姑爺多培養感情,以後成了親,感情才好。

曲瀲扯了扯唇角,若是第一人格的紀凜,她很願意相信他是為了自己巴巴地趕過來,可那是第二人格,端的妖孽兇殘,又詭譎狡詐,能相信麽?

“你又知道了?”曲瀲捋了捋頰邊的碎發,沒好聲氣地道。

“自然,這是宮心姐姐說的。”

曲瀲:“……”

曲瀲對自家丫鬟的智商很是擔憂,但看她樂呵呵的模樣,又有些無可奈何,最後只道:“如果你能學得宮心一半,我也安心了。”瞧瞧人家的丫鬟,再瞧瞧自己的丫鬟,曲瀲有些心塞。

碧春笑嘻嘻地道:“這個姑娘放心,等將來您嫁過來了,奴婢便能和宮心姐姐請教了。不過,那時候也不知道宮心姐姐會不會已經許配人了,還是……”說著,窺了她一眼,沒將那個可能說出來。

曲瀲沒多想,趴在炕上,想著剛才紀凜離開時透露的事情。

等下午淑宜大長公主午覺起來後,曲瀲便又過去陪她老人家說話,紀語也過來了,兩人伴在淑宜大長公主身邊一起討論著花樣子。

鎮國公夫人和紀二夫人都沒有過來。

“我見過曲姐姐做給祖母的額帕鞋襪,針腳細密,花樣也多,又好看。”紀語有些羞澀地道:“如果曲姐姐方便的話,倒想請教曲姐姐一翻,望曲姐姐莫要嫌棄才好。”

曲瀲笑道:“語妹妹想學我自是要教的,到時候公主能穿上語妹妹做的鞋襪,想到雖然不是我親手做的,但是也是在我的教導下做出來的,我心裏就高興。”她擡頭,朝坐在旁邊聽她們討論的淑宜大長公主露出一個俏皮的表情。

淑宜大長公主伸手過來拍了下她的肩膀,笑道:“你這丫頭,越發的促狹了,難不成你希望我身上穿的、用的,都要和你沾點關系不成?”

“哎呀,那就更好了。”曲瀲沒臉沒皮地道:“若是可以,我都巴不得自己會種田、會做菜、會織布、會打首飾、會做家具、會建房子……這樣公主吃的、用的都和我有關啦。”

淑宜大長公主和紀語瞬間笑得東倒西歪,淑宜大長公主指著曲瀲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道:“我現在才知道,厚臉皮是怎麽回事。”

曲瀲馬上正經道:“我這是孝順您,您怎麽能說是厚臉皮呢?”說著又不依起來,讓淑宜大長公主笑得越發的停不下來。

紀語看著曲瀲毫無壓力地在淑宜大長公主面前說話,心裏有些羨慕。她這位祖母,脾氣素來剛強,記憶裏的她很少有笑模樣,抿直嘴巴時,顯得嚴肅又可怕,除了大堂哥外,每個人在祖母面前,都戰戰兢兢的,連大伯和父親、三叔都是如此。

似乎自從大哥定親以後,寒山雅居這才熱鬧了一些,然後大哥定親的曲家姑娘進府來作客,都會被祖母留在身邊,她竟然並不害怕祖母,還能在祖母面前輕松地說笑,讓她十分羨慕。

她們這些晚輩雖然平時也做些針線孝順祖母,但是祖母只是讓人收著,並沒有用過,直到聽母親不可思議地說祖母竟然穿上了曲瀲做的衣裳鞋襪等東西,才讓鎮國公府的人意識到,祖母是如何擡舉這位曲家姑娘。

這也是母親特地叮囑她要交好曲瀲的原因。

在鎮國公府,就算淑宜大長公主避門不出,對家中大小事務並不上心,可是卻沒有人敢唬弄她老人家,也沒人敢幹涉她老人家的決定。所以祖母要擡舉誰,那便是真的擡舉,其他人都要靠邊站。

紀語小心地打量著對祖母笑得俏皮的曲瀲,雖然看不出她有什麽特別的,祖母為何擡舉她,可是單是這份敢在祖母面前說笑、逗祖母開心的勇氣,也實屬難得了。

直到傍晚時分,曲瀲才告辭離開。

離開之前,她和紀語約好了過半個月會過來指點她的針線,淑宜大長公主笑看著她們,似乎極為喜歡小姑娘們聚在一起玩耍說笑,由著她們親親熱熱的。

等曲瀲出來時,依然是明珠來送她。

剛出了寒山雅居,便看到寒山雅居前的那株高大的海棠樹下站著的少年,見到她們,他臉上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融入了夕陽的餘輝中,只餘無限的暖意,讓人忍不住跟著微笑。

他的笑容總是能感染人。

曲瀲看到他,便知道此時是那個如同陽光般溫暖美好的紀凜,最是讓人無法拒絕的存在。

“瀲妹妹,你這是要回去了?”紀凜走過來。

曲瀲低低地應了一聲。

“我送你一程吧。”紀凜說道,看了明珠一眼。

明珠忙退後一步,朝他福了福身,笑道:“既然有世子相送,那奴婢就偷個懶了,希望曲姑娘莫要見怪。”

曲瀲忍住嘴角的抽搐,笑道:“不會不會,謝謝明珠姐姐,每次都要勞煩你。”

待明珠離開後,紀凜便送曲瀲出去,隨行的丫鬟婆子遠遠地跟著。

曲瀲小步地走著,她很快便發現身邊的少年細心地放慢了步伐,怕自己跟不上。每次和他在一起,她都能發現他細心體貼的一面,簡直就是個絕世暖男,真是讓人很難對他發脾氣,先前被另一個人格弄出來的火氣,在這樣的少年面前,又輕易地洩了。

果然是一個人格惹毛了她,馬上就換另一個人格來安撫麽?不知為何,曲瀲突然覺得自己將來若真的嫁給他,婚後的生活有點慘的樣子。

“今兒怎麽樣?還好吧?”紀凜又溫聲問道。

“挺好的。”曲瀲簡單地答道。

紀凜發現她有些退避的動作,想起中午時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不禁有些窘迫,又道:“祖母只是看起來嚴厲,其實人很好相處的,只要真心孝順她老人家,她會知道的。瀲妹妹是個很真誠的人,真心待人,祖母極是喜歡你這樣。”

曲瀲臉皮很厚地點頭,反正她也是真心想要孝順淑宜大長公主的。

紀凜見她毫不羞澀的模樣,不禁笑起來,只是想到了什麽,臉色又有些淡,繼續道:“母親素來話少,若是她說了什麽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曲瀲繼續點頭,她才不會將不喜歡她的人的話放在心上呢。不過紀凜有這樣的親生母親,還真是挺倒黴的。來鎮國公府幾次,她差不多將鎮國公夫人的性子摸清了,發現她不僅不喜歡她這個空降的未來兒媳婦,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太理踩的。

正想著,就聽紀凜繼續道:“瀲妹妹,那件事你不必擔心,大皇子他們有了這次的教訓,為了避嫌,不會輕易再做什麽。就是五皇子……”

曲瀲看他,見他面有猶豫,忙道:“他怎麽樣?”

紀凜見她緊張,安撫地笑了下,說道:“五皇子行事比較激進,可能會有所不甘,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人盯著他。我已經讓人傳話給襄夷公主了,她自會知道怎麽做。”

曲瀲結合午時他說的話,終於恍然大悟。

這次幾位皇子在駱老太爺的壽辰上幹的事情,雖然沒有抖出來,但到底是有失德行,往大了說是肆意妄為、不將功臣放在眼裏,往小了說,兄弟不和,是皇家大忌的事情,怕是皇上也為此而氣得不行。

這其中,難不成還有襄夷公主推動的?襄夷公主素來深得皇上寵愛,猶在皇子之上,若是她去皇上面前說點什麽,對那些皇子可不好。

而能讓宮裏的襄夷公主出面,怕也只有紀凜。

將事情想了一遍,曲瀲很快便發現,其實紀凜在事情發生後,已經將事情安排好了,並不需要她擔心。也因為這事情涉及到她姐姐,所以他才會如此快速地出手。

想到這裏,曲瀲忍不住看向身邊的少年,千言萬語,道不盡心中的感受,只能感激地道:“紀哥哥,謝謝你。”

紀凜朝她笑了笑,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他沒有說的是,那天在平陽侯府見到她時,發現她那般憤怒的模樣,讓他心裏很不好受。他認識的曲瀲,小時候是個白白嫩嫩的可愛女孩,有些狡黠可愛,生氣時會擼起袖子直接揍人,長大後是個大姑娘了,不再打人,可是性子也沒什麽變化,有時候還會裝賢良裝柔弱,但是笑起來時,像會發光一樣,可愛俏皮。

可是他從來沒有看過她那般憤怒的模樣,讓他心裏不好受。

他還是喜歡看她微笑,就算是平時裝模作樣,也不失可愛。

到了停放馬車處,曲瀲由著丫鬟扶她上馬車,等聽到車外少年叫她的聲音,便伸手撩起五彩錦緞的簾子,看著站在馬車前的少年。

“瀲妹妹,祖母不愛出門,平時也沒什麽人過來陪她說話,你若是有空,便多過來。”少年一雙溫潤明澤的眼睛默默地看著她,瞳孔裏倒映著她的面容,讓她幾乎以為他將自己看到了心裏。

曲瀲被他看得臉皮有些發熱,強行鎮定,朝他應了一聲,忙將簾子放下。

等馬車離開了鎮國公府後,曲瀲用手拍拍臉,讓臉皮別那麽燙。

“姑娘,你很熱麽?”碧春拿扇子給她打扇,如今已是四月份,京城的四月漸漸開始變熱了。

曲瀲含糊地應了一聲,沒再說話,心裏卻被剛才那少年的行為弄得軟得一塌糊塗。果然溫柔體貼的人,誰都拒絕不了。

而今天之行,也讓曲瀲了了一樁心事。雖然她也不確定五皇子以後會不會報覆她姐姐,但是有紀凜讓人看著,宮裏還有襄夷公主幫忙,就算以後五皇子想做點什麽,他們也能提前得到消息。

心情放松下來後,等回到家裏,曲瀲看到家人,更高興了。

“阿瀲的心情很好,莫不是今兒遇到什麽高興的事情了?”曲沁打趣道。

“這是自然。”曲瀲將她拉回房裏,將今日紀凜告訴她的事情都說了。

曲沁安靜地聽著,等妹妹說完,笑道:“我就知道紀公子是個有心人,你能嫁給他,是你的福氣,以後要和紀公子好好的,切不可再和他置氣了。”

曲瀲錯愕,“我幾時和他置氣了?”

曲沁這才反應過來,這輩子妹妹還沒有嫁給紀凜呢,不禁有些汗然。對於妹妹和紀凜的事情,她好像總會忍不住被上輩子的記憶影響,特別是上輩子妹妹和紀凜就像歡喜冤家一樣,時常好得濃情蜜意、恨不得兩人成一體,時常又會因為一點小事莫名置氣,讓她有些頭暈腦脹,不明白紀凜那般溫和的性子,妹妹怎麽還要和他置氣?不過結果兩人又會莫名其妙地和好了。

曲沁當時總會被兩人弄得有種累覺不愛的感覺。

“我這不是提醒你以後註意麽?”曲沁有些窘迫地道,覺得這輩子妹妹和紀凜的感情似乎更好,應該是因為很多事情和上輩子已經不一樣了。

曲瀲沒追究這事情,問道:“對了,姐姐,這幾天你常出門,是去做什麽了麽?”

曲沁彈了她額頭一下,避重就輕道:“哪有做什麽?就是陪母親去枯潭寺禮佛。好了,你累了一天了,先回房去洗漱歇息吧。”

曲瀲最後也沒能弄明白姐姐神神秘秘地去做了什麽,只得暫時將它放下。

直到過了整個炎熱的夏天,都沒有發生什麽事情,曲瀲也慢慢地將五皇子可能會報覆的事情放下。

秋天,秋實累累。

在曲瀲又被淑宜大長公主接去鎮國公府做客,帶著紀語去摘海棠果時,卻不想襄夷公主終於解禁了,又跑了過來。?

☆、第 92 章

? 整個夏天,曲瀲成了鎮國公府的常客。

在鎮國公府裏,她最喜歡的地方便是淑宜大長公主的寒山雅居的安息室裏。寒山雅居本就建在半山坡上,雖然顯得過於空闊,使它顯得有些冷清孤寂,沒有太多的人氣,可是卻更清涼。它的山風比不得野外,但是卻比京城其他地方的要舒服多了,而安息室裏四個角落都會固定放上冰盆子,將室內的溫度弄得溫溫涼涼的,在這像蒸籠一樣的夏天,簡直是人間享受。

曲瀲每次來,都要窩在這裏喝上一杯冰鎮過的酸梅湯,趴在炕上不想起來,每每都會被淑宜大長公主拍著她的背笑話她像只蟲子一樣,然後她會很厚臉皮地說,這是苦夏沒辦法,很快又將淑宜大長公主逗笑了。

初見時,淑宜大長公主那副凜然尊貴的模樣將她嚇得不行,可是當漸漸接觸後,發現這不過是個習慣了孤獨的老人,而且也很好哄,只要忍住畏懼,真心相待,她也會像個好長輩一樣愛護晚輩,讓曲瀲漸漸地拿她當祖母一樣對待。

——反正她以後嫁過來了,淑宜大長公主也是她的祖母了。

老實說,淑宜大長公主滿足了曲瀲兩輩子對於奶奶這種長輩的幻想,雖然這位祖母平時高貴威嚴,生起氣來嚇得人戰戰兢兢,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可當摸清了她的脾氣,知道怎麽順毛摸後,很快便能在她老人家面前如魚得水。

至少,曲瀲現在在淑宜大長公主面前是越來越自在了。為此,紀凜還曾有一次笑著對她說:“不知情的,還以為那才是你祖母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很溫和,俊麗的臉龐上流溢著一種讓人心折的柔色,讓人打從心底裏喜愛起這名少年來。不過讓曲瀲臉紅的是,他話裏話外還透露一個意思,便是讓她快點及笄,好將她娶進門來,到時候淑宜大長公主就真的是她的祖母了。

來鎮國公府的次數多了,曲瀲漸漸也放開了自己,將這兒當成了另一個可以正常往來之處,同時也減少了去平陽侯府的次數。

自從上回駱老太爺的壽辰後,平陽侯府在京城中沈寂了許多,平陽侯府的人也不太在外面行走了,就算出外行為也低調了許多,不若以往般張揚。不說曲瀲因為淑宜大長公主插手不再像以前那般頻頻往平陽侯府走動,就是曲沁這親外孫女也不常去了,反而是待在家裏,除了陪季氏禮佛外,便安心待嫁。

明年三月便是婚期,如今也不過半年的時間,曲沁開始準備自己的嫁衣。也因為如此,不像過去一般去平陽侯府倒也沒有人說。而駱老夫人似乎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接外孫女過去了,曲沁對此雖然有些悵然,卻也很快便接受了。

比起曲沁現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算出門也是陪季氏去寺裏上香,曲瀲反而過於活沷好動了,只要淑宜大長公主派人來接,她從來沒有拒絕過,都是高高興興地出門。不過,季氏和曲沁都對此樂見其成就是了。

還未成親,淑宜大長公主便這般擡舉曲瀲,對曲瀲只有好處沒壞處。況且這也是在成親之前多和鎮國公府的人認識,以後嫁過去時,就不用像其他的新嫁娘一般,到了夫家兩眼抹黑,被人欺負後有苦說不出。

所以,大家都樂見其成,曲瀲也只好繼續攻略鎮國公府了。

秋高氣爽,京城的氣溫也漸漸地降低,白天雖然仍是有些餘熱,但是夜晚已經不會讓人熱得難以入睡。這種涼爽的天氣,十分適合登高望遠,或者出行旅游賞景。

曲瀲也不像夏天時,因為天氣熱不喜歡出門,所以在來鎮國公府,見到寒山雅居外的園子裏的海棠果成熟了,便叫上紀語,兩人歡快地去采摘了。

粗使婆子搬來了梯子,架到海棠樹下,讓兩人可以爬上去摘。不過曲瀲一看到要爬到梯子上去,臉色便有些發白,最後只道:“我有些怕高,語妹妹上去摘好了,我就摘旁邊的那些低矮的。”

在紀語眼裏,曲瀲雖然長得柔柔弱柔的,但是和她相處久了,會發現她簡直就是個皮實的,原本以為她爬個梯子也不在話下呢,沒想到會嚇得臉色煞白,這一刻,還真是和她那模樣兒相配。

紀語也沒有強人所難,當下笑道:“那好吧,曲姐姐你去摘低的那些,高的由我來。”說著,她挽起袖子,一副雄壯威武的模樣去了。

曲瀲看得汗顏,似乎自己又無形中將個端莊賢淑的姑娘帶壞了。不知道紀二夫人發現自己女兒變成個女漢子後,會不會再阻止她們往來。

就在兩人歡快地摘海棠果時,從月亮門中轉進來了一群人,曲瀲看去,正好見到被一群宮女嬤嬤簇擁過來的襄夷公主。

好一段時間不見,襄夷公主變得更漂亮了,她的身材比平常的貴女要高挑,發育得也比同齡的姑娘要好,已經具有少女迷人的妙曼風韻,站在風中微笑時,臉上明媚的笑容如一副炫麗多彩的油墨畫,對眼球造成一種野性的侵略性。

“曲妹妹、語妹妹,你們在做甚?”襄夷公主叫道。

曲瀲和紀語忙停了手中的活,上前給她請安,方回答道:“在摘海棠果呢。”

襄夷公主有些嫌棄道:“這東西酸得倒牙,你們摘它做甚?”

往年這種海棠果除了藥用外,只有一些貪嘴的下人會摘來吃,主人家可不吃這種東西,所以鎮國公府的這幾株高大的海棠樹結的果子一般都會讓它自己在枝頭上長,直到熟透了自己掉落,或者是丫鬟們自己來摘一些過過嘴癮。

襄夷公主的身份,是不會吃這種東西的,所以不明白這兩個小姑娘怎麽這般歡喜的樣子。

“可以用它來釀酒、做蜜餞、果醬、果酒,很有營養呢。”曲瀲回答道,而且她們享受的是收獲的過程,也不單位為了吃。繼而又笑道:“難得天氣這般好,枝頭上的果子又長得喜人,便想自己動手。”

襄夷公主顯然沒有這般的興趣,她此時滿腹心事,根本沒心思做其他的,便道:“曲妹妹,我有事找你。”

曲瀲心裏想嘆氣,不必說也知道襄夷公主來找她做什麽了。當下她很幹脆地應了一聲,對紀語道:“語妹妹,你繼續忙,我和公主去旁邊說說話。”

紀語乖巧地應了一聲,見曲瀲隨著襄夷公主離開後,心裏止不住地擔憂起來。在她有記憶的時候,襄夷公主便是鎮國公府的常客了,雖然她每次來府裏,都是到寒山雅居拜訪祖母,可是誰人不知道紀凜便是養在淑宜大長公主身邊的唯一的孫子,這青梅竹馬的,最容易產生男女之情。

雖說如今紀凜已經定親了,可是保不齊公主還放不下心思,不知道會不會欺負曲瀲。紀語好生擔心,和曲瀲認識這麽久,她心裏還是挺喜歡曲瀲的,人長得是柔弱了一點兒,和她熟悉了會發現容貌什麽的都是浮雲,有時候她會做出讓你哭笑不得的囧事來。

想了想,紀語馬上叫來一個小丫鬟,同她耳語幾句,便讓小丫鬟離開了。

另一邊,曲瀲隨著襄夷公主到了園子裏的一處涼亭,待丫鬟們鋪好坐墊、上了茶點後,她揮手,留下玉翅一人,讓其他人都退到亭子外候著,明顯就是防著她們。

曲瀲越發地肯定了心裏的想法。

襄夷公主雙手支著下巴,有些愁怨地道:“我已經有好一陣子沒見表哥了,聽說靖遠侯又要給他相看對象,表哥這回也是鐵了心地不理我,怎麽辦?”

她哪裏知道怎麽辦?而且造成這結果,還是這位公主自己造成的。

五月份的時候,靖遠侯夫妻透話,想要給其世子相看對象,並且在靖遠侯府辦了次賞花會,邀請了很多京中勳貴及官家姑娘來府裏賞花玩耍。靖遠侯是當今皇後的娘家,雖說皇後只生了個公主,可是皇後和皇帝是少年夫妻,皇帝十分敬重她,地位穩固,世人連帶的對皇後的娘家靖遠侯府也不敢太過放肆。

所以靖遠侯府舉辦的賞花宴的當日,很多人都捧場地過來了。

襄夷公主自然也來了,雖然她沒有請帖,可是她是皇後的女兒,自然不需要請帖。於是,可以想象,有這位公主摻和,賞花宴自然是失敗了,如今依然沒能給靖遠侯世子定親。為了這事情,襄夷公主回宮後,再一次被皇後禁足了。

“曲妹妹,你幫我去和紀暄和說說吧,讓他幫我一次。如果他能幫我,我對他感激不盡,日後他有什麽事情,我定會任他驅使。”襄夷公主很是豪爽,發現折騰了那麽久,仍是折騰不出什麽,又將主意打到紀凜身上了。

曲瀲弱弱地道:“這不好吧?您貴為公主,若是……紀公子他定要受罰。”

雖然她說得含糊,襄夷公主如何聽不出來,忙道:“沒事,我父皇對紀暄和十分喜歡,看在姑祖母的面子上,定不會生氣的。”

曲瀲還是搖頭,“不行。”就算不會生氣,但心裏也會留下隔閡,對紀凜以後不好。

襄夷公主說破了嘴,曲瀲依然頑固地不肯答應,頓時氣道:“你怎麽能這樣?你還沒過門呢,這胳膊就往他那裏拐了?還能不能當好朋友了?枉我一直將你當成朋友……”

曲瀲有些受寵若驚,她沒想到襄夷公主竟然有將她當朋友的意思,難道她的嘴炮技能又上升,連公主都折服了麽?不過襄夷公主這話,確實讓她挺感動的,所以她接下來也真心了幾分,說道:“公主,紀公子真的不適合出手幫你。”

襄夷公主高貴冷艷地道:“他最是狡猾,智計百出,如果連他都幫不了我,世間就沒有人適合幫我了。”

別歪曲她的話啊!曲瀲被她弄得有些無奈。

“公主……”

就在曲瀲繼續苦口婆心地勸她打消主意別連累了紀凜時,一道聲音響起,“公主,你有什麽事情盡管來找我,別去煩瀲妹妹了。”

兩人望去,便見到不知道何時來到的紀凜,他站在亭子外,微煦的目光望著亭裏的兩人。

陽光下,那如玉般清澈的少年模樣,讓人輕易地想到一句話:公子世無雙。

襄夷公主很是任性道:“這是我和曲妹妹的事情,你來做甚?”然後眼珠子轉了轉,伸手將曲瀲攬到懷裏,笑道:“我和曲妹妹好著呢,反正如果我這輩子嫁不出去,我就天天來找曲妹妹,說不定我還要搬過去和曲妹妹住在一起。”

曲瀲:“……”

紀凜:“……”

一時間,兩人都被襄夷公主為了將自己嫁給心上人而不擇手段的無恥給震住了。

半晌,紀凜施施然地道:“正好,我今日原是想去靖遠侯府一趟,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襄夷公主整張臉都像在發光一般,將曲瀲松開後,撫了撫衣袖上的褶皺,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對了,曲妹妹也一起去,我介紹佳表妹給你認識。”

曲瀲擡頭看向紀凜,見他微微頷首,便點頭道:“那就麻煩公主了。”

等襄夷公主去寒山雅居給淑宜大長公主請安,曲瀲走出亭子裏,問道:“紀哥哥怎麽來了?”

紀凜有些赧然道:“是語妹妹讓丫鬟給我遞話,我以為發生什麽事情了。”

所以才趕過來的麽?曲瀲被他的心意弄得有些感動。

紀凜趁人不註意,拉了拉她的手,輕聲道:“對不起,瀲妹妹。”

曲瀲奇怪地看著他,“為何對我道歉?”

“若不是因為我的關系,公主也不會將主意打到你身上,時常來打擾你。”他說道。

曲瀲恍然大悟,然後對他有些無奈,難道他不知道姑娘家的友誼最是莫名其妙麽?雖然她和襄夷公主因為身份有別,看著沒法走一起,可是湊在一起的數次多了,便漸漸地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誼。雖然兩人都未明說,其實彼此都拿對方當朋友看的。

“其實也沒什麽。”曲瀲問他,“你真的要幫公主?”她還是擔心事成後,帝後遷怒人。

紀凜拉她走出涼亭,迎著涼爽的秋風,怡然道:“我有答應什麽了嗎?”說著,他轉頭朝她露出一個笑容。

曲瀲頓時默了,這個腹黑的家夥,真的是陽光美少年紀凜麽?還是他一直是黑的,不過沒人發現罷了。

曲瀲不得不重新認識他的兩個人格。?

☆、第 93 章

? 兩人稍後進了寒山雅居,便見襄夷公主正坐在淑宜大長公主身邊,像個撒嬌的小女孩兒般抱著她的一邊手臂搖晃著,似在祈求著什麽,而淑宜大長公主則笑而不語。

見兩人進來,襄夷公主便道:“姑祖母,曲妹妹和暄和表哥來了,你問問他們。”

兩人同時看過去,心裏琢磨著襄夷公主和淑宜大長公主說了什麽,要問他們什麽。

淑宜大長公主看了他們一眼,等兩個孩子給她請安後,她拍拍襄夷公主的腦袋,笑道:“行啦,我老了,不管事啦。你須得記得,你是周家的公主,莫要委屈了自己。”她說著,眼神突然變得銳意十足。

這一刻,她又變成了那個曲瀲初見時凜然尊貴的嫡長公主,讓人不敢直視。

襄夷公主不由自主地放開她,訥訥地看著她,然後小聲道:“姑祖母,你放心,襄夷記著呢。”

淑宜大長公主看著她,仿佛也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和她一樣美好的年華,揣懷著一樣的少女情懷。只是當年的她作為宮裏唯一順利長大的公主,一路順風順水,沒有波折地成親生子,所以當丈夫戰死的消息傳來時,讓她幾乎崩潰,差點忍不住隨丈夫而去。也因為那時候過於傷心,讓她忽略了周圍的事情,讓她後半生後悔不已。

想到這裏,淑宜大長公主看向孫子,還有和孫子站在一起的曲瀲,嘆了口氣,拍拍襄夷公主的腦袋,說道:“你自己想清楚,如果你覺得以後不會後悔,就放手去做吧。”

“謝謝姑祖母。”襄夷公主低下身,將腦袋伏在她膝蓋上,悶悶地道:“皇祖母也是和我這麽說的,姑祖母,您放心吧,襄夷既然選擇了,以後就不會讓自己後悔。”

紀凜和曲瀲站在一旁,雖不知道她們在打什麽啞謎,可是卻能猜測一二。怕是襄夷公主忍不住將自己的心思傾述,讓淑宜大長公主支持她,想來這些年,她時常跑鎮國公府,紀凜又和靖遠侯世子往來密切,淑宜大長公主如此精明之人,怎麽會被兩個小兒女給唬弄了,其實心裏什麽都明白的吧?

說了會兒話後,等下人過來稟報車子已經準備好了,淑宜大長公主叮囑紀凜照顧好兩位妹妹後,便讓他們離開了。

等他們走後,淑宜大長公主扶著烏嬤嬤的手回房。

烏嬤嬤感覺到主子此時的心情有些失落,以為她在擔心襄夷公主,不由笑道:“公主,看到襄夷公主那孩子,奴婢就想起三十多年前的您,也是這般,常心心念念著要出宮來尋老公爺……”說著,她掩嘴一笑,想起當時自己總要給公主找各種理由,讓她順利出宮。

淑宜大長公主笑了下,然後又搖了搖頭道:“當時父皇忙於政事,無瑕顧及我,方能讓我時常出宮來。襄夷像我,可是靖遠侯世子可不是老公爺,他那身子……”說到這裏,淑宜大長公主又搖搖頭。

烏嬤嬤窺著她的臉色,說道:“靖遠侯世子的身體是有些虛弱,也不知道是何等程度,如果襄夷公主真的鐵了心,公主何不做個順水人情,請明方大師給他瞧瞧?若是能治,想來皇上和皇後也不會反對了。”

父母之愛子女,為之計深遠。為著襄夷公主,皇後如何也不會舍得將她隨便嫁了,縱使那人是娘家的侄子,她也不會舍得。

“難難難!”淑宜大長公主搖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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