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作品相關 (26)

關燈
那兒膩了半天都不肯走。

季氏見兩個女兒回來,十分歡喜,馬上將燒香拜佛的事情丟到了一邊兒,圍著兩個女兒轉。

曲瀲看了忍不住好笑道:“娘,你又忘記佛祖他老人家了。”

“呸呸呸,小孩子家的胡說什麽?”季氏嗔道:“佛祖就在我心中,我不過是遲些再去給佛祖上支香罷了。”然後又和藹地詢問女兒們想吃什麽,讓廚房去做之類的。

等曲沁回房去洗漱後,季氏便和小女兒咬耳朵,詢問平陽侯府那兒對曲沁的婚事有什麽安排。

“沒聽說呢。”曲瀲吃著新鮮的葡萄,含糊地道:“外祖母好像還沒有選好,不過應該很快便會有消息了的,娘你放心吧。”駱槿都有著落了,駱老夫人不會讓曲沁太過尷尬的。

季氏聽得直皺眉,決定明日還是去常葉巷那邊走走。

晚上曲湙回來後,見兩個姐姐回來,也十分高興,一家人熱鬧地用完晚膳後,曲湙便告訴她們一個好消息。

“我已經通過了丹山書院的考核,大伯讓我過幾日去丹山書院,雖然不是正式的學員,卻可以旁聽,只是少了個名份罷了,待九月份再正式報名便可。”

聽到這個消息,曲瀲和曲沁都很是高興。

曲沁問道:“怎地我昨天回京時,沒聽大伯說這事情?”駱家人看起來根本沒有任何異樣。

曲湙笑道:“大伯親自去和大舅舅說了,大舅舅也覺得這樣好,應該進丹山書院,所以並未說什麽。”

聽罷,曲瀲也明白了,有大伯出面,又是進丹山書院,駱府自然不會覺得落面子,所以反應便不大。

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曲沁和曲瀲高興的意思雖然不同,但是都共同有一個目標,讓弟弟離駱家的人遠些。

曲沁還在計較著上輩子弟弟之死,雖說和平陽府無關,但總是有間接原因,今生無論如何,也要讓弟弟遠離平陽侯府一些。而曲瀲在知道平陽侯府裏的幾房不和,又想要在皇子們中左右逢源,便知駱府以後定然有劫數,並不想讓弟弟與駱府走得太近。至於她們這些姑娘們,嫁出去的女兒沷出去的水,所以她也不是很擔心駱櫻。

等到了七月底,駱老夫人突然讓人請了曲二老夫人和季氏、溫氏等人去駱府。

曲瀲一看這陣勢,馬上明白了,等隨著長輩們去了平陽侯府給駱老夫人請了安後,她便馬上去竹宣齋尋駱櫻。

駱櫻此時正在上課,曲瀲不好進去打擾,但心裏又急著知道情況,便在門口晃了晃。

駱櫻是個不安份的,上課也不認真,總是喜歡開小差,所以很快便看到了竹宣齋外徘徊的曲瀲,眼睛轉了轉,抱著肚子對陳娘子道:“先生,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想去凈房。”

陳娘子頓了下,看向駱櫻的眼神簡直就像看個屢教不改的熊孩子,嘆了口氣道:“去吧。”

駱櫻笑嘻嘻地在姐妹們羨慕的目光中走出去,眾人見她一溜煙地跑出去,隨後見到竹宣齋門口處的曲瀲,如何不明白了。若是以往,駱櫻敢幹這種事情,告到駱大夫人面前,駱櫻少不得要受罰,可現在曲瀲是鎮國公世子的未婚妻,駱大夫人有意讓駱櫻和曲瀲交好,自然是睜只眼閉只眼讓兩個姑娘混一起了。

所以,這也是駱櫻心安理得地跑出去的原因。?

☆、第 65 章

? 駱櫻以一種看不出身體哪裏不舒服的動作跑出了竹宣齋,看到曲瀲萬分的高興,讓竹宣齋裏一直關註著她的陳娘子更無奈了。

這姑娘找了個身體不舒服的借口,那應該也作出個應有的樣子來啊,這未免也太缺心眼兒了。

“阿瀲,太好了,我正待得無聊,你終於來找我了。”她一副終於擺脫了麻煩事的放松神色,可見每天要去陳娘子那裏上課,對於愛玩的小女孩來說,實在是件討厭的事情。

曲瀲見狀,對她的性格實在無奈,說道:“阿櫻,我來找你有事……”

駱櫻先是有些疑惑,很快便明白了,“我知道了,咱們找個地方說話。”

駱櫻拉著她到了她們常去玩耍的水榭,就在竹宣齋的附近,倒也不遠。等到了水榭後,丫鬟們上了茶點,駱櫻將她們都揮退到外面守著,便和曲瀲道:“你是來問沁表姐的婚事的吧?”

曲瀲點頭,水眸蘊著清愁,“外祖母昨日打發人到家裏來,請我娘和叔祖母今兒過來商議事情,我想了想,能教外祖母如此慎重地請叔祖母她們過來,只可能是為了姐姐的婚事了。所以我也仗著年紀小,說來找你玩兒,才跟著她們出門的,我姐姐現在在家裏呢。”

駱櫻點頭,笑著對她道:“確實如此,外祖母已經為沁表姐選好夫婿了,聽我爹娘說,對方家中的長輩也極是滿意沁表姐,這次沁表姐應該能定下來了。”

曲瀲精神有些振奮,不過還是先問清楚對方是何人,“你知道對方是誰麽?”

“這是自然,我答應會幫你盯著的,怎麽可能啥都不知道?”駱櫻有些自得地說,“我聽祖母的意思,祖母給沁表姐挑的是餘尚書的族中侄子,聽說是鎮安望族餘家的宗子,屆時沁表姐若是嫁過去,便是餘家的宗婦了。”

曲瀲聽後楞了下,沒想到駱老夫人竟然會在文人圈中選,她還以為以駱老夫人的性子,要選也會選勳貴子弟,這樣姐姐便能留在京城了。

想了想,曲瀲又道:“和我說說這餘家吧,我對鎮安府不太熟悉,這餘尚書……”她皺了下眉頭,很快便想明白了,“外祖母和餘府老夫人交情如何?”

“挺好的啊,聽說外祖母的閨閣時和餘府老夫人可是手帕交呢,不過是後來各自嫁了人後又各奔東西,漸漸地沒了往來,但這感情還是在的。後來餘尚書一步步高升,進京後,方才將餘老夫人接進京來,只是餘老夫人年紀大了,精力有限,不常出門走動罷了。”

說著,她又支著臉道:“我對餘家也不懂,不過那餘家在鎮安府一帶也頗有名望,以沁表姐的身份,是不能嫁進餘家宗家嫡長子的,還是我爹在這上面使了力。當然,我偷聽我爹說,對方能相中沁表姐,也是因為上回祖母的壽辰時,餘老夫人當時也也過來,加上曲家也是常州府名門世家,和餘家家勢是極相配的。”

曲瀲聽罷,便知道這樁婚事使力最多的怕是餘老夫人,若是駱老夫人真的和餘老夫人交情匪淺,駱老夫人難得請求,餘老夫人見過曲沁,覺得曲沁不錯,方才動心思去和餘尚書說項。餘尚書是個純孝之人,餘老夫人在餘家應該也頗有威望,所以才能說動族中的侄子應下這門親事。

一時間,曲瀲也不知道這樁親事好不好,但無疑在家勢上是極相配的,甚至還是她姐姐占了便宜。

在曲瀲和駱櫻嘀咕這事情時,嘉善堂裏,駱老夫人也和曲二老夫人、季氏說這事情。

“那孩子叫餘長昊,今年十八歲,餘尚書是他的族中堂伯父,為人純善孝順,品德上佳。近段時間,他進京來給餘尚書祝壽,打算留在京城住段時間,到九月份時進丹心書院讀書,聽說學問是不錯的,將來是要走舉科出仕的,是個上進的孩子。我先前去餘家瞧了一眼,是個很實在的孩子,沁兒嫁過去,定然不會被欺負。”駱老夫人說道。

曲二老夫人和季氏都相信以駱老夫人對曲沁的疼愛,自然會給她挑個好的,既然她覺得那餘長昊好,那就是個好的了。

當下,曲二老夫人說道:“我們自是相信老夫人的眼光,不過還是想去瞧瞧這孩子如何,若是沁兒也滿意,我們自是沒意見。”

季氏在一旁猛點頭,鎮安餘家也是個名門望族,原本以曲沁的身份,餘家無論如何也不會聘娶為宗子媳婦的,許與家中其他嫡子倒是可以。不過這事情因有駱家、餘老夫人、曲家因素在,餘家方才接受。

若是曲沁能嫁進餘家,她自也沒什麽反對的。

當然,前提是曲沁自己也滿意方行。季氏不是那種獨斷專行的長輩,加上曲沁從小太有主意了,她也不敢作主曲沁的婚事,甚至不覺得姑娘家只需要聽長輩的安排,她還是想要聽聽孩子們的意見的。

所以,現在她先保持沈默。

駱老夫人笑道:“沒問題,我已經和餘老夫人通過氣了,過幾日秋日宴賞菊,請餘老夫人過府來吃螃蟹,讓她帶上那餘長昊,屆時你們也過來一起看看合不合眼緣。”

曲二老夫人和季氏都對這個安排很滿意。

在駱家坐了大半天時間,曲二老夫人方帶著季氏、溫氏和曲瀲告辭離開。

她們先是送曲二老夫人和溫氏回常葉巷,然後母女倆方坐車回雙茶巷。

沒了外人後,曲瀲纏著母親問道:“娘,是不是你們在商量姐姐的婚事?外祖母相中了誰?那人如何?好不好?”

季氏拍拍小女兒,笑道:“家勢上來說是不錯的,人還未見到,還不知道如何。不過你外祖母不會害沁兒,她老人家說不錯,應該是不錯的。”說著,又有些遲疑,“我不知道沁兒如何想。”

說到這裏,季氏已經糾結起來,若是繼女不喜歡,她到時候要怎麽辦?

曲瀲見季氏說的和駱櫻差不多,覺得挖不到什麽有用的,便不問了。所以,關鍵還是要看幾天後駱府的秋日宴。

回到雙茶巷的曲家,曲瀲扶著季氏回到正房時,便見曲沁聞聲而來。

曲沁看起來很淡然鎮定,一副不知道季氏和妹妹今兒去平陽侯府做什麽的模樣,讓丫鬟端了放在井裏冰鎮的酸梅湯過來給她們解渴。

雖然快到中秋了,但秋老虎依然不饒人,這白天時候還是有些熱的。

喝了酸梅湯後,季氏便和曲沁說起今兒她們去平陽侯府的事情,順便也將餘家的事情說給她聽。她心裏明白,這事情是不能瞞曲沁的,還不如讓她心裏清楚。

曲沁平靜地聽完了,說道:“既然是外祖母看中的,應該也是好的,待那日我再看看,若是不錯,就定下來吧。”

她對餘家沒什麽印象,上輩子她嫁入皇子府,平時打交道的都是京中王孫貴族,對江南那邊的家族並沒有什麽印象,所以也不知道這餘家的宗子如何。如果真是個好的,定下來倒是也不錯,省得外祖母和家人為了她的親事操心。

想到這裏,她心裏嘆了口氣,對於嫁人真的沒什麽感覺,到時候若真嫁進餘家,雖說宗婦很風光,但是又要操持一大家子,好像和上輩子差不多吧。只是,為了家中的弟妹,她自是不能一輩子不嫁人,而且也不能讓自己的名聲受損,免得累及家人。

見曲沁神色平靜地接受了,季氏的心懸得老高,只覺得曲沁這反應不對啊。若是姑娘家聽到這事情,第一反應不是先害羞麽?

於是被繼女弄得心裏七上八下的季氏轉身就去佛祖那兒尋求安慰了,一時間小佛堂裏又煙霧彌漫的,看得曲瀲好生無語。

“佛祖真忙啊,世人只要有點什麽事情都要找他,咱們娘特愛找佛祖嘮嗑。”

姐妹倆掩著鼻子離開正房後,曲瀲感嘆了一聲。

曲沁聽罷不免覺得好笑,戳了下她的額頭,“你這小丫頭又促狹了!若是讓佛祖聽到,小心他老人家怪罪。”

曲瀲才不信有佛祖呢,她心裏不相信,卻又害怕鬼這種東西,說來也挺矛盾的。她挽著姐姐的手走在庭院中,故作天真地道:“姐姐,你說餘家公子是怎麽樣的呢?姐姐到時候若不滿意,會拒絕麽?”

曲沁想了下,說道:“應該不會吧。”如果在妹妹的婚事未定下之前,她可能會親眼看過對方如何,然後覺得不滿意會退掉,或想辦法延遲自己嫁人的日子。不過這陣子又經歷了些事情,突然間看明白了,覺得算計來算計去,生活也變不了哪裏去,過得好或不好,也端看個人的願意。

所以,如果餘長昊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就這樣也好。

曲瀲疑惑地看她,發現她坦然得不可思議,心裏有些不解。莫不是她都看透了,對自己將要嫁何人並沒有什麽意見?難道這就是她和姐姐不同之處?

她上輩子只是個還未歷事的高中生,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不過是父母感情不和,她成了父母之間的累贅,最後在父母又一次吵架時,爸爸狠心地將她這個累贅推下樓慘死。而這輩子,早早地跟著姐姐進駱府歷練了一翻,學會了些小心機手段保護自己,除了長成了個心機婊,對自己要過一輩子的人還是要求挺高的。

而姐姐的上輩子已經嫁過人,經歷過很多事情,最後病死,雖然年紀並不大,但也經歷過滄桑,所以對男女情感之事從來未抱過什麽幻想。

想到這裏,她有些莫名的傷感。

曲瀲也不知道這傷感從何而來,直到第二天,紀凜的小廝常山突然送了一只鷹來給她。

曲瀲聽到常山來時,還有些莫名其妙,待她去廳堂一看,見到常山小心翼翼地拎著一個籠子過來,籠子裏站著一只渾身漆黑的鳥,只有頭頂上一綹金色的毛,十分亮眼。

曲瀲一開始眼拙,並未看出這是一只鷹,見它站在籠子裏,十分高傲地看著她,眼神陰冷陰冷的,心裏有些發毛,問道:“這是什麽?”

“曲姑娘,這是世子養的鷹,世子說送來給你解悶兒。”常山笑得很是殷勤,“這只鷹已經是訓好了的,只要不招惹它,並不會輕易傷人。”

聽到是鷹,曲瀲這才驚訝了下,她打量那只鷹,看模樣還未長大。籠子裏的鷹也回視她,仿佛在打量她一般,然後轉了個身,將屁股對著她。

曲瀲:=口=!日了狗了,為毛她覺得這只鷹……很瞧不起她的樣子?

曲瀲瞧了瞧那鷹,慢吞吞地問道:“這只鷹,真的是你們世子叫送給我解悶的?世子有說其他麽?”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是哪個人格的紀凜讓送過來的。如果是陽光的美少年,她相信確實是送過來給她解悶的,如果是兇殘妖孽的那個——有等商榷。

常山不知她為何這樣問,如實地答道:“確實是世子讓送過來給姑娘解悶的,而且這只鷹兒頗通靈性,世子說,姑娘只要安心收下便可。”

曲瀲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一臉為難地道:“可是……我不會養鷹。”萬一養死了,那多不好啊。

“曲姑娘不用擔心,這鷹兒十分乖覺,很好養的,只稍每日準備新鮮的肉食給他便可。若是姑娘不理它,它也自己會去找食物。”

聽起來就像放養一樣,好像真的不用她操心。

曲瀲心裏嘀咕著,不知道紀凜讓常山送它過來給自己作什麽,只得收下,讓人去給這只鷹準備住處。

常山將籠子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將籠子打開,那鷹擡爪子走了出來,然後飛了起來,一翅膀往常山腦袋上扇去,常山被這位祖宗扇得只能抱腦袋,等它飛回籠子上站著,趕緊賠著笑。

“曲姑娘瞧,它知道是屬下將它塞進籠子裏的,所以頗為生氣,卻也不傷人。”常山為那只鷹開脫,就怕曲瀲誤會這只鷹兇殘——雖然它確實很兇殘的。

曲瀲哦了一聲,只是看著常山,並不說話。?

☆、第 66 章

? 常山頭上的發髻被那只鷹的翅膀扇得歪了,鬢角邊落下了些發絲,雖然滿臉堆著笑,但是實在是沒什麽說服力。

碧春和碧夏等人當即忍不住掩嘴笑起來。

常山臉上一紅,但是也只能厚著臉皮繼續道:“曲姑娘,這鷹兒平時是個乖覺的,只要好生伺候著,它會親近對它存有善意之人。”說著,他偷偷地瞄了眼站在那裏不說話的少女,就生怕她一個姑娘家不喜這等猛禽,讓他拿回去,屆時可要受罪。

昨兒晚,世子又變臉了,陰森森地吩咐他今兒要將他養的這只鷹送來給曲姑娘,他自不敢質疑。等到今天白日時,瞧見世子又恢覆溫煦和善的模樣,便來詢問了一回,見他也是同意的,便沒有異意地送過來了。

反覆無常的主子在兩次確認後都讓他送過來,便證明這事只能成功。

幸好,曲瀲也無意刁難他,問道:“這鷹兒可取了名字?”

“世子喚它金烏。”

常山的話剛落,那只站在籠子上面的鷹突然叫了一聲,聲音很是低沈,並不嘹亮,似乎只是因為有人喚它的名字而懶洋洋地回了一聲罷了。

曲瀲忍不住看過去,這只鷹收攏著翅膀站在那兒,一雙鷹目給人的感覺仍是陰冷陰冷的,但姿勢卻頗為高傲,頭上那綹金毛在一身漆黑的毛發中尤其明顯,曲瀲突然有些明白紀凜給它取“金烏”這名兒的原因了,那一點金色,在黑色映襯下,可不就像一輪升起的金烏嘛。

將常山打發後,曲瀲便讓人抱著那籠子回了房。

那只鷹站在籠子上面,抱著籠子的婆子有些顫巍巍的,生怕這高傲的畜生突然攻擊自己。不過幸好直到進了後院,將它送到廊廡下的鐵架上,它依然沒有攻擊人的意思,等見到了廊下的鐵架,便展翅飛了上去。

難得養了只鷹,曲瀲心裏還是有點小興奮的,讓人去廚房取了生肉過來要餵它。

只是無論是丫鬟婆子拿了肉去餵它,它都不理,直到曲瀲親自上陣,它才懶洋洋地朝她叫了一聲,伸腦袋去吃。

“哎呀,它一定是知道姑娘是誰,所以才會吃姑娘餵的肉。”碧春馬上腦補起來,掩著嘴笑道:“這是姑爺養的,莫不是姑爺吩咐它只聽姑娘的話?”

其他的丫鬟聽後,都覺得有理,忍不住朝曲瀲笑,有些促狹。

曲瀲臉皮很厚地由著她們笑,嘴上嗔怪道:“笑什麽,這鷹兒看著就是個脾氣壞的,讓人將它當祖宗一樣地伺候,定是瞧著我美貌罷了。”心裏卻也覺得,莫不是紀凜特地訓練出來的?

她這翻自戀的話果然讓丫鬟們笑得不行。

正笑著,發現那只鷹朝她看了一眼,然後轉了個身,將屁股對著她。

曲瀲:=皿=!好想拔了它的毛烤了!

眾人正對著這只鷹頗感新鮮地逗樂著,曲沁從書房出來,瞧見那只鷹,不由道:“聽說常山過來了,可是紀公子讓人送過來給妹妹解悶的?”

碧春等丫鬟都笑著點頭。

曲沁不禁啞然失笑,覺得紀凜有心了,兩輩子紀凜都是如此,讓她頗為感嘆,這世間仍是有讓人羨慕的純粹感情,並不摻雜其他。

“難得紀公子如此有心,你也莫要拘泥於形式,該表現時也要表現。”曲沁給妹妹支招,巴不得這對未婚妻在婚前就培養出深厚的感情,等到婚後,那便是水到渠成了。

曲瀲在姐姐的叮囑下,只得木著臉應下,回房後就開始琢磨著給紀凜的回禮。

就在她站在窗前的實木桌上畫著花樣子,突然啪啦一聲,便見那只鷹飛到了窗口處,然後很淡定地蹲在那裏看著她。

曲瀲:“……”

為毛她此時有種這只鷹正代替某人盯梢她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在曲瀲經歷了一天去哪裏都被這只鷹跟著後越發的強烈,甚至心裏已經疑神疑鬼起來。

等到傍晚曲湙回來,姐弟幾個一起聚到季氏那兒用晚膳,那只鷹也跟著去了,它就落在院子裏的一株玉簪花枝上。

季氏和曲湙都看到了這只鷹,等知道是紀凜讓人送過來給曲瀲解悶後,曲瀲也被母親和弟弟促狹了。他們皆感嘆著紀凜是個有心的,那副神色,已然認為紀凜是個難得的好男人,將來她嫁過去後,定然會夫妻和睦。

曲瀲瞬間無語,如果她不知道紀凜是個雙重人格後,她也覺得紀凜是個好男人,可是在知道他還有另一個那般兇殘妖孽的人格後,曲瀲已經不確定了。此時再看到這只緊迫盯人的鷹,曲瀲只能沈默。

不談這個,到了中秋節前的兩天,平陽侯府的秋日宴,宴請了平陽侯府的一些姻親舊故過來吃螃蟹賞菊花。

曲家對這次的秋日宴十分看重,甚至連曲大伯都在那天特地請假跟著一起去平陽侯府。

曲大老爺自從知道弟弟的死因以及自己和二弟是弟弟死後的受惠者後,心裏對三房的幾個侄子侄女頗為愧疚,所以對三房這裏的事情十分上心,知道那天要過去為侄女相看餘家宗子,曲大老爺作為曲家的大家長,自是義不容辭了。

秋日宴的前天晚上,曲家姐弟坐在季氏的房裏說這事情。

“大伯說,明天會和叔祖母一起過去,到時候他會對餘公子考校一翻。”曲湙說道,忍不住瞄了眼大姐。

曲沁很是平淡地坐在那裏,沒有插嘴。

季氏聽後舒了口氣,笑道:“有他出面最好不過,希望那餘公子是個好的。”

聊了會兒天,大家便散了,決定今天早些歇息,明天才有精神。

曲瀲回到自己的臥室,剛去凈房梳洗一翻後,便聽到了窗邊傳來的聲音,她擡頭看去,見到那只鷹不知打哪裏飛過來了,站在窗邊朝她叫了幾聲。

這只鷹自從在她家落戶後,白天時候會盯著她,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神出鬼沒的,曲瀲也沒有限制它,由著它自由出入,甚至一度覺得,若是它受不住這裏的格局太小,飛走了可不關她的事情。

可惜,這只鷹還真是挺盡職的,來了就淡定地在這兒落居了,並沒有要飛走的意思。

曲瀲原是不想理它,要上床歇息了,可誰知那只鷹見她不過去,又叫了幾聲,聲音有些利,怕它吵著人,曲瀲只得走過去。

等她到窗口前,那只鷹高傲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擡了擡爪子。

曲瀲:“……”

曲瀲沒有養過鷹,甚至以前也從來不關註鷹這種飛禽,所以當初才會認不出它是什麽鳥類,更不知道它有什麽習性了。可如今這種擡起爪子的行為,特麽地會讓她腦補成了一只信鴿啊。

所以她忍不住朝鷹的爪子看去,沒想到真的看到它爪子上有東西。

曲瀲木然著臉,從它爪子上抽出了一張卷起來的小紙條。

是上好的澄心紙,當她展開後,看到裏面的字跡,眉頭跳了下,頓時又木著臉。

這算是“鴻雁傳書”麽?準確地說,應該是飛鷹傳書才對。

小紙條不大,所以上面的字也很少,只有一句:明日,巳時末,平陽侯府,嘉善堂外竹林。

這是約她去見面的意思麽?

就在她瞪眼時,那只鷹又叫了一聲,曲瀲擡頭看它,只見它展翅飛離了窗臺,然後沒入黑暗之中。

曲瀲沒理它,將這張紙條拿了個匣子裝起來,心裏已經認定了這只鷹一定是那個兇殘妖孽的紀凜讓送過來的,不僅為了監視她這個未婚妻,還可以隨時和她通信,簡直就是送了只探子過來。

她朝窗口哼了一聲,爬回床上睡覺。

翌日,曲家人用過早膳後,便出發了。

曲湙今兒也特地和書院請了一天假陪他們一起去平陽侯府,雖然曲沁讓他不必要因此而請假耽擱他的功課,但曲湙一句話將她打敗了。

“我是家裏唯一的男人,自該擔當起責任,今兒事關大姐的終身大事,我須得去瞧瞧的。”曲湙嚴肅地說,稚嫩的臉龐比同齡的孩子成熟許多。

曲沁聽得楞楞的,然後笑著拍拍弟弟的肩膀,像是松了口氣,說道:“那好吧,就聽湙弟的。”

曲大老爺倒是很欣慰,覺得曲湙越發的有擔當了,若是無意外,將來三房就要由他來挑起了。所以,今兒這種場合,帶他過去也算是見見世面。

等和曲二老夫人匯合後,一行人便往平陽侯府而去。

平陽侯府今兒辦秋日宴,雖說只宴請姻親舊故,但在京城的姻親數量還是很多的,只要家中沒什麽事情的,都會給面子過來。等他們進了平陽侯府後,便看到停在二門處的那眾多車輛,可見今兒亦是十分熱鬧。

駱大夫人帶著駱大少奶奶過來迎接,很是恭敬地給曲二老夫人見禮,笑道:“老夫人您也來了,快快進來,老夫人在等著你們呢。”笑容十分的熱情。

一翻寒暄後,女眷們往嘉善堂而去,男人被引到外院的廳堂。

到了嘉善堂,又是一陣熱鬧,曲二老夫人輩份較大,被迎到了駱老夫人下首位置坐著,兩個老太太你來我往地客氣了一翻,氣氛祥和。

曲瀲看了看嘉善堂裏的人,除了幾個,大部分都是認得的,今兒連駱柯也回來了,打扮得光鮮亮麗,不過眉宇間卻有些疲憊,仿佛未休息好一般,她和旁邊一位夫人說話,笑容疏離客氣。而容貌艷麗的駱槿側坐在她身邊,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在曲家姐妹進來時,瞥了一眼過來。

曲瀲忍不住又開始腦補了。

駱槿這是在得意呢。

駱櫻將曲瀲拉到角落裏去說悄悄話,她先是和曲瀲抱怨了下她不在駱府無人陪她去上課很無聊,然後很快便說到了駱槿身上。

“你瞧她……”她擡著下巴朝駱槿呶了呶嘴,“那得意勁兒,也不知道一個皇子側妃有什麽好得意的。大皇子現在還不是……將來若是成了,她豈不是要將下巴翹到天上去了?而且她還因此頗為自得,認為終於將沁表姐壓了一頭,心裏高興著呢。”

然後又嘀嘀咕咕地和她八卦起駱府的事情。

雖然駱槿和大皇子的事情沒有公開,但大皇子應該和平陽侯府有了約定,等到一個恰當的時機,便會公開這事情,然後定個日子,將駱槿擡進大皇子府。

而這件事情,恰好是駱柯回娘家透露給娘家人知曉的,方才會讓駱四老爺父子給捷足先登謀成了這事情。可偏偏安國公府自己也有心將自家姑娘送過去,不想駱柯這個兒媳婦竟然先念著娘家,回娘家先露透了這事,讓駱四老爺占了先機,怕是心頭不愉快吧,連駱柯這個兒媳婦都要怨上了。

這也是駱柯看起來不太好臉色的原因。

“大姐姐這會兒正被安國公府埋怨呢。”駱櫻說著,有些無奈道:“大姐姐明明是個聰明人,這回怎麽做出這種蠢事來?就算想要讓娘家得益,也不應該這般心急,畢竟以後她是要和大姐夫過一輩子的,應該先和大姐夫商量了才對。”

曲瀲想了想,說道:“大表姐大概是覺得娘家比較可靠,只有娘家有出息,夫家的人才會尊重她,她才能在夫家立足吧。”

駱櫻楞了下,然後嘟著嘴道:“你說得沒錯,若是我以後要嫁個看我的家勢才對我好的夫家,我才不要呢。我未來的夫婿,不能看我娘家如何才對我好,而是因為我這個人才行,就算我娘家不好了,他也要護著我、信任我。”

曲瀲真誠地道:“放心,你娘這般疼你,一定會給你找個這樣的夫婿的。”

誰知駱櫻卻懨懨地看了她一眼,沒什麽精神地道:“再說吧。”

兩人聊了會兒,曲瀲看看時間,心裏有些發懸,要不要出去,就怕紀凜真的在竹林那兒等她,她若是沒去——如果是萌萌噠的紀凜,那他該多傷心?如果是妖孽兇殘的那個……算了,她不想去了。

“怎麽了?有事?”駱櫻瞅她,“還是你也想去瞧瞧那餘長昊是什麽樣的人?”

曲瀲點頭道:“如果可以,自是想去瞧瞧的。”

“那還不簡單,我去尋我七哥,讓他幫忙。”

“不行!”曲瀲趕緊搖頭,她可不想和駱承風見面,省得讓他念著,繼續放不開。

駱櫻也想到自己七哥對曲瀲的心思,嘆了口氣,只能作罷。

等越來越多的客人來了,其中不乏和她們一樣年紀的小姑娘時,駱櫻再也無法躲著偷懶,得和姐妹們一起去招待那些表姐妹們,曲瀲趁機脫身。

就要到巳時末了,還是去竹林那邊瞧瞧吧。

曲瀲帶了碧春,出了嘉善堂,往嘉善堂外的竹林行去。

竹林雖然不大,但卻錯落有致,分成幾個區域,分別種著不同品種的竹子,有青竹、紫竹、斑竹、湘妃竹等,走在其中,能隔絕外面的視線,這也是紀凜選在這兒的原因。

曲瀲慢慢地踱著步,視線在竹林中搜尋,很快便見到竹林深處,站在紫竹前的身影,讓她頓時止步,有些遲疑地看著他。等那人轉過身來,朝她露出清朗如雲的微笑,如春日的明媚陽光,曲瀲心裏歡喜起來,覺得心跳有些快,面上也有些燙。

“瀲妹妹。”

紀凜含笑看著她,等她走近時,將手中一只竹葉編的蜻蜓遞給她,有些赧然道:“先前待你來,無事便編了一個,沒有瀲妹妹你編的好看。”

曲瀲低頭看著那只栩栩如生生的蜻蜓,覺得他謙虛了。

“瀲妹妹近日可好?喜歡金烏麽?”他溫和地看著她,聲音如珠玉的清潤,又有著陽光的溫煦,簡直像個從畫風精美的漫畫走出來的美少年,“金烏破殼而出後便一直是我照顧的,它十分通人性,又乖覺,能看得懂一些簡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