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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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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看了一眼左上首空空如也的屏風,奇道:“哎,怎麽好幾日沒見蕓香郡主來上課了,莫不是被那些老古板們給嚇得再也不敢來了吧?”

其他皇子緊跟著道:“是啊,已經三四日沒來了,沒了她在,突然發現這上課的日子竟變得索然無味了起來。”

“你們竟不知道?”四皇子突然插話道。

聞言,眾皇子俱是扭頭看向四皇子,一臉不解,“知道什麽?”

“蕓香郡主病了。”

“病了?什麽時候的事啊?”

“就是這兩日的事情。”

“難怪沒來上課……”

“什麽病?”本來還在安靜看書的司易突然扭身看向四皇子問。

四皇子搖了搖頭,“我也不甚清楚,是我侍女前日去尚藥局取安神藥時,無意間撞見蕓香郡主突然昏倒在尚藥局的大門外,回來閑聊時被我聽見的。”

一直穩坐不動的司湛突然站了起來,驚地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只見他面色似有些慌張,二話不說,轉身就出去了。

“十五皇叔怎麽了?”四皇子疑惑道。

司易擡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司湛急促而去的背影,劍眉微微蹙了起來。

三皇子道:“別理他,他就是個怪胎,你快說,蕓香郡主最後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啊,據說被禦醫們親自送回到寧國公府上去了,好像至今還昏迷未醒呢。”

話音剛落,司易“嗖”地一下,站了起來,驚地大家紛紛仰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他遲疑了片刻後,突然健步如飛地跨出資善堂。

大家面面相覷,一臉懵逼。

四皇子連連在後面喊道:“哎……太子殿下,快上課了,你這是要去哪兒?”

元壁坐在車頭,看著斜對面寧國公府的大門,疑惑不解地沖馬車內的司湛問道:“主子,咱們不遞名帖進去嗎?”他們已經停在這裏有半柱香的時間了。

過了好一會兒,司湛的聲音才傳了出來,“不了,就在這裏,守著。”

元壁不說話了,心裏卻想著前幾日,他擅做主張攔著蕓香郡主,將主子不能喝藥的事情告訴了蕓香郡主後,沒想到事後竟惹得主子動了怒。

他從未見主子生過那麽大的氣,更是從未見過主子在乎過誰。

可是,從那以後他就知道,主子心裏似乎很在乎那個蕓香郡主,所以主子才會為了蕓香郡主,去冒著得罪太子的風險也要替蕓香郡主開脫。

只是他想不明白是,主子既然這麽在意蕓香郡主,可為何明明他們已經來了,卻又選擇過門不入?

這時,寧國公府大門外,突然浩浩蕩蕩地停了三輛華貴的馬車。

元壁一看車飾,立馬扭頭對車內的司湛低喊道:“主子,太子的車駕來了。”

聞言,司湛擡手輕輕地挑起了車窗簾子一角。

果然看見太子司易從為首的馬車上走了下來,他身後的兩輛馬車上,分別走出來兩個頭戴幘頭,身穿圓領公服的醫官,其中一個正是經常為他診脈的許奉禦。

林正陽已經聞迅從裏面急急忙忙地趕出來迎接,當面寒暄了幾句便立馬引著他們一起進去了。

抓住簾子的手忽地一緊,隨後又是一松,司湛放下了簾子。

緊接著,元壁就聽見車內傳來一陣急促而壓抑的咳嗽聲。

斜陽低垂,似將整個汴都城上披了一層厚重的黃金甲,提示著一日將過。

元壁沖車裏提醒道:“主子,天色已晚。”

“……”

回答元壁的是沈默。

元壁皺眉,擔憂地勸道:“主子,你已經一整日都沒進食了。”

良久,司湛才答:“無礙。”

出雲苑。

寧婉婉覺得身上許多部位酸酸麻麻的,有如上百只螞蟻啃噬似的,她不由得皺眉,緩緩睜開眼睛。

耳邊立馬傳來常嬤嬤喜極而泣的聲音:“醒了醒了……可算是醒了。”

定睛一看,寧老太焦急的臉龐頓時映入眼簾。

“祖母。”寧婉婉動了動蒼白的唇輕輕喊了一聲。

寧老太趕緊坐在床邊,拉起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哽咽地嗔怪道:“你這孩子,成心是想嚇死祖母嗎?三天兩頭的暈倒。”

寧婉婉鼻頭酸脹,一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又害祖母擔心了。”

餘光一轉,發現床邊上還跪坐著一名禦醫,那名禦醫正是前不久剛見過的許奉禦,此刻,他正在一根一根地拔著密布在她身上的銀針。

心下不由得有些納悶,許奉禦怎麽會出現在寧國公府?

祖母目光微微一閃,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醒來就好,這回,你最該謝謝的是太子殿下,要不是他帶著宮裏最好的兩名禦醫,特地趕過來為你診治,恐怕你到現在還昏迷不醒著呢。”

寧婉婉錯愕了一下,星眸一轉,這才留意到不遠處的黃花木羅漢塌上,正襟危坐著朱袍玉帶的司易。

司易一見她目光投去,趕緊揚起下巴,傲嬌地像個金孔雀似的道:“你別得意,孤這麽做,可是看在寧老夫人的面子上的,你可不要多想。”

寧婉婉苦笑道:“太子殿下請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多想的。”頓了頓,她又道,“無論如何,多謝。”

讓她沒想到司易竟然會帶著禦醫親自前來看望她,司易不是一向很厭惡她的嗎?

寧老太探究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轉了一番,心裏是有些了然。

司易起身,雙手負於身後,高傲地說:“你既醒了,孤就告辭了。”

寧老太準備起身相送,司易忙對她道:“寧老夫人請留步。”

寧老太點了點頭,對常嬤嬤吩咐道:“常嬤嬤,你親自送太子殿下出門。”

“是。”

司易轉身欲走,忽然想起什麽來,又轉過身子對許奉禦和另外一個禦醫說道:“你們兩個且留下來,等到郡主能下床了再離開。”

禦醫們趕緊道:“是。”

司易走後,寧婉婉看了一眼屋內,只有點青點翠在,不由得皺眉問寧老太,“祖母,拂衣和沾香呢?”

寧老太立時橫了寧婉婉一眼,道:“這兩個死丫頭明知道你有病在身,竟然不去通知我,還瞞著我跟你一起胡鬧,險些釀成大錯。”

寧婉婉心猛地一提,以為祖母是發現了她去尚藥局偷醫案的事情,緊張地問:“什,什麽大錯?”

“什麽大錯?”寧老太聲音猛地拔高,匪夷所思地盯著她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若是再醒不來極有可能一輩子都醒不來了。”

她竟然昏迷了三天三夜?

寧婉婉內心裏也不由得一陣唏噓,她沒想到自己的身子竟是這麽的不禁折騰,看來她自前一陣子溺水後,她的身子就一直沒養好。

“祖母,這些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怕你擔心,才讓拂衣和沾香瞞著您的。”

寧老太哼道:“諒她們倆也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敢私瞞不報。”

寧婉婉乖巧地抓過寧老太的手,撅起小嘴央求地喊了一聲:“祖母。”

寧老太無奈地瞥了她一眼,這才轉頭對身邊的侍女道:“讓跪在外面的兩個丫頭進來吧。”

侍女領命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拂衣和沾香相互攙扶著快步走了進來,二人一看見寧婉婉醒了,淚流滿面地撲到床邊跪下喊道:

“姑娘!”

“姑娘!”

寧婉婉看著跪在床邊的兩個淚人,心裏一陣自責,道:“對不起,害你們二人受苦了。”

拂衣,沾香連連搖頭道:“姑娘可別這麽說,你能醒來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寧老太沒好氣地瞪著二人道:“這次你們兩個給我好好長個記性,下次要是再敢疏忽,直接叫你們的家人領回去罷。”

拂衣,沾香嚇得連忙跪地磕頭道:“是。”

司易不喜身邊有外人跟著,剛邁出出雲苑大門就揮手把常嬤嬤給攆回去了,獨自一人往外面走。

突然,斜刺裏沖出來一個人,猛地抱住了司易。

司易嚇得渾身一僵,正要出手推開那人,卻聽見那人哭泣道:“殿下,您終於來了,彤兒等地好苦啊。”

司易緊繃的神經松了下來,緩緩推開了林玉彤,“原來是你,嚇孤一跳。”

林玉彤抹著淚道:“殿下,您這回是來看彤兒的嗎?”

司易難以啟齒道:“我來……是另有其事。”

聞言,林玉彤失望地垂下頭,抽抽噎噎起來,“原來殿下早就把彤兒忘記了,看來殿下也是個薄情寡義的。”

司易心裏忽地有些煩躁,不知為何,以前他每每看見林玉彤不勝嬌羞的模樣,就覺得她純潔的像朵出汙泥而不染的蓮花,楚楚可憐的惹人心疼。

可如今再見,總覺得這朵蓮花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潔白,反而透著一股子俗氣。

他皺了皺眉,語氣似有不耐道:“母後近來看管孤看得極嚴,孤自然也不能拂了母後的意,只能暫時和你保持一定的距離。”

林玉彤一聽,驚慌失措地抱住司易,急道:“可彤兒如今能倚靠的人只有殿下了。”

這一投懷送抱,司易越發的煩躁了,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不想理她,誰知林玉彤竟纏了上來。

他一把將林玉彤推開,沈下臉道:“林氏,請自重!”

林玉彤呆住了。

司易充滿警告地瞪了林玉彤一眼,然後甩袖就走了。

林玉彤看著司易決然離去的背影,雙眸裏閃爍著濃烈的恨意。

元壁一看見司易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精神陡然一震,對車內道:“主子,太子出來了。”

司湛淡淡地問:“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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