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並沒有凡間‘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也曾摟過抱過不少人。卻在這一刻，鶴染深刻的認識到：男女有別。

雖說這是自己的大表兄，可好歹也是個雄的！還是自己不曾‘染指’過的！

何況，這主動和被動，感覺還真的不一樣！

而且今天的大太子，著實太過反常了！又是主動牽她手腕，又是摟著腰越湖······她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搞得腦子都慢了好幾拍。

鶴染還在呆楞，腰間的手已松開了去，身邊已經空了。

亭中一個圓桌，夜鴻立於桌邊，白色衣袖一揮，兩壇子酒躍然桌上，然後看向她，淡淡的笑了。

“過來吧。”夜鴻說著自顧自開了一壇酒。那一絲淡淡的笑容瞬間沒了蹤影，仿似不曾出現過。

鶴染揉了揉眼睛，見鬼了麽這是？大表兄居然會對著自己笑，雖然一縱即逝，可她分明看見了！鶴染深吸一口氣，慢慢走了過去。

“你好像，不喜歡我？”，她還未坐下，面前的人擡頭問。臉上笑容清淺。

“不是！只是我與大表兄、不常往來，難免······難免有些生疏。”鶴染不由心想，也虧得你能問出口，本座若是承認了豈不是等於在說‘你很不招人喜歡’。

“大表兄，怎麽會想到來這裏喝酒？”鶴染聲音有些小心翼翼。

“心情不好，散散心。”夜鴻聲音輕輕的，但聽來卻異常的沈重。

“天界近來確實事情不少，可是舅舅為難與你嗎？”鶴染也只能順著沒話找話了。

夜鴻嘆了口氣，幽幽道：“嗯，算是吧。”

鶴染自認從未如此口拙過，偏偏在大太子面前，沒了往日的談笑風生和悠然自若。若是在往日，別說是心情不好了，即便是傷心欲絕，她也能幾句話便讓人心起死回生！當然了，也有心情頗好卻被她兩句話就弄得上躥下跳的時候······

其實她不是不疑惑，她很想開口問一句，你身上怎麽有和那人一樣的味道？可是她不敢。但她絕沒有認錯，大表兄身上的味道和那人的味道別無二致。

夜鴻望著湖面出神，時不時自己倒上一杯，並不招呼她。鶴染沿著大太子的視線望過去，湖的盡頭那邊，有一座橋。那絲莫名的熟悉感此時又竄了出來。

“大表兄，這裏是······”

夜鴻似是才想起來這裏還有個人，側臉對著她一笑，“以前我常來這個地方，一坐就是很久。這個地方叫明鏡湖，以前是有結界的。不過，自從三千年前我便很少來了。”說著動作優雅的又喝了一杯。

鶴染看得驚艷，有個詞叫‘貴氣天成’，眼前人就是最好的詮釋，明明本該略顯粗獷的動作，由他做來卻是不可思議的賞心悅目。

三千年前？怎麽也是三千年前呢。鶴染不由出聲問道：“既然以前喜歡，為什麽很少來了？”跟著也喝了一杯。

大太子扭頭看了她一眼，轉開目光，才道：“因為，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

那目光太過深邃，透出一絲淡淡的無奈和釋然。

鶴染心裏一跳，莫名其妙的，突然一陣難過浮上心頭。顧不上再問為什麽，只能慌忙又飲下一杯，差點嗆到。今天自己的情緒怎麽好像全由著眼前人牽引似的，奇怪啊奇怪！

夜鴻輕聲笑了，“怎麽你比我還急？這酒很好喝嗎？”聲音聽起來溫潤無比，如果仔細一些，便不難聽出話中帶著一絲寵溺。

“還、還好，酒仙釀的自然是凡間的酒不能比的。”鶴染說著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怎麽，魔宮裏難道沒有？”

“原本是有一些的，不過，後來沒了。”鶴染似是想起什麽，嘴角笑容一澀，擡手又喝了一杯。

夜鴻蹙了蹙眉，並沒有制止她，“我聽說你去過月老那裏，是去做什麽？”

鶴染倒酒的動作一頓，擡起頭來看著他一笑，“還能幹什麽？去月老那裏，當然是求姻緣了！”

唉，不過就是出師未捷罷了。鶴染越想越郁悶，選來選去也不一定能選個多好的貨色，還不如哪天讓舅舅隨便指一個算了！

夜鴻倒酒的動作一頓，眼裏閃過一絲意外，顯然他也沒料到這個答案。

“那後來又為何去了水華宮？”

說起水華宮，鶴染就有點尷尬了，剛剛長華才取笑過她，想起自己在水華宮外的所作所為，確實是孟浪了些！畢竟這是在天界，又是大庭廣眾的。

於是鶴染便小聲道：“那個，月老，月老說水華宮的追鶴上仙人不錯，我只是想去結識一下······”

夜鴻眉頭一皺，他當然懂了她去水華宮是為何。

“為何這麽突然？”

鶴染先是一楞，過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便道：“舅舅昨天又派人去催我了，讓我趕緊看個順眼的。”想到這她就一陣煩躁，舉起杯又幹了。

夜鴻眉頭又一皺，“酒雖然是個好東西，但也不能多喝。”他當然知道那樁早早就定下的聯姻。

果然是酒仙釀的，比凡間的酒確實厲害······才幾杯下去，鶴染就有點暈了。

“酒確實是個好東西，凡間的才子不都說‘一醉解千愁’麽。”說著又是一杯酒下肚。

眼看鶴染又接著倒酒，夜鴻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低聲勸道：“別喝了，你若是喜歡，我的天闕宮裏有的是，回頭多帶一些走就是。”

他知道她酒量淺，喝不了幾杯的。

“還有，若是你不願意，說一聲便可，父皇不會逼著你成親的。”

果然，鶴染甩開他的手，站起身，醉態畢現，踉踉蹌蹌走到亭邊，握住扶欄，看向遠處湖面那座橋，“沒有不願意，怎麽會不願意呢？都一樣、都一樣的，況且，我也不能讓父君失信於舅舅。再說了，這天界好看的人確實不少······我也不吃虧。”

夜鴻不由一陣心疼。他知道鶴染有喜歡的人。

那人的繼位大典此刻正在舉行，或許不久後他們的喜宴也會到來。

可是，從今天的狀況來看，或許兩人之間的感情有什麽變故？

看著面前已經開始胡言亂語的鶴染，夜鴻輕嘆一口氣，走過去輕輕擁住了她，話中略帶責怪，“明明酒量不好，卻還是這般逞強。”

鶴染迷迷糊糊靠向身後人懷中，淡淡的熟悉的味道盈滿鼻端，不由得往那人懷裏蹭了蹭。她不由得呢喃出口，“我很想你，到底為什麽要離開······”聲音迷蒙聽不真切。

夜鴻下巴輕蹭她的發頂，低頭看見她額頭慢慢浮現一朵妖艷的紅蓮，正徐徐綻開。他不由得伸手輕輕撫了上去。

鶴染意識朦朧，知道自己醉了，拼著最後一點力氣道：“大表兄······我，不好意思，我醉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去，這裏好熱······”邊說著邊不安分的扯著領口。

夜鴻伸手一揮，懷裏人慢慢安靜下來，眼睛一閉便靠在他的肩頭不動了。他深深打量眼前這張記憶中的臉，睫毛微顫，嘴唇翕動，似在呢喃。

夜鴻輕輕抱起鶴染，低頭看了一眼，逸出一聲嘆息。

－－－－－－題外話－－－－－－

酒後亂性？並不是~來來來，一杯二鍋頭走起~什麽？還沒收藏？那還幹什麽杯！不喝了~作者禽獸病要犯了，你們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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