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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身世,咬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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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當時莫顏和李秀正在廚房準備鍋子和食材,晚上吃火鍋用,其他人在一墻之隔的小間裏烤火閑聊。

聽到門外馬蹄跺地的聲音,莫顏一扭頭就看到小黑的大腦袋伸進了門李,嘴裏叼著一個衣著單薄,看不清的模樣的小孩兒。

莫顏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從小黑嘴裏接過小孩兒,卻發現小孩兒的輕極了,明明七八歲的身量,體重竟然不到四十斤,觸手全是硌人的骨頭,根本感覺不到一丁點肉。

小孩兒的身上僅著了一件灰撲撲的單衣,破破爛爛能看到裏面辯不出顏色的皮膚。頭發枯黃稀少,形成了一個個的發結,被遮蓋的小臉兒上沾滿了黑灰,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呀,小黑,你這從哪兒偷來的孩子?”聽到廚房裏的動靜,坐在小間門口的馨兒第一個跑了出來,就看到自家姐姐從小黑嘴裏接過孩子,不由得驚訝的問。

“嘶——嘶——”不是偷,是撿來的。

小黑委屈的說道,然而聽在馨兒耳中只是一聲低低的馬叫,根本不懂它在說什麽。

小間裏其他人聽到馨兒的話,頓時坐不住了,紛紛跑出來看。

臻兒仔細的看了好幾眼,一語道破了小黑的“冤屈”:“這小孩兒看起來像乞兒,該是凍暈了被小黑碰到才撿回來的吧?”

小黑連連點頭,生怕背上“馬”販子的黑鍋。

“爹,你快去搬張軟榻過來,李姑姑,你去抱一床棉被,這孩子快不行了。”

察覺到小孩冰涼的體溫和越來越微弱的呼吸,莫顏也顧不得問小黑從哪裏撿來的孩子,一邊把人往暖和的小間裏抱,一邊對父親他們吩咐道。

人命關天,莫清澤和李秀不敢耽擱,應了一聲就連忙去搬軟榻和棉被了。

“顏兒,這孩子怎麽樣?可還有救?”見莫顏收回手,臉色看起來很不好,莫清澤有些擔憂的問道。

莫顏搖了搖頭,聲音異常的壓抑:“這孩子身子虧空的厲害,現在又受了風寒,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今晚了。”

她沒有把話說的太滿,如果不是她有空間,有靈泉水和能救命的藥材,她絕對沒有把握治好這個孩子。

明明跟笙兒差不多的年紀,本該在父母親人的愛護下快快樂樂的長大,現在卻被虐待至此——沒錯,就是虐待!小孩身上有好幾根骨頭碎裂了,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更是傷痕累累。這些傷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至少有一年以上。

她觀察過小孩兒的手,明明該是柔軟細膩的,可是掌心裏卻布滿了厚厚的繭子,現在更是生滿了凍瘡,這根本不是在行乞的過程中遭人虐打,就是被人看管起來不停地幹活,不停地被虐打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屋子裏沈默下來,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孩子,大人一臉沈重,幾個小的更是紅了眼眶。雖然素不相識,但是面對這樣一個飽受摧殘的小孩兒,但凡有點善心的人都會覺得難受。

“顏顏,水來了。”李秀的聲音打破了屋子裏的沈悶,她端著剛燒好的熱水進來,放在了軟榻前,準備給小孩清洗一下。

“李姑姑,我來吧。”莫顏接過李秀手裏的毛巾,浸濕了水擰幹,小心翼翼的擦洗小孩兒布滿凍瘡和傷痕的臉。

小孩兒不止臉上需要清理上藥,身上新新舊舊的傷痕更是密密麻麻,眼下四肢又生了許多凍瘡,需要把創口徹底清理幹凈。

花了半個時辰,換了七八盆水,才徹底將小孩兒清理幹凈,整個過程中,小孩沒有醒來過。

莫顏細細的給小孩兒上完藥,又給她換上了笙兒的衣裳——這孩子是個女孩,年紀與笙兒相仿。

等到了晚上一家人要休息的時候,小孩兒依然沒有醒來,卻發起了高燒,渾身滾燙發紅,像是煮熟的蝦子。

小孩兒的身體太弱,莫顏連稀釋後的靈泉水也不敢餵,就怕她的身體支撐不住,於是把她移到了自己的房間親自照顧。

餵水、餵藥、擦身降溫……這一夜無疑是難熬的,莫顏不敢有片刻的放松,就怕一放松,這個可憐的小孩兒就熬不過去了。

好在這是個十分堅強的孩子,等雞叫了三遍,她的體溫終於降下去了,呼吸平穩,脈搏漸漸變得有力。

莫顏終於放心下來,在雪團子和毛團的催促中,鉆進了被窩裏,很快就睡著了。

直到第二天,莫顏才有工夫詢問小黑有關小孩兒的來歷。在雪團子的翻譯下,她總算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小黑給柳家送完年禮回來,剛出城門就在雪地裏遇到了已經被雪堆埋了大半的小孩。當時小孩還有神智,只是腦力方面似乎有點問題,被小黑發現的時候,她除了喊救命,就是不停的哭喊著娘和大姐來救她,她很痛之類的話,就沒有其他話了。

小黑自從生出靈智後,智慧也會隨著年歲的增加而增長。依它現在的智力,相當於十五六歲的少年了。既然它覺得小孩的大腦方面有問題,十有*就真有問題了。

小孩兒沒有醒來,問題究竟有多麽嚴重,莫顏不得而知。不過,她覺得小孩的大腦就算真有問題,應該不是天生的,應該是被人虐打至此,不然也不會在極度恐懼之下,喊娘和大姐救命了。

看著軟榻上呼吸微弱的小孩兒,莫顏在意識裏問雪團子:“你不是會觀一個人的前世今生麽?你看看這小孩兒的家人在哪裏,等她好了,我把她送回去跟親人團聚。”

雪團子很快就給了回應:“我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莫顏驚訝極了:“為什麽看不出來?你之前不是能看出來麽?”

“這小孩兒的心智受到了很嚴重的創傷,我除了看到一些她被人虐打的畫面,其他的就只有霧蒙蒙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想弄清楚她的來歷,你得先把她治好,讓她恢覆心智才行。”

聽出雪團子聲音裏的郁悶,莫顏不禁有些好笑,安慰道:“這又不是你能力有問題,就別不高興了。”

可惜,這話非但沒有安慰到雪團子脆弱的心靈,反而讓它更難受:“想當年,我也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器靈,其他的器靈全不是我的對手,哼,要是我擁有了自己的身體,別說探知這小孩兒的來歷,就連她祖宗十八代,我也能扒出來。”

這些話莫顏不知聽了多少遍了,好笑的附和道:“是是是,我家雪團子最能幹了,等你化形就算不在修真界,你也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器靈。”

“哼哼,你知道就好,以後要對我好一點,別總想著欺負我。”雪團子心裏得意,竭力保留著“高人”的風範,實際上身後如果有條尾巴,它早就搖起來了。

莫顏深知雪團子的尿性,沒有再打擊它。雖然探知不到小孩兒的身世有些遺憾,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眼下最要緊的是把她的身子養好,讓她盡快恢覆心智,如此早晚有一天能幫她找到親人,送她回家與親人團聚。

不過,虐打小孩兒的人著實可惡,能把一個孩子折磨成這樣,可見不是什麽好東西。想到懲惡揚善同樣能獲得功德,莫顏躍躍欲試的問雪團子:“你能看到這孩子被虐打的場景,那能不能確定是誰在打她?那裏還有別的孩子遭受虐待嗎?”

雪團子一聽,就知道自家主人打的什麽主意,積極地說道:“當然能確定,我看那些畫面,這小孩是在一家紡織坊裏,裏面還有不少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做不完活兒或是做錯事就被管事打,這孩子八成是受不了了逃出來的。”

說到這裏,雪團子提醒道:“你要是想教訓那些人,我看你還得另找個名目,不然那些壞人只說一聲小孩是他們買的,官府也管不著,還可能被他們反咬一口,說你私藏他們家的逃奴。”

當然,以莫顏現在的身份,被那些人反咬一口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想名正言順的救出那些孩子,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就不大可能了。能在京城辦那麽大的紡織坊,上面不可能沒人,就算顧忌著莫顏郡君和未來侯夫人的身份,也不會任莫顏“欺負”。

“嗯,我不會沖動行事,一定想辦法讓那些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莫顏知道雪團子的顧慮是對的,雖然她壓不下心頭的這口惡氣,但是為了救出那些還受苦受難的孩子,她也只能暫時忍著,想個萬全之策,不僅要救出那裏的孩子,最好能把事情鬧大,給其他奴役虐打小孩的人提個醒。

這個時代,買賣人口是合法的,勞役童工更是稀松平常,她看不下去也沒辦法改變這種現狀,就只能用另一個方式,盡一份心力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昏迷近一天一夜的小孩兒終於醒了。正如雪團子和小黑說的那樣,這孩子心智受到了傷害,醒來過後除了喊救命,喊娘和大姐,就不會說其他的話了,就連自己叫什麽也不知道。

盡管心智不全,曾經遭受的苦難傷害卻刻入了小孩兒的骨血。她對莫家人充滿了防備,就連最小的笙兒也差點被她傷到。

明明那麽瘦弱,明明許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小孩兒的力氣卻大的出奇,除了莫顏其他人很難制住她。

看著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小孩兒,莫顏捂著被她咬傷的手腕心疼又頭疼,對李秀說道:“待會兒給她單獨做一份素菜粥吧,每次給她一小碗,一下子吃多了胃會受不了。”

“哎,我知道了,你快去處理傷口吧,小心生成凍瘡。”李秀應下來,看著莫顏手腕上滲血的傷口心疼極了

“嗯,我這就去,待會兒你們在這屋放個火盆子,再拿兩床被子過來,她的身子弱的很,不能再受凍了。”莫顏又對馨兒幾個叮囑了一遍,才在眾人的催促下,回到房間清理傷口。

回屋的路上,雪團子說起了風涼話:“嘖嘖,這小屁孩兒跟狼崽子似的,不過,這狼崽子要是不狠,倒也逃不出來!你這回可吃虧了,好心沒好報。”

莫顏看著手腕上的八個流血的牙印,恨恨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雪團子!我看你還是盡管想辦法讓她恢覆神智,她找到親人是正經。”

“哼,這不是提醒你下次註意麽?”雪團子是真心疼自家主人被咬傷,雖然用靈泉水洗一洗,再抹點藥就沒事,但是這傷口實打實的,太疼了:“你放心,那個小丫頭片子不是天生如此,會慢慢好起來的。”

“唉,希望如此!”

------題外話------

輔導小孩兒寫作業真是件頭疼的事,昨晚從六點半輔導小侄女兒到九點半,整個人是崩潰的……作者再次懷疑人生,感覺生小孩什麽的要慎重,生下來要負責的事情太多了……

☆、355章 借酒行兇,小騙子

雪團子的話讓莫顏心裏多少有點安慰,既然救了那個小孩兒,無論如何也不能半途而廢,就算最後找不到她的家人,也會給她安排個好去處,以後如何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莫顏回到房間,用靈泉水洗了一遍傷口,抹了藥膏後就用白棉布裹住了。雖然她的體質好,這點咬傷很快就會愈合,但是眼下天氣太冷,就不能見風了,以免寒氣從傷口進去,生成凍瘡。

“大姐,大姐,姐夫來了,你快出來吧。”

莫顏剛出空間,就聽見臻兒在小廳裏叫嚷,隨即房門就被拍的砰砰作響。

“你這家夥輕點,門快讓你拍壞了。”莫顏一邊嗔怪著,一邊上前打開房門,擡手給了臻兒一下。

“這門結實著呢,沒有那麽容易壞,你趕緊出去吧,我看姐夫一來家裏,眼睛就在到處找你呢。”臻兒摸被敲過的腦門,對自家大姐擠眉弄眼。

莫顏看著好笑,又給了他一下:“你這小子,在家裏喊喊就行了,可別嚷到外面去,外人會笑話你姐我的。”

“知道知道,你趕緊吧,我還等著看姐夫送我的禮物呢。”臻兒催促著,迫不及待往前面跑。

莫顏恍然大悟,她就說這小子怎麽這麽勤快,感情是為這個,“是你的又跑不掉,急什麽。”

說著就要帶上門,莫顏無意間瞥見手腕上有些刺眼的白布條,想了想又回房間找了件袖子長一點的棉襖,見完全遮住了,這才套上皮大衣去了前面。

這一次,蕭睿淵不是一個人來的,除了來過幾次的蕭十一,還有十幾個身著輕甲的親隨。路上的積雪太厚,已經到了膝蓋上面,車馬走不得,這一次年禮,是他們騎著馬送來的。

莫顏來帶正廳的時候,十幾個高達威武的漢子齊刷刷的站起身行禮,沖著莫顏高喊“夫人”。

早就被喊過無數次了,除了被他們的震天的聲音嚇了一嚇,就坦然的受了。莫清澤卻是黑了臉,瞪了坐在左側手位的蕭睿淵好幾眼。

蕭大將軍的眼裏除了未婚妻,已經看不到別人了,更是沒有註意到岳父大人臉上大寫的“我不高興”。

他下意識的把手伸向衣襟,似乎想拿什麽東西,猛地察覺到場合不對,又默默的把手拿了出來,指著桌子上一尺見方的黑木盒子對眼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臻兒說道:“裏面有一副拼圖,據說是從西洋傳來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大楚有拼圖類的玩具,不過樣式單調又十分簡單,臻兒玩過幾次就沒意思了。有一次看到同窗拿著一副覆雜又好看的拼圖四處炫耀,他一時好奇便問了幾句,得知是從西洋傳來的,就記在心裏了。

然而海上不安全,西洋的貨船一年也不見得來一回,像拼圖這類有趣的玩具就更少了,畢竟這種東西不值錢,也就是船員門偷偷地帶一些,船一靠岸就出手,因此很少見,有錢也不一定能弄到。

臻兒之前在蕭睿淵面前無意中提過一次,沒想到蕭睿淵就記在了心裏,竟然真的給他弄了一副,也不知道為這點東西,費了多少工夫。

臻兒大喜過望,卻沒有忘記規矩,他上前作了一揖高聲說道:“多謝姐夫。”

莫清澤看的更心塞了,轉移火力狠狠地瞪了兒子好幾眼。

臻兒不明所以,誤以為父親不滿姐夫先給了自己禮物,於是抱著親隨遞過來的黑木盒子對父親說道:“爹,你別嫉妒,晚上我跟你一起玩拼圖,指不定姐夫給你準備了更好的禮物呢。”

莫顏屋檐,覺得傻弟弟屁股大概又要腫了。

果然,莫清澤的臉上的隱忍更明顯了,不過到底顧忌有客人在場,沒有當場發作,只對一臉開心的臻兒說道:“爹對這個不感興趣,你去跟昭兒玩。”

臻兒隱約覺得不對,可是又哪裏明白自家父親千回百轉的心思,於是點了點頭,抱著拼圖盒子樂呵呵的走了。

蕭十一和那些親隨給莫顏行完禮後,就去了另一個屋子,正廳裏就只剩下莫顏、蕭睿淵和莫清澤三人。有莫顏在,氣氛很難冷場。幾番說笑之下,莫清澤先前被那兩個稱呼帶來的郁悶也消散了。

屋子裏放了炭盆,聊了一會兒莫顏就口幹了,她拿起茶壺給父親倒了一杯茶,正準備給蕭睿淵滿上,一不小心就露出了手腕上包紮的白布條。等她意識到想要收回手時,已經被蕭睿淵看到了。

“怎麽回事?”蕭睿淵扣住莫顏手腕,忍住拆開白布條看個究竟的沖動,聲音還算正常的問道。

莫顏抽了抽手,沒有抽回來,下意識的將袖口往下拽了拽企圖遮住。見蕭睿淵眼裏簇起小火苗,只好扯了個借口:“燒飯的時候被柴火勾了一下,流了一點血,我是怕寒氣進去了才包住的,沒你想的那麽嚴重。”

蕭睿淵聽完沒有說什麽,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

莫顏見狀,趕緊把手收了回來,她可是明明白白的看到老爹又瞪眼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接下來莫顏總是覺得對面有到目光在她的手腕上逡巡。深覺這裏不是個好玩的地方,見天色也不早了,她借口準備午飯,趕緊鉆到了廚房裏,任憑正廳裏的翁婿倆大眼瞪小眼。

這麽說有些誇張,只是翁婿倆的關系再有進步,也無法改變蕭睿淵話不多的事實。在莫清澤岳父大人面前,他能主動開口說話已經很不錯了,不過聊來聊去就是那麽幾句,加上平時又經常到狀元府,彼此的近況一清二楚,就更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莫清澤的話同樣不多,身為岳父該有的架子也不得不端出來。而且蕭睿淵一來,兒女的眼裏就沒他這個親爹了,他心裏還憋著氣呢,就更不想開口了,這氣氛不就尷尬了?

吃飯的時候,分了三桌。蕭十一他們單獨一張桌子,李秀幾個又待在廚房裏沒有出來,飯廳的桌子上,就只有莫顏一家和蕭睿淵了。

大冬天,又有客人在,桌子上免不了放一壇酒。酒是莫顏從空間裏拿出來的白酒,用五谷雜糧釀造的,已經在空間裏放了一百多年了。泥封一打開,酒香味就溢滿了整個屋子。

這酒的後勁比葡萄酒大的多,裏面的靈氣更是豐沛極了,喝下去不僅能驅寒祛濕,還不會對肝臟造成損害,就算喝醉了,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莫清澤不是貪杯之人,然而百年佳釀的魅力不是誰都能抵抗的住的,飯菜沒吃多少,三杯酒就下去了,意識變的混沌起來。

到了最後,除了沒喝酒的莫顏和幾個小的,就連酒量驚人的蕭睿淵也暈乎了,眼睛卻亮的出奇,一瞬不瞬的盯緊了莫顏。

莫清澤被送回房間休息了,蕭睿淵尚能保持一份清醒,在詢問他是否要去歇著時,他從善如流的答應了,卻拽著莫顏的手不放,意思很明顯,就是讓莫顏送他回客房。

莫顏直覺送他回房沒好事,便找了個借口拒絕了。正要叫蕭十一把他家主子送回房,誰知剛剛還有些站不穩的蕭睿淵一把拉住她沒受傷的右手,大步朝著客房走去,根本不像醉酒的樣子。

莫顏:“……”

然而,蕭睿淵又確確實實的醉了,房門一關他就把莫顏抵在了門上,竟是直接伸手去扯她的衣裳,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莫顏心下一慌,下意識的伸手推某人。可是明明沒怎麽使力,某人卻踉蹌著後退了兩步,險些倒在地上。

蕭睿淵剛站穩,又朝著莫顏撲了過來。這一回,他單手制住了莫顏的雙手,另一只手又在撕扯她的衣裳,力氣大的出奇,領口把莫顏的脖子都給勒紅了。

莫顏也來氣了,用力的抽回手,再次把蕭睿淵推開,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你若是再扯我衣裳,我可不會再理你了。”

這一番威脅對一個醉鬼根本沒用,蕭睿淵臉色變都沒變,又朝著莫顏撲了過來,嘴裏卻嘟噥道:“我把你衣服脫了,看你怎麽把傷口藏起來,你這個小騙子,又在騙我。”

莫顏一聽,頓時哭笑不得。這家夥扯她的衣裳,竟然是為了這個?既然不相信之前的說辭為何不早些問,弄的她還以為他想借酒做什麽。哼,氣量也是真小,喝醉酒也不忘找她“算賬”。

知道這人霸道慣了,眼下又喝醉了酒,不給他看傷口,怕是有的鬧騰。莫顏無法,只好對又要伸手扯她衣裳的蕭睿淵說道:“你別扯了,我自己脫。”

說著,就把人推開了,自己解開了外面的皮大衣,又擼起棉襖的袖子,把手腕上的白布條露了出來。

蕭睿淵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等看到莫顏露出手腕,眼睛驀地睜大的幾分,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握著她的手,手指一拉就輕輕地把系住的活結打開了。

看著白嫩的手腕上,清晰的印出幾個紅腫的牙洞,蕭睿淵的眼裏瞬間翻起了驚濤駭浪,卻又極快的收斂起來,輕聲問莫顏:“疼不疼?”

莫顏心裏一軟,搖了搖頭:“不疼,已經上藥了,過幾天就好了,你別擔心。”

蕭睿淵卻不肯放過她,緊緊地盯著四個牙洞,像是看著仇人:“誰咬的?”

額——這個問題,莫顏真的不想回答。雖然說出了真相,這家夥不會把那個小孩兒怎麽樣,但是直覺告訴她如果說出了實情,他會把那小孩兒扔出去,任她在外面自生自滅。

蕭睿淵根本不給莫顏另找借口的機會,逼問道:“你是不是又在想怎麽騙我?你剛才就騙了我一次,你說過不會再騙我的,你這個小騙子。”

說到最後,蕭睿淵俊美的臉上露出夾雜著失望的傷心來,顯然無法接受再次被欺騙。

被兩次三番稱作小騙子的莫顏十分尷尬,眼神卻狐疑的看著蕭睿淵:醉酒的人說話不是顛三倒四麽?難道這人天賦異稟,所以醉酒了記性也會這麽好,邏輯思維也這麽強大?

蕭睿淵仿佛沒有看出莫顏的糾結,他微微低下頭,溫涼的嘴唇親吻著莫顏手腕上的傷口,嘗到了一股涼涼的藥味。

莫顏覺得有些癢,想要抽回手卻被某人緊緊地拽住,竟是掙脫不得。

蕭睿淵擡起頭,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不愉:“顏兒,你真不說?”

“額,我說,我說就是了。”被揪著不放的感覺著實難受,莫顏無奈的答應了。

反正這家夥醉了,醒來後指不定就忘記她說過什麽,現在告訴他也沒什麽,等他清醒後,順便讓他查一查那間紡織坊。這天氣太冷了,那些鳥兒大多窩在窩裏不願意動彈,她也不想勉強,不然就不用讓他幫忙了。

聽完事情的始末,蕭睿淵神色意外的平靜,竟然沒有莫顏想象中那樣生氣。

仿佛看出了莫顏的想法,蕭睿淵不悅的說道:“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

莫顏趕緊搖頭,討好道:“沒有,你是我見過的最有風度的男子。”

蕭睿淵似乎很滿意,冷硬的唇角勾出一抹笑意,臉上意外的顯露出幾分冶麗來,輕易地迷惑住了某個有輕微顏控的人。

莫顏沈溺在美色中不可自拔,甚至心裏得意這麽好看的男子是她的。不過,不笑還好,一笑,她就感覺自己配不上他了,這真是一個無比令人憂傷的事實。

蕭睿淵恍若不覺,攬著莫顏的肩膀往床上帶。

在莫顏眼裏,到了床上就沒好事,這一次某人又醉酒了,發生不可描述的事情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於是她開口義正言辭的拒絕:“我還有事情,你一個人睡吧!”

蕭睿淵瞬間變了臉色,嘴角的弧度沒了,變成那副硬邦邦的模樣,連聲音也是又冷又硬:“你剛才騙了我。”潛在的意思就是,你得陪我睡,這是補償。

莫顏粉白的臉瞬間爆紅,不用想就知道她的腦子裏正在想著不可描述的場景。

面對蕭睿淵催促的目光,莫顏還想再掙紮一下:“可、可是這是白天,他們都知道我送你回房,如果出去晚了,他們怕是會多想。”

“不會的!”蕭睿淵肯定的說道:“他們已經回城了。”留一群人在這裏,分走岳父一家的註意力的事,傻子才會這麽做。

莫顏不知道某人的小心思,聽他這麽說就放心了,順從的被帶上了床,完全把自家的兄弟姐妹忘到了旮旯裏。

兩人並躺在床上,意外的沒有發生不可描述的神情。莫顏偷偷覷了蕭睿淵一眼,正好跟他的視線對上了,她清楚的看到裏面簇起的小火苗,仿佛下一刻就能竄出來,把她吞噬的幹幹凈凈那個,嚇得她連忙閉上眼,默默地翻了個身面朝裏側。

耳邊傳來一聲低沈的輕笑,莫顏羞惱的不行,反手就重重的擰在了男人的腰上,結果腰上全是硬硬的肌肉,根本沒擰起來。

就在她不甘心的想換個地方試一試時,男人一把將她撈進了懷裏,嘴唇在她的耳唇上碰了碰,氣息暧昧而灼熱:“顏兒,你這是在勾引我麽?”

莫顏臉色爆紅,氣惱的曲起手肘朝著緊貼在背後的人捅去:“讓你胡說!”

“唔——顏兒,你想謀殺親夫?”

距離太近,蕭睿淵又沒有設防,胸口被捅了個正著。雖說就疼了一下,但是也太疼了。

“哼,這就是胡說八道的下場!”莫顏下手有分寸,知道那一下不會怎麽樣,嘴上卻兇巴巴的威脅著。

“你呀……”

蕭睿淵無奈的嘆息一聲,抱著莫顏的手臂卻沒有松開,語氣裏滿滿的寵溺。他沒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不過醉意之下起了逗弄的心思,沒想到把人給嚇到了。

傍在男人溫暖的臂彎裏,被濃烈的雄性氣息包圍著,莫顏的心裏湧起莫大的安全感。兩人靜默不語,聽著彼此輕慢的呼吸聲,漸漸起了困意,就這樣彼此緊靠著進入了憨甜的夢鄉……

------題外話------

公司停電了,爪機也沒電,到現在才來,更新晚了,親們,不好意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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