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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察覺異常,福雲公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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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平安重生後,下意識的不願想起前世的種種,似乎只有這樣,那份埋藏在心裏數年的愧疚和悔恨才不會存在。

然而,心底又有一道聲音告訴他,那些悲劇是存在的,他這麽做只是自欺欺人罷了!那天,崔老夫人的一句話,正是他前世悲劇的導火線,刺激的他不得不面對前世的過錯。

他把造成那一切的過錯的原因,全部推到自己的身上,認為是自己貪心不足,才會害的心愛的女子慘死,又連累表妹婚姻不幸,最終早死。兩條人命沈甸甸的壓在他的心頭,不是重生一次,就能全部忘記的。

這場病毫無預兆,來勢洶洶,只因崔平安一直逃避前世的種種,今生又可能要走上前世的路,他卻想不到扭轉的辦法,那種深深地無力感,同樣在刺激著他,所以才會一下子就病倒了,始終沈迷在前世的種種不幸之中,無法自拔。

崔家這幾天找了十幾個大夫,連宮裏的太醫也找了不止一個,他們都覺得崔平安是心病,這種病治起來最難,只能靠病人自己走出來。

崔平安這些天一直斷斷續續的高燒,這樣燒下去,連小孩子也知道會把人燒傻,甚至會有生命危險,那些大夫和太醫自然知道,然而開出的退燒藥都可以當飯吃了,給崔平安餵下去,卻是一點效果也沒有,甚至剛餵下去,就被他吐了出來,燒的反而更嚴重。

莫顏只是餵了一小瓶不知什麽配方的藥水,就讓崔平安安靜下來,不再說夢話,體溫也慢慢降下來,光是這一手,就能讓崔老夫人和崔晴柔信服,認為她一定能把孫子(侄子)治好。

是以,當莫顏問起崔平安那天回來後發生的事情時,崔老夫人僅僅猶豫了一瞬,就全部說了出來。事實上,知道孫子這是心病,她就在反覆思索那天說的話,確定自己說出接來那個芳草,再讓孫子娶大哥的孫女為妻這句話時,孫子就出現了異常。

這幾天,崔平安嘴裏不住的喊著這兩個人,更是印證了崔老夫人的猜想,只是她想破頭也想不通為何這句話,就讓崔平安產生如此激烈的反應,這跟他的性子以及平常的行事做法截然不同。

這一點,也正是莫顏想不通的地方。

一旁的崔晴柔同樣想不通,看著莫顏試探著問道:“郡君,平安在貴府待了一個月,他、他有沒有對郡君說過什麽?”

莫顏回憶了片刻,突然想起那天崔平安問她相不相信前世今生。當時,她就懷疑崔平安是重生的,還告誡他不要隨便把自己的秘密告訴給別人。

現在看來,他應該就是重生的,這一世沒有經歷過什麽重大的挫折,前世可就說不定了,他一直喊著心愛的姑娘的名字和表妹,或許關鍵就在這兩個人的身上。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只是這樣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莫顏覺得不說出來為好,於是她沖著崔晴柔點點頭說道:“他經常提起在南方莊子上住著的日子,那位芳草姑娘他提起的最多。”

崔晴柔聞言,眼眶一紅,看著躺在床上的崔平安,說不出話來。

才幾歲的孩子,就被至親之人放到了千裏之外的莊子上,哪怕是迫不得已,哪怕不曾被親人忘記,這孩子的心裏怕也是埋怨的,孤獨的,害怕的吧?

在他最難過的日子裏,有個小夥伴陪著,對於他來說也是莫大的未解吧?或許那個當年還小小的姑娘,陪他玩過,讓他漸漸快樂起來,或許陪他哭過,讓他不再是一個人,或許陪他笑過,讓他不再孤獨……兩小無猜一起長大,就算不是愛情,也會是一份令人感動的親情。

小七喜歡那個叫芳草的女子,除了日久生情的愛情,怕是還有夾雜著一份親情在裏面,這樣的感情最為堅韌,又豈是母親一兩句阻撓的話,就能讓他輕易放棄的?

跟崔老夫人不一樣,崔晴柔尚未和離時,經常到崔平安所在的莊子上探望他,那時她就見過那位芳草,而且還是很多次,是以對那位芳草的性子和品行有一定的了解,覺得是個樸實又善良的好姑娘,因此不是那麽反對她親近侄兒。

然而兩人的身份地位懸殊太大,納芳草為妾自然可行,做正妻就不好看了,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妻族的身份低一些無所謂,但至少要知書識禮,能夠迎來送往,走出去不至於綴了崔家的名聲。

芳草在鄉野之中長大,雖然跟著小七識了些字,但是放在崔家著實不夠看,且她的性子太單純了,也不適合在大家族生活,真嫁給小七,她也不一定快樂。這樣的日子過久了,誰都會累吧!

崔老夫人聽完莫顏的話,眼淚又流了下來,握著孫子尚有些火熱的手喃喃道:“你這孩子就為一個姑娘,就把自己弄成這樣,你心裏有委屈你沖著祖母來好了,怎麽就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你這樣折騰祖母,可是想逼迫祖母答應你娶那姑娘?既然你那麽喜歡,你不醒來,祖母要如何答應你?”

這番話,不止讓崔晴柔捂著嘴流下淚來,連莫顏也深有感觸。不管崔老夫人有沒有逼迫崔平安,她的出發點卻是好的,對待孫子的這份感情,沒有參雜一點雜質。

不知是不是聽見了崔老夫人的話,原本昏睡的崔平安眼皮子動了動,似乎就要醒來了。

莫顏第一個發現崔平安的變化,連忙湊上去喊道:“崔平安,你若是男子漢,你若是心裏還有關心你的人,你若是真那麽喜歡那位芳草姑娘,你就爭一口氣,快些好起來,你若是繼續逃避,你就永遠沒有機會跟芳草姑娘在一起了。”

崔老夫人和崔晴柔見狀,緊張的看著崔平安,然而崔平安只是動了兩下眼皮,就沒了動靜,三人睜大眼睛看了許久,依然沒能等到崔平安醒來。

莫顏有些失望,對同樣失望的崔家母女說道:“你們就順著他的心思,多跟他說說話吧,他應該能夠聽見,等他想通了,或許就醒來了。”

崔家母女連連點頭,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為今之計就只能這樣了。

接著莫顏又給崔平安把脈,見他的脈象比之前平穩了許多,也稍稍放心了。眼下只能先等人醒過來,徹底弄清折磨他的心事,才好對他進行疏導讓他擺脫過去,若是醒不過來反覆燒起來,她就真沒轍了。

莫顏不放心崔平安,見天色尚早,就沒有推拒崔家母女的挽留,隨崔家的下人到旁的屋子裏休息,並解除了對雪團子的屏蔽。

“顏顏,你想知道那小子的前世問我就好了,不用等他醒過來。”空間裏,雪團子就絮絮叨叨的說起來,就在剛才它就一個勁兒的要說了,直接被莫顏屏蔽了。

莫顏揉了揉額角,擺擺手說道:“你又不能替崔平安擺脫痛苦,說了又怎麽樣。”

“誰說我不能的?”雪團子氣哼哼的說道:“入他的夢,把他前世的記憶抹掉不就行了麽?”

莫顏翻了個白眼,只差直接開口罵雪團子笨了:“讓他忘了前世,然後他無所察覺的依然循著前世的軌跡走,又釀成讓他陷入難以挽回的悲劇,讓他痛苦的過完下半生?”

雪團子一時語塞,過了好半天才吶吶的說道:“也、也不一定像你說的那樣啊,他現在這麽慘,崔老夫人難道還會強迫他做不願意做的事?”

莫顏搖了搖頭:“或許會,或許不會,誰知道呢!總之,你不能給崔平安施入夢術,他有今此的痛苦,誰能說不是他自己釀成的苦果?若真是如此,就當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吧,若是重活一世,還是不長記性,不知道珍惜,這種人也不配擁有幸福。”

雪團子一聽,徹底沒了言語,卻不得不承認,它的主人說的很有道理,那家夥若是前世來這麽一招,哪裏會有後面的淒淒慘慘?說到底,還是自己不給力啊!

這時,誰也不知道崔平安的院子裏,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低著頭,匆匆的穿過大半個崔府,穿過一個小月門,來到了與崔府一墻之隔的另一座大院子。

相比崔府的低調內斂,這座大院子雕梁畫棟,檐牙高啄,看起來奢華又大氣,跟崔府的風格截然不同,若不是與崔府相通,誰也不會認為這座大院子屬於崔家。

不過,真論起來,這座院子確實不屬於崔家,只因它是惠安帝親自下旨,命工部所建,裏面住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令崔老夫人忌憚不已的福雲公主。

大楚的公主在十五歲及笄後,通常會得到一座禦賜的公主府。受寵的公主,公主府會按照公主的意願,由工部重新建造;不受寵的公主,只能住進過世後,被朝廷收回的其他長公主或是大長公主的府邸,就等公主出嫁後,就與駙馬住到公主府裏。

福雲公主嫁給崔平安的父親,也就是崔三老爺後,本該與崔三老爺住進公主府裏,然而福雲公主卻推拒了惠安帝命人為她打造的公主府,婚後執意住進了崔家。

對最小的妹妹頗為疼寵的惠安帝擔心福雲公主住不好,命工部在崔家的隔壁修建了一座面積和奢華程度不亞於公主府的大院子,又打通了與崔家的院墻,因此,雖然這座大宅院沒有掛上公主府的匾額,但是京中誰都知道這裏就是名副其實的公主府,崔家的上上下下,平時也這麽稱呼的。

這麽做,可以說是敬重福雲公主,也可以說是沒有把福雲公主當崔家人看待,不然,福雲公主舍棄了原來的公主府住到崔家,又是為的什麽?

經公主府的侍女層層通報,小丫鬟終於見到了福雲公主。只是說是見到了,事實上,她連擡頭也不敢,來公主府不知多少次了,她卻連福雲公主真實的模樣也沒有見過,只知道這是個不折不扣,卻不得崔三爺喜愛的美人。

福雲公主的確是個難得的美人,明明已經三十多歲了,卻是玉肌雪膚,臉上不見一絲皺紋,看不到一顆斑點,五官精致大氣,眉宇間透著一抹淩厲,一襲深紫色的宮裝,更是平襯的她雍容大氣。

漫不經心的瞥了眼跪在下面請安的小丫鬟,福雲公主沒有說話,只看了身側的侍女一眼。

侍女心領神會,微擡著下巴輕蔑的看了小丫鬟一眼,冷聲問道:“那邊有何變故?”

小丫鬟同樣不敢看那侍女,低著頭小聲說道:“今日又來了一個大夫,只是大夫的車駕從正門進,後來那大夫在七爺的院子裏待了半個時辰才出來,奴婢才發現那大夫是名女子!奴婢私以為其中有異,特來稟報公主殿下。”

女子?

侍女臉上閃過一抹意外,連忙看向福雲公主。

雖然從醫的女大夫很少,但不是沒有,讓人疑惑的是,什麽樣的大夫,能夠從崔府的正門入,要知道連宮裏的太醫過府,也是從中門入的。

福雲公主眉心微蹙,親自問那丫鬟:“那女子長什麽模樣?你可探知到她的身份?”

小丫鬟冷不防公主親自問話,受寵若驚的說道:“回、回公主殿下,那女子看起來極為年輕,長的有幾分清秀,若非她背著醫箱,奴婢根本看不出她是名大夫,因奴婢近不了七爺的院子,七爺身邊的人又俱是老夫人的人,奴婢未能探知那名女大夫的身份。”

福雲公主若有所思,看向身側的侍女。

侍女連忙說道:“能從正門入,要麽是那名女大夫醫術超群,要麽是身份不一般,京中的女大夫有幾個,但是醫術高明的卻沒有,不過……”

說到這裏,侍女頓了頓,見福雲公主眉頭微挑,繼續說道:“京中沒有醫術出名的女大夫,不代表別處沒有,況,奴婢也未曾聽說有哪個王府、公主府裏有學醫的郡主、縣主,這位女大夫,應該是老夫人她們從別處請來的!”

福雲公主聽完不置可否,繼續問小丫鬟:“那女大夫的醫術如何?那孽種可有醒來?”

小丫鬟連忙搖頭,一臉諂媚的說道:“啟稟殿下,奴婢出來的時候,七爺,哦不,那孽種尚未醒來,奴婢隱約聽到屋子裏有老夫人的哭聲,那孽種怕是不好了。”

福雲公主神色不變,面上卻閃過一抹快意:“既然如此,本宮倒是要過去看看了,總歸是他的嫡母。”

那侍女奉承道:“殿下大度,若是別的公主府,連庶子都不會有,哪裏有公主探望庶子一說!”

福雲公主緩緩起身,大紅的嘴唇微彎,卻仿佛帶著尖銳的刺:“那孽種是駙馬唯一的子嗣,本宮自然要多費心。”

侍女見狀,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說。

整個崔家乃至這公主府,誰不知道那孽種是殿下的眼中釘肉中刺。若非這麽些年那孽種遠在南邊,老夫人護的厲害,殿下又顧忌駙馬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然但凡提到子嗣,即便是最親近的侍女,也不敢在福雲公主面前多言,只因福雲公主嫁給崔三老爺近二十年,一無所出。

福雲公主換上一件大紅的宮裝,帶著十多個侍女嬤嬤,浩浩湯湯直接闖入了崔平安的院子。

守門的小廝根本不敢攔,只扯著嗓子大聲喊道:“福雲公主駕到!”

喊聲清晰地傳入崔平安的臥室裏,崔老夫人和崔晴柔聽的分明。

崔老夫人起身,讓一旁的丫鬟給她整了整衣衫,眼裏劃過一抹諷刺:“小七病了這些時日,沒見她遣人過來問候一聲,今兒親自過來,倒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崔晴柔聞言,看了床上無知無覺的侄兒一眼,眼裏劃過一抹擔憂:“只盼她看在小七生病的份兒上,不要折騰他才好。”

這話不是無的放矢,當年福雲公主嫁到崔家時,崔平安的母親正懷著他,雖然無奈淪為妾室,但是她同崔三老爺依然恩愛非常,崔三老爺不喜歡福雲公主,新婚夜那晚,無論旁人如何勸說,他硬連新房的都沒去,只守著崔平安的母親。

就因為這個,讓原本就對崔平安生母嫉恨不已的福雲公主,徹底對她痛恨到了極點,第二日崔平安的生母給福雲公主請安時,福雲公主給她準備的卻是塞了釘板的蒲團。那一次,崔平安生母險些小產。

這樣的事情不止一次兩次,崔三老爺性子沖動,崔平安的生母擔心他與福雲公主矛盾激化,影響他的仕途,幾乎不敢跟他提起。

就這樣,崔平安的生母每日在惶惶不安中度過,結果懷相一直不好,生產時難產了,最終導致她產子後最終血崩而亡。

然而,崔平安生母的死,並未平息福雲公主的妒火,甚至因為她生下了丈夫第一個孩子,而把憤怒全部加諸到了崔平安的身上。

盡管福雲公主沒有直接置崔平安於死地,卻是小病小災不斷,直至四歲那天,有個人為討好福雲公主,大冬天的將崔平安推到了結冰的湖裏,那一次,崔平安險些死去……

------題外話------

為這文熬夜了幾個月,最近臉色奇差,皮膚變糙了,然後變醜了,我姐說,癩蛤蟆都比你漂亮!真是打擊死我了,懷疑是不是親的,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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