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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顏顏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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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闈前一天晚上,蕭睿淵找到莫清澤時,就已經有人提前找上了莫清澤,在利誘之後,見莫清澤拒不接受秋闈試題和答案,便威逼著用強硬的手段,硬塞給了他。

莫清澤不相信那人會提前弄到真正的試題和答案,而且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會接受。等那人走了,他隨手把所謂的試題和答案扔到了一邊。

莫清澤正在溫書之時,蕭睿淵就找了過來。聽說有人可能會利用秋闈對付他,繼而通過女兒陷害太子時,莫清澤就想起了之前被人硬塞過來的那幾頁紙,便連忙將此事告訴給了蕭睿淵,還找到了那幾頁紙。

蕭睿淵不知道秋闈的試題,無法判斷試題和答案的真偽。但是那些人既然費盡心思下了套,就不可能用假的來糊弄人,不然如何繼續用這個套,陷害到一國太子呢?

一聽試題和答案是真的,莫清澤倒是淡定下來。自從知道女兒救了太子,間接得罪了恒王和林家後,就猜到恒王和林家有可能會報覆,只是沒想到他們會在秋闈上做文章。

要避開這場算計,棄考是最簡單的辦法,可是寒窗苦讀數十載,金榜題名的機會就在眼前,任誰也不會甘心。

莫清澤不甘心,也不想被人算計。他痛恨陷他於兩難境地的恒王和林家,更希望這些企圖傷害他們一家的人徹底沒有翻身的餘地。於是,他就想到了借此反算計恒王和林家。

任何事情都存在風險,蕭睿淵聽說後,根本不讚同未來的岳父以身犯險。

莫清澤這次卻格外固執,任蕭睿淵如何勸說,也執意這麽做。

蕭睿淵說服不了莫清澤,只好答應下來,並全力協助他完成整個計劃。

這次秋闈的試題相對於絕大多數學子,難度有些大,但是對於基礎紮實,近兩年記憶力大增,又比常人多了一些人生經歷的莫清澤而言,完全可以把控。所以,他故意發揮失常,考一個不上不下的名次。

如此一來,到時被揭發“舞弊”,也不會有多少人相信拿到試題和答案的莫清澤,考的會比平時的例考差。

這樣不僅容易洗脫舞弊的嫌疑,就算有人攀扯上楚衡,認為是他包庇莫清澤,幹擾了裁決的公正性,同樣不會有多少人相信。

恒王和林家在知曉莫清澤的成績後,心裏不是沒有猜疑,可是他們對莫顏、對楚衡的痛恨到了極點,又豈會放過這次機會?最後,他們還是執意按照先前的計劃行事,將莫清澤“舞弊”一事捅到了惠安帝面前。

惠安帝事先並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昨天有人拿出人證物證,證明莫清澤科場舞弊,他就暗中派人去查了,輕易地就查出了莫清澤秋闈結果的異狀。

誰在算計莫清澤,背後又真正在算計誰,惠安帝了然於胸。今日他特意命侍衛將莫清澤打入刑部大牢,一則為公,徹查科場舞弊,二則為私,借此嚴懲該懲之人。

有些人,有些事,他忍耐的夠久了!

楚衡來到勤政殿,開門見山的問起了莫清澤科場舞弊一事。

惠安帝沒有瞞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末了,他看著風姿毓秀的太子,意味深長的說道:“近年科場舞弊之事愈演愈烈,此次連郡君之父也牽連其中,朕欲親自徹查,從重處置舞弊之人,以振科舉清明之風,衡兒以為如何?”

楚衡深深地看著他的父皇,隨即溫雅一笑,拱手恭順的說道:“父皇聖明,兒臣定當遵從,協助父皇清查郡君之父舞弊一案!”

“好好好,此案就由衡兒從旁協助,咱們父子齊心,定要斬盡那等魑魅魍魎!”惠安帝大喜,最後一句話中,充斥著肅殺之氣。

楚衡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溫和,父子倆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眼裏閃過狐貍般狡黠的光芒……

林大老爺在勤政殿外等候了近一個時辰,才被宣進殿內,在門口又碰上了欲出宮的楚衡。

這次林大老爺學聰明了,知道開口就要被淩辱,遂低著頭站在門邊,等楚衡先過去。

楚衡卻停在了他的面前,說了一句讓林大老爺瞬間從頭冰到腳的話:“你跟你的女兒作的孽,本宮定教整個林家的鮮血來償還!”

直到楚衡走遠了,林大老爺還站在原地沒有動。內心深處的恐懼一旦被激起,又豈能輕易平覆?

最後,還是在小太監的提醒下,林大老爺才如夢初醒,調整了一下情緒進入勤政殿。看著高高在上的惠安帝,那把象征著權利的龍椅再次激起了他對權勢的強烈渴望。

惠安帝沒有錯過林大老爺眼底的貪婪,眼神驟然一冷,很快又恢覆了正常。

將死之人罷了,何苦為這麽一個蠢貨徒惹不快!

正幻想著外孫會成為下一任國君,他將淩辱他的楚衡被用繩子套著,像狗一樣匍匐在他面前求饒的林大老爺絲毫不知,惠安帝已經對他起了殺心,他終究要為他所做的一起付出代價!

勤政殿大門緊閉,誰也不知道君臣之間究竟談了什麽,只是林大老爺走出勤政殿時,臉黑的如同鍋底,陰沈駭人。

……

翌日,有人科場舞弊考中舉人一事,像是一陣颶風傳遍了大街小巷。旁人議論起這事,就連街頭賣茶葉蛋,老的牙齒都掉光的老太太也能附和幾句,幾乎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

茶樓裏的說書先生豈會錯過如此熱鬧又敏感的話題,只花了半天的時間,就編出一個有錢有勢,卻偏偏愚笨少才的貴公子,為考中舉人當大官光宗耀祖,花銀子走關系弄到考題和答案的故事。

故事編的有模有樣,有鼻子有眼睛,仿佛是那說書先生親眼所見,親身經歷的一般。故事本身極具故事性,又呼應了當下沸沸揚揚的科場舞弊事件,且迎合了當下百姓們對權貴畏懼又仇視的心裏,一時間,這個話本故事也傳遍了京城,就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也有所耳聞。

京中有許多秋闈落第沒有返家,打算留在這裏尋求門路,進入各大書院求學,準備三年後再考的學子,一聽說有人科場舞弊,已被打入刑部大牢,頓覺自己沒考中舉人,不是實力不夠,而是被那作弊之人頂了下去。

都是十年寒窗苦熬到這一步,哪個學子願意秋闈落第,灰溜溜的跑回家鄉遭人白眼?科場舞弊案,給成百上千的落第學子重燃了希望之光,他們從四面八方趕來,聚集在宮門口,準備為自己討回公道。

最後,這些抱成團的落第學子,在“好心人”的提醒下,聯名上書,對惠安帝提出了兩個請求:一是查明真相,重懲舞弊之人,二是廢除此次秋闈成績,擇日重考,以示公平公正。

所有的一切,仿如事先安排好一般,一夜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當莫顏帶著裝點她身為郡君門面的兩個“丫鬟”李燕和唐心,駕著馬車來到刑部,入耳的皆是對科舞弊一事的議論,甚至遇到好幾群學子,一邊趕往皇宮方向趕去,一邊義憤填膺的討伐著舞弊之人,那副憤恨的模樣,恐怕跟對待血海之仇的仇人差不多了。

莫顏的心,也隨著這些激烈的言論漸漸沈了下來。如果能順利洗脫父親舞弊的罪名倒也罷了,若是不能,等待他們一家的究竟是什麽,她簡直不敢想象。

學子們都聚集到了宮門口,刑部這邊倒是安靜的很。莫顏率先下了馬車,待李燕唐心拿好給莫清澤準備的棉被衣物以及吃食下了馬車,她讓大紅棗自行到一旁的巷子等候,三人就朝著刑部大門走去。

“刑部重地,閑雜人等不可入內,這位姑娘請速速離去!”大門口,兩名守衛伸手,攔住了莫顏的去路。

若非莫顏氣度不凡,衣飾裝扮亦非常人能及,且身後還跟著兩個“丫鬟”,守衛的態度只會比現在更嚴厲。

這一次,莫顏端著郡君的姿態,氣場全開的對守衛道:“本郡君有要事面見你們能主事的大人,你們快快去通傳。”

兩名守衛自然清楚“郡君”二字代表著什麽,也知道前不久惠安帝確實親封了一位和嘉郡君。

見莫顏不像說謊,而且這種謊言一戳就破,根本作不了假,兩個守衛便相信了她的話,當即不敢怠慢,恭敬地行禮道:“請和嘉郡君入內等候,卑職這就進去通傳。”

莫顏點點頭,神色恰到好處的和緩了些:“有勞了!”

隨後,就在其中一名守衛的帶領下,踏入了刑部的大門,在門邊的一處房屋內等候。

守衛請莫顏坐下,又給她上了一杯茶,這才匆匆地跑到後面通傳去了。

順利的踏入那道門,李燕唐心緊張的心放松了些,只是第一次進入赫赫有名的刑部,心裏不免有些膽怯。看著靜靜地註視著屋外的莫顏,二人不免佩服。

要是剛才換作她們被守衛攔住,哪怕同樣是郡君,她們也沒這個膽量走進來,這大概就是她們和顏顏姐最大的區別罷!

莫顏不知李燕唐心所想,她的心裏遠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平靜。

沒過多久,兩個頭戴官帽,身著不同官服的官員疾步而來,走在前面的是刑部侍郎,後面一個官職比刑部侍郎還要低一級。看到坐在屋內的莫顏,二人連忙上前行禮:“不知和嘉郡君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郡君恕罪!”

莫顏微微擡手,示意二人起身:“是本郡君不告而來,二位大人不必自責。”說完,不等他們繼續客套,就道明了來意:“本郡君是為見家父而來,不知二位大人能否做主?”

見兩個官員一臉茫然,莫顏連忙補充道:“家父就是被人誣陷科場舞弊的莫清澤!”

兩個官員臉色一變,顯然不知道昨天剛被惠安帝下旨打入大獄,又一夜之間成為輿論中心的莫清澤竟然會是新封的郡君的親爹。

即便如此,兩個官員也不敢對莫顏怠慢,畢竟眼下舞弊案尚未蓋棺論定,誰也不知道事實的真相究竟如何,眼下這位卻是實打實的郡君,只要聖上一日不廢除和嘉郡君的封號,這位郡君就不是他們能得罪起的。

只是莫清澤科場舞弊人證物證俱在,眼下又鬧的人盡皆知,兩個官員實在是沒這個膽子放莫顏進去。

看出二人的猶疑,莫顏按捺著心中的焦急,耐心的說服道:“且不說我爹是被人陷害下獄,就算我爹真有舞弊,罪名一日未定,本郡君就有權利入獄探視,若是你們不能做主,那就讓能做主的人來同本郡君說。”

兩個官員聽完,無從反駁,又擔心真放人進去,回頭挨上面的訓斥,只得賠笑道:“回郡君的話,此事事關重大,下官做不得主,正好我們尚書大人還在衙門,下官這就去請示一番,還望郡君多多包涵,稍等片刻。”

莫顏知道這事強迫他們也沒用,只能等上面的人發話,便說道:“那就有勞二位大人!獄中濕寒,本郡君著實擔憂父親的身體,還望兩位大人在尚書大人面前替本郡君美言幾句,讓本郡君把這些禦寒之物送去給父親!”

兩個官員看了眼李燕唐心抱著的棉被衣物,連道不敢。刑部侍郎便留下來作陪,另一個官員連忙去向刑部尚書請示了。

莫顏只好坐下來等著,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刑部侍郎見莫顏的臉色越來越差,心裏不禁暗暗叫苦。旁人不知道,他參與過今年的秋獵,不知道這位郡君對太子殿下有相救之恩嗎?

太子殿下的地位可是穩穩當當的,若是這位郡君失了耐心,把他這個刑部侍郎記恨上,只要在太子殿下面前提一句,他的前程怕是就要耽擱了。

想到這裏,臉色也變得臭臭的,暗罵前去通報的下屬,就算尚書大人不同意,或是還在“考慮”,你就不能先回來知會一聲嗎?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就在莫顏的耐心幾乎消失殆盡之時,先前去請示的官員終於回來了,也帶回刑部尚書同意莫顏入獄探望父親的好消息。

之所以耽擱這麽久,原來是刑部尚書也不敢做主,就急急忙忙入宮請示了惠安帝,得到惠安帝的親口許諾後,這才敢把人放進去。

相比李燕唐心的高興,莫顏的心情卻格外沈重。連刑部尚書也到了如此慎重的地步,可見科場舞弊一案比她想象中還要重,一個不好,她們一家可能都要栽在這件事上。

在刑部侍郎的親自帶路下,莫顏三人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的環境,比莫顏想象中要好一些,至少裏頭不是常年不見光,牢房看起來還算幹凈,蛇蟲鼠蟻什麽的沒有見著,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冬天,那些東西怕冷已經冬眠了。

莫清澤的牢房在整座牢房深處,好在處在向陽的一邊,還有一個鐵制的窗戶可以透光進來。

莫顏走近時,就看到父親坐在鋪滿稻草的土炕上,對著窗戶捧著一本書看,令她意外的是,父親身上竟然裹著一床嶄新棉被,而別的牢房不說新棉被,就是一塊棉絮也不一定有。

莫清澤一心沈浸在書中,又是背對著莫顏一行,根本沒有察覺到牢房外面的動靜,直到莫顏激動地喊了一聲“爹”,他才轉過頭來。

看到是女兒,莫清澤眼裏既驚又喜。

待牢頭拿鑰匙打開牢門,莫顏迫不及待的走了進去,拉著父親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見他身上幹幹凈凈,精神也不錯,顯然沒有受刑,頓時放下心來。

待刑部侍郎和牢頭離開,莫顏拉著父親坐在了土炕上,將昨天在空間裏的那番猜測說了出來。見父親一臉驚異的盯著自己,她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爹,這件事你為何不告訴女兒?”莫顏對父親的隱瞞很生氣,氣父親還把她當孩子看,只一個人默默地抗下所有的事。

莫清澤看著怒氣沖沖的女兒,有些心虛的撇開眼,不敢告訴她,他和蕭睿淵商定的那些計劃。不然,他真不知道女兒一氣之下,會不會就不理他這個父親了。

莫顏不知道父親所想,見他低著頭不說話,還以為他知道錯了只是不好意思承認,心裏的怒意也消散了些。

只是面上依然不依不饒:“爹,以前女兒有事瞞著你,你知道後罰女兒在祖宗面前跪了兩個時辰,保證以後不再瞞你任何事,你身為父親卻做不到,簡直太讓女兒失望了!”

莫清澤聞言,就更不敢告訴女兒那些事了,他拋開身為父親的威嚴,溫聲哄道:“這回是爹的錯,顏兒就原諒爹這回,以後爹再有任何事,一定不會瞞著你!”

莫顏本來就沒有多生氣,更多的是對父親的擔憂,見父親似乎真的知道錯了,便不再糾結這件事,轉而問起父親是否有脫身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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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親親們,今天的更新弄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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